有没有男主表面拿女主当玩物,实际上爱的刻骨铭心,还暗戳戳吃醋的现言推荐?
(全文完,免费)
深夜事后,我坐起身点了根烟。
“你订婚了,我们分手吧。”
胥邵笑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漫不经心的摩挲着。
“分什么手?每个月给你这么多钱,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情侣吧。”
1
胥邵的订婚消息我是在微博上刷到的。
照片里他和他的未婚妻并肩而立,胥邵面上还是那副滴水不漏的微笑,那女生倒是笑的甜蜜极了,看上去动了几分真情。
评论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我垂眸,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胥邵和他未婚妻的家族企业都联合上市了,可不是天作之合吗。
即使这么自嘲的想着,但心里还是免不了隐隐抽痛。
上个月有一天,胥邵回来给我带了一捧玫瑰花。
他喝醉了,耳根通红,连话也说不清楚。
酒精模糊了理智,他看向我的眼神终于不再淡漠。
胥邵把玫瑰花捧到我面前。
“姝姝,我现在有钱了,嫁给我吧。”
这是醉话,不能当真。
我和胥邵都知道。
可话已经说出口,再让它空空的落下难免有些难堪。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应。
胥邵已经抬手把花丢在地上,俯身将我抱去卧室。
那天晚上他的动作尤其狠,带着股怒气。
....
办公室响起一阵敲门声。
“顾总监,总裁找你。”
我止住自己的回忆,捧着上午还没处理完的材料来到他的桌前。
胥邵皱着眉头处理公务,好像压根儿就没看见我。
我只好轻轻敲了敲他的办公桌。
“胥总找我什么事?”
胥邵终于肯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我一眼了。
“你把这个表格交给财务让他们重新审过。”
“下午我有个会,你提前把时间场地安排好。”
我点点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这是您上午没处理完的文件,我把重点都勾画出来了。”
胥邵矜贵的点点头,做了个挥手的手势。
我会意,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新来的小助理见了我连忙凑上来,他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道:
“顾姐你可算来了,今天公司丢了个单,胥总发了好大的火。”
“我都被骂好几回了,只有你来胥总才有个好脸色。”
小助理半是羡慕半是恭维。
胥邵见了我哪有什么好脸,不过我也懒得解释。
我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胥总就是这个性格,你把自己的事做好他不会怎么样的。”
小助理点点头,眼里充满干劲。
我看了眼他,继续回去工作了。
我从大学毕业起就进了胥邵的公司,干了五年。
胥邵和我都是要强的性格,他不肯接受家里的帮助独自创业。
我也不肯接受他金屋藏娇的提议,而是宁愿在公司里当陌生人。
从助理到秘书再到总监,虽然有胥邵的提拔,但更多的是靠我自己的努力。
可是胥邵订婚了。
我在考虑是不是要跳槽了。
2
晚上九点,公司的人都走完了。
只有胥邵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披好大衣,拿起挎包,朝他的方向走去。
“你要好了吗?”
我斜靠在门口。
胥邵抬起头,眼色沉沉,并不搭我的话。
我已经习惯他的冷漠。
正准备转身离开,手却被一股大力拉住。
我撞进他宽阔而坚硬的怀里,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扑面而来。
胥邵掐着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唔...别在这儿。”
我忍着颤粟推开了他,指了指左上方的摄像头。
胥邵垂下眼,轻叹了口气。
“那走吧,我们回家。”
“你的公务不处理了?”
“明天。”
胥邵言简意赅的结束了对话,拉着我走向车库。
车里放着音乐,我们激烈拥吻。
热气升腾,胥邵的镜面蒙上一层白色雾气。
我看不清他的眼。
我突然想到今天上午看到的那条微博。
他订婚了。
我心中像有一块地方突然塌了下来,怅然若失。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想问什么?”
胥邵摘下眼镜,丹凤眼锐利的看着我。
我偏过头去,心里有些气。
明明我问他,搞得好像他在审我似的。
胥邵放开我的手,回到自己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我们默契的保持沉默。
只是不知为何,轿车转过拐角时我胸口泛起一阵恶心。
胥邵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为我摇下半边车窗。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犯恶心。”
胥邵闻言也不再多说,继续专心开车。
我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感慨。
十八岁的胥邵会因为我随口一句话而紧张半天,但二十八岁的胥邵不会。
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些意外,我们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呢?
胥邵不知道我心里翻涌的心思,只当我在暗示他。
他不动声色的踩下油门,一路飙回了公寓。
一回到公寓,私密的空间里,两个成年男女之间的火焰再次被点燃。
胥邵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双手抵在门后,俯身慢慢品尝。
我在意识朦胧中望向他。
想努力记住他的脸。
....
深夜事后,我坐起身点了根烟。
“你订婚了,我们分手吧。”
胥邵冷冷的笑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漫不经心的摩挲着。
“分什么手?每个月给你这么多钱,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情侣吧。”
关系越是亲密,越是能知道对方的软肋。
胥邵的话像一把利剑,一下子撕开我们表面维持的和平,直直插入我心中那块溃烂的伤疤。
那些糟糕的回忆涌入大脑,我的三分愧疚瞬间变成十分怒意。
“是啊,我们捞女也有职业道德。”
我站起身俯视他,“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分手了还像狗一样跟在我身后摇尾乞怜!”
胥邵果然怒了,面上浮上一层薄红,被我气的。
“顾姝,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他忍着怒气,压低眉毛沉鸷的望着我。
我吓的后退一步,随即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我说的是实话,胥邵,你要真的不喜欢我就放过我吧。”
“钱我会打到你账上,我们在一起这三年就当我对你当初的补偿。”
“分开之后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我试着冷静下来和他沟通。
结果胥邵听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脸白了又红。
我:....
趁着他还没说话之前我火速开口。
“我意已决,今晚我去客房睡,明天你就搬走吧。”
我小跑到房间出口,打开房门。
刚刚跨出去半条腿,整个身子就被一只大手拉住。
我被狠狠抵在门板上。
“还跑不跑了?”
胥邵望着毫无反手之力的我。
我:“放开,我肚子疼。”
胥邵皱起眉,“别跟我来这套。”
一股热流从腿根部流下,我脸色苍白。
“没骗你。”
胥邵这时才看到我睡裙上的血色,瞬间慌了,脸色大变。
他抱着我放进车里,一路疾驰到了私人医院。
凌晨三点,胥邵和我拿着产检单在医生办公室里面面相觑。
“你们年轻人还是注意点,这都三个月大了,幸好没大碍。”
“把单子给护士,让她给你女朋友安排输液吧。”
医生强忍着困倦叮嘱。
我和胥邵同时出声。
“谢谢医生。”
“我要流产。”
3
胥邵的脸沉了下来。
“姝姝,这时候别闹脾气。”
我摇摇头,笑了笑。
“别打扰人家办公,我们出去说。”
医生抬起头感激的望了我一眼。
胥邵有些尴尬的咳了声。
我站起身准备出去,不想被胥邵拦腰抱起。
我有些面热,狠狠拧了拧他腰间的软肉。
“放我下来,丢不丢人啊?”
胥邵痛的倒吸一口冷气,但手还是牢牢抱着我。
等到了病房,胥邵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床上,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忍不住嘲讽,“胥总不是都订婚了吗,怎么这么关心私生子的死活?”
胥邵以为我是在吃醋。
他勾唇笑了笑,想伸手摸摸我的头,被我偏头躲开了。
正好护士进来了,我们又陷入沉默。
隔了半晌,胥邵开口。
“把孩子生下来吧姝姝,我们下个月结婚。”
我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胥邵,这根本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
“而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之前才说,我们连情侣关系都算不上,可现在不过是多了个孩子,你的口风就彻底变了。你年轻又多金,要真想找人结婚给你生个孩子,应该一大堆人上赶着吧,你何必非要逮着我呢?”
胥邵好像被我说委屈了。
他眼角有些红,哑着声音。
“姐姐...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姐姐。
自从三年前我和胥邵提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这么叫过我了。
我下意识伸出手摸上他的头,就像以前他无数次向我寻求安慰时一样。
“胥邵,别这样。”
再开口时,我已不自觉语意哽咽。
胥邵察觉到我的松动,趁机将我的手抓住贴在他的脸上。
“姝姝,我们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吧。”
“我早就不怪你了。我知道...”
胥邵的话让我恢复了清醒,我擦掉眼角的湿意,打断他的话。
“你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胥邵见我眉眼间掩不住的疲意,立马安静下来。
他替我掖了掖被角,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胥邵,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要的。”
我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
胥邵的身形顿了顿,他的声音带着万般苦涩。
“知道了。”
“反正你做的决定,我从来没能改变过。”
说完,他转身关上了门。
大概是受了胥邵那声姐姐的影响。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胥邵捧着奶油蛋糕给我表白的场景。
那年他大二,提前打听好我的生日,跑去蛋糕店让老板教他做了个蛋糕,兴冲冲的跑来我的宿舍楼下。
“顾姝,祝你生日快乐。”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十八岁的胥邵多青涩呀。
碎碎的刘海遮住眉毛,但还是能透过镜片看到里面的水波潋滟。
我望着他,都不知道自己嘴角早已勾起。
“你实验都做完了?”
胥邵着急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我一手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另一手抱住他的腰。
头埋在他的胸前,闷闷出声。
“胥邵,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胥邵大喜过望,一下子将我双手抱起,在空中连着转了好几圈。
我拍着他的肩让他快放我下来。
“你是傻子吗?蛋糕砸地上了。”
“嘿嘿,没事儿,我再给你做!”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胥邵早上学一年,我晚上学一年。
是以我们虽然同级,但我却比他大了两岁。
胥邵以前很喜欢叫我姐姐的。
大学的时候每次我们吵架,我被胥邵惹生气了。
他就上来死皮赖脸的抱住我,凑到我耳边叫我“姐姐”。
直到把我叫的耳根发红,彻底没脾气为止。
后来我们出来创业,公司资金链出问题快要破产的那天。
胥邵也是蹲在墙角抱着头,眼眶通红的问我。
“怎么办呀,姐姐。”
我舌根发苦,说不出话,只好把他抱在怀里。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一切真的变好了。
我们不复当初的窘境,但也再回不去从前了。
4
我有认床的习惯。
在医院的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
病房外的任何动静都能让我如惊弓之鸟般蜷缩。
但后来还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了。
睡意朦胧中我好像听到了胥邵的声音。
“你他妈都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
“她现在不仅没吃醋还闹着要和我分手。”
我半眯着眼往他的方向望去。
胥邵的声音瞬间变小了,手捂着听筒做贼似的说。
“挂了挂了,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账!”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刚刚说什么馊主意?”
胥邵打了个哈哈,“没事儿,我是在训那个销售主管呢。”
我打开手机界面看了眼时间,无语道:“你有点良心吧,现在才早上七点。”
胥邵立马接口,“是是,我回去给他们加钱。”
他扶住我的肩,把我按回床上。
“现在还早,多睡会儿。”
我拉住他的手。
“胥邵,孩子的事儿...”
胥邵极不愿意听我提起这事,连忙捂住我的嘴。
“睡觉睡觉!我陪你一起睡。”
我本想再开口,但看着他眼下淡淡青黑,终究没忍心。
罢了,过几天再提也不迟。
睡到正午,我再睁眼时身旁已经空了。
桌面上有张胥邵的字条。
“我去上班了,晚上来看你。”
我按铃叫来了护士,让她给我拔掉了点滴。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我走向医生的办公室。
...
“和您先生商量好了,是真的不打算要了吗?”
医生再三向我确认。
我懒得向他解释我和胥邵之间的关系,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医生推了推眼镜。
“那您是现在手术还是另约一个时间?”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下个周日吧。”
“好。”
约定好手术时间,我走到前台办理出院手续。
费用早被胥邵结清了,我只签了个字。
我正打算打个滴滴直接去公司接着上班。
一打开手机却被满屏的微信消息亮花了眼。
无一例外,全是我妈发的。
我大致看了两眼,还是那些话。
无非就是我爸打牌又输钱了,还不起赌债被人追到大街上打之类的。
我扯了扯嘴角,直接回了个电话。
“闺女,可算联系上你了,快救救你爸吧!”
我妈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
“你怎么不问问我昨晚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不担心我一下吗?”
我妈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我揉了揉眉心,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气。
“现在问又有什么用,你就不能稍微把心放在我身上点吗?”
“可是你爸他...”
“行了,这些年我往家里打的钱还不够吗?”
“妈知道你有钱,还跟了个大总裁。”
不想再和她进行无意义的争辩,我挂断了电话。
虽然耳边没有了她的声音,但脑海里却止不住的浮现起这些年和家里的争吵。
一股突如其来的疲倦感涌上心头,我觉得支撑不住,埋头蹲靠在路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突然被人拍了拍。
胥邵穿着休闲服,左手提着保温桶,右手拿着水果篮,毫无总裁形象。
“姝姝,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啊?”
5
我感觉十分丢脸,只想迅速逃离现场。
却没想到蹲太久脚已经蹲麻了,站起来后正好倒在胥邵怀里。
胥邵连忙双手抱住我,嘴里还不忘调侃。
“这么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我红了脸,半是羞的半是气的。
胥邵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路边,馋着我走到长椅处。
“你不是说晚上才来看我吗,怎么来这么早?”
我望着正低头给我揉腿的胥邵。
他头也不抬的说,
“今天事情不多,就提前过来了。”
我心想,放屁。
胥邵的日程表是我亲自给他排的。
明明今天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会议室和甲方签合同。
揉了一会儿,我腿不麻了。
胥邵一脸关切的望着我,“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我看网上说孕妇都容易腿麻。”
我没说话,直接站起身狠狠踩了他一脚,往前走的虎虎生风。
胥邵也没生气,只是跟在我后面连喊“慢点儿”。
走到人烟稀少处,我忽然站定,转身向后。
胥邵没预料到我的动作,猝不及防的与我对视。
“胥邵,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不要这个孩子。”
“...你之前哭是因为这个?”
胥邵垂下薄薄的眼皮,低声问我。
我本想告诉他不是,但却本能的沉默了。
胥邵缓慢的一下一下点头。
比起回答我,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要,不要也行。”
“你开心就好。”
我有些不忍,偏过头去不看他。
我不明白,明明说拿我当玩物的是他,现在这么伤心的也是他。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已经做了手术了?”
胥邵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神,“还没有,我和医生约的下个周。”
胥邵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吧,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爸爸。”
这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点头同意了。
胥邵情绪恢复的很快,他重新牵起我的手。
“那先回家,我让阿姨给你炖了鸡汤。”
他指了指手里提着的保温桶。
我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老头穿搭,笑着调侃了几句。
胥邵摸了摸后脑勺,也没怼回来。
...
后来在车上我尝鸡汤的时候有些惊讶。
“这阿姨的手艺怎么退步这么多呀?”
胥邵轻咳两声,“很难喝吗?”
我点点头。
他抿唇,头转向一边默默扔下一句。
“我做的。”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几口。
6
下周日来的很快。
几乎是一眨眼,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到了。
如果不是医院护士提前给我打了确认电话,我都不敢相信。
我和胥邵的这一周相处的出奇愉快。
大概是因为心态放平了,我和胥邵说让他陪我去医院的时候,他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只是呆了一秒,随即笑着点点头。
不过去的时候还是出了点意外,他临时接到电话说要回公司一趟,让我自己先走。
于是我自己先开车到了医院。
坐在走廊上独自等待时,有位孕妇上前同我搭话。
“你肚子里的几个月大了?”
“三个月了。”
“都三个月了,打掉不心疼吗?”
“生下来不合适,没有什么心不心疼的。”
我淡淡道。
她颇为心疼的把手放在我的腿上安慰道。
“没事儿,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眼带感激,笑着向她点点头。
是啊,还年轻还有机会。
等这次手术出来,也是时候和胥邵结束了。
我这么想着,步履从容的走向手术室。
临门一脚却被手机的疯狂振动打断了。
“喂,顾姐,胥总出车祸了!”
“严不严重?哪家医院?”
“就在人医,具体情况不知道,反正当场就昏迷过去了。”
我挂断电话,取下身上的病服,开始往手术室的反方向小跑。
护士在后面追着我问,“顾女士,手术还做吗?”
我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说,“我有急事,先取消!”
我跑到车库,一打开车门就钻进去踩了油门。
直到车子奔跑在道路上,车窗的风吹的我脸疼时我才感觉到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脏。
胥邵,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7
我一路小跑到助理所说的病房。
推门而入,只见胥邵头顶缠满绷带,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助理在另一张病床上靠着刷手机。
“他怎么样了?”
助理见到我,立马有了主心骨似的。
“来的路上医生已经简单包扎过了,现在在等手术。”
我把包扔到病床上,俯身查看胥邵的情况。
头部包扎的很严实,看不到明显外伤,只能看出脸色苍白。
指尖抚上他的脸庞,我的泪顷刻就掉了下来。
“会有生命危险吗?”
助理望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
“可能会,得看手术效果。”
我没了言语,小心翼翼的摇了摇胥邵的肩。
“醒醒,我是顾姝。”
助理上前提醒,“顾姐,胥总被撞的厉害,可能暂时恢复不了意识。”
我无力的坐在床边,垂下头低声说。
“你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待会儿。”
助理听话的走了出去,还顺带掩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我和胥邵两人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一丝不真实感。
最近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让我应接不暇。
先是得知意外怀孕,然后是预约手术,接着胥邵又出了车祸。
一桩桩一件件。
都集中发生在这小半个月里。
我甚至还没想好怎么在手术之后和胥邵提分手,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生与死的分界线上。
我把胥邵的手抽出来,放在我的肚子上。
“胥邵。你醒醒,醒来再看一眼孩子。”
本来是下意识的一句呓语,但胥邵的眼皮居然真的转动了。
我惊喜的不知所措。
于是接着毫无逻辑的往下说。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醒过来,熬过这次手术我就嫁给你。”
胥邵的眼皮又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我等待着他的反应,几乎忘记了呼吸。
但随着那几下波动过去,胥邵又恢复了毫无知觉的昏迷。
我的那口气提在胸口,上不去下来。
从惊喜变到失望。
可能是受了孕激素的刺激,也可能是情绪转变太激烈,我的泪腺突然失守。
咸咸的泪珠大滴大滴的掉下来,落在我的手还有胥邵的手上。
我边哭边骂。
“你他妈快给我醒过来啊,我们公司还没上市,我还怀着孩子,你还没娶我呢。”
“你这个王八蛋,一点责任都不负,又固执的要死。”
“当初我是对不住你,把公司的机密出卖了,但那不是因为你死活不跟我分手吗,我拿了你爸妈的钱,怎么可能还跟你在一起。”
“我说要走,你非要留我,现在我爱你爱的要死,结果你他妈出事儿了。”
我越骂越伤心,想起了这三年里因为愧疚感留下来给胥邵当情人所受的委屈,想起了知道胥邵订婚时他对我说,我们连情侣都算不上。
要不是胥邵现在受伤了还躺在床上,我真想把他扯起来打一顿。
情绪充斥着大脑,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顾..顾姐,胥总的未婚妻来了。”
助理站在门口小声的提醒我。
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病房门口还站着一个背着包包打扮美艳知性的大美女。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尴尬的只想立时就晕过去。
8
“你就是顾姝...?”
背着包包的大美女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点点头,迅速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
助力这时候终于恢复了眼力见,乖巧的关上门自己出去了。
我脸上温度灼烧,又羞又恼,根本没有抬头的勇气。
美女倒是一点没觉得尴尬,很自在的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好啊,我叫丁烟烟。是胥邵的商业联姻伙伴。”
“经常听胥邵提起你。”
她款款大方的说道。
我佯装镇定,“丁小姐你好。”
丁烟烟撩了下刘海,低头轻笑起来。
“顾小姐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事儿的。”
“我和胥邵只是契约关系,没有感情瓜葛,等我得到家里继承权之后就会和他退婚。”
我惊讶的眨了眨眼。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胥邵,而是为了你。”
“有些事儿我觉得需要和你当面说清楚。”
丁烟烟说。
“其实和胥邵假订婚这招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家里最近正在夺权,有一个优秀的订婚对象可以给我加码,所以我说服了胥邵。”
“起先他还死活不同意,后来我打听到了你们的事,告诉他要想你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就必须来点外部刺激,所以他才同意和我演这出戏。”
“胥邵很想和你结婚,你知道的吧?”
她俏皮的冲我眨了眨眼。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无数紧要的问题在我眼前盘旋,比如联合上市后你们的股权如何分配啊,再比如商业联姻之后有没有利益纠葛啊。
可是最后涌上心头的只有一个。
我问丁烟烟。
“可是胥邵不是一直只拿我当情人吗?”
丁烟烟笑了。
“原来你们城里人都恋爱对象叫情人啊。”
我愣了。
丁烟烟的语气就好像在感慨怎么世界上还会有你们两个这么纯粹的恋爱脑。
我反问,“胥邵难道不是?”
丁烟烟捂嘴轻笑。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虐恋情深呢?”
“反正我只知道胥邵爱你爱的要死,甚至不惜和家里闹掰。”
我惊讶的合不上嘴,丁烟烟眼里的胥邵和我认识的胥邵简直像活在两个世界里。
“姝姝...”
病床上,胥邵突然转醒,小声的唤着我的名字。
丁烟烟耸了耸肩。
“该带的话我都已经带到。”
“他醒了。有什么想问的就去问他吧。”
说完她就提起包,利落的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阻拦,却被胥邵半道截了胡。
“你干嘛?”
我没好气的问。
胥邵虚弱的咳了咳。
“姝姝,我有话跟你说。”
见他这样我只好重新坐下。
“丁烟烟应该跟你说了,我和她就是合作伙伴关系。”
“那个订婚就是她给我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为了刺激你一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有点生气。
“你要是真喜欢我,好好跟我说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联合别人来气我。”
胥邵委屈道,
“我怎么没跟你好好说,上个月我不是跟你求婚,你给我无情拒绝了吗。”
我想起上个月好像是有天夜里胥邵抱着捧玫瑰花,满身酒意的跪在公寓门口跟我求婚。
我以为他是喝糊涂了头脑发热,于是就拒绝了。
我心虚的反驳道。
“哪有人求婚喝的跟烂泥似的?”
胥邵摸了摸鼻子,“这不是酒壮怂人胆吗...”
他突然大声。
“再说了,我也没喝多醉,后面抱你去卧室你不还一个劲儿求饶吗?”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怕他再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来。
9
“你不是受伤了,说话小声点,别扯着伤口了。”
我瞪了胥邵一眼。
他终于乖巧下来。
“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胥邵窝在病床上,小幅度的点点头。
“丁烟烟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胥邵倒吸一口冷气,“你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揭过这个话题。
“那你不介意我三年前出卖公司机密的事儿了?”
胥邵摇头,“当然介意啊。”
我生气道,“你介意还说喜欢我个屁。你就是想用花言巧语骗我留下来浪费大好青春。”
胥邵也没生气,只是反问我。
“那你喜欢我吗,顾姝。”
“我..我不喜欢你还把手术推了跑过来看你干嘛?”
“那我和丁烟烟联手骗你,你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
我恼羞成怒,“这是两码事儿!”
胥邵气笑了,怎么就两码事儿了?
我理亏,哑口无言。
一个人垂着头在那儿生闷气。
其实我和胥邵的相处模式从大学起就这样。
每次吵架我都说不赢。
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和我吵架每次都特有成就感。
胥邵又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过来碰我。
我无情的“啪”一下打开。
胥邵语气软下来。
“姐姐,我都伤这么重了。你还舍得生我气吗?”
“舍得,舍得死了。”
话是这么说,心却软了一半。
胥邵这小子最会拿我死穴,每次把我惹生气了就示弱。
“我知道三年前你拿了我父母的钱要和我分手是迫不得已,但...但你至少应该把真相和我说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胥邵的声音将我的思绪牵回了三年前。
那一年,胥邵的公司濒临破产,又碰上我爸在外面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
胥邵家里很有钱,我一直知道的。
这傻小子每次来上学都会提前让家里的司机停在学校几百米外的路口,然后下车走路上学。
他以为自己装普通人装的很像。
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气质。
穷养出来的孩子和富养长大的少爷,就算在外表上没有差别,但日常相处下来也会感受到细微又宏大的沟壑。
胥邵和我表白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天真的想,只要我不图他的钱,我们就可以像正常情侣那样了。
但是生活怎么离得开钱呢?
没遇上事儿的时候还好,一遇上事儿,那些精心维护的关系就像张透风的渔网,谁都能在里面撕扯下几块破布。
我和父母如此,和胥邵也如此。
所以当胥邵的父母在咖啡厅找上我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小顾啊,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和我们家胥邵是真不合适,你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
“这是两百万,你拿着去给你父亲还债吧,胥邵公司那边我们也会尽快汇款过去的。”
我张了张嘴,只能听见自己说谢谢的声音。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胥邵的母亲穿着华贵的衣服,手起手落就开出了天价支票。
可我却没有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勇气。
我接过了支票。
然后当着她的面,给胥邵打电话提了分手。
这场戏里唯一的意外就是胥邵。
我好赖话说了个遍,但他还是不同意分手。
彼时我已经把钱汇给了家里。
我把剩下的钱存进卡里,把胥邵约出来。
“为什么非要分手呢姝姝,你明明就这么喜欢我。”
胥邵在咖啡厅里正襟危坐。
“谁说我喜欢你的,我只喜欢钱。”
我把那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
“这是你妈给我的两百万,你给的起吗?”
“还有你那个破公司,分钱不赚,还倒往里搭钱。”
胥邵有些疑惑,他握住我的手。
“姝姝,不就是两百万吗?”
“我们很快就会有钱的,你喜欢钱,没关系,我会挣很多的。”
“我只求你一件事,别离开我。”
我觉得既无力又好笑。
原来在我眼里足以买断我一生感情的巨款,在胥邵眼里不过是过家家。
“胥邵,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淡淡的说。
胥邵看出我的认真。
但他还是不死心。
“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胥邵的固执我是领略过的。
我只好拿出杀手锏。
将公司的机密出卖给对家。
本就奄奄一息苦苦挣扎的公司瞬间崩盘。
胥邵被逼到绝境,只好向家里低头。
他终于同意和我分手。
临走时,我拉着行李箱,他驱车追到机场,只留下一句话。
“姐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红着眼,一字一顿。
我十分畅快的笑了。
“好啊,来报复我啊。”
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了。
抱着这种摆烂的心态,我回家待了两个月,顺便还和我爸断绝了父女关系。
正当我收拾好心情准备重新工作的时候,胥邵飞来了我老家。
他追我追到了姥姥家。
不是夸张手法,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我姥姥家。
我当时正坐在池塘边发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顾姝,跟我回家。”
“我说了,你跑不掉的。”
胥邵双手插兜,站在我身后。
10
我鬼使神差的跟着胥邵回了Z市。
就这样一晃过了三年。
现在他躺在病床上问我。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苦涩开口,“胥邵,相信也是要资本的。”
“以前,我哪有资格跟你谈什么相不相信。我连上赌桌的筹码都没有。”
胥邵撑起身,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所以啊姝姝,我没怪你。”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
胥邵语气轻缓,面带回忆。
“最开始知道你出卖公司机密的时候我真的决定放弃你了,但是后来我冷静了两个月就又想明白了。我只是气你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但我没怪过你。”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给你当情人?”
胥邵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当初会跟我回来吗?”
我摸了摸鼻子,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当时我之所以答应胥邵回来,就是抱着补偿他的心理。
假如他当时实话实说,我肯定觉得是他在怜悯我。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现,想起了一直被我忽略的细节。
我出其不意的掐了把胥邵的腰。
他瞬间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好呀,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
“原来都是装出来骗我的!”
胥邵尴尬的笑着摸了摸头,用大力将我抱在怀里。
“姐姐,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
“不这样我们的孩子怎么保得住?”
他的眼里盛满笑意。
我往他胸口锤了一拳。
“你自己说的,一码归一码。”
胥邵不讲武德,抓住我的拳头亲了一口。
我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在病房里和他打闹起来。
可能因为是在孕期,没一会儿我就跑累了。
助理来敲门的时候,我正躺在胥邵怀里喘气。
“胥总..你们和好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和胥邵齐声喝道。
“出去!”
助理又一脸委屈的关上门出去了。
11
两个月后,丁烟烟成功拿到家里的继承权。
她和胥邵退婚了,正式终止和胥邵家族公司的合作。
胥邵经过两个月的扯皮,也终于说服了家里。
我们计划在十月结婚。
丁烟烟听到这个消息给我包了个大红包。
她对我充满感激。
“嫂子,当初要是没有你,胥哥肯定死活不跟我合作。”
“我真的太感谢你了!等以后我的公司做大做强了胥哥要是欺负你了,你尽管来找我!”
我嗤之以鼻。
“得了。少来那套。”
“你少跟胥邵联合起来骗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丁烟烟连忙指天立誓。
“不会了,绝对不会。”
她小心陪笑道,“上次那不是特殊情况嘛。”
“对了,等孩子出世我可以当她干妈吗?我跟这孩子有缘。”
我笑着点点头。
“行啊,那你可得好好争气,将来我孩子好抱你大腿。”
丁烟烟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到半夜我才回过味来,捏起胥邵的耳朵友善询问。
“胥邵,当初你装车祸的主意是不是也是丁烟烟出的?”
胥邵又痛又困,连喊我放手。
“老婆,这事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提他干嘛呀?”
我眯起眼睛,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
“少唬我,不然丁烟烟为什么说她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有缘。”
“她这个人鬼精,从不多说一句话的。”
胥邵嘶了口冷气,心虚的摸了摸耳朵。
最后在我的严刑逼供下终于承认了。
但他毫不犹豫的把过错全推到丁烟烟身上,并且表示要在生意场上狠狠坑她一把,替我出口气。
我被气笑了,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
“少说鬼话,人家一个小姑娘在商场上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招你惹你了?”
胥邵委屈道,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消气嘛,姐姐。”
他耍无赖,抱住我不停的蹭,直把我哄的晕头转向。
幸好我还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
事情以胥邵顶替家政阿姨,连续一个月回家打扫卫生为结局。
一天下班后,我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看电视剧,胥邵任劳任怨的弯腰拖地。
我有些良心发现。
“胥邵,你这么辛苦把我追回来,我还经常无理取闹,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胥邵停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
“这个嘛,我确实有时候会觉得很生气。但论后悔,好像还真没有过。”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冲我笑了笑。
“毕竟,我把我的月亮追回来了。”
(故事到这儿就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