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好看的破镜重圆小说!!?
春风半甜
我和秦穆良相识于少年时,把炽烈的情感留给彼此。
收场却很惨烈。
我最亲的人离世,尖刀差点插入他胸膛。
他远走他乡。
多年后重逢,揭开往事迷雾。
可破镜好像不能重圆了......
1
分别的时候,我们说过,桥路各行,山水永不相逢!
但我们之间羁绊太深,像巨大蛛网!
纵横交错,丝丝缠绕,轻易斩不断。
收到新老板要考察工地的消息时,我还不知道是秦穆良。
我服务的这家本地中型房企发迹于8年前,正值F市房地开发初期。
稍有些背景的都纷纷拿地盖房,如火如荼。
如今大鱼吃小鱼,也轮到我们这家了。
我在秦穆良面前颔首低眉,没有露出半分我们相识的神色。
我不想与他叙旧。
他高大的身形往那一站,天然与周围人群分割开来。
他有着老板的派头,淡然神色中显出一丝凌厉,嘴角笑意浅露又带着几分淡漠。
我不自觉侧眼看他,被迫对上他的目光。
再也不是当年愣头青一般的少年,肆意张狂,笑起来恨不得露32颗牙齿。
我收回目光,佯装镇定,保持着职业假笑为他讲解项目销售情况。
实则心底早就像大火煎牛排,滋滋作响。
他移至我身侧,伸手指着前排靠河的一套别墅,手臂抬起的瞬间似乎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手背。
他说「柳经理,这套没卖吧,留着吧!」
我被他碰过的手收回来,两手放在小腹前说:
「好的,老板!」
然后挪至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着,他目光扫视我,似乎在打趣:
「柳经理话这么少,怎么卖房呢?」
旁边陈姐马上递给我一瓶水,替我解围:
「小柳本来要去相亲的,一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赶回来了,估计是天气太热,中暑了吧。来来来,小柳,赶紧喝口水。」
这次相亲对象还是陈姐介绍的。
对方35岁,事业有成,重要的是他不介意我带着张佑安。
我又听到秦穆良冷冷的声音:「相亲啊,挺好!」
「柳经理,别墅的手续你陪我去办,不要指定销售,我要你陪我去。」
我只能答应:「好的,老板!」
我知道他不是眼高于顶的万恶资本家,也不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但我却是这世间成千上万的蚂蚁、蜜蜂中的一只,夙兴夜寐,胼手砥足。
恭恭敬敬是我对待老板的态度,不会因为他是前夫或者前男友就改变。
售楼处冷气十足,我身体和心里的温度都降下来了。
我忙着准备手续,尽量不与秦穆良对视。
背后响起了他柔声下气的话语:
「柳松松,我不行吗?」
「什么?」他的话让我愣怔了几秒,整理资料的手僵在半空。
「柳松松,你宁愿去相亲,也不找我吗?」
「不了,谢谢!」我微微颤抖着双手继续整理资料。
若不是当初收场太惨烈,我们或许修成正果,或许腻了自然分手。
然时光一去不返,外婆回不来了,刘婶也回不来了。
而我手握尖刀,差一寸就插进秦穆良的胸口了。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一笔勾销呢?
2
8年前,F市大街小巷都在拆迁,盖楼房。
我和外婆、刘婶和他的儿子张佑安四个人住在一个小院。
小院邻近的几条街早已夷为平地又起了高楼,只剩我们这条街的几户人家。
这条街上院子古老,老人颇多,很多不愿意搬。
彼时,外婆患肺癌,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她说死也要死在老宅。
各种机器轰鸣,尘土飞扬,最后只剩我们一户人家。
外婆不管外面的世界多嘈杂。
瘦到70多斤的老太太日日早起,在院里洒水、清扫。
白天便由小狗阿欢陪着,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
灰暗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那些年纪不大的混混们。
她知道那些人在等她离开,院里一旦没人,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外婆累了就换刘婶,依旧由阿欢陪着。
它龇牙咧嘴大喊着,企图吓走坏人。
我一度想给外婆喂安眠药,趁她睡着偷偷带她走。
反正她才70斤,我抱她肯定很容易。
可惜一切计划都来不及实施。
噩梦来得意料之中又猝不及防。
高考完的第三天,我没有在鸟叫声里醒来。
我被一阵阵轰隆隆,咔嚓嚓的撞击声震醒。
冲到院里时,墙已倒塌。
一群人在砍院中的山楂树和枣树。
满目疮痍。
愤懑上涌,我去厨房拿了一把刀。
出来时刘婶、张佑安、外婆已陷入混战。
他们直接抄起院里的笤帚、拖把向那些人砸去。
外婆太虚弱了,被人一把推倒在地,还骂骂咧咧:
「就你们这个院子的人事多,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天跟你们耗着,损失多大知道吗?」
「你个死老太婆,这么大把年纪了,出去享福不行吗,非要死在这,必须满足你......」
我全身发冷,拿着刀的手不停颤抖。
一股悲凉自心底升起。
到底谁才该死。
同为人,有人轻易拿捏他人命脉,肆意践踏,满不在乎。
有人苦苦挣扎,明明没有错,还得向那些掌握他们命脉的人摇尾乞怜。
自外婆确诊肺癌晚期,我做好了她随时要走的准备。
她生病死去那是命数,我无怨言。
可是她不该仅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倒在废土破瓦中。
刘婶扶起外婆,我却向那帮混蛋下跪了,我还是怂了。
膝盖被地上粗粝的石头硌得生疼,眼泪也止不住,我说:
「求你们了,我们住不了几天了,宽限一段时间,我们肯定搬走。」
心口被一只脚狠狠踢中,踉跄跌到。
张佑安护在我跟前,额头被斧头擦过,鲜血汩汩。
外婆眼神涣散,瘦骨如柴的手想摸摸我,我才感觉她呼吸渐弱。
我大喊着外婆,外婆......
嘴里飘进扬起的黄土,心口剧烈疼痛。
山楂树倒下,枣树倒下,鸟儿早已四散。
刘婶疯了一样,拿起铁锹,嘶喊着,我跟你们拼了。
我拿起刀胡乱砍向他们。
头晕目眩,不知生死。
听到已经不存在的门外秦穆良杀气腾腾的狠厉声音:
「TM的都给老子住手!」
有混混狗腿一样走到他跟前说:「阿良啊,这是你爸交代的事。你就别添乱了。」
「谁TM敢乱动我弄死谁......」
「不是,那娘们还砍了我们几刀呢。」
秦穆良目光森然,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他向我靠近,小心翼翼。
但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彻底底坍塌。
我举刀向他,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变成可怖的猩红。
我像受伤的野兽一样,把一切的愤怒不安转成攻击,发狂怒吼。
刀差一寸就插入秦穆良的胸口了。
是张佑安死死抱住我,刘婶夺下我手中的刀。
惨烈而悲壮的一天,我不记得最后是怎么过去的。
后来的人生再也没有如此艰难了。
我曾摔倒在狂风暴雨、山崩地裂之中。
后来的一切便都是和风细雨。
3
我最恨秦穆良的时候过去了。
所以我笑着问他:
「你能让外婆和刘婶复活吗?你爸受到惩罚了吗?」
刘婶在外婆去世后,也没了。
她身体本来就差,在那场激烈对抗中,后脑勺受到撞击,没救过来。
只留我和张佑安,还有断了一条腿的阿欢。
那几个混混只是过失杀人,没住几年就出狱了。
而他爸,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项目一个接一个开发,风生水起。
他爸给了我丰厚的赔款,我接受了。
带着张佑安和阿欢去了我即将上大学的城市。
在骨气和现实中,我舍弃了骨气。
我在深夜对着外婆和刘婶的照片哭到不能自已。
对不起外婆,对不起刘婶。
梦里外婆和刘婶坐在山楂树下聊天。
小马扎晃晃悠悠的。
院子一角的小白花开了,风轻轻摇,满院飘香。
张佑安爬到枣树上,用力摇着,我拿篮子一颗一颗捡着脆枣。
将红色和绿色分开。
红色甜甜的,我俩洗都不洗直接吃了。
刘婶拿绿色的去蒸,蒸完后软软糯糯,也变甜了!
转瞬梦里又滴滴答答下起雨来。
我们四个坐在屋檐下,刘婶拉着我和张佑安的手说:
我们不怪你松松,你和安安要好好生活!
醒来枕头经常濡湿一片。
想起这些,我眼尾微红。
思绪游离之际,秦穆良站在了我的背后。
温和的呼吸穿透静止的时间,吹向我的后背。
本是我的调休日,临时被叫回来,我未着工装。
只穿一条随意慵懒的长裙露出小半个背。
他两只手搭在我肩上,情绪低沉缓缓说道:
「对不起,松松。」
该道歉的是他吗?
昔时相识,我不太了解他的家庭,也从没想过要了解。
仅知道他家里富裕,出手阔绰。
而我吃穿不愁,日子尚可。
彼此间的交往没有被所谓的门第等级影响。
秦穆良说过,他爸秦善就是个暴发户,他就是个暴二代。
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果然有钱人都爱这么说话。
8年前,他爸靠着关系拿了几块地,由此产生后面的事情。
出事后,秦善约我在他的养猪场见面。
他身形如秦穆良一般,只是更高壮,肥头炸耳,头发脸上像直接用刚宰杀完的猪脂肪抹了一圈。
我生理不适,并不想看他。
他鼻孔朝天打量我。
身旁的一头小猪仔四条腿捆绑着,他冷哼一声,接着一把半人高的屠刀向小猪刺去。
他刺它大腿、背部,刀刀避开要害。
小猪凄厉哀嚎。
纵然我再不谙世事,也看出了他在威胁我。
最后一刀直刺心脏。
他看我时,血迹斑斑的脸上竟挂了笑。
「小姑娘,拿了钱就走吧,活着不容易啊。」
他掏出一张沾着血的卡给我:
「密码是阿良生日,三天内钱从卡上转走,我跟银行打过招呼了。」
说罢,他冲我摆摆手,又去折腾那头将死的小猪去了。
我仓皇逃走,烈日刺得眼白花花一片。
周身是养猪场混杂的气味,泥土、粪便、血腥......
这些事我没有跟秦穆良讲过。
没必要了。
该道歉的是秦善。
可我知道他不会。
世上哪有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
恶人放下屠刀便能不计前嫌,那好人呢?
他们配得到什么?
恶人就该滚下地狱,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