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没有“本意是坏的,被执行好了”的事件?
美国逮捕法国版孟晚舟,阴谋肢解了法国工业巨头阿尔斯通。
本来是坏事。
后来这位愤愤不平的法国版孟晚舟,通过收集证据写书和全世界宣传,将美国以反腐为名行掠夺之实的阴谋和丑恶嘴脸充分的暴露在世人面前,让美国颜面扫地。
许多跨国企业也开始重视企业的合规问题,研究如何预防美国的长臂管辖。
许多国家也纷纷出台相关法律,用以对抗美国的域外执法。
美国陷阱,以后就没那么灵了。
坏事变成了好事。
1,美国的长臂管辖
2013年4月14日晚上8点,阿尔斯通高管皮耶鲁齐从香港乘坐的波音飞机,准时降落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国泰航空漂亮的空姐,用地道的英语和恭维的口气播报了一条语音:
“皮耶鲁齐先生,请您下飞机前先到机组人员这里来。”
可当机组领班将皮耶鲁齐领出舱门时,迎接他的却是几个FBI探员。
一个探员立即粗鲁的将皮耶鲁齐的两个胳膊扭到背后,并带上冰凉的手铐。
“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你被逮捕了。”
手腕被勒疼的皮耶鲁齐竟然一时还没反映过来。
被捕?
皮耶鲁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是阿尔斯通锅炉部门的全球负责人,坐镇新加坡。
在全球有4000多名下属,年营业额达到14亿欧元。
而阿尔斯通是法国工业界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
在水电设备、环境控制系统、核电站常规岛、超高速列车等方面,阿尔斯通都是世界第一。
阿尔斯通还是中国三峡大坝和大亚湾核电站的设备供应商。
皮耶鲁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爱他的妻子,还有两对双胞胎孩子。
现在,这个好丈夫、好父亲,却在美国被捕了。
这一定是个误会。
直到他被带到FBI的审讯室里,一个叫诺维克的傲慢的联邦检察官才告诉他原因。
“皮耶鲁齐先生,您因为参与了在塔拉罕发电站项目中向一位印度尼西亚议员行贿的行为,违反了美国的《反海外腐败法》,所以将你逮捕。”
等等,塔拉罕发电站项目?
皮耶鲁齐迅速的回忆。
那是2003年在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岛上的项目。
阿尔斯通在项目招标过程中,确实是通过向议员行贿拿到了该项目,可都十几年过去了。
腐败确实不对,但却是很多跨国企业心照不宣的做法。
美国通用电气在巴西行贿,还在2008年被曝光了出来。
也没见美国司法部追查。
而且皮耶鲁齐既不是做决定的人也不是行贿的人。
他只是在行贿环节中按照董事长的指令做了一下账目,没有拿一分钱的回扣,角色几乎无足轻重。
关于这件事情,他早已经在公司内部审计时澄清过自己了。
并且他是法国人,阿尔斯通是法国企业,公司行贿的对象是印尼议员,项目也是印尼的项目。
要追责也是由法国或者印尼来追责。
管你美国什么事?
怎么就违反你美国的《反海外腐败法》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是蛮横霸道的《反海外腐败法》规定,只要外国企业与美国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就可以成为美国的执法对象。
比如使用了美元。
比如使用了美国的电子邮箱。
不仅仅是腐败,哪怕是同伊朗、叙利亚、古巴这样被美国制裁的国家正常贸易,也会被美国追责。
如果外国企业不接受处罚,那就要被驱逐出美国市场,还要被全球通缉。
因以上原因美国罚款的还有德国西门子、英国航空航天系统公司、日本松下、巴西石油、法国巴黎银行、汇丰银行、瑞士信贷、德意志银行……
被罚的大部分都是欧洲企业。
这就是美国的经济霸权和长臂管辖。
2,美国的监狱
回到皮耶鲁齐。
FBI审讯室里,面对检察官诺维克的指控,皮耶鲁齐很想解释,但诺维克立即就打断了他:
“皮耶鲁齐先生,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
我们知道你在这个案子中只是个小角色。
我们需要你提供证据来起诉阿尔斯通的董事长柏珂龙。
所以请把你知道的内幕都告诉我们,并且不要聘请律师。
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承担,清楚了吗?”
这不就是让皮耶鲁齐做线人、内奸、卖国贼吗?
皮耶鲁齐很干脆的拒绝了,他认为明天就能保释出去。
此时的皮耶鲁齐还不知道,拒绝美国检察官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被拒绝的检察官诺维克冷笑了一声。
皮耶鲁齐随即被押送到曼哈顿的一个监狱临时过夜。
在监狱入口处,两个狱警命令皮耶鲁齐脱光衣服,并收走他的婚戒、手表、鞋子。
狱警用浓厚的口音对着赤身裸体的皮耶鲁齐吼道:
“squat and cough!”
尽管皮耶鲁齐英语流利,但没能完全听懂带着口音的这句话。
“cough”是咳嗽的意思,可“squat”是什么意思?
狱警怒了,又怒吼了一遍:
“squat and cough!”
看到一脸惊愕的皮耶鲁齐,狱警不耐烦的给他示范了一遍。
两腿分开,下蹲,然后咳嗽。
原来“squat” 是下蹲的意思,皮耶鲁齐立即照做。
然后狱警就在皮耶鲁齐后面检查有没有东西从他gang门里掉出来。
这套流程让身为法国精英的他感到十分的屈辱。
接着,换上橘色连体服的皮耶鲁齐,被关进了一间单人牢房。
这间牢房是给最危险的犯人准备的。
牢房里充满着臭水沟的气味。
一只小氖灯发出凄冷的弱光。
只能透过一条窄缝看到外面的光线。
狭窄的空间令人窒息。
而外面围绕着的是可怕的咒骂声和惨叫声。
似乎整个监狱里的人都在互相厮打、自相残杀。
这种如同《肖申克的救赎》中阴森恐怖的氛围,透过皮耶鲁齐的后背直冲后脑勺。
让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第二天,皮耶鲁齐被带到布里奇波特法院。
法院将在今天审查他的保释请求。
检察官诺维克面露凶相,极力反对。
于是法官很自然的拒绝了皮耶鲁齐的保释请求。
庭审结束后,皮耶鲁齐被押送到了怀亚特看守所。
这个看守所戒备森严,是专门关押极度危险的犯人的。
3,毫无职业道德的美国律师
就在皮耶鲁齐身陷囹圄时,阿尔斯通终于给他派来了一位看起来精干专业的律师。
他就是斯坦·特沃迪,曾被评选为美国“最佳律师”,还是康涅狄格州的前总检察长。
皮耶鲁齐此时觉得救星来了。
但斯坦却建议皮鲁耶齐认罪,以获得减刑,否则将超长服刑。
他肯定不愿意认罪,只能先拖延,先提高保释金尽快保释。
为了审理他再次的保释请求,纽黑文法院第二次开庭。
检察官诺维克又开始指控皮耶鲁齐:
“法官大人,我坚决反对皮耶鲁齐的保释请求。
他一旦获释,他一定会逃离美国。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留在美国,他将被判处终身监禁!”
什么?
终身监禁?
皮耶鲁齐一听到这四个字犹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他被关押在怀亚特看守所才5天就受不了了,怎么还能坚持几十年?
这是为什么?
法官也很知趣的再次配合检察官,再次驳回了他的保释请求。
法院同时提出,如果皮耶鲁齐想要请求保释,必须在缴纳190万保释金的前提下再找一个美国公民将自己的房产作抵押,法庭才可以继续审理。
庭审结束后,检查官诺维克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法庭,脸上还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而律师斯坦在整个过程中什么话也没说。
他只是安排他的女助手做了一个简单的请求保释的发言。
皮鲁耶齐开始怀疑,斯坦作为他的辩护律师到底是在为谁效力?
斯坦毕竟是阿尔斯通为皮耶鲁齐雇的律师,为什么不积极替皮耶鲁齐辩护?
不仅如此,斯坦还劝皮耶鲁齐认罪,供出雇主阿尔斯通的腐败罪证,换取减刑。
作为一个律师,这还有什么职业道德可言?
皮耶鲁齐开始猜想,是不是美国律师、法官和检察官都拴在同一根链条上?
后面的事情证明了皮耶鲁齐的猜想是对的。
且看斯坦是如何配合美国司法部一步步逼皮耶鲁齐认罪的。
庭审后,斯坦先是告诉了皮耶鲁齐一个紧急的消息:
美国司法部刚刚又起诉了第三名阿尔斯通的高管——彭波尼。
如果彭波尼比他更早认罪,并且提供一些新的阿尔斯通的腐败证据,那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就不可能减刑了。
而他只有3天时间考虑。
皮耶鲁齐陷入了两难。
如果认罪,就相当于承认了阿尔斯通的罪行,阿尔斯通就会停止支付他的律师费,而且从此阿尔斯通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如果不认罪,他就要被判终身监禁,他的父母老婆还有4个可爱的孩子怎么办?
被押回监狱后,焦虑的皮耶鲁齐很快就给斯坦打电话,想继续探讨认罪的问题。
这时斯坦为了进一步施压,又恰到好处的透漏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皮鲁耶齐的被捕让柏珂龙害怕了,打算向美国支付罚款,并且打算把所有罪责也都推给皮耶鲁齐。
好消息是,如果皮耶鲁齐认罪,并向检察官提供有关阿尔斯通腐败的口供,那么刑期将会减到6个月。
被阿尔斯通当作替罪羊的皮耶鲁齐愤怒了。
他们怎么可以落井下石?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但6个月相比终身监禁,可是天大的诱惑。
况且是阿尔斯通抛弃皮耶鲁齐在先,让皮耶鲁齐也少了一些心理负担。
皮耶鲁齐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但仍在犹豫。
为了让他更加坚定和迅速的认罪,斯坦这时又透漏了一个坏消息:
那就是检察官给彭波尼也开出了同样的减刑条件。
如果彭波尼比他先认罪,那他的刑期可就远远不止6个月了。
斯坦的这一套组合拳真是打得漂亮。
被逼到墙角的皮耶鲁齐只能选择立即认罪,提供阿尔斯通的罪证,来换取6个月的刑期。
检察官终于满意了,皮耶鲁齐终于在他面前屈服了。
4,政商勾结,惊天阴谋
2013年7月30日,就在皮耶鲁齐认罪第2天,美国司法部重新启动了针对阿尔斯通的调查。
现在皮耶鲁齐认罪了,他以为6个月就是他的最高刑期了,美国不会再为难他了。
可后面的事情再一次证明,皮耶鲁齐还是太天真了。
他把美国想得太好了。
斯坦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由于之前被捕的彭波尼拒绝认罪,检察官要求皮耶鲁齐在监狱继续蹲10来个月,到时好在法庭上指证彭波尼。
如果皮耶鲁齐不配合,那就要被判10年监禁。
之前检察官6个月刑期的承诺在此时显得多么可笑。
谁知道10个月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皮耶鲁齐就像被胶水粘住的一只可怜的苍蝇,越挣扎就粘得越紧。
2014年2月10日,法国总统奥朗德访问美国。
皮耶鲁齐希望奥朗德能够通过外交途径来解救他。
毕竟他家人已经多次向法国政府请求过援助,还给奥朗德写过信。
然而,当奥朗德在和奥巴马会谈时,却对皮耶鲁齐只字未提。
奥朗德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核武器扩散、叙利亚危机、反恐斗争。
特别是3个月前斯诺登曝光的美国对世界、还有对法国人的监听丑闻——棱镜门事件。
美国对法国人的监听激起了全体法国人民的愤慨,但奥朗德却屈辱的选择对美国妥协。
斯诺登披露的美国国家安全局文件证实,从2012年12月10日到2013年1月8日,美国监听了法国人超过7000万个通话。
维基解密的文件《法国:经济发展》中也记录了美国猖狂的间谍活动:美国窃取了法国在天然气、石油、核能和电力等领域所有超过2亿美元的合同信息。
也就是说,阿尔斯通是美国重点研究的对象。
通过披露的信息还可以了解到美国的卑鄙伎俩。
在上游,美国利用强大的情报武器获得外国公司的商业机密和大额合同信息。
在下游,美国动用域外法律武器对不遵守规则的外国公司提起刑事诉讼,使美国公司更加方便的削弱、打击、甚至收购它们的主要竞争对手。
那么问题来了。
阿尔斯通是美国哪家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
答案是,美国通用电气。
随着美国对阿尔斯通诉讼的深入,一直企图收购阿尔斯通的美国通用电气,开始从幕后走向前台。
美国通用电气通过“旋转门”与美国司法部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截至2014年,已经有15位前检察官在通用电气就职。
这些前检察官,通过在司法部的人脉,为通用电气和司法部牵针引线。
从2000年开始,有腐败行为的海外公司就成了通用电气企图收购的对象。
美国司法部则在法律诉讼上进行配合。
2014年4月24日,正在监狱吃早餐的皮耶鲁齐,通过餐厅的电视看到了CNN的重磅新闻。
主持人激动的宣布:
“法国阿尔斯通准备将其占70%的能源业务以130亿美元的价格卖给美国通用电气公司,这是史上最大规模的商业交易!”
皮耶鲁齐惊呆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美国司法部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明明掌握了阿尔斯通董事长柏珂龙行贿的证据却不起诉他?
为什么迟迟不肯批准自己的保释请求?
原来通过逮捕自己来逼迫柏珂龙向通用电气出售其最关键的能源业务,来换取柏柯龙的刑事豁免,才是美国司法部的最终目的啊。
如果把柏珂龙抓起来,那谁来配合通用电气完成收购呢?
如果释放了自己,那不就少了一张对付和威慑柏珂龙的棋子了吗?
事实上,柏柯龙确实是在皮耶鲁齐认罪以后,才被迫开始与通用电气协商收购事宜的。
柏柯龙要想免于被美国逮捕,就要同意将能源部门出售给通用电气。
于是柏柯龙最终低头了。
美国的政商勾结,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5,肢解阿尔斯通
但法国政府真的就能容忍将自己的“工业明珠”拱手让人吗?
阿尔斯通出售的消息公开后,被蒙在鼓里的法国经济部长蒙特堡气坏了。
2014年5月14日,蒙特堡部长颁布了一项为了阻止通用电气收购的法令。
该法令规定,外国企业想要收购能源、通信等领域的法国企业,必须得到法国的批准。
看起来经济部长蒙特堡已经胜券在握了。
可美国通用电气随后使出了庞大的人力和财力去游说法国政府,疏通阿尔斯通。
于是,阿尔斯通董事会还是通过了通用电气的收购协议。
巧合的是,在这之后,美国检察官和法官终于同意了皮耶鲁齐的保释。
而在这之前,皮耶鲁齐的屡次申请都被一一驳回。
因为此时的柏柯龙已经完全听命与美国司法部和通用电气了。
皮耶鲁齐暂时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2014年6月12日,在经历了424天的牢狱之苦后,皮耶鲁齐终于走出了监狱。
皮耶鲁齐虽然被保释了,但每周要发一封邮件给美国缓刑监督官,还要等待最终审判。
此时美国通用电气的收购事宜,剩下的主要障碍就是法国政府了。
2014年6月初,经济部长蒙特堡、总统副秘书长马克龙齐聚在总统奥朗德的办公室。
蒙特堡请求总统动用刚通过的法令阻止通用电气收购阿尔斯通。
可主管经济的马克龙却说:
“没有一个国家能规定一个私企应该或不应该跟谁合作,除非这个国家是委内瑞拉。”
没错,这个马克龙就是后来成为法国总统的马克龙。
奥朗德采纳了马克龙的意见,不对通用电气的收购进行干涉。
不久后,蒙特堡下台,马克龙接替蒙特堡成为新的法国经济部长。
马克龙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批准了通用电气对阿尔斯通能源部门的收购。
接着2014年12月19日,阿尔斯通举行了全体股东大会。
大会投票通过了通用电气的收购意向。
2015年11月2日,通用电气的收购终于尘埃落定,法国的国之重器被美国收入囊中。
通用电气董事长杰夫·伊梅尔特称赞这次收购是这一代人难得一见的幸事。
而失去战略重器的法国人就像被抽出了脊椎,瘫软在地上苟延残喘。
美国人弹冠相庆,法国人捶胸顿足。
“自愿合作”的双方,竟对合作结果出现了截然相反的态度。
6,最后的博弈
时间到了2017年,皮耶鲁齐的故事还没结束。
在这保释的两年里,已回到法国的皮耶鲁齐,曾多次返回美国,想早点结束这个案子。
可检察官总是找种种借口推诿。
最终,美国法院终于同意将在2017年9月25日对皮耶鲁齐进行审判。
斯坦还曾信誓旦旦的安慰他:“放心,你不会再重返监狱了。”
可万万没想到,美国司法部对皮耶鲁齐的霸凌再一次来袭。
2017年8月底,斯坦又给皮耶鲁齐带来一个坏消息:
“检察官又给皮耶鲁齐加了4项指控,还准备将他指控为阿尔斯通行贿的主谋。”
检察官明明知道皮耶鲁齐不是主谋。
可为什么却逮住他一个人往死里整?
斯坦解释道:“因为这个案子需要主谋,阿尔斯通支付了腐败案件中最大数额的一笔罚款,轰动一时,检察官认为,没有主谋是无法向公众交代的。”
于是皮耶鲁齐成再一次成为了柏柯龙的替罪羊。
而真正的主谋柏柯龙不仅没有被起诉,还因为顺利出售阿尔斯通而被董事会奖励了400万欧元。
讽刺不?
皮耶鲁齐再次陷入两难。
要么回美国接受审判,接受“胯下之辱”。
要么违反保释条例,从此不再去美国,和美国司法部对抗到底。
但这样的话,皮耶鲁齐的美国朋友抵押的房产就会被没收,朋友将沦落街头,自己也会成为国际通缉犯。
最终他选择再次回到美国,直面黑暗。
皮耶鲁齐最终被判处30个月的刑期。
除去已经在怀亚特看守所待满的14个月,还有获得的减刑,皮耶鲁齐还得在美国监狱再待满12个月。
这次皮耶鲁齐被关在了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片沙漠中的被巨型铁丝网层层包围的莫斯汉农山谷改造中心。
法国驻美国纽约副领事杰罗姆·亨利,十分同情皮耶鲁齐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他建议皮耶鲁齐提交一份管辖权移送申请,争取将剩余的刑期转移到法国执行。
到时就可以在法国获得保释了。
这给了皮耶鲁齐新的希望。
2018年1月14日,皮耶鲁齐在监狱里度过了自己50岁的生日。
2018年1月15日,新的打击来临,美国司法部驳回了皮耶鲁齐的回法国服刑的转移申请。
不久后,媒体报道法国总统马克龙将很快访问美国,并会见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
皮耶鲁齐的家人、朋友都开始动员了,开始给马克龙写信。
连许多政治家都开始在媒体上为皮耶鲁齐公开发声了。
舆论的声援终于奏效了。
2018年4月24日,马克龙访问美国,当然,他没有直接向特朗普要求特赦皮耶鲁齐。
但陪同马克龙前往华盛顿的法国司法部长贝卢贝与美国司法部长塞申斯进行了会谈。
贝卢贝督促美国尽快同意将皮耶鲁齐引渡回法国,塞申斯只好同意重新考虑皮耶鲁齐的转移申请。
2018年9月21日,法国监狱管理机关的人员到监狱接走皮耶鲁齐,严密护送他前往纽约肯尼迪机场。
他们的车队穿过纽约繁华的街道,车速飞快,警声大作。
然而,皮耶鲁齐一直都还在担心,他的引渡会突然被美国取消。
直到皮耶鲁齐登上了一架飞往法国戴高乐机场的飞机,他才放心的长吁一口气。
2018年9月22日,凌晨5点30分,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
皮耶鲁齐走下了飞机舷梯,他恨不得跪下来疯狂的亲吻法兰西的土地,然后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2018年9月25日,法国量刑官以几乎最短的时间走完流程,批准了皮耶鲁齐的假释申请。
此时距离他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被捕,已经过去了五年半的时间。
皮耶鲁齐,终获自由。
而失去核心能源部门并缴纳7亿美元罚款的阿尔斯通,其剩余的轨道交通部门也正在被西门子收购。
2019年,阿尔斯通集团轰然倒塌,正式寿终正寝。
不愿沉默的皮耶鲁齐结合自身经历,搜集证据,写了一本书:《美国陷阱:如何通过非商业手段瓦解他国商业巨头》。
该书深刻的披露了美国以法律为武器,通过政商勾结、法律诉讼等手段来达到打击甚至是收购美国企业在海外的竞争对手的目的。
该书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的强烈反响,成为许多企业领袖和高管研读的对象。
皮耶鲁齐还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负责帮企业提防美国的长臂管辖,他在全球四处奔走和演讲,起到了很好地效果。
法国政治学博士阿里.拉伊迪通过阿尔斯通等案例的研究,写了《隐秘战争:美国长臂管辖如何成为经济战的新武器》一书,卡特伯恩写了《阿尔斯通国家丑闻》一书。
这些书籍以及公开的演讲等宣传内容将美国以反腐为名行掠夺之实的丑恶嘴脸充分的暴露在世人面前,让美国颜面扫地。
许多跨国企业也开始警醒,开始重视企业的合规问题,研究如何预防美国的长臂管辖。
许多国家也纷纷出台法律,用以对抗美国的域外执法。
美国陷阱,以后就没那么灵了。
参考资料
1,《美国陷阱:如何通过非商业手段瓦解他国商业巨头》,【法】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法】马修·阿伦
2,《隐秘战争:美国长臂管辖如何成为经济战的新武器》,【法】阿里·拉伊迪
3,《阿尔斯通:国家丑闻》,【法】米歇尔·卡特伯恩
4,《美国的掠夺与国家的让位》,【法】莱斯莉·瓦莱娜,【法】埃里克·德内塞
5,《阿尔斯通事件:保护主义救不了“法国造”》,《欧洲时报》
6,《“美国陷阱”揭露真相:一场美式“政商合谋”》,人民日报海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