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出现抑郁该怎么做?

发布时间:
2024-06-22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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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三前段还算顺利。直到二模考完数学,看见草稿纸上写的“3+2=6”,直接拎着书包跟学校say goodbye,我的高中生活就算结束了。所以一直对高中毕业典礼有点遗憾。离校后同学把我的书送回来,我把它们堆在墙角,好像一滩稀烂的生活。


那时候我真觉得,好像什么都跟我过不去。


我高三确实好好学习。我没事看《中国国家地理》,我看纪录片,吸收天地灵气。回家路上背《琵琶行》,“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不理解什么意思——没关系,“阑干”别写成“栏杆”就不扣分。当然我也确实厉害,一路干到前三。


可一切不受控制。高考临近,我开始频繁感受到身后黑影。它来自欲望,来自恐惧,来自对向我展露獠牙的世界的不解。以前读过卡夫卡一句话,大意是说有些东西能悄无声息的得到,但像个小孩儿一样大吵大闹,桌子倒了,啥也没有。我觉得那时候的我就像那个混乱的小孩儿。


突然世界分崩离析,我被无意义感所笼罩,我开始陷入无端恐慌,我做题的时候开始惊恐。一团团的,无意义的黑影淹没我。我拿不起笔写字——拜托,那是我的仙女棒!那怎么行啊!


暮色四合的时候,一股焦灼的电流爬上我的四肢,我躺在床上动不了,甚至无法呼吸。后来才知道它叫焦虑的躯体化症状。可怕,我还以为我要Game Over。


我当然没有Game Over。二模考了两门,语文和数学,倒数第二。语文还是最高分。我没夸耀的意思——我并没有因此收到鼓舞,就此迷途知返。我选择了反派那种“不相信会有人还爱我”的戏码演绎了下去。我觉得可笑,整个高中都在为“语文第一”的名号做努力,高二开始越来越遥远。可在一场我必须掐,捏,拧自己手腕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的考试里轻飘飘拿到了最高分。我在想:所以老天爷,你是不是看我撑不下去了给我加血好再逗弄我。那我就不干了。


那时候还不流行“摆烂”这词汇,但高考前我结结实实躺了接近两个月。不要觉得轻松,十七岁的我认为高考是天大的事,人生至暗时刻不过如此。什么叫万劫不复,什么叫山穷水尽,我想那一定不是一种境遇,而是血液里麻木流动的灰烬。虽然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至于,现在的我也能愉快说出“不至于”。可那时候的我就是固执的认为“至于”,就是“至于”。


高考结束了,人生还很长。当时参加考试的我不抱任何希望,跟普通高考生不太一样,我一直说“去试试,只是试试”,我大约接受要复读了。


考场上,我发现曾经认真写过的每一道题没有背叛我,或者说知识没有背叛我。我还保持记忆。我最喜欢地理题,感谢中国国家地理。有道大题直接是往年选择题的改编,出题人,我知道你想考我什么。当然,也因为很久没写文综,根本写不完。最后平平淡淡的结束了我的考试。成绩也没那么糟糕。

我记得十七岁我泪流满面说不知日后还要遭受多少这般苦难,的确,我读大学时候也遇到一些问题,比如因为害怕考试总是把考试往后推,五音不全学不通一些专业课实在受挫,期末成绩老垫底儿(说出来有一点害羞)。我不知道我大脑保护机制还是因为经受过过去的痛苦觉得“平淡是福”,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一度觉得这就熄火了?大学我是个咸鱼浆糊脑子,经常睡到九点,准时去食堂喝养胃粥,有一天八点去买豆浆的小哥问我今天咋这么早。当然我也为我的自由散漫付出了代价,这个有空再说。但不可否认,在不寻求意义的生活里,我是被疗愈的一个。

我想人们追求“与自己和解”,并不是豁达,更多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世界可没空领会你伸出的橄榄枝,它就那样,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给你。你可以不要甜枣,但是巴掌不打折扣。所以我就想着,至少还有个甜枣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