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甜到爆的睡前小短文?
(全文免费完结)
我是太子侧妃。
昨天刚降的。
原因不明。
反正昨天回来他脸色挺臭的,还不让我碰他。
自己抱着被褥在一边的卧榻上缩着睡了几天,其美名曰让我好好反思。
还说什么:「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我跟皇后吐槽:「我做什么了我?男人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1
我跟皇后吐槽的时候,皇上也来了。
许是我跟皇后的表情太过震惊,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太子最近茶饭不思,形容憔悴,朕实在担心,遂来听听。」
我嗑瓜子的手一顿,「这么严重?」
不是我故意不去关心他,实在是这货根本不给我机会啊。
他每天下朝回来之后就待在书房里不出来,我跟下人三请四请的都没用。
一直待到我睡着时才会进屋,天不亮又走了。
死犟死犟的。
「都不知道像谁。」
我话音刚落,没注意到皇后和皇上对视时不自然的眼神。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继续:「然后每天派一个人来问我,太子妃可知错?」
「我知错?我到底做什么了我?」
我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他后面还让人跟我说,降了我的位分,让我当侧妃。」
看我越说越气,皇后赶忙让下人给我换上败火的茶劝道:「降就降吧,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就只能拿这个跟你过过嘴瘾,你不说谁知道,左右东宫也只有你一人,你要真拿出玉蝶让他改,他还不敢呢。」
皇上接过皇后给他剥的瓜子儿,仔细碾过外面的皮,才丢进嘴里嚼了嚼,像是随口问道:「我记得老四是不是要回来了?」
皇后哎哟一声:「是哦,就是这两天了吧。」
四皇子,荣王。
想到这两天萧锦河反常的样子,突然顿悟了。
感情这两天莫名吃起了陈年老醋。
我匆匆告辞。
2
回到东宫时,一进屋就见到了萧锦河坐在案桌边故作坚强地看着书。
为什么我能看出来是故作坚强呢。
因为这家伙拿书的手一直在发抖。
见我进屋更是抖得厉害,但视线就跟胶水似的粘在书上,都不带转的。
我不忍心再看,想主动解释。
「我……」
才开口,就被他慌忙打断。
「哦,太子……侧妃回来了。」
我:「……」
他突然站起身,忙碌地收拾起东西来,看都不看我一眼:「让他们传膳吧,孤还不饿,政务繁忙,不用等我。」
眼见着他拿着书就要走,我立马上前一步拦住他。
仰起头去找他的眼睛。
萧锦河又背过身去,看不见我声音都大了不少:
「放肆。」
声音大,但气短。
我无语:「我怎么就放肆了?」
打量着他的背影,发现确实瘦了不少,衣服都松了。
我心疼又无奈,安抚他:「你先听我说。」
他紧绷的背突然放松了,语气里满是绝望:「你终于要提了是吗?」
我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你这几天在这里又是要降我位分的,又是让我反思的,还不让我碰你,不会就是因为荣王要回来了吧?」
半天没见他有动静,我也没想管,只想赶紧把话给他说明白:「我就没喜欢过他,你在这里到底吃些什么醋?」
许久才听见他小声嘀咕:「不喜欢,都成亲三个月了,都不让我碰你。」
我倍感冤枉:「我没不让你碰啊?」
他回头指责我:「撒谎,我们到现在还没圆房,你不就是想等老四吗?更何况,我说的碰,不是让你摸摸我那种。」
我尴尬死了,这是能大声说的吗?
「圆,今晚就圆。」
「施舍来的东西我不要。」
我:?
不是,怎么就施舍来的了?
「那你想怎么办?」
他吸了吸鼻子,说出了他的要求:「除非你主动。」
我涨红着脸答应了。
3
说是让我主动。
但其实这厮根本没坚持多久。
我还在摸索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我按在床上了。
迫不及待地在我身上拱了两下才想起来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太子妃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由孤代劳了。」
特么得,老娘话本子看了一箩筐,我会不知道怎么做?
要不是萧锦河身上揣着的凶器太吓人,我能憋着三个月不跟他圆房吗?
这玩意儿,使用不当会死人的。
事实证明,这玩意儿不会致死,但能让人欲生欲死。
我是看着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才昏睡过去。
有时候身体素质太好,也不见得是好事。
一晚上,我想晕都晕不了。
这一觉,我直直睡到要用晚膳的时候才醒。
一睁眼就看见萧锦河捧着书坐在我身边。
现在这人,满面红光,嘴角含笑,半点不见之前怨夫的影子。
见我醒来,萧锦河立马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殷勤地帮我揉着腰,耳鬓厮磨:
「还酸吗?」
我双眼无神,只感觉自己被骗了。
是的,我怎么给忘了。
这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让自己吃亏的主。
何况我喜不喜欢荣王他能不清楚?
亏得他能给自己想出这么一台戏来。
4
曾经我也是一只自由的鸟。
每天溜溜达达吃吃喝喝,顺便上房揭瓦,再挨一顿骂。
一天的日子别提多潇洒。
但这样的好日子止步于边疆动乱。
一道圣旨把我爹召去边疆打仗了,我爹临出发前几晚把我拉去书房交流感情,又是哭又是抱的。
我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回不来,想再多抱抱我,搞得我也挺伤感的。
后来才知道,他是愧疚心作祟。
他舍不得我娘,想把我娘带走。
然后把我丢给皇上。
皇上又把我丢给了皇后。
皇后曾经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其才气举国皆知。
其美貌更是无人能比。
当然我娘也不差,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所以一见到我,皇后就考教了我的文化,想要摸个底。
结果发现我只有底。
嘿,一问三不知。
饶是再端庄,皇后也不由得震惊:「顾侯爷是如何管教孩子的?」
我答:「大概是黄金条条。」
我爹曾说:家中常备黄金条,管教孩子不用愁。
看皇后惊讶的表情,我就知道,皇宫不兴棍棒教育。
这点我很高兴。
5
高兴早了。
因为我成为了庆阳公主的伴读。
为了防止我逃课,皇后专门多安排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嬷嬷跟着。
那天,我第一次拿上了毛笔。
由于我的基础太差。
学士只让我从大字开始学起。
第一天写的一。
我觉得学习不过如此。
第二天写的二。
我感觉自己或许是个天才。
第三天写的三。
我感觉信心满满。
等到第四天,我看见纸上的大字很是不解。
但我依旧保持冷静。
我想就当作画了。
就在我尽情挥洒笔墨时,庆阳公主看见我写的字满是无语:「学士教你写大字,不是让你一个字用一张纸。」
学士恰巧也溜达到我的位置,看见我的字。
沉思了一会儿,点评道:「姑娘真有道家天赋。」
淦,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我。
相比我这个学渣,庆阳公主明显是个学霸。
学士把庆阳公主的大字当成范本,张贴在墙上,供我们剩下的学渣膜拜。
6
当然学霸之上还有一个学神。
太子,就是那个学神。
纵观古今,能当上太子的,定然是出类拔萃的。
所以仅年长我们两岁的他,现在已经能跟太傅谈论国策,辩驳古今。
跟我们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人了。
而现在他仅代表繁忙的皇后娘娘来这里探望我们。
刚一踏进教室,每一个人都规矩地跟他行礼:「参见太子。」
太子坐在上方,手一挥,声音温和:「免礼。不用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节课正好又是大字课。
课堂上的皇子公主,此刻一个坐的比一个端正。
就连我身边的庆阳公主,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连下巴都内收了。
搞得我都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突然有一个皇子将自己写完的大字拿给太子看,得到了夸奖之后,后面的人纷纷拿起自己的大字轮流给太子看。
太子也是玉露均沾,挨个看完,再轮流夸奖一遍。
我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犹豫半晌也拎起我写的大字走上前。
太子看见我,先是一顿,然后再轻声问道:「这位就是顾侯爷家的姑娘,顾芸芝对吧?」
我对他行礼:「回太子,是我。」
他又笑了起来,想来是跟皇后一样,想起了我多才多艺的娘,对我升起了期待。
但是在接过我的大字作业纸后,那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我看了看,那张俊美的脸隐隐有要裂开的趋势。
而一边刚想阻止的学士, 默默收回了手。
后来我才知道,那节大字课是季度考试。
因为现在的大字班只剩我一个人了。
7
我在后宫,丢顾家的脸,我爹在前朝,长顾家的脸。
又打胜仗了。
我听庆阳公主说的。
我爹这人,是个话痨。
还特别爱跟皇帝话痨。
每次从边境传回来的奏折都跟写了一本书一样。
上到打仗怎么打的,下到边疆百姓哪家的猪一口气生了十只猪仔,统统都能写进去。
只不过这次他还多问了一句。
「不知小女能否识文断字?」
皇上这才想起宫中还有个我,他找来学士,想要查验我的课业。
学士赶忙将我的作业呈交上去。
他翻了翻,竟没一张能看的。
堂堂一国之主,第一次撒了谎。
他在信中回复:「顾家女郎,学习尚佳。」
最后听说那天,皇上紧急召见了太子,两人在御书房里商讨了很久。
再出来时,皇上就宣布了我和庆阳公主由太子监督学习的圣旨。
8
说是我跟庆阳公主一起跟着太子学习。
事实上也只有我一人被太子盯住了。
我一脸羡慕地看着庆阳公主欢快的下学。
回头又看见眉目清隽的太子殿下一脸严肃地拿着一本字帖。
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写。」
……
学士跟太子殿下教学方式的区别就是:
一个讲究因材施教循序渐进,一个讲究题海战术填鸭式教学。
换句话说,就是完全不管我的死活,他只看结果。
在我又一次抖着手指把临摹的字上交的时候,终于没忍住抱住太子的大腿痛哭:「太子殿下啊,拔苗助长于苗无益啊。」
太子铁面无私地点点头,心怀大慰:「不错,现在知道拔苗助长了。」
然后把我上交的的宣纸一卷,直接呈交给了御书房,没多久,信使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飞出了皇城。
看着信使匆忙的背影,来找皇上商量政事的大臣一捋胡须,左一言右一语的想要从皇上口中探知边疆的事宜。
但皇上只是沉默。
没人知道他们的皇上只是不想让我爹觉得,我在他手中什么都没学到。
这简直丢他的脸。
9
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消亡。
很不幸,我是消亡的那一类。
经历过一个月不分日夜的艰苦训练,现在我闻见墨香就想吐。
庆阳公主见我打了几个干哕,很是同情。
她瞄了一眼台上滔滔不绝的学士,转头跟我说,「晚上我给你送点东西来。」
我头也不转,捂着嘴巴压下那阵恶心感后焉不拉几地点头。
头昏脑涨的好不容易熬到下学,在我狂炫下两个卤鸡腿终于感觉舒坦了些后,庆阳公主才神神秘秘地找到我:「看我给你带了个宝贝来。」
我好奇道:「什么宝贝?」
她歘地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本——《九章算术》。
我跟见了鬼似的,啊的一声把它抛了。
庆阳公主也啊的一声冲我大叫:「你乱扔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
我看向她的眼神顿时怜悯起来,这也是被萧锦河逼疯了才会说这些胡话。
庆阳公主赶紧把我扔出去的书捡回来,神神秘秘地翻开了一页给我看。
「这可是京中最时新的话本子,我只是给它做了个伪装,免得被人发现。」
我只瞧了一眼,顿觉如获至宝。
然后看了个通宵。
10
第二天,我顶着个核桃眼去上的学。
太子捧着书,刚讲到「求中禾,以法乘中行下实……」时,就见我撑着个脑袋正虚着眼睛盯着他流泪。
太子轻笑一声,啪地一下合上了书说道:「不知孤讲的哪一点触动到了顾小姐,竟让顾小姐感动至此?」
闻言我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此刻我的眼睛像针扎一样刺痛不已,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我解释道:「太子殿下,我眼睛疼,所以才流泪。」
手指揉过的地方没有得到纾解反而更加难受,我勉强睁了睁眼睛,视线里也是一片模糊。
我正擦着眼泪,一阵馨香袭来,紧接着正揉着眼睛的手被人攥住,不让我再碰。
太子的声音响起:「把眼睛睁开给孤瞧瞧。」
我撇过头,眼角一滴眼泪划过,我难受地开口:「不要,眼睛疼,睁不开。」
我扭了扭手腕,想要挣开,太子根本没给我机会还加了力道。
他叫来下人吩咐:「去请太医过来。」
下人应道:「诺。」
随后另一只手强硬地把我的眼皮撑开。
视线朦胧间,我看见太子清俊的眉眼出现在我眼前,只不过此时那眉眼在看见我的眼睛时皱到了一起。
「昨天做什么去了?」
我扭动手腕的动作一顿,想到了昨晚还未看完的话本子,里面的男女主角也是离得这么近,就……我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就听见下人禀报:「太子殿下,太医到了。」
太医对着我的眼睛进行了一番检查,得出结论:「这红眼之症乃是休息不足导致的,下官给顾小姐开点药敷一敷就好了。」
「不过,太子殿下,有些话,下官还是得说几句,这顾小姐年岁还小,不宜多熬夜,学习讲究的是循序渐进……顾小姐别扯下官的衣袍,你再怎么阻止下官还是要说的,这俗话说得好,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你不能对顾小姐的要求太高,她不是您,否则再让顾小姐这么熬夜下去,眼睛迟早会坏掉的……顾小姐,下官就这么一件官袍,坏了可就没有了。」
这太医呱唧一通,明着劝,实则说我笨,然后把自己说高兴了就甩着衣袖离开,全然没顾及我的脸面,要不是我没惹过他,我都怀疑我跟他是不是有仇。
太医离开后,室内一片寂静,恍惚间感到有人从我面前晃过。
我正闭着眼敷药,看不见太子此刻在哪儿,又是个什么表情,只能试探地出声:「太子……殿下?」
许久,耳边才传来一声「嗯」。
就在我的左边。
我顿觉自己半边的身子都僵了。
11
「熬夜学习?」太子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说,「顾小姐不妨告诉孤,你学的什么,这么让你痴迷?」
这哪儿行?
我哈哈一笑:「没有没有,昨晚就是有点失眠,想我爹娘罢了。」
「孤记得,上月月末,顾侯爷才给顾小姐寄了信。」
我撇嘴,信而已,又见不到人。
正暗自腹诽,耳边突然传来书本翻阅的声音,我心下正感叹太子真乃大夏学子典范,时时刻刻书不离手的时候,就听见太子温润和煦的声音又响起:「顾小姐熬夜学习的可是这本《风流王爷俏寡妇》?」
?!!!
我一把揭开眼睛上的药膏,往左边看去。
太子眉眼低垂,薄唇微翘,视线缓缓移动着,细致得就像是在品鉴一副绘画大家所著的山水画卷。
如果不是封面那扎眼的书名,我可能真的就这么认为了。
偏生这太子还嫌我不够丢脸似的,边看还一边缓缓读出了声:「只见那王爷指尖轻挑,这寡妇……」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还给我!」
我掩耳盗铃般堵上耳朵大喊一声,然后往前扑去想要把书夺回。
抢夺了几回,那太子身姿矫健极了,每每我觉得要碰到他的时候,他都能让我的手指擦着他的衣衫错过。
这不就是在耍我吗?
两步之遥的距离,太子此时也合上了书,朝我举书示意,唇角勾起一抹让人火大的弧度。
挑衅,这就是挑衅。
我怒火中烧,想要再次扑过去的时候,突然眼睛一花,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地上栽。
本能的我想抓点东西来稳住自己,但离自己最近的人只有太子。
变故突发,在太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摸到他的衣衫,当即毫不犹豫地揪住。
结果万万没想到,平常稳坐如山的太子此刻竟轻易地就被我带动了,随着我的动作一起摔倒,并且还垫在了我的身下。
我们俩以一个扭曲且不能见人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12
幸好之前皇上下旨要我跟着太子学习时挑的刺,嫌弃一边侍奉的宫人太多,会打扰我学习,太子就让他们全都撤了下去,无召不得擅入。
所以此刻,就算我俩摔倒的动静再大,也没人敢进来。
不然,这得多丢脸啊。
我摔倒的时候,膝盖磕到了地板上,此时疼得发麻,想起身都办不到。
太子垫在我身下,只会比我更难受。
我想赶紧找到那本书开溜。
这边我还在摸索,太子揶揄的声音自我头顶响起:「顾小姐这是想实践一番书中所学到的知识吗?」
「实践什么知识?我不知道。」我嘴上敷衍,手下的动作没停。
不知道摸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太子一声闷哼,声音极其隐忍又咬牙切齿:「顾芸芝,孤迟早废在你手里,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对我负责。」
我刚想告诉他别乱说话,这时我感受到了手中摸到的物什的变化。
它,它膨胀起来了!
……
这手是不能要了。
这是不是得烂手?
这手洗洗应该还能用吧?我就两只手啊。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起身。
连书都不要了,半曲着膝盖就往外跑。
回到我住的地方,迎面就撞上小杏。
「哎,姑娘今天怎的回来这么早?」
我没搭理小杏,直接跑到后院水井边正在洗衣服的嬷嬷那儿,在嬷嬷疑惑的目光中,涨红着脸把手伸进盆里使劲搓着。
13
后面一连几天我都称病。
实在是见不得太子,但凡看到他,我的脑子就会不受控制的乱想。
太子找了太医来帮我诊治,诊完脉的结果就是我屁事没有,但我精神萎靡的样子看上去又不像是装的,为了交差只好给我开了一些清火的药,让我多休息几天。
听说我病了,太医看了也不见好,皇后担忧不已,带上一大堆补品来探望我。
瞧我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问我什么都不回答。
接着皇后经验老道地判断:「这怕是遭了巫蛊之祸。」
小杏脸色顿时变得比我还要苍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小姐。」
拥有十多年宫斗经验的皇后表示这种事情她手拿把掐,当即让小杏召集了偏殿里的所有宫人到外面等着。
我眼球转了转,正犹豫着要不要阻止他们的时候,门外太监尖细着嗓音通传:「太子殿下驾到。」
一听到他来,那日烫手的温度恍若又要有升起的趋势。
我鲤鱼打挺一般在床上扑腾了两下,又把手掌贴在被子床不断摩擦,直到掌心的温度滚烫发红为止。
太子一来就先阻止了皇后对一众无辜的下人的盘查,两人在门外说话,隔得有点远,我听不真切。
只皇后离开的时候,两人一同进来看了我一眼。
触及太子的目光,我缓缓滑进了被子里。
这下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了,你们俩人的事情,我也不惨活了,自己解决吧。」
呜呜泱泱一群人离开后,院子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我一直等到快被捂得窒息的时候才慢慢伸手将被子往下拉。
才到一半,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企图又要钻进被子里。
太子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摁住了我。
「讲道理,顾小姐。」太子开口,「那日你跑得倒快,我们还没好好合计那事儿,留我一人在那儿想了半天才觉得这事儿怎么看都好像是我吃了亏。」
「你吃什么亏?」我感到不可思议,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跟他对峙,「你还是男的。」
太子反驳道:「怎么吃亏还分男女?你瞧不起男人?」
「我没有瞧不起男人。」
「那你是觉得我还不够男人?」
「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需要我向你证明一下吗?」
「这个要怎么……」
说着,堂堂一国太子竟就要当着我的面宽衣。
吓得我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死死摁住他的手,吓得我声音都变了:「你干什么?」
太子立即松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既然病好了,明天就来上课,这几天落下的课业太多了,万不能再耽搁。」
视线下移,看他衣衫齐整,哪有脱衣痕迹,当即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14
自上次之事后,我再没熬过夜。
不过那事儿我还是花了许久的时间去忘记。
太子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猜,许是太子天生脸皮厚于常人的缘故,这才安心许多。
这天绘画课上,老师留的作业是画一幅我认为美丽的景色。
我正在御花园里四下溜达的时候,正巧看见一面冠如玉的美男子被一群小孩子围着转。
他们口中不停叫着四皇兄。
隔着老远我都被吵的头疼,但那被围着的人,却好脾气的给每个萝卜头都发了颗糖哄着。
我心念一动,放下画板,我找到了想画的景色了。
这边我刚画好。
就看见之前那群中的一个小萝卜头朝我飞奔过来,她先是朝我行了一礼,然后朝我甜甜一笑:「我们想请这位姐姐当新嫁娘。」
那边的四皇子也走了过来,他神色不自然地跟我道歉:「抱歉,顾小姐,实在是我的皇弟皇妹闹得厉害。」
刚说完他神色一顿,白净无暇的脸上迅速染上了一抹红晕,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我的画板还没来得及收。
一个女孩子偷偷画男人的画像,还被正主逮了个正着,这下轮到我脸红了:「不好意思哈,我……」
「不用道歉,我们都懂,有好多小姐都觉得我们四皇兄长得好看,都给他画过画呢,还给他写了诗,我还会背,唔~」
那孩子被人手动闭嘴。
我连忙解释,这是我的作业。
四皇子表示不介意。
刚才来找我的小公主见我们半天不入正题,连忙打断我们:「四皇兄,新嫁娘。」
不等四皇子说话,我连忙答应:「就当还礼了。」
15
他们要求表演的是,公主选亲。
需要我抛绣球,然后被四皇子接住。
这是公主选亲这场戏剧中的一个桥段,小孩子们都很好奇是怎么抛绣球的。
我有点犹豫。
四皇子开口:「作假而已,当不得真。」
我放下心来,想让一直跟着我的下人回避,结果一回头人都不在了。
还挺自觉。
我这边在一座湖庭里站着,看着下面一群小孩子,和孩子中间的四皇子,举起手中的绣球抛了出去。
结果力气用大了,绣球飞出了老远,被正好路过的太子接住了。
太子还在看这个绣球,一抬头就见一群人朝他跑来。
我跑得尤其快,一到跟前,伸手就跟他要绣球。
太子看了看手中的绣球又看了看我,薄唇轻启:「芸芝心意,我已收到,我愿意。」
四皇子身子刚弯到一半,听完连礼都不行了,连忙帮我解释:「皇兄,我们刚才为了哄皇弟皇妹,闹着玩的。」
「是呀是呀。」小萝卜头们点点头,「闹着玩的。」
太子皱着眉回答:「可孤把它当真的接了。」
周围有宫人陆陆续续地经过,人都走出二里地了,头还向后拧着,最后被管事的姑姑斥骂一顿跑了。
我懒得跟他废话,伸手想去抢, 这时皇上身边的福德公公连忙跑来,「哎哟,太子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皇上要等急了。」
太子回道:「就来。」
说完,抬脚往前刚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他略微侧头撇了人群后方一眼,眼睛微眯,不知看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他日常人设的微笑。
吓得小萝卜头门齐齐后退了一步。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捧着那颗绣球朝御书房走去。
四皇子见没能拿回绣球,跟我道歉。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反正也是假的。
16
我觉得是假的,但多的是人觉得是真的。
隔天我一觉醒来,宫中到处都在传「我要为了四皇子放弃太子」的谣言。
听到这事儿的时候,我一口水哽在喉间差点没憋住喷出去。
我觉得离谱:「不是这种谣言都是谁在传,谁在信啊。」
庆阳公主咽下口中的糕点:「这还用传吗?昨天皇兄捧着个绣球去了御书房,又去了一趟坤宁宫,一路上可扎眼了,但没人敢问,大家又好奇得紧,这私下一打听,不就都知道了。」
我无言以对。
庆阳瞧我神色不对,神神秘秘地问我:「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四皇兄吧?」
我打断她:「想多了。」
「那你喜欢的是我皇兄?」
「你也想多了。」
……
庆阳公主拍拍手上的糕点渣,起身离开:「行吧,我也不打搅你了。」
刚一出门,庆阳公主就被皇后身边的春兰姑姑接走了。
17
我以为这事儿没几天就能歇,结果不仅没歇,还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太子做了什么他们都能往我身上扯。
太子失眠,说是想我想的。
太子生病,说是想我想的。
太子食欲不佳,也说是想我想的。
就算我朝民风开放,男女相看婚假自由。
但这是不是有点自由过了头了。
就连远在边疆跟人打仗的我爹娘都抽空写了本信回来问我跟太子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信本一丢,跑去东宫让太子澄清。
太子悠闲品茶:「他们不会信的。」
我反驳:「你是太子,强制让他们闭嘴不是很容易么?」
太子给我倒了杯水:「有些事做的太过,反而会适得其反。」
我一口气干完茶水,把手一伸:「那你把那天的绣球给我。」
太子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凭本事得到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让出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东宫,又是怎么回到了寝殿。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我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小杏一脸担忧地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小姐这满脸通红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是得了风寒吧?」
嬷嬷摆好碗筷,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让小杏别操心了:「有些事,得小姐自己想才行。」
小杏听得一头雾水:「啊?」
嬷嬷:忘了,这也是个丫头片子。
夜晚,我躲在被窝里,脑子里一直回想太子的那句话。
纠结着他说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内心还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
我摸着胸口暗想:我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18
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还可能会死。
我跪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血红一片的痕迹,心里哀戚。
嬷嬷却高兴极了,说这是我终于长大成人的标志。
整个上午,她一会儿问我小腹痛不痛,一会儿硬给我灌了碗红糖姜茶下去,给我逼出了一身汗不说,还不许我碰冷水,不许洗澡。
我跟个残废似的被照顾得什么都让我碰,还被嬷嬷盯着一整天哪里都不让去。
就连太子身边的近侍来问我为何没去太子那儿念书,都被嬷嬷强势打发走了。
现在我懂了,这是福利啊,来这个就能放假。
由于是第一次,我被拘在屋里五六天左右,嬷嬷拎着我的亵衣反复看过后才终于放过我。
19
刚出门,皇后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眸中含水,眉如弯月,身姿曼妙清丽可人。
她是庆阳公主的表姐,太子的表妹,她叫林若卿,是跟我和庆阳公主完全不同的人。
皇后觉得我们年龄相仿,该有话题聊,便让我跟庆阳公主多陪陪她。
我们在御花园散着步,互相都无话可说。
气氛正尴尬着,林若卿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桃粉,她步履款款上前,微微屈膝,声音清冽动听:「参见太子表哥。」
此刻太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泰然之势,伸手虚扶了一下她:「免礼。」
随后太子看向我时,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含担忧之色,问道:「身体可大好?」
我没敢直视他,嚅嗫着开口:「好得差不多了。」
太子也没问我生了什么病,因为林若卿早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们。
「表哥,我们许久没见,陪我聊聊吧。」
随后就有意无意地引着太子往别的地方走去。
我看了看他俩的背影,又低头踢了踢脚边的雪。
这是昨晚刚下的。
现已经是冬季了。
20
庆阳公主缓缓靠近我,偏头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再不主动点,小心我皇兄喜欢上别人。」
我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庆阳公主却摆摆手,表示不想听我嘴硬。
一连几天,那林若卿都粘着太子。
我胸口抑郁得紧,又不好发泄。
托腮看着不远处那颗只剩红彤彤果子的柿子树,心中歹念顿生。
回到住处掏了弹弓,瞄着上面的枝杈,让小杏去树下接着。
本来使得早已熟练的弹弓,在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时,手下一抖,弹道脱离原有路径,直直飞向那棵树后面的人。
「太子!」
「快传太医。」
许久,东宫的人散尽。
我颤颤巍巍地跟皇后请罪。
皇后脸色不大好,但也并没有怪罪我,只说道:
「你该赔罪的不是我。」
我看了眼额头刚包扎好的太子,又对他重新赔罪。
哪知,以往外人眼中谦和大度的太子殿下此时小气了起来:「道歉有用的话,我还看什么太医。」
说完又嘶了一声。
这一声嘶得我的心,抖了又抖。
太医正在收拾药箱,本不该他管的事,临走前他非要多嘴:「太子这伤身边最好别少人,需得时常有人看顾着换药。」
我缓缓转头,看向周围候着的下人。
触及我的目光,他们纷纷背过身去。
太子扶着头,一副疼痛不已的样子。
我垂下头,妥协道:「我来。」
皇后见照顾太子的人有了着落,便放心地回了坤宁宫,临走前还不忘敲打我:「芝芝,本宫就把太子交给你了。」
「是。」
自此,我从一个偏殿,搬到了东宫来,就住在太子寝殿隔壁,方便我照顾他。
我看着这跟太子寝殿仅一墙之隔的房间。
暗自吐槽着,不如干脆直接让我搬去太子的寝殿里。
那里更近。
21
太子受伤第二日,林若卿想来探望太子,却被拒绝了。
彼时我正在给他换药,一圈一圈拆下纱布。
这纱布外面看着干净,里面却早已被鲜血浸透。
我用温水帮他清洁时,终归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何不让林小姐来探望殿下?」
太子坐在塌边任我摆弄他的头:「我要是真让她进来,芝芝不得吃醋吗。」
我没反驳,只手上用力,成功听到一声吃痛的吐息时才满意地蘸取药膏轻轻给他涂抹。
「芝芝真狠心,亲夫都能下重手。」
「殿下还是唤我名吧,但依我看还是轻了才是,免得殿下尽是说些胡话。」
「怎么就是胡话了,我可是接了你的绣球的。」
「都说那是哄小孩的。」
「可我不是小孩啊。」
「我又没哄殿下。」
「是啊,没哄我,那不就是真的。」
……
我决定,改哪天我想不开了,也去求太傅教教我,怎么辩论。
「殿下口齿这么厉害,怎么不把功夫也练练,这样也不必遭此罪受。」
我重新取了条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了起来,听他又吃痛一声,不免动作轻了再轻,恍若自己捧着的不是颗头,而是一块豆腐,碰了就碎。
太子嘴角翘起,彰显他此刻的好心情:「芝芝喜欢会武的?就像侯爷那样的?」
我抿了抿唇,没再纠结他对我的称呼,左右不会听的。
所幸无视,「那是自然。」
「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四皇弟那样的。」
「殿下今天话也太多了。」
纱布缠好,我收拾起药箱和余留的纱布,动作间不免在房间内左右游走,一转身就对上太子的视线。
这种感觉就好似从始至终,对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
心跳渐快。
「我先回房间了。」
我动作迅速地走到门口,手刚碰上门,就被太子叫住:「现在还早,该上课了。」
心脏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就是跟老师住得太近的后果。
22
林若卿找了太子几回,都没见到人。
没几天,就听庆阳公主说,人已经离开皇宫了。
「是你跟皇兄说的你不想见她,皇兄才不见的吗?」
我大为震惊:「这又是谁说的?」
庆阳公主啃了一口柿子说道:「我皇兄跟母后说的,现在我父皇都知道了,杏儿快拿手帕给我。」
我直挺挺地朝床上倒去,双手叠放在胸前,一副安详离去的姿态:「还请公主看在我是你伴读的份上,为我收尸。」
庆阳三两下解决了柿子,洁了手之后,跟着我一起窝在床上。
「切,你也就当了我几天的伴读,后来你哪点像我的伴读了?再说了,你这么怕死,那就直接抱紧我皇兄的大腿。」
「这里我就再献上一点小小的心意。」
庆阳掏出一个檀木盒,神神秘秘道:「你成婚那天再看。」
我扭扭捏捏推拒:「我又不一定会嫁给太子。」
庆阳直接放在我枕边:「我也没说你一定会嫁给我皇兄啊,我只让你成婚的时候看。」
……
过了一会儿,我盯着窗幔说道:「庆阳,得亏你是公主。」
庆阳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地回我:「是啊,得亏我是公主,不然你就会对我动手了是吧,你这就是恼羞成怒。」
23
太子造我谣这事儿,我找他对峙了。
没想到他一脸无辜:「没错啊,你不是会吃醋吗?」
突然就感到了无力。
随他去吧。
而他养伤的这段期间,我白天一起床就给他换药,换完药就开始上课。
因为住在一起,就多了许多学习的机会,除非皇上找他,他就哪里都不去。
我正觉得日子煎熬着的时候,皇帝突然下旨让太子以后跟着一起早朝。
我大呼万岁。
太子看着我高兴完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无法监督你,自会有人替我。」
我瞬间如鲠在喉。
看我肉眼可见的焉了下去,太子终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第一次见太子笑得如此放肆,以往在外人眼中他永远是自矜的。
而此刻眼前的男子,他身姿挺拔,仿若修竹,一头黑发完如绸缎自由垂下,剑眉星目,薄唇挺鼻,眉眼之间不经意泄露出的矜贵气质,便足以摄魂夺魄,更何况如此开怀的地大笑,更是让人觉得这像画一样的人,活了过来。
见到他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喜欢上他,更何况我这个长期相伴之人。
24
这天夜里,我给太子的额头再次换药的时候,看见他头上已经开始结痂,便忧心不已:「这会不会留疤啊?」
太子也很担忧:「可不能留疤,破相了,芝芝该不喜欢了。」
我立马反驳:「我可没说。」
太子笑道:「嗯,芝芝没说。」
我被他笑得脸红,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总是不停,但也不想就这早离开。
太子看着我像陀螺一样忙活了半晌才开口道:「芝芝过来。」
「干嘛?」我慢吞吞挪过去,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太子见我不肯在靠近,叹了口气,猝然伸手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又在我即将碰上他时松开了手。
我就这么直接跌入他的怀中。
「哦原来芝芝想要我抱抱啊,早说嘛。」
「我没有。」
「嗯,我有。」
我没舍得离开这个怀抱。
也不知道我俩抱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想要挣脱开的时候,太子再次开口:「芝芝,我要离京去办点事。」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担忧道:「要做什么?去多久?危不危险?谁跟你一起?」
太子一个一个回答:「这个暂时保密,多久不确定,但我争取小年时赶回来,应该不危险,毕竟父皇派了很多勇士跟着我,除了勇士没人跟我一起。」
我再次追问:「什么时候出发?」
「就明早。」
我牵着他往床边去:「那你早些休息,别到时候误了时辰又怪我。」
太子把我又拖回他身边,带着我往隔壁走去:「你先睡,我想看着你睡。」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乖乖躺进被窝里。
他就这么坐在我床边真的就这么看着我。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结果没多久困意就找了我。
意识沉浮间,我听见太子说:「芝芝,叫一声我的名字可好?」
我蜷了蜷手指,许久才把那在我舌尖翻滚了数次的名字喊出口:「萧锦河。」
萧锦河立马应道:「我在。」
喊完没多久,我就睡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睡完没多久,太子伸手抚了抚我的脸,拿上我枕边的檀木盒
起身朝殿外走去。
一道身影立在廊下。
赫然就是那不常见的皇上。
皇上看着自己这日渐长成的儿子,自豪的同时此刻也充满了担忧。
他往萧锦河身后的房门一瞥:「说完了?」
萧锦河点头:「说完了。」
「你没说你离开的时辰吗?」
「骗她明早。」
「你不怕她生气。」
「唔,回来再赔罪,现在先让庆阳帮我陪着。」
「你手上拿的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
「哈哈哈,行。」皇上眼中深沉,语气也沉重下来,「此去多加小心。」
萧锦河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答:「自然。」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25
第二天一早,我睁眼时天空已然大亮。
我心下一急,翻身就要从床上下来。
「做什么这么着急?」
庆阳靠在桌椅边,手捧着书翻看着。
我没理她,匆忙穿上鞋袜就要往外走。
庆阳阻止我:「皇兄昨晚就走了。」
我低下头,答了句:「哦。」
转身朝着床边走去,脱下鞋袜,又钻进被子里。
没多久庆阳也跟着加进来。
她的头强势霸占了我一半的枕头,抵在我的后脖颈处。
问:「你不生气吗?」
我闭着眼回答:「气啊。」
「那你干嘛不发泄?」
「发泄的对像又不在。」
「那存着。」
「我还会收利息的,现在钱庄的利息是多少,我来算算。」
庆阳半撑着身子,趴在我身上质疑我:「你会算吗?」
我自信道:「当然。」
大不了往多了算,反正我不能亏。
「行。」庆阳又躺了回去,「那到时候分我点。」
「没问题。」
26
我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过了小年。
还没等回太子,我爹娘先回了京。
我娘一见到我就抱着我一通哭,我爹则是马不停蹄地进宫面圣。
半夜才从宫中回来。
一进屋,见我还没睡,他先是愣了一下,像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半晌才开口:「我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我点点头,跟他行礼:「那爹也早点休息。」
爹娘回京,我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这高兴中,又满含了担忧。
我娘只能拍拍我的背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点点头,不想让她也一起跟着我担心,便提出带她在京城中逛逛。
这一两年,我也不常出宫,对京城的变化也很是感兴趣。
临近过年,大街小市都很热闹。
连吃食都丰富了不少。
我们正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迎面撞上我父亲慌忙外出。
看上去真的很急,连话都来不及多说。
空气中只留下我的那句:「还回来吃饭吗?」
结果半夜就听见我爹扛着太子回京的消息。
27
天亮时,我赶到宫中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我连忙抓住庆阳的手:「太医怎么说。」
庆阳偏了偏头,避开我的视线。
见此模样,我心头一颤,连忙不顾阻拦闯进了萧锦河的寝殿。
在下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我看见了正在换衣的人。
这回我冒着杀头之罪,也要打庆阳一顿。
庆阳直往萧锦河身后躲,然后小人得志般朝我左右晃了晃头。
最后庆阳被皇后叫了出去,殿内只剩我和萧锦河。
一时间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但就是因为问题太多,导致不知从何开口。
萧锦河朝我靠近一步,我就后退一步,如此反复三次后他语气低落地问我:「芝芝这是在怪我吗?」
我摇摇头,想到刚才闯进寝殿时,不小心瞥见的那身上缠满的绷带,又见他此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虽然多半是装的。
我还是主动靠近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萧锦河立马抓住了机会,将我扯进他的怀抱。
听见他叹了口气:「总算抱到了。」
我把脸朝他怀里埋了埋,听他说着这一路的凶险。
「所以你是差点死在丞相那伙人手里?」
「唔,差不多吧。」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挤压变形,说道:「那是差很多。」
萧锦河任由我对他的脸作威作福,「不过芝芝,我这里有道关于你的圣旨,你看要不要接?」
28
尽管我爹再不愿意,封我为太子妃的圣旨还是进了府中。
我爹娘领着我跪地接了圣旨后,我娘又抱着我哭了一通。
我娘啥都好,就是眼泪多了点。
我爹替她分辨,说她这是泪失禁体质,情绪一上来就容易流泪,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听不懂,但我也算信了。
29
成婚当天,我感觉自己刚睡下,就被小杏抓起来梳洗打扮。
这沉甸甸的凤冠往我头上一戴,人本就不生清醒,这下直接歪了我的脖子。
小杏不得不一边扶着我的脖子,一边指挥着其他人给我穿衣。
拜别爹娘后,出门的那一瞬间我就看见我爹泪洒当场,那虎背熊腰的个子趴在我娘的肩上哭得一耸一耸的。
反倒是我娘,不停地拍着我爹的后背安慰他。
「太子妃,时辰到了该上花轿了。」
我压下盖头,被人牵着往外走去。
上轿前,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搭了上去,坐进喜轿,跟着唢呐进了东宫。
30
墙上烛火摇曳,燃亮了满堂。
盖头被人挑起。
抬眼看去,眼前人,眉眼如墨,唇红如珠好看得摄人心魄。
他看着我,专注极了,不禁开口感叹:
「芝芝,真美。」
我羞红了脸不敢再看他,他却端来两杯酒,要我行了这最后的礼数。
一杯酒下肚,我感觉脸上温度更甚,宛如火烧。
边上的宫女不知何时早已经退下,现如今偌大的宫殿只剩我俩。
这时,萧锦河从床头掏出一个我眼熟得紧的檀木盒。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本书——《阴阳和合》。
说白了就是教那什么的书。
萧锦河不顾我惊愕的神情,兴奋地说:「娘子,来选一个你喜欢的姿势。」
显然这事儿最后没成功。
萧锦河憋了足足三个月才得偿所愿,这期间他还小心眼地把四皇子调离京城办事。
我一边感叹着他的小心眼,又一边抵抗着他上瘾般的掠夺。
直到太医诊出了我的喜脉之后才罢手。
萧锦河知道后,又第一时间通知了荣王。
我一直不太清楚,萧锦河这么针对荣王的理由是什么。
直到有天我去书房给他送汤时他不在,顺道帮他整理书架时,不小心掉落的一张画纸解答了我的困惑。
画纸上的人,被人用墨汁糊上了好大一坨痣,看上去怪异极了。
能感觉得出,做出这事儿的人的醋意有多大。
夜里,我刚给萧锦河脱下外袍。
就塞了一张画纸给他。
他展开一看,先是得意地笑,说我很在意他。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尴尬:「你都看到了?」
我攀着他的脖颈笑道:「何必吃一些没可能得醋?有没有你在,我跟他都不可能的。」
萧锦河傲娇的哼哼。
我笑着亲了亲他。
「让他回来吧,人多无辜啊。」
「行。」
「再给点赏赐?」
「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