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甜到嘴角疯狂上扬的小说？
【完结】谈男朋友的时候，遭到了我哥的强烈反对。
「周棠景，你凭什么管我！」
他冷笑一声，「凭你小时候的尿布都是我换的。」
「你尿我身上几次，全都忘了？」
后来，他掐着我的腰，低声诱哄。
「乖，尿哥哥身上。」
1
坐动车回家的路上，我给我哥周棠景发了几条信息。
「哥哥！我恋爱啦！」
「现在我和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附图是一张我和齐鸣牵手的照片。
发完我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内心砰砰直跳。
「啪」一下就把手机翻过来放在膝盖上。
齐鸣察觉到我的紧张，握紧了我的手，「怎么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道，「我给我哥说了我俩的事，等下看看他回复我什么。」
感觉，我哥的回复应该会很精彩？
五分钟后，我做好心理准备，满怀期待地将手机悄悄翻过来。
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脸色微微凝滞，疑惑的点开聊天框，发现平时秒回的我哥，这次罕见的一句信息也没回复。
没有网络吗？
我晃了晃手机，发现确实是动车上网络不好。
「怎么样，你哥说了什么？」
齐鸣好奇的问我。
我摇摇头，「网络不太好，等下车吧！」
下一站就到家了，我望向外面的蓝天白云，脸上充满了兴奋。
2
可到站后，我还是没收到我哥的消息。
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坦白谈恋爱的事。
我叹了口气，赌气似的，破天荒没打电话让我哥来接我。
而是和齐鸣买了礼物后两个人打了辆出租车。
到达楼下小区的时候，我看向自己家的楼层，灯是亮的。
我舒出一口气。
「看来我哥在家，走，上楼吧。」
齐鸣突然拉住我。
他拎着我精挑细选的礼物，谨慎的问，「你家里人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想起我哥那张对待外人格外冷漠的脸，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应该，不会吧？」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人还是蛮好的。
打开家里大门后我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我哥在沙发上，闷声抽着烟，看见我后先是一愣，然后摁灭了手中的烟朝我走过来。
我皱了皱眉。
我哥不是早就戒烟了吗？
他把我揽进怀里，声音出奇的温柔，「欢迎回家。」
我从他怀里冒出个头，「哥，你傍晚怎么没回我信息呀？」
我哥神色如常，「没看手机。」
我失望的「哦」了一声。
一旁的齐鸣突然伸出手，「哥，你好，我是声声的男朋友齐鸣。」
我哥望着齐鸣的手没动。
他眼神冷漠，看得齐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捅了捅我哥，小声说，「哥，握手呀。」
我哥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握了一下。
我看到齐鸣脸色一变，然后又瞬间恢复正常。
我哥松开了他的手，「进来吃饭吧。」
我这才发现，齐鸣还没踏进我家大门。
齐鸣把东西放在沙发上，趁我哥去拿碗筷的空档，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手，「你哥力气好大。」
我疑惑看向他。
我哥力气大吗？
以前牵我手的时候，明明很温柔啊？
还不等我思考，我哥就催促我吃饭。
「来啦！」
3
饭桌上全是我爱吃的菜，我风卷残云，鼓着腮帮子哭诉。
「好好吃呜呜呜，学校那饭菜，简直不是人吃的！」
我哥嗤笑一声，给我夹了块红烧排骨，「多吃点，我特地做的。」
「谢谢哥哥！」
我哥腾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
感受着熟悉温暖的手掌，我愣了一下。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哥已经很久没摸过我的头了。
但注意到一旁被忽视的齐鸣的视线，我也没多想。
我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齐鸣碗里，笑眯眯的说，「尝尝，我哥做饭超级好吃的！」
齐鸣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真好吃，哥，你厨艺好棒！」
看着我的动作，我哥沉默了，半晌，才绷着脸回复一句，「别叫我哥。」
齐鸣高兴的神色顿时熄灭，他小心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叔叔阿姨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我浑身一震。
小心翼翼确认我哥的神情后，和齐鸣小声说，「我父母，已经过世很久了。」
这顿饭吃得不太愉快。
收拾碗筷的时候，齐鸣自告奋勇洗碗，我哥没拦他。
望着齐鸣欢快忙活的身影。
我哥嘲讽道，「手忙脚乱，碗都不会洗。」
我：「……」
怎么感觉我哥不太喜欢我男朋友。
我扯了扯我哥的衣角，仰起头问他，「哥，我男朋友怎么样？」
我哥把玩着打火机，垂眸看我，「他不适合你。」
「为什么？」
他动作一停。
「贼眉鼠眼，动机不纯。你跟着他，不安全。」
「……」我反驳道，「哪有啊，他人很好的。」
齐鸣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是在同一个社团认识的。
第一次见到他那天，我有点被惊艳到。
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他那双眼睛，和我哥的特像！
因为在同一个社团的缘故，一来二去我们就熟络起来。
他人很细心，人品也很好，社团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后来齐鸣开始追求我，攻势猛烈得我招架不住，在舍友的怂恿下，我和他在一起了。
听完我的话，我哥静默无言，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
等齐鸣洗完碗筷出来，他下了逐客令，「家里没有客房，我给你订了个酒店，你等下就走吧。」
家里一共三个房间。
我和我哥一间。
另一间是我爸爸妈妈在世时住的房间，确实不方便住人。
我天真的说，「让齐鸣和你一起睡不就好了？」
我哥面无表情，「我不喜欢和别人睡。」
「……」
是吗？那小时候天天拉着我一起睡的人是谁？是狗吗？
齐鸣脸色尴尬，但又维持着礼貌的笑容，「既然这样，我还是住酒店去吧，谢谢哥……呃，谢谢声声今晚的招待！」
又寒暄了几句，齐鸣拿着东西就要走，我送他出门的时候，我哥冷不丁来一句。
「加个微信。」
齐鸣看了我一眼，我拼命给他使眼色。
快加呀！
齐鸣这才掏出手机。
加完微信后，我哥又补了一句，「快点回家，不要逗留太久，外面危险。」
「好的哥哥！」
出门后，我心情欢快，「我哥都同意加微信了，应该没问题。」
齐鸣脸上倒没啥高兴的神色，「是吗……我总感觉你哥哥对我敌意很大，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而且你哥，怎么管妹妹管得这么紧？」
齐鸣半开玩笑道，「难不成你哥喜欢你？」
虽然是玩笑话，我却因此愣了片刻，内心顿时涌起酸涩。
其实，我哥并不喜欢我。
喜欢他的人，是我。
4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周棠景的呢？
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当我发现自己和朝夕相处的哥哥单独相处开始感到拘束的时候。
也许是哥哥把我扯进怀里摸我头我感觉脸上发热的时候。
也许是哥哥朝着我笑我会不自觉错开视线的时候。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为此还产生了极大的困扰，学习都心不在焉的。
我和闺蜜同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惊讶的捂住嘴，然后趴在我耳边兴奋的说，「骨科，绝对是骨科！」
……我就说这群破看小说的不靠谱吧。
闺蜜正襟危坐，「你绝对是喜欢上你哥了。」
她说出来吓我一跳。
我居然，对我哥产生了恋人间的那种感情吗？
我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经过学习我才发现，我可能，真的对我哥产生了非分之想。
我努力克制自己对哥哥的思念，但脑子里总是会不自觉跳出来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笑容，都快要把我折磨疯了！
虽然我哥是继父的儿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我们名义上是兄妹啊！
闺蜜对此的看法是，「没有血缘关系这你还不冲？」
她以她阅读言情小说十年的经验向我保证，「你哥哥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我平时会在某博更新和我哥的日常，当我发出自己的心里路程时，众多网友也纷纷劝我去表白，还有好几百楼蹲后续的。
好吧。
在闺蜜的怂恿下，我决定成年那天找我哥问个清楚。
解决掉心里的矛盾后，我潜心学习。
我哥看我这么努力，打趣我说，「高考分数超过我，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此后，这个愿望成为了我学习的动力，最后，我考了全校第一，695分，省前七百名。
比我哥还高出一分。
出成绩那天，我哥问我，想要什么愿望。
我故作神秘，「等晚上再告诉你！」
吃完饭后，我在房间内精心打扮了一番，悄悄摸到了我哥的房间。
我哥被我吓了一跳，待看清我身上穿的小白裙子后，眼底晦暗不明。
我感觉他嗓音都比平时哑了许多。
我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那句，「哥，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我哥沉默了有五分钟，等到我终于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开口拒绝我。
「你太小了。」
这是他的理由。
少女的心事被击得粉碎，我鼓着腮帮子委屈巴巴，「哪里小了？！我都成年了！」
我摇着他的手臂，迫切地问，「你答应我吗哥哥，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我哥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快去睡觉吧。」
「怪我，你年纪小，我作为哥哥应该注意点男女大防。
「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
最后，我含着一泡眼泪，被我哥赶回房间。
第一次告白以失败告终。
我抱着闺蜜哇哇大哭，闺蜜摇头叹气，「唉，姐又磕到假cp了。」
从此，我就把对我哥的这份心事藏了起来，再也没在人前提起过。
我和我哥，也回到了从前那副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当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开始疏远我，也不再随便摸我的头。
后来，去酒吧接他回家时，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
那女人明艳大方，身材傲人。
我脑子里又想起我哥那句，「你太小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并不喜欢我这一款。
自此，我终于彻底放弃对他的心思。
最后一次某博日志更新，我郑重写下一段话：
「告白被拒，原来他也有喜欢的人，青春的暗恋已经结束，从此封心锁爱。这个日志再也不会更新啦，再见宝宝们。」
这份暗恋，终于画上了句号。
今夜，齐鸣的话又揭开我尘封已久的回忆，让我不知如何作答。
5
其实，我答应和齐鸣在一起，也有自己的私心。
齐鸣那双桃花眼，和我哥的很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哥右眼角多了一颗泪痣。
除此之外，两个人气质也截然不同。
我哥偏向于禁欲系。
齐鸣则是温暖和煦的小太阳。
今年是我和齐鸣在一起的第四年。
齐鸣想要见我家里人，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
看我没反应，齐鸣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怎么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齐鸣也没多问，他晃了晃手机，「司机到了哦，我要下去了。」
我点点头。
齐鸣刚走没两步，又转身朝我张开手。
「抱一下？」
我伸出手紧紧抱住他。
抱了将近一分钟，我们才分开。
齐鸣捏着我微微发红的脸，「明天见，女朋友！」
齐鸣走后，我平复好燥热的心情转身回家。
却在路过拐角处愣住了。
烟雾缭绕中。
我哥颓废的靠在墙上，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不知道偷听了我俩多久。
我有种早恋被抓包的感觉，于是尴尬的叫了一声，「哥。」
我哥神色如常，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掐掉烟，慢慢靠近我。
我低着头扣手指，身前逐渐拢上一片阴影。
下一秒，我被我哥摁在墙上。
我错愕的仰头看去，发现我哥正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像条祈求怜爱的小狗。
我愣住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哥露出这样的表情。
怪、怪让人兴奋的。
「你很喜欢他吗？
「比喜欢哥哥还喜欢？
「你现在，不喜欢哥哥了吗？回答我，嗯？」
但近在咫尺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不禁扭了下身子，想要逃离我哥的禁锢。
「哥，你在说什么呀……齐鸣是我男朋友呀？」
我哥没理会我的小动作，巍然不动，语气强硬：
「他不适合你，早点和他分手。
「你相信哥哥的直觉，哥哥不会骗妹妹的。」
脑海中又浮现四年前告白被拒的场面，我胸口突然涌上来一股气。
「周棠景，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喜欢过你没错，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后面我越说越没底，完全没了刚开始的神气。
我哥被我的称谓气到了，「你果然长大了，现在连哥哥也不叫了。」
他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管你？」
「凭你小时候的尿布是我换的。」
「你尿我身上几次，全都忘了？」
这人好无赖！怎么翻旧账！
我要是能自己换尿布，还用得着他吗！
但我哥的眼神让我莫名胆寒，始终没敢说出心里话。
「哼，我困了，我、我要睡觉了！」
我推开他落荒而逃。
所以没看到背后我哥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神。
6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脑子里全是我哥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我和我哥是重组家庭，他是我继父的儿子。
当年，我妈带着刚出生的我嫁给了继父，可天不遂人愿，他俩新婚没多久就意外去世了。
妈妈死后，舅舅就肩负起照顾我和哥哥的责任。
但我舅舅也比较忙，他就雇了个保姆。
七岁的我哥也在耳濡目染中学会了怎么照顾我。
我哥可以说是我半个监护人。
我趴在枕头上，脑子里又自动浮现哥哥那句「你不喜欢哥哥了吗？」
我怎么会不喜欢哥哥呢？
「唉——」
我郁闷的叹了口气。
但下一秒，我「腾」地坐起来。
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
难不成……我哥真的对我有那种意思？
紧接着我又摇头否认自己。
我哥，他四年前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疯狂捶打。
不可能的。
我哥不可能喜欢我的。
想到那天和我哥谈笑风生的明艳大美人。
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他有喜欢的人，我不应该去打扰他。
手机突然震动一声。
是齐鸣给我打来的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齐鸣背后是酒店装潢。
他问我，「我洗好澡了，你在干嘛呀？」
我：「正准备睡觉呢。」
齐鸣：「明天我在这个城市的朋友约我去玩，你要不要一起来？」
「可以呀！」
「那明天见咯，快睡觉吧，你都有黑眼圈了，晚安！」
电话刚挂断，房门就被人推开。
是我哥。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他的背后一片墨色，衬得他的身形越发修长。
男人眼神幽深，发梢还有氤氲的潮气。
他的手上，拿着一杯牛奶:「喝牛奶，甜的。」
从小到大，我哥都会在睡前给我热一杯牛奶。
因为我喝不下纯牛奶，他就自己捣鼓了甜味的牛奶消毒保存，每次都亲自拿给我。
刚想把牛奶接过来，我哥就把杯子抵到我唇边。
他声音蛊惑，说:「喝下去。」
我就这么和我哥眼神对视，就着他的手开始喝牛奶。
我看到他眼眸微动，动作也开始有些越发粗鲁，喝到一半我就被呛到了。
我推开他的手，「哥，咳咳，真喝不下了……」
我哥这才停下来。
他伸出修长好看的手，用指腹替我拭去唇边的奶渍，就像小时候那样。
但今晚他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害怕。
我抓紧了床单：「哥……」
我哥这才骤然回神。
「睡吧。」他说。
望着我哥离去的背影，我总感觉不太对劲。
但还没想明白，突如其来的困意就开始上涌。
一想到明天早上要出门，我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了。
…………
女孩睡着后，周棠景打开了她的房门。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
安静的睡颜，淡淡的奶香。
他摩挲着她的嘴角，喉结不自觉滚动。
然后，他俯身吻了上去。
7
我做了个梦。
梦里，身上仿佛有蛇在游走，感觉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巴，呼吸变得十分不畅。
在窒息之前，我醒了。
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
我检查身上，发现没有蛇之后才松了口气。
打开房门，我哥正在做早餐。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依旧，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鸦青。
我诧异问他:「哥，昨晚没睡好吗？」
我哥「嗯」了一声，还有些许鼻音。
昨晚在电梯那儿的场景让我们都有些尴尬，好半晌没再开口。
最后是我哥出门前看了眼我的打扮，嘱咐我，「我要出门工作了，你别玩太疯，有事给哥哥打电话。」
我挥手，「知道啦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来到目的地的时候，齐鸣已经和他的好朋友在等我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齐鸣轻笑，「没事。」
他突然指着我耳朵后面，脸色微变，「这是什么？」
我看不到，只好用手搓了搓，「嗯？有什么东西吗？」
齐鸣盯着看了好半晌，才开口，「没事，应该是被虫子咬了，我们进去吧。」
齐鸣带我到一个酒吧。
我把齐鸣拉到一边，「我、我没来过这种地方。」
虽然我哥是调酒师，但我还是第一次来酒吧。
我哥不允许我随便喝酒，未成年那会儿和闺蜜买了两罐准备偷偷喝，被我哥发现了。
闺蜜跑得飞快，留我一个人面对。
我哥夺过我手中的啤酒，语气隐含警告，「喂，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踮脚伸手，随口扯了个谎，「还给我，我不喝，我拿来卖钱的！」
我哥修长的手指挑开拉环，酒罐子里有气泡炸开。
我愤恨的捶了他两下，「你赔我酒！」
他呷了一口，懒懒道，「赊账。」
结果这一笔账单赊了六年，到现在还没还给我！
齐鸣拍了拍我的头，「你是担心你哥那边吗？别怕，你都二十多岁了，来酒吧也没事的，而且不是有我在吗？」
「你实在害怕的话，我给你哥发个信息，让他别担心，结束了我再送你回去，好吗？」
听齐鸣这么一说，我也放下心来，和他们进了酒吧里面。
齐鸣的朋友有男有女，都打扮得很时髦，衬托得我这个还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像个土包子。
我坐在卡座上东张西望，生怕我哥出现在这里。
但一想到他在另一个酒吧上班，我就松了口气。
酒吧里乐声鼎沸，有些闷热。
齐鸣给我端来一杯酒。
像可乐一样的颜色，略微澄清的液体，里面放了几块冰，还点缀着一片柠檬。
「自由古巴，尝尝，酸酸甜甜的，很适合你这种新手小白。」
「谢谢。」
我拍了个照片发给闺蜜，又趁齐鸣转头的瞬间悄悄百度了下自由古巴的图片，发现和眼前这杯相差无比，度数也不算太高，我才放心的尝了一口。
入口酸甜，有酒精在嘴里炸开。
惊奇的味道让我不由得多啜了几下。
齐鸣那些朋友已经轻车熟路脱了外套，在人群中开始热舞。
只有我和齐鸣坐在沙发上，慢慢呷着同样的酒。
灯光迷人眼，音乐也很大声，这种环境中，震得人脑壳有些疼。
我模模糊糊的想。
果然我对这些还是喜欢不起来。
下次还是别来了。
背后似乎总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我转头望去，熙攘热闹的人群中，没看到熟悉的人脸。
待了十来分钟后，脑壳疼痛不仅没消失，反而渐渐加剧，身上也开始变得火热，心里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
我无法再关注其他，只好放下酒杯轻轻揉着太阳穴。
齐鸣似乎也注意到了，「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回家？」
我点点头。
齐鸣扶我站起来，我这才发现自己路也走不稳，视线也是模模糊糊的。
安全感让我抓紧了齐鸣的手臂。
出来后外面的微风让我清醒不少，但脑子仍然混沌。
被齐鸣带上车以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再睁眼，眼前是眼熟的装潢。
这好像是……
齐鸣住的酒店？
8
阳台那里有声音，我隐隐约约听到齐鸣在打电话。
「嗯，我把她带走了，你们玩。」
「放心，她父母死得早，家里只有一个哥哥，而且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上个床也没什么吧？」
「她哥还发微信威胁我，呵，搞笑，这俩兄妹私底下是什么关系我还看不出来？」
「好，就这样，先挂了。」
听到这些话我如坠冰窟，突然感觉齐鸣变得很陌生。
四年相处，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个禽兽！
但我浑身酸软，完全没有力气起身逃跑。
齐鸣挂断电话回到室内，发现我醒了。
他慢悠悠走过来，伸出手来摸着我的脸。
我抗拒的别过头，「别碰我！」
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像被酒精泡过，娇娇软软的。
「啧，这么烈？」
他的眼神灼热，摩挲着我的耳后。
「你哥看你的眼神，你不清楚，我作为男人可以一清二楚的。」
「说吧，你被他玩过几次了？」
？？？
我直接呸了齐鸣一口。
他也不恼，慢悠悠用手指点在我裸露的肌肤上。
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被点燃了一样，激起一阵阵酥麻，让人浑身战栗。
「酒吧里给女人喝的都下了点药，今天你是逃不了的。」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劝你还是听话些，等下就不会————呃！」
话还没说完，齐鸣被一脚踹飞撞到墙上。
周棠景冷着一张脸，「等下就不会什么？」
齐鸣面露惊恐，「你、你怎么来了？！」
「我警告过你什么来着？不要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刚刚是哪只手？」
…………
「不说是吧？」
咔嚓两声，周棠景卸了齐鸣两只手。
齐鸣尖叫着痛晕过去了。
「啧，废物。」
他又抓起他的头，一下下狠狠撞在墙上！
齐鸣在痛晕和痛醒之间反复横跳，最后他满脸是血的开口求饶，但眼前已经男人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机械的重复着砸墙的动作。
害怕周棠景砸死人，我艰难的发出声音：
「哥……」
听到我的声音，周棠景这才停手，快步朝我走过来。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冰凉的手背让我得到妤解。
他隐忍着怒气，「酒性这么差，还敢学别人喝酒？！」
我像条小猫一样贴向他的手背，「哥，难受……」
周棠景浑身的气焰顿时熄灭。
眼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我听到我哥说，「哥哥带你回家。」
我坐在副驾驶哼哼唧唧，一到红绿灯就缠着我哥的手臂要贴贴。
我哥浑身紧绷，吐字艰难。
他连闯几个红灯，终于把一路上扭来扭去的我给丢到床上。
「哥哥去给你倒水。」
他即将离开，又被我一把扯住。
「别走……」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抓住他的领子胡乱亲吻。
周棠景抓住我的手掀至头顶，任由我像一只缺水的鱼一样乱动。
恍惚间，我听到他嘶哑无奈的声音。
「周棠声，你又乱来。」
这句话在我耳边逐渐扩大，像水中荡开的涟漪。
又乱来……
乱来……
来……
我突然捧住面前之人的脸，语气坚定：「来！」
周棠景愣了一下，眸光微动。
然后，我看到他那颗泪痣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
我又做了个梦。
梦里有人压着我亲，很凶。
我感觉身上很疼，尿也很急。
急得我快要哭了。
「哥哥，我想尿尿……」
画面一转来到厕所。
我像小时候被把尿那样掰开腿，在我眼前的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我因为喝了酒而面色潮红。
后脑勺有什么在攀升，让我尿意加剧。
身后有个男人低声诱哄。
「乖，尿吧。」
眼前有晃眼的白光掠过，仿佛被抛至顶峰又落下。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
镜面上一片水雾。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我哥的脸。
一下子给吓醒了。
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不是酒店。
身上干爽，衣服也换了新的。
「嘶……」
我扶着头坐起身，却觉得腿好痛，腰好酸，哪哪都不舒服。
原来，喝酒的后遗症那么大吗？
不经意间，视线接触到床头的垃圾桶，里面有好几团纸巾包住的东西，还有个某本的盒子。
是什么不言而喻。
那一刻。
我脑子轰的炸开。
9
零碎的令人脸红的片段再次浮现。
潮湿、温热、粘腻、疼痛……
昨天晚上，不是梦。
我和我哥……
真的做了。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感觉有什么要溢出来。
我像一个被抽干了水的海绵，傻愣愣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卧室的厕所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扶着腰走进去。
下一秒，我傻眼了。
我哥刚洗完澡，浑身上下仅穿着一条短裤，背上和腹部的红色抓痕十分扎眼。
他正在洗手。
一抬头，我发现自己的小衣正明晃晃的挂在头顶滴着水。
逼仄的厕所里水流哗哗，沉默如雾一般从窗外升起。
我和我哥静静望着对方，相对无言。
「醒了？」
我哥的声音还有些刚睡醒的嘶哑。
他擦干手，揉着我的眼角。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不经意一缩。
「还难受吗？我做了粥，要不要喝一点？」
我鼓足勇气，才干巴巴的问出心中所想：「哥，昨晚我们……」
我哥「嗯」了一声，直言不讳：「我们睡了。」
听到答案，我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过往的记忆和满腹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下一秒，我抬手甩了我哥一巴掌：
「渣男！不喜欢人家还趁人之危！」
我哥的头偏到一边，又转过头来定定望着我。
半晌，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手掌。
「痛吗？」
我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决堤，一边捶着他的胸口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渣男！」
我哥叹了口气，把我抱至洗手台上，扯过一条浴巾垫在身下。
他低下身子，双手撑在洗手台，把我围在里面替我擦着眼泪：「哭什么？」
我揪着他的领子，抽抽搭搭：「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我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谁说的我不喜欢你？」
我开始回忆：「不是、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和你告白的时候你说我太小了……」
我还没说完，我哥噗嗤笑出声，直接让我脸色爆红。
我捶了他一拳：「喂！你笑什么？」
你这样显得我很呆你知不知道！
他抓住我胡乱动作的手，俯首亲了亲。
我被他的动作弄得一顿，随即结巴起来：「你、你干嘛……」
我哥用手掌着我的脸，强迫我和他对视：
「周棠声，你听好了。
「我没有女朋友，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你要是答应我，我就有。我只喜欢过你一个，所以，别再哭了，好吗？嗯？
「昨晚哭那么多，怎么今天眼泪还是止不住。」
…………
令人遐想的片段浮现脑海，让我的逻辑有片刻的混乱。
「不对！」
我哥把玩着我的手指：「哪里不对？」
「我以前看到你之前和一个身材很好的大美女聊的很开心，那不是你女朋友吗？」
我哥的动作一顿，开始思索：「她啊……」
「她是我老板。」
我：「啊？」
「看你还挺想她，明天带你见见她？」
「算、算了。」
我哥若有所思「哦」了一声：「那声声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
「好，那我们来解决另一个问题。」
「周棠声，你为什么独自跑到酒吧喝酒？」
10
我哥脸色严肃，语气也带上了往日没见过的冰冷。
我缩了缩身子，唯唯诺诺道：「是齐鸣带我去的。」
「我和他谈了四年恋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说会给你发信息告知的，我害怕你骂我就不敢自己和你说……
「哥，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我哥的眼睛。
「声声，我永远不会觉得你的事是个麻烦，我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你一个人跑到酒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要不是我朋友在你那个酒吧上班，你知道昨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你还喝了长岛冰茶，你知道长岛冰茶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失身酒。」
长岛冰茶？
我猛地抬起头：「不对啊，我喝的明明是自由古巴！我还查了图片的，和我喝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哥沉默的看了我几秒，突然败下阵来。
半小时后，我坐在客厅的餐桌前，面前是两杯一模一样的调酒。
我哥把其中一杯推到我手边，「尝尝？」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和我昨天喝的差不多。
他又把另一杯推到我手边，我尝了一口，比刚才的甜一些：「第二杯和我昨天喝的一样。」
「那你分得清哪杯是自由古巴哪杯是长岛冰茶吗？」
我看了眼前相似的两杯酒，摇摇头。
我哥举起我喝的第二杯：「这杯，和你昨晚喝的一样吧？」
我狂点头。
下一秒我哥说：「这杯叫长岛冰茶。」
「用了好几种烈酒调制，但是加了气泡饮料，所以盖过了它的酒精味道，你喝的第一口会感觉甜，所以会不自觉想喝更多。
「喝多了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着，我哥灌了一大口长岛冰茶在嘴里，眼神紧盯着我，慢慢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齐鸣昨天和我一起喝的调酒看起来一样，恐怕里面的料根本不同。
想起他昨天打的那通电话，我的心掉至谷底。
原以为他会是良人，没想到也是个衣冠禽兽！
我哥慢慢走到我身边：「齐鸣已经在警察局里了，不出意外要吃几年牢饭。」
「哥哥早就和你说过了，外面不安全。」
他揉着我的腰，轻声询问：「现在好点了吗？」
他的身上散发着清甜的酒香，嗓子有些微醺后的哑。
我有些逃避的躲开我哥的手：「哥……」
他和我额头相抵：「嗯，我在。」
那颗泪痣周围因为酒精而泛红，看我的眼神直白且热烈。
他低垂着眼看向某处，我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下一秒，他堵住了我的唇。
我本能的后退，他又追上来吻了几秒才分开。
「声声，和哥哥在一起吧。」
萦绕的酒香和窒息感让我脑袋发昏，我听到自己说：
「好。」
我哥捉着我的手腕顺着肌肉逐渐往下，「给哥哥一点奖励。」
我小声地尖叫了一声。
我哥问怎么了。
我说：「好刺激，终于吃到好的了。」
我哥：「……」
11
我是一个有点粉丝的小up主，平时记录学校生活。
我利用自己的账号发了一个视频，将齐鸣对我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发到了网上。
视频播放量飙升，成功让齐鸣火了一把，我所遭受的事也在网上起了剧烈反响。
有许多人给我后台私信自己曾经遭受过和我一样的经历。
有些人和我一样运气好，没被糟蹋。
但也不乏缺乏已经受到伤害的人，困于其中一直走不出来。
他人的苦难让我深受感触。
当然，也有人骂我不知廉耻。
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去酒吧，能是什么好人？活该被别人侵犯。
我这暴脾气，操起键盘就啪啪啪打字：
「怎么，喝酒需要用下半身喝？
「而且我已经成年了，难道我要为一个贱人放弃我所拥有的权利吗？
「被侵犯的人是因为她们穿着的缘故吗？那你去看看相关的展览馆呢，别什么帽子都扣女人身上，废物！」
我的回复被顶上热搜，小火了一把，粉丝指数型增多，还有许多找上门的广告。
最后，我选择成为卫生巾代言的女性大使。
广告拍摄花絮的末尾，我说：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另外，我要感谢我哥，感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保护。」
人红是非多，某些网友居然翻到了我已经停更许久的某博日志。
不仅如此，下面还多了许多不堪入眼的评论。
【未成年暗恋自己哥哥，这不是早恋？】
【就是就是，丢死人了，我要是你爸妈就打死你！】
【不好好学习，整天只会上网乱发东西！】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慢慢打下这段文字：
【如何定义早恋？
【在某些国家，甚至没有未成年早恋这个说法，因为一个人的悸动是控制不住的，这是人性在驱动。
【我见过太多父母把自己子女青春期萌生的感情视为洪水猛兽，只会一味地打压斥责，但这样的方法换来的几乎都是反作用。
【对于早恋问题，宜疏不宜堵。】
网友们对此感同身受。
我又乘胜追击：
【正视自己的感情，但也请克制住哦，每个年纪都有自己重要的目标，加油宝宝们。】
至于那些仍然活跃着的对我进行抨击的评论，我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
…………
某博日志又重新开始复活，我更新了一大段关于我和我哥的生活。
最后，我在最后一行打下。
「是的，我确实喜欢我哥。」
正视自己的情感没什么不对，况且我们的感情合情合理。
一经发出，我舒出一口气。
我哥从后面抱住我，给我揉着酸痛的手腕。
「网友又骂我怎么办，说我对自己的哥哥有非分之想。」
「那我替你骂回去。」
可网友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他们又端着饭碗跑来了。
【我擦我擦我擦，我何德何能】
【多年暗恋终于修成正果。】
【太香了吧？】
【妈妈我又吃到骨科饭了！！！】
这一届网友不仅太包容，还磕起来了。
某一天，我突然收到一个留言。
只有短短一行字：
「我对你，也确实不清白。」
…………
后来，我哥买了很多酒放在家里。
心血来潮就给我调制新品。
他一边抱着我一边亲我，唇齿间是香甜的酒味儿。
我抵触的推开酒杯：「不喝，我哥不让我喝。」
他蹭了蹭我的嘴角：「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
周棠景
我很早就发现我的妹妹在网上更新我和她的日常。
很好笑很温馨。
少女的悸动在字里行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又想起她刚出生那会儿。
小小一个，是个粉嫩的小团子。
那时我也才七岁，心中却有了照顾她一辈子的想法。
知道我妹喜欢我的时候，我比谁都害怕。
因为我发现，我对自己的妹妹，好像也有不一样的感情。
但我作为哥哥，只能藏起自己隐晦的心思。
后来，妹妹和我坦白了自己的内心。
我的本意是等她长大点再讨论这件事。
可她好像想错了。
再次翻开我妹妹的日志，发现断更了。
最后一条的内容是：
「告白被拒，青春的暗恋已经结束，原来他也有喜欢的人，从此封心锁爱，这个微博再也不会更新啦，再见宝宝们。」
字里行间全是无奈心酸。
读者的留言也是一大堆的遗憾可惜。
不过。
我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不，应该说，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
我想等时机成熟。
可我等着等着，等到她把男朋友带回了家里。
她的笑容终于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这男的有什么好，贼眉鼠眼，心思不纯。
但是妹妹好像看不出来，还和他抱得死紧。
不爽。
好在这个男人没给妹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妹妹，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父母忌日那天，我和她去祭拜。
在父母满是笑容的照片前。
我们举起起牵起的手。
墓园突然起风，吹起金黄的落叶。
仿佛是离去的故人给予的回应。
我那见不得光的暗恋如同被深掩于地下的种子，现如今终于开花结果。
回去的路上，我们牵着手压马路。
海棠花洋洋洒洒，落满肩头。
秋深浓色，枝末垂红。
在周棠景二十九岁这年，他终于听见了海棠花的声音。
周棠景：某本一盒只能装五个是它的极限，不是我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