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破镜重圆的小甜文吗?
【已完结】
第一次觉得,外卖给料太足,也是坏事。
晚餐吃的太撑,出门散步偶遇前夫哥,被误会是怀了。
前夫哥一脸讥讽,嘲笑我新找的孩子他爹不如他。
既然如此,我干脆就说是他的崽,暖他一整晚。
之后再遇见,前夫哥看见我平坦的小腹,彻底疯了。
他双眸通红,紧紧桎梏住我的手腕,“我们的孩子没了,你就这么开心吗?”
1
傍晚,我刚吃完外卖,撑到不行,便下楼在小区里散步。
夕阳无限好,如果忽略眼前的人的话?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江忱,也就是我的前男友,不应该在广安省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区里?
我猫着腰,打算趁着他还没发现我的间隙赶紧溜走。
“呵,跑什么?”
江忱磁性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戏谑的味道。
我僵住了身子,调整好表情,高傲转身回眸,“自恋,跟你有关系吗?”
还好,我今天出采访化的妆,还没有来得及卸掉。
只见江忱瞳孔骤然一缩,笑容渐渐凝结。
他一脸痛心地看向我的肚子,“我们才分手半年不到!你就显怀了?”
“有病呀?你才……”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了我隆起的小腹,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那咋?关你屁事!”
分手之后最害怕的,就是在前任面前出丑。
更何况是江忱,那个嘴比蛇毒还毒的男人。
如果说我说我是吃多了,那大抵会收到一句,“能吃到显怀也是你林歌的本事。”
江忱没想到我“真怀了”,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我看不懂的神情,随即讥讽一笑。
“怀着孕还要自己出来倒垃圾啊?啧,看来错过我之后你也是不挑食了。”
我顺着江忱的视线,转到我手中的外卖残羹。
哦,我说咋觉得有事儿忘了做,感情是忘了把垃圾丢掉。
我轻抚着肚子,“宝宝,听听你那混蛋爸爸说的话,真不是个东西。”
说完,我也不管江忱什么反应,快步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忱亦步亦趋,直至门口。
我顿住脚步,学着江忱那戏谑的表情,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江大教授如今改行做跟踪狂了?”
江忱微微蹙眉,轻抿了一下嘴唇,指了指我的对门,“我住这儿。”
我一时语塞,有种自恋被戳穿的窘迫感,连带着恼羞成怒,不想再理会他。
以至于我的大脑自动接受了,江忱如今人在西宁,还租了房,不是出差。
我快速开门、进门、关门一条龙,留给江忱一个潇洒的背影。
门外的江忱狂按门铃,而我,随手开了静音,做个好梦。
2
第二日清晨。
我刚打开门,就发现倚在墙边的江忱,眼下乌青,呼吸匀称。
这是……一夜没睡?
“明明家就在旁边,硬是要守在,装什么深情?”
我小声吐槽着,但看见他这个模样,我还是心疼了。
他不张嘴的时候,还是对我有那么些吸引力的。
一时间的美貌冲击,让我考虑着要不要将他带到床上睡。
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好吧,我觉得我还是更心疼我的全勤。
许是昨晚吃太多,吃坏了肚子,我没能扛到下班。
提前请假去了医院,拿了点药。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又遇见了江忱。
我转身想多,暗叹自己最近时运不济。
却被江忱快步上前,拉住了手腕。
“你把孩子打了?”
他声音很大,明显有些失控。
可比起他,我觉得更失控的是周围的路人,和我的脸皮。
我瞪大了眼睛,想逃,却逃不过。
“你小点声,有病吧,你胡说什么呢?”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左顾右盼,尴尬地赔着笑脸。
江忱红了眼,执拗地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查过了,他都四五个月大了。”
我狐疑地看向他,“你哪儿查的?”
“我们分手日期。”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挣扎着想要抽出手,却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腕上。
我瞳孔地震,这是……
不可一世的江忱,这个有着西大毒舌美人称号的江教授,竟然哭了?
江忱目光锁定着我的小腹,眼睑红了一片,睫毛微颤。
阳光照着他额角的碎发,在他精致的脸庞上留下斑驳光影,像是画卷。
嘿嘿,好吧,其实挺爽的。
一时间,我也忘了尴尬,脸上不自觉地挂上傻笑。
江忱听着声儿,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他双眸泛红,“失去了我们的孩子,你就这么开心吗?”
3
我有点怀疑,这男人真的是大学教授吗?
谁家打胎在四五个月后打啊?
但江忱似乎是进入了父亲的角色,带着哀痛,伸手轻抚上我的小腹。
“为什么不早一些打掉?”
我刚想安慰的话卡在喉咙。
神金!
江忱的脑回路,有一种苏妲己给秦始皇殉情的怪异感。
没给我反应时间,江忱又接着说道,“人流最佳时间也就在第二个月,哪怕你那个时候不知道,第三个月显怀了些,也该去了。”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江忱把指尖放在我眉间轻按,“你现在去做,就是引产了,对身体伤害很大!”
哦~
误会他了。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
“昨天我知道你有我的宝宝了,我真的很开心。”
江忱看向我,眉眼温柔,硬生生给我看出来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让我的愧疚值在一瞬间爆表。
算了,他毒舌就毒舌吧。
这样想着,我对他说出了真相,“其实我没怀孕,我逗你的,我就是吃多了。”
江忱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随即又静静地盯着我。
好像在说,你当我是傻的?
我无奈地拍开他还停滞在我额间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真没怀孕。”
其实在分手前,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表情。
这种居高临下,掌控全局的表情,平静又理智。
催生我一次次怀疑,他是否真的爱过我。
江忱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听见远方传来一个男声,是在唤我。
“歌儿姐!我来接你了!”
江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
而且这个男孩儿他也认识,正好是他带的研究生,时奕初。
“诶,江教授?你也在!”
时奕初自然地朝江忱打着招呼,半点没察觉到江忱的异样。
江忱缓缓抬眸,瞳孔微缩,眼底的温柔再度被寒冰覆盖。
不用他说什么,就这一个眼神,我瞬间了然:他以为,我为了时奕初,把跟他的孩子打掉了。
果不其然,江忱看向我,气笑了。
自然垂落的手,微微颤抖。
“林歌,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吗?”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却没插得上话。
“为了他还不惜骗我,好歹我也是你孩……呵,知情权都不给我,你够狠!”
江忱显然是气得够呛,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视线在我与时奕初之间来回游走,最后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4
时奕初一脸懵,挠了挠脑袋,有点不知所措。
“歌儿姐,江教授这是怎么了啊?”
我望着江忱离去的背影。
嗯,他还自己左脚绊右脚绊了一下。
“没事儿,可能不满于自己的魅力被别人比下去了吧。”
“啊?什么意思?有瓜?”
时奕初一下子来了兴趣,就差拿盘瓜子放在嘴边,开磕。
我无语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在吃瓜之前,拜托你能不能把你那个破称呼给我换了?”
“歌儿姐,我还姐儿哥呢!说了多少遍了。”
时奕初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姐也这样叫你呀,符合你独一无二的气质。”
“我谢谢你们。”
我快步走向停车场。
时奕初也赶忙追了上来,“真的,你超特别的,歌儿姐!”
我挑眉看向他,“说说。”
“特别愚蠢啊!歌儿姐,哈哈哈,啊!疼!”
时奕初的笑声回荡在耳边,进而转化成了哀嚎声。
没错,是我在出手。
“哇!我又没说错,见前男友家长,结果把他家厕所拉堵的,难道不是你?”
时奕初一个扭转挣脱了我的桎梏,嘚瑟地叉着腰,对着我疯狂挑衅。
妈的,时可可是真不当人啊,这事儿她也说!
我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子,一副要死的模样。
时奕初吓坏了,也不再与我打闹,忙跑到我身边,“歌儿姐,你咋啦?别吓我呀!”
我低着头,嘴角偷偷却上扬,一只手抓住他命运的后脖颈。
“狗崽子,一天不打你是上房揭瓦,嗯?”
我挽起并不存在的袖子,活动了一下腕关节。
“啊!歌儿姐!我关心你,你就这样回报我?”
他疼得左右扭动,哇哇乱叫。
我摇了摇头,一脸被误解的悲痛。
“非也,非也,我也在关心你呀!”
“我在替你姐,好好的,关心你呢!”
下手一点不减力度。
5
远方一声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切。
是刚刚已经“离去”的江忱。
江忱眉间染上一抹寒意,十指紧握成拳,青筋骤显。
“真是脑袋上顶了个装饰品,找的什么人渣。”
刚打完胎就这样对你,分明就是嫌弃你,还笑呢。
随即又反应过来,“呸,活该,谁叫你有眼不识细糠。”
骂完,江忱似乎还觉得不满意,于是发了条朋友圈。
是这张照片虚化后的模样,配字: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还自己评论了一句:没有秦,只有丑陋的潇湘!
不出意外,这条朋友圈,我会看见。
为什么呢?
因为他用了我忘记拉黑的小号,直接就连着发了二十多条,仅我可见。
或许也不止仅我可见,在一旁的给我庆生的闺蜜也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我的生日并不是今天,但是打工人的假期不是每天都有。
所以趁着我和闺蜜都有时间,就喊他弟来接我一起去她家欢度。
闺蜜时可可一脸戏谑地看着我,“又是那个寒冰射手?”
我点头,“现在是寒冰射手plus。”
随后将手指挪到手机屏幕上,打开黑名单,把江忱的大号也挪了出来。
时可可一手搭在我的肩膀,抿了口酒,“嘶哈,其实寒冰哥也挺好的,你不是就喜欢高冷的嘛?”
我撇着嘴,委屈巴巴地将脸贴上艾可的手掌,蹭了蹭。
“我喜欢人前高冷,跟我在一起就热的那种。”
“啧,你怕不是在开车?”
时可可一脸嫌弃地将我脑袋拍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就真没想着要找他复合?”
怎么会不想呢,只是……
6
江忱是禾清大学的高岭之花,再配上他的毒舌属性,那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他清冷孤高,会穿搭,爱健身,圈子干净,工作稳定,收入可观。
只要在人群中一出现,大家就都会不自觉地将目光聚集于他。
许是每个女孩都曾幻想过的“完美男主”。
可真正谈了之后,才知道其中苦楚。
我与江忱的缘分,便开始于一次外派采访。
我对他一见钟情。
自此,发起猛烈进攻,直至成功拿下,其中坎坷且不用多说。
甚至他破天荒同意我追求的那天,原由也只是:学校有太多女学生向他表白了,我刚好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
人性或许就是犯贱的,我因为他的淡漠冷欲喜欢上他,却又希望他能够在与我在一起后,变成热情幼稚的人。
他几乎从不主动,从牵手,约会,亲吻,乃至房事,他都秉持着一种不痛不痒的态度。
若是我主动,他便应和我一下。
若是我不提,那我们直接便只剩下了一个情侣头衔。
我们谈了三年,其中大大小小的争吵不少,但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真正引发我们争吵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对待事情的绝对理智。
当冲突显现,我得不到他提供的情绪价值,只有对事态发展的理智分析。
这也是最终导致我们分手的底层逻辑。
公司欲要调派我去到西宁市,从薪资待遇和职位高低上看,这自然是件好事。
可西宁与广安省,距离一千多公里,也就意味着,我与江忱要面临着遥遥无期的异地恋爱。
而他却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给我来了句,“如果是这个月走的话,冰箱里的菜如果吃不完记得丢,我最近也比较忙,没时间回家做饭。”
一时间,那些点点滴滴在爱情里的自卑,蜂拥而至,将我吞没。
就像我曾一次次用让他吃醋的方式去证明他爱我一般。
我说,“如果我去了西宁,可能到时候我就会找个西宁本地的男生嫁了,这你也无所谓?”
江忱有片刻的失神,眉心微微一动,但这次,他却出奇的平静。
“如果你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你又恰好遇见了更好的人,那你就嫁吧,我会祝福你的。”
我眼底的悲凉慢慢浮现,回应了他一个苦涩的笑容,“好。”
于是我走了,也提了分手,送了他拉黑套餐。
自此,再无联系。
7
我阖上眼皮,不愿再想起那过往。
“都在酒里。”
我端起酒杯,与时可可手中的酒碰了个杯。
“不过可可,江忱咋来西宁了?还租了房子?”
时可可被酒辣得直哈气,眯着眼睛耸了耸肩,“我咋知道,我跟江忱又不熟。”
“哎呦,你俩声音能不能小点,我都快烦死了!”
此时,时奕初揉着自己鸡窝般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还能是因为啥,那不是来西宁大学当老师了吗?”
时可可随手抄起一旁的抱枕,向着时奕初扔去,“谁给你的胆子,还敢随意大小声了!”
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比我老家看门的大黄还大,不可置信地转头与我来了个世纪对视。
时可可:我去,江忱这是来找你的?
我:不能吧?你瞅他有在乎过我吗?
“他是来你们学校任职的?”
“不是那种,来几天就走的?”
我问上一句,时可可接下一句,这是来自闺蜜间的默契。
“都当我导师了你觉得呢?”
时奕初带着愤懑走到我们身旁坐下,抢过时可可的酒杯,一饮而尽。
“都欺负我!”
“江教授欺负我!你也不当人!”
我和时可可对视一眼。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时可可翘起二郎腿,“说说?”
时奕初走上去来顺了一块蛋糕,边吃边哭诉着,“江教授锐评价我的课题,让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的原话是:你的逻辑简直无懈可击,当然,前提是不考虑逻辑本身。”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确实是他说得出来的话。
时可可转头看向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大抵是在说,“感觉是你的锅,真惨,还好不是我背。”
我双手合十,也回了她一个眼神儿,“祝你弟好运。”
8
果酒的度数不高,但是放倒一个我,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意识迷离之际,我看见了时可可的邪魅一笑。
嗯,大事不妙。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时奕初扶着不省人事的我,交接到江忱手里的时候。
江忱气得手都在抖,却还在努力保持着,为人师表的绅士风度。
“时同学,你难道不知道她今天不能喝酒吗?”
时奕初茫然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为啥?”
江忱被这副不在意的模样激怒了,但又因为双手扶着我而没有办法发泄。
半晌,江忱对着时奕初冷笑一声,“没事儿,本来就不是良配。”
随后,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起,扬长而去。
走之前,还略带挑衅地看了时奕初一眼。
时奕初接受信号失败,对着江忱挥了挥手。
告别的幅度有些大,很热情,甚至蹬走了脚上的一只人字拖。
不过……
“啊?什么不吃凉皮?”
时奕初朝着江忱的背影喊道。
疑惑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街道,回应他的,是迈巴赫s680飞驰而去,带起的风声。
随即,他又低声呢喃着:“喝个酒为什么还要吃凉皮?”
9
上了车。
江忱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相比之下,我倒显得活跃不少。
“嘿嘿嘿,宝贝儿,给姐嘴儿一个!”
如果没有副驾驶的安全带的话,我想我现在已经翻身骑到江忱身上了。
江忱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挡住我的胡乱进攻。
“林歌!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江忱猛地吼了一嗓子,吓了我一跳。
“你干嘛凶我,呜呜呜。”
我委屈地嘟囔着,将自己缩成一团。
江忱眉间皱起,暗叹一声,余光瞥向我所在的方向,“该死,就不该管你。”
身体却诚实地打了双闪,靠边停车。
江忱将安全带解开,探了半边身子过来。
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左手安抚地揉着我的脑袋。
他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我没有想要凶你。”
我勾着他的脖子,虽是眼底含泪,但却只看得见勾人魅惑,“真的吗?”
江忱阖上眼,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林歌。”
他的语气很淡,但里面的潜藏感情却不淡。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了,那个人他……他,他不是我。”
我狐疑地歪起脑袋。
这种一波三折的语言逻辑,显然不是醉酒的我,可以理解得了的。
所以我当作垃圾直接在耳朵里过滤掉,继续我行我素,“要亲。”
江忱依旧冷着脸,沉默不语。
但悄悄爬上耳根的红晕,连带着整个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红。
见他不理,我不满地皱起眉头,直接伸出手,往他身上够。
一番欲拒还迎,极限拉扯之后,我们唇齿相依,暧昧不已。
我微张着唇,低低喘着气,是挡不住的娇媚之色。
江忱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眉间瞬时覆上一层散不掉的寒霜。
他一把打掉我的手,将身子撤了回去,右手抵住额间,大拇指在太阳穴上打圈。
“我是有多贱啊,我今天才来管你。”
江忱低低咒骂一声,也或许是很多声。
我听不清楚,便唤了他一声,“江忱。”
带着撒娇的语气,鼻音很重,拉长着尾调。
我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明显怔住了,呼吸也缓了不少。
侧身望向我时,眸子里情绪暗涌,像是要将我拆吃入腹的野兽。
江忱带着哄小孩的语气,放轻了语调问我,“林歌,你想亲的人,是我吗?”
我摇头,“才不是!”
在江忱即将发火暴走之前,我又从嘴里吐出一句,带着傻笑。
“我想亲江忱!嘿嘿,只亲江忱!”
10
江忱重新系上了安全带,一路朝着我家的方向去。
当然,也是他家的方向。
身上的安全带束缚得我很不舒服,我不停地扭着身子,伴随着细碎的哼唧声。
身侧的江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喉结一滚,默默将车速提到了限速速度的边界线。
到了楼道里。
我顺理成章地向右拐。
当然,我家在左边。
我扯过江忱的领带,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索着。
他的领口被我暴力扯开,衬衣也被弄得全是褶皱。
男人也听话地任人摆布,没有多余的动作。
因为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喜欢看着他动情又克制的模样,撩人得不行。
江忱不时吞咽着口水,急促又滚烫的气息,带着低沉的喘息声,极力克制着涌溢的欲望。
直到……
“yue~”
我抓着他的衣领不松手,将今天吃的食物与他分享。
他好想逃,却逃不掉。
江忱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他的火会是这样灭的。
消化了一半的榴莲蛋糕,威力堪比新鲜产出的高脂类自然化肥。
可惜它未能到达它的彼岸,倒是把江忱逼着去了。
11
卫生间里。
二十多度的天,凉水的水温算不上刺骨,但也能让人打个哆嗦。
水珠源源不断从江忱的发尾滚落,在锁骨储下一汪小型人造湖。
或是在他清晰的肌肉线条上,挂着连串水痕,不带一丝雾气。
江忱垂着头,一手撑着墙,神色晦暗,脑海里像是要炸了般。
“江忱啊江忱,你真是疯了!”
“林歌她有男朋友了!而且她的男朋友还是你的学生,你竟然想要乘人之危,做这种龌龊事。”
“可是他凭什么?”
“他怎么配?”
“林歌叫的我的名字,那她心里也喜欢我的对吧?”
“她说她只想亲我,她知道我是谁。”
“可她上次就不要你了,不是吗?”
“林歌你怎么什么货色都看得上啊!”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不是吗?”
“草,江忱,你可真贱!”
这一场角质层秽物清理手术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再出来时,他已不再是从前的江忱,而是打着喷嚏,体温上升的江忱。
12
清晨,我悠悠转醒。
怀里不再是我的超柔软大娃娃,而是Q弹紧致的皮肤触感。
入眼,就是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轻轻打颤。
我暗叹喝酒误事,又在心里骂了好几遍那不靠谱的时可可,才缓缓开口。
“江忱,别装睡了。”
江忱没有回应,只是心跳的声音变得更急更响。
“你装睡的时候,眼皮肌肉不受控制,看起来真的很明显。”
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所以你以前都瞒着我。”
江忱不再装睡,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嗓音沙哑,听不出语气。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
江忱满眼的红血丝,让他看上去憔悴不已,想来是一夜无眠。
“你没睡?”
江忱转过身去,平躺望着天花板,闷闷地嗯了一声。
“嗯。”
我扶额,闭上眼。
我这个人喝酒吧,易醉,酒品也不怎么样。
或许就是因为太容易醉了,所以从来不会到断片的那一步。
“对不起。”
我痛苦地向江忱道歉,脸上也因为尴尬而爬上红晕。
江忱把头侧过来看向我,“对不起什么。”
我答,“我不该吐你一身。”
江忱似乎又生气了,又把头转了回去。
“是,你是对不起我,你何止吐我一身啊?”
我心里面一咯噔,死去的回忆又一次攻击我。
“停,你别继……”
“你之前跟个送子观音一样,把那裹好了营养剂的玉米种子,全送我家来了。”
救命,我好想死。
这不是普通地去男友家,把他厕所拉堵,这是可是王维诗里,去见男朋友家长拉堵的啊!
“江忱,我们不是说好不能提这个了吗?”
江忱不以为然,“那是在一起时候的承诺,现在我们分手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江忱半开玩笑地试探着,眼神复杂,似有期盼,又似乎是在自我劝解。
“你说我把这事儿告诉你的小男友怎么样?”
“随你,他早就知道了。”
我生无可恋,此刻我已经是被回忆拿下双杀的人了。
甚至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江忱的意思,忘记了解释。
13
江忱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面露讥讽。
“你还挺诚实。”
随后又继续打量着我衣衫不整的模样,一手勾起我的下巴,戏谑道:“那把我们干的事儿也告诉他?嗯?”
“江忱,你发骚了?你学生你都说?”
我一脸嫌弃,伸手触碰他的额头。
还真有点烫!
江忱歪着脑袋,真诚地点头,“确实发烧了。”
我皱着眉头,推了推他的胸口,没推动。
“你起来,先把药吃了。”
“不用,我经常锻炼身体,死不了。”
江忱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而且应该比你那个小孩儿更久些。”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
江忱吃痛,不过半点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反而把头低得更深。
直至温热的呼吸撒在我的耳畔,酥酥麻麻的。
“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锻炼得更久些。”
“不过你昨天就是想要这样对吗?”
“在车上强吻我,在这里对我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指尖在我的脖颈处摩挲,欣赏着我的反应。
可害羞这种情绪,是会脱敏的。
以前谈着的时候,更刺激的都做了,如今纸上谈兵这点暧昧,浅了。
“江忱,我是醉了,不是傻了。”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会大不过一个醉酒的女人吗?”
“别装了,你不也想要?”
这一局,我浅浅扳回一城。
江忱脸上的表情丰富,瞬时而变,精彩程度都快要能申遗了。
“林歌,你到底是不知羞,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和谁在一起?”
我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位置,也是内心的爱意在与尊严打架。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其实之前分手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可我有心给他一个教训,至少要能在下一次,他不会不管不顾不听任何解释,直接与我断联。
最终,江忱闷闷起身,指着卧室门,“走吧。”
14
回了家,我第一时间就是给他熬八宝粥。
吵归吵,闹归闹,可他的身子我还是要管的。
外卖买了退烧药,药到家的时候,我也刚好弄完。
我将保温壶递给外卖小哥,“辛苦您把药一起,递给隔壁,我给您五星好评!”
随即便回家洗澡去了。
昨天喝酒弄得一身酒味,江忱也不知道帮我洗洗。
刚洗完澡,手机上一个视频就打了过来。
是时奕初。
点了接通,时奕初那带着汗珠的大脸,便一下子占据了我整个屏幕,
“我去,歌儿姐,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歪头擦着头发,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江教授保准谈了,他刚刚秀来着,求求你,跟我讲讲瓜,我真有用。”
我疑惑,“什么谈了?我咋知道,你问我干嘛?”
时奕初显然是刚运动完,身上的T恤被汗水浸湿,隐隐约约看得见衣服下的蓬勃肌肉。
“上次医院我就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你肯定知道点内幕,快给我讲讲师娘的特征!”
他将一瓶矿泉水从头顶上倾泻而下,然后甩了甩头。
许是因为时奕初话中的内容太丰富了,以至于我忽略了他油到不行的耍帅动作。
以我对时奕初的了解,再到时奕初对江忱的了解。
他能说出这么个事儿,无外乎就是看见江忱的微信朋友圈了。
想着江忱平时的各种神操作,还未点开,我便有了预判。
“歌儿姐!你说话啊!师娘跟你风格那么像,你们肯定认识的。”
我眨了眨眼,心里回应着,的确认识,不仅认识,还熟得过头。
点击江忱的头像,里面朋友圈第一条,就是答案。
我颔首,唇角笑漪弥散,黑眸明亮,映照着手机屏幕的内容。
浅咖色餐桌上放着一个特别的保温壶,外加一盒布洛芬胶囊。
配文:生病了,她送的。
至于为什么时奕初会说,师娘的风格与我相像……
这年头,买楚人美限定保温壶的,确实不多。
15
“能不能给点反应!我真的要被课题折磨死了!拿不下教授,我总能拿下他老婆吧?”
果然,是个人就受不了冷暴力,时奕初已经急得不说人话了。
不过,“你确实拿得下他老婆,至少在他以为。”
我锐评一句,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时奕初疑惑地啊了一声,但也没又纠结,继续与我周旋。
“姐!你是我的好姐姐,没关系,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一定要帮我!”
时奕初将手机放在凳子上靠着,蹲下身,对着我双手合十。
“帮你是可以帮你,只不过这效果嘛……”
会不会适得其反,那就说不好了。
时奕初拍了拍胸脯,“您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于心。”
随即面无表情起身,挂掉了电话。
嚯,跟时可可一样,用完就丢。
我也没在意,给江忱发了个微信。
我:别欺负小孩儿了,人家挺努力的。
江忱没回我,但是几秒钟后,之前发的那条朋友圈没了。
“幼稚。”
我撇着嘴吐槽,但内心又忍不住窃喜。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那江忱这般表现,算不上是因为爱情而变得幼稚了呢?
那他……
也是爱我的吗?
是因为我才来到西宁大学的吗?
16
但自从上次短暂的交集之后,我与江忱又回归了两条平行线的生活。
时间是最会磨人的,好不容易在心里漾出的波澜,又一点点归于平静。
因为江忱住我对门,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让我想躲。
但江忱不甚在意,就和以往我们争吵之后一样,毫无波澜。
偶尔遇见了,还会与我绅士地打招呼。
特别是在我生日那天,他还专门敲了我的房门,为我送上了生日蛋糕,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换个地方住,那可能就不是我的自主意识可以决定的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很明显,我钱包没本事。
17
五月二十,西宁大学,也就是江忱所在的学校,举办了一场情人展。
活动办得挺大,在校园渠道里有着不小的热度,各大平台号都争先抢去报道。
我追江忱的时候,几乎是弄得人尽皆知,除了还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奕初。
而我的分手,悄无声息,除了时可可,其他人人,包括我的父母,都不知道。
因此,因为我与江忱的特殊关系,我毫无意外地,被公司安排成了这场活动的专项记者。
西宁大学里。
“歌儿姐,你真的帮了吗?我感觉江教授现在看我跟仇人一样,你不会说反话吧?”
时奕初自然地接过我的拍摄设备,背在肩上。
我耸了耸肩,“没办法,你们江教授爱才,他觉得你是可塑之才。”
时奕初一手捏着下巴,狐疑地看向我,“我咋这么不信呢?”
“哟时哥,这是你女朋友啊?我去,这么好看,你小子艳福不浅呀!”
不远处,突然传出来一个男声,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几个陌生的面孔,还有……江忱。
“哪有。”
时奕初呲着个大牙,乐呵呵地与他打着招呼。
“江教授好呀~你也来这活动呀?”
江忱侧身,从我身旁走过,没有停留,也没有搭理时奕初。
时奕初尴尬地挠了挠头,看向我的眼神儿充满了:江教授真的想培养我吗?我感觉他更想给我穿小鞋!
而我,也没有搭理他,反而是上前拦住了江忱。
“江教授您好。”
我客气地伸出手,看着男人逐渐变黑的脸,继续开口,“请问您觉得,这个五二零活动有什么意义?”
江忱勾出一抹冷笑,“没有意义。”
这是在……吃醋吗?
我内心偷乐,表明维持着客气,点头微笑,“可是很多人都觉得,这样可以促进大学生……”
“促进他们玩物丧志,不务正业吗?”
江忱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似笑非笑地在我与时奕初之间来回打量。
时奕初悟了,妈的,都怪歌儿姐,让江教授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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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还有研究要赶,麻烦让一下。”江忱学着我的语气,跟我客气道。
我故作抱歉,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却又在他迈步子的瞬间,哎哟一声,倒在了他怀里。
江忱瞬间红温到了耳根,睁大眼睛,瞳孔地震。
因为我实在是,故意得太明显了。
“林歌,注意影响!”
江忱左顾右盼,压低声音,在我耳旁怒斥。
我无辜地更加勾紧了他的脖子,“江教授,可以麻烦您带我去一下医务室吗?我好像受伤了。”
江忱怔在原地,呼吸卡顿,反应过来之后,就想将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还是你想要时奕初抱着我去呀?”
我贴得更紧了些,唇瓣开合间着,摩挲着他的耳朵,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江忱身体明显僵硬了瞬间,扒拉我的动作也顿住了。
半晌,才缓缓叹了口气,将我公主抱起,向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我去,时哥,你好像被江教授绿了!”原本在江忱身边的男生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呆呆开口。
时奕初摇了摇头,“不是,江教授好像绿了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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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忱办公室。
“玩够了吗?”
江忱将我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语气渐冷。
我故作懵懂,“江教授,这里好像不是医务室诶。”
江忱烦躁地转着圈,最后停下来低头俯视着我,“林歌,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记忆里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歪着脑袋问他,“那我是哪种人?”
男人紧蹙着眉,似乎这个问题将他问到了,久久不能答复。
我仰头,身体向上一凑。
在双方意识都清醒的情况下,两块温热的唇瓣再次触碰在一起。
“是这样的人吗?嗯?”
江忱的心跳如雷,可能是这种背德感,让他自我怀疑,又无法克制。
他略带着恼怒,手指穿过我的发丝,紧紧扣住我的后颈,语无伦次。
“你当着你男朋友面,你,OK,你现在,你还……”
我轻咬下唇,有些难为情地点评了一下,“感觉有点干,江教授你今天没喝水吗?”
江忱起身与我拉开距离,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
“我现在到底算什么呀?”
“我后悔了,我已经追过来找你了,但是已经迟了!”
“林歌,你要离开我的生活可以。”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吊着我?”
“就当也放过我?好不好?”
江忱惨然一笑,绯唇轻颤,眼底是一片死寂,看上去狼狈又脆弱。
我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一下脖子。
遭了,逗狠了点。
不过一秒时间,我就思考出了对策,“江教授,我当你是前夫哥呀!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复合?”
江忱看向我,表情复杂。
说不心动是假的,他老早就想着要复合了,可是……
“那时奕初算什么?”
我态度诚恳,“算弟弟。”
事实上,我说的也都没有任何欺骗成分。
可江忱却又一次误解,脸色铁青指着门口,“请你出去,我还没有跟自己学生抢女人的爱好。”
我撇嘴耸肩,随即看向他,眉眼弯弯。
“真的没有吗?那江教授干嘛针对人家小时弟弟?”
在江忱发火的前一秒,我一个健步跑出了他的办公室。
若是问我为何拿捏时机如此巧妙,逃跑技术如此娴熟。
无他,唯手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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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完江忱,我自然也没有忘了我来西宁大学的初心。
熬了一场大夜,认真完成好了我的稿件与影像资料整理后,一键发布。
第二天下午,我是被疯狂的消息提示吵醒的。
看见后台里疯长的粉丝和99+的评论点赞加收藏,不由得感叹,原来被吵醒,也可以这么美好。
然而事实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我确实火了,但不是稿子火了,而是我矫揉造作倒在江忱身上的视频,不知道被哪个同行拍到,一下子成了这个话题下的大热门。
事态疯走,大有出圈的迹象。
我一下子清醒了,捂着脑袋,有些痛苦。
完蛋,火烧屁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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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忐忑,我提着刚从楼下超市买的打折果篮,敲响了江忱的房门。
半晌,没有人应。
“这是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家。
“哎呀,小林呀~”
房门被打开,熟悉的声音听得我后背一僵。
万万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江忱父母,是在我们已经分手的情况下。
“老头子!我就说有人在敲门嘛,差点就把我们歌歌宝贝儿落外面了!”
“哎哟我真是的,怪我怪我,来,快进来坐。”
我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容,转身与之打着招呼,“哈哈,江叔叔,钱阿姨。”
“快进来呀,还在外面待着干嘛,还见外,带什么果盆呀!”
钱阿姨将我手里的果盆递到江叔叔手上,“没点眼力见!”
随即又牵着我的手,就往里拉。
“没事的钱阿姨,我就是找江忱有点事,他不在我就回去啦!”
我扒拉着门框,讪讪笑道。
“哦?你找我?”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男人慵懒清润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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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是最爱听他说着这个腔调的话,像是调情。
但如今,我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一进门,我就拉着江忱去到一旁。
“喂,你怎么回事儿?”
江忱嘴角噙着笑意,带着玩味的眼神儿,一点点向我逼近。
“怎么?怂了?”
被戳中心理活动,但我不认。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切,我有什么好怂的,我就是腻了你了,分了就分了能咋!”
江忱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眸底晦暗不明,语气冷得瘆人。
“所以腻了的林女士,为了追求刺激,当着现男友的面,与前男友拉拉扯扯,还来见了前男友家长?”
我咽了口唾沫,心虚着不敢看他,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但已退到墙角,无处可避。
“呵,林歌,你说,这些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啧,得有多精彩?”
江忱低头打量着我的反应,似笑非笑地拉进我们的距离,直至两人的呼吸都撒在对方的脸颊。
他的眼底有些乌青,像是没睡好,但我此刻也无心关心这事儿。
我垂眸,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那,那咋了?”
“这你怎么能,你敢说,你,你就说呗。”
我这个人吧,在外重拳出击,可真要面对长辈,瞬间就变得唯唯诺诺。
江忱轻笑,之前的怒气也散了些,“我为什么不敢,嗯?”
上扬的尾调在此刻就像是催化剂,以我的心跳为鼓点,让我晕头转向。
江忱乘胜追击,“还是你觉得,就凭我喜欢你,所以还要主动当个备胎,替你瞒着?”
他说他喜欢我?
我眸光一亮,被激得抬头与之对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备胎了?”
江忱若有所思地点头,“哦,那就是小三。”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熟悉的节点一下子激活,我又一次没忍住犯贱。
江忱余光扫了江父江母一眼,牵起我的手,“行,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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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叔叔与钱阿姨还在厨房忙活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但快溢出来的姨母笑,又将他们暴露得彻底。
见江忱牵着我向他们走来,他们又佯装刚发现的模样,“怎么啦?饭快好了。”
“没事儿,爸,妈,给你们说件事。”
江忱将我拉至身边,“我和小林其实……”
我一脸惊恐,赶忙踮起脚捂住江忱的嘴。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啊!
但江忱在此刻再一次验证了,我醉酒时说过的话——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是会比女人大的。
江忱将我捂在他嘴上的手的手腕握住,顺带着连我一起锁在怀里。
“我和林歌不准备继续当男女朋友了。”
我心如死灰,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单纯被这句话刺的。
所以,他真的准备放弃我了吗?
那我这些天里,自信地以为调教着他,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胡搅蛮缠了吗?
我低垂头,只觉得眼睛好像被什么沙子迷了似的,酸酸涩涩的。
“我打算娶林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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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以至于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懵得一逼。
“害,这算什么事儿,你不是早就说了嘛。”
江叔叔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笑得开怀。
“而且我和你妈把婚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俩住进去了,你看把人家姑娘吓的!”
钱阿姨也赶紧点头,“半年前不就跟亲家母见了嘛,我们的意思就是你们互相喜欢就行!”
等等,半年前?
我一下子从江忱的怀里挣脱,脑子里快速回想着半年前的蛛丝马迹。
可能是谈得久了,我与江忱形成了不用开口也能交流上的独家默契。
我半眯着眼,“你半年前干嘛了?”
江忱带着得意,凝视着我,“准备跟你求婚来着。”
我瞪大双眼,“啥时候的事儿?”
江忱目光躲闪,没有应答。
突然回想到,在我们吵架前几天,他曾说准备带我去海洋之吻看看。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
我气乐了,咬牙切齿地拧上他腰间的软肉,“你可真能耐!流星先生。”
这是缘于他之前吐槽我的一个梗,如今我也原封不动还给他。
谁知道,一个让他说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的人,会偷偷筹谋着求婚?
又是那个都准备求婚的人,可以细心地为女朋友考虑,让她遇见更好的就嫁了?
“您的智商真是堪比这天上的星星,只可惜,是流星。”
随即,我挂起标准的职业微笑,“江叔叔,钱阿姨,我突然想着我家还有点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我也懒得再管场面是否混乱,直接转身离去。
江忱他不是能耐吗?自己解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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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也就两步之遥。
冷静下来之后,我又发现了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譬如说,江忱平日里是最讨厌网上发的那些东西的。
特别是那个同行已经“造谣”我俩因活动一见钟情,严重影响了他的声誉。
他今天竟然一点没提。
再比如,他一直以为时奕初是我男朋友。
那他又是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
“没有突然,我想了一夜。”
我顺着声音回头,发现江忱半倚在门框边,葱白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懒羊羊钥匙串儿。
哦,这是我之前放在他家的钥匙。
“你是蛔虫吗?”我不解地问道。
江忱略显嫌弃地皱了一下眉,“蛔虫只是寄生在肠道,没有与母体意识共享的能力。”
他顿了一下,“是你说出口了。”
我瞪了江忱一眼,“还敢还口?”
江忱眸光里生出一抹笑意,逐渐漾开,泛至眉梢处,再到唇角。
“小的不敢。”
他打趣着回应,快步上前将我抱紧怀中,抱得很紧,似乎要嵌入骨髓。
“我真的想了一夜,我放不下你,不想你跟时奕初在一次,我甚至真的动了想从他手里把你抢回来的心思,不管别人会怎么看我。”
“今早我去到学校,就是想跟时奕初坦白,我可以接受最差的结果,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大不了就是被举报了没工作。”
江忱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嗅着我发间的气味,语调闷闷的,带着眷恋与委屈。
“但是他自己找我了,他拿着那个视频提醒我,如果有女朋友的话,还是赶紧发点什么澄清吧,别让我女朋友误会。”
“我也是这才知道,原来他……真是你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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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江忱的头发,“可不是我故意骗你,我对你一切都坦白的!”
江忱不满地咬了我脖颈一口,不重,但瞬间让我失去了力气。
我们的位置,也在顷刻间发生变化。
“嘶!江忱!”
我瘫软在他怀里,虽是斥责,但软糯的语气,没有半点威慑力。
“林歌,可以嫁给我吗?”
江忱借机将一个凉凉的东西套上我的无名指,应该是戒指。
我佯装不满,“你这是询问吗?你这是强迫!”
江忱没有反驳,只是略带揶揄地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可你不就是喜欢,强制一点吗?”
我彻底红成了煮熟的大虾,手掌撑在他的胸口,想要拉开些距离。
“老婆,别动了呗。”
江忱嗓音暗哑,起伏的胸膛挤压着呼吸声也变得粗重。
我惊觉大事不妙,“你爸妈可都在隔壁!”
“我房间隔音好。”
江忱不以为意。
“你还没说半年前,为,为什么,你爸妈还见过我爸妈!”
我身子向后仰去,试图从男人怀中挣脱。
“既然是要娶你,自然要准备好一切,让你一答应,就什么都好了。”
江忱目光灼灼,微凉的指尖擒住我的手臂,让空气中的燥热愈烈。
我有些不满,“可你都不曾说过你爱我!”
江忱轻笑出声,没有作答。
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一点点摸索着我身上那些开关。
让我无法拒绝他的开关。
我不甘地申诉,“你这是白日宣淫!”
江忱点头,“也可以到晚上。”
我带着点期翼,“真的?”
“持续到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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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我爱你。”
细密的汗珠从江忱额间一直滚落到下颚,再滴落在我的锁骨上。
江忱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我的眼角,一点点细细摩挲着。
我未能看见,那双一向冷静淡漠的眸子,此刻像是燃了火,爱意疯狂。
因为这句话,当然要爱到深入骨髓的时候,才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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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忱如约成婚了。
在婚后的日子里,我们有个一个宝宝,日子还算过的不错。
如果忽略那个闹心的孩子的话。
“江子宴你想死啊!”
我拿着江子宴的作业本,气得浑身打颤。
“什么叫做,我的妈妈是家里的土皇帝,从不劳作?”
江子宴一脸无辜地躲在江忱身后,“老师说,要用比喻的修辞手法!”
“她收税极其不合理,只给爸爸留下不到百分之五的钱,所以我就只能拿到百分之三。”
我咬牙切齿地念着江子宴写的作文,微眯着眼,狠狠看向江忱。
“我不是说了不能给他零花钱吗?我每周会给他,你还偷偷给?看来我税收得还不够猛啊,嗯?”
江忱低下头,没有作答,余光狠狠剜了江子宴一眼,“不是告诉过你要瞒着吗?”
“哎呀,老婆大人,别生气了,都怪我,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了!”
江忱将我搂进怀里,颔首抵住我的脸颊,轻轻磨蹭。
我伸手将江忱拍开,依旧冷着脸教育着父子俩。
“就今天上午,我去家长会,结果王老师跟我说,江子宴,就你儿子,他居然向女老师们打听,女孩子最喜欢什么,他说要送给他最爱的女生!”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啊?”
江忱默不作声,像只鹌鹑一样勾着脑袋,时不时偷瞥我一眼。
“还有你,江子宴!你才多大呀,就知道什么是爱了吗?还大张旗鼓去问老师。”
“啊对,求知好问是个好品质,但这是这么用的吗?”
我一股脑说了一串,才堪堪压下心头的火气。
似乎是我骂得太狠,江子宴眼眶红红的,有雾气从眼眸浮现。
跟他爸一样精致的面庞,瞬间耷拉了下来,惹人心疼。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上面,留下一片水痕。
“妈咪,母亲节快乐。”
盒子被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对水晶吊坠耳环。
“我本来想给妈妈买一套地,但是我的零花钱不够了,呜呜呜,妈妈别生气了。”
我的话被噎在喉咙,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如潮涌将我淹没。
大致属于是,半夜起来都要给自己两个耳刮子,说自己真该死啊的程度。
那我重新说一下。
在婚后的日子里,我们有个一个宝宝,日子过的很不错。
那是个跟他爹一样,默默爱着他妈咪的笨蛋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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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忱的随记本:
Day1:要求婚了,她会同意的吧?
Day2:还有五天了,我现在都不敢见她,好紧张!
Day3:还有四天。
Day4:还有三天了,我该怎么面对她,我心跳一直都这么快吗?
Day5:完了,林歌说要去西宁了,可我不想她离开怎么办?
Day6:算了,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她,只要跟她在一起,哪里不都一样。
Day8:她……跟我提分手了。
哼,狗女人,还信誓旦旦说一辈子爱我,果然,床上没一句真话!
Day9:想她了,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发个朋友圈吧。
Day10:一天了,她还没看见吗?是因为朋友圈里内容太多了,被忽视了吗?
她居然把我拉黑了,是生气了还是真的要和我分手?
可我明明已经很大度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还是她有别的男人了?
还有谁比我更合适,那些歪瓜裂枣也要跟我比吗?
Day12:她真的走了。
Day18:一周了。
Day29:哼,还不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她一点也不在乎我。
Day37:分手一个月了无音讯,她真舍得!
我要分手!分手!
Day48:她真的不要我了吗?
Day59:最近工作好忙,我都在一直关注她的,但是她好像没有在意我。
Day71:所以我们算是真的分手了吗?
Day81:今天周师兄结婚了,他问我为什么这次没带女朋友来,好委屈,我的女朋友,怎么还不来找我。
Day97:要找个方法主动出击了。
Day104:又忙得要死,等这个月完,我要把老婆追回来!
Day108:西宁,我来了。
Day125:老婆的肚子,是我的宝宝!天呀,我好过分,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跟老婆分手了,呜呜呜。
Day126:诶,老婆没把我小号拉黑耶,嘿嘿,开心,她果然舍不得我。
孩子没了,老婆也没了。
什么眼光,选的新男友差劲死了。
Day127:妈的,我真贱啊。
林歌到底喜欢谁,真是要疯了。
Day129:狗屁随记,老子不写了,老婆都不是我的,我还记个屁。
Day143:对呀,他叫时奕初,我老婆闺蜜叫时可可,我真笨。
嘿嘿,老婆还是我的。
……
Day217:算了,等不及明年七夕了,我要跟老婆结婚!
……
Day701: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等等,那个臭小子以后不会跟我争宠吧?
【全文完……?】
30
“谁写的!”
时奕初不满地撕掉这篇小说,“我可没说我是弟弟。”
“要是江忱那个狗东西对我歌儿姐不好……”
时奕初叉着腰来回踱步,一抹红晕偷偷爬上脸颊,“我也不是不能把误会进行到底!”
【全文完】
【这次真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