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追妻火葬场的虐心故事?
【已完结】和crush在一起六年,他说他腻味儿了。
隔天,他的小学妹贺婉如就在师生群里发了他们两人的贴脸合照。
接着她又发了一条消息。
「哎呀,我发错了,不小心点成了删除,大家不要在意,这只是小失误。」
一次又一次,不过是陆昱廷在试探我的底线。
谁爱谈谁谈,我是谈不起了。
他笃定还能拿捏我。
可是这次,我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他连我的影子边儿都摸不着。
陆昱廷连夜找来时,我身旁已经挽着别的男人了。
他语气讥诮讽刺:「不过晾你几天,还故意找个野男人来气我?」
身旁矜贵帅气的席允冷淡瞥了他一眼,护在我的身前,轻嗤道:「陆总,像您这种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1
我大一就喜欢陆昱廷。
他张扬高傲,阳光帅气。
我爸说,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不然会成为扎在心里的一根隐刺,时不时挠得心口发痛,睡都睡不好。
所以我跟在陆昱廷身后三个月。
他打球,我递水。
他吃饭,我递筷子。
他上课,我送早餐。
……
后来他有女朋友了。
我就不跟了。
有一天,他打来电话叫我出去,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那天,刚下过雨,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淋湿的小狗,偏生一双眼又亮得灼人。
「那你女朋友呢?」我问他。
「早分了。」陆昱廷语气散漫地说。
我们在一起了。
2
一处就是六年。
两家父母都觉得是时候,该办婚事了。
偏偏陆昱廷不愿意这么早定下来。
他说,结了婚就不自由了。
一堆琐事,他肩上的担子会更重。
现在这样就很好。
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爱也成了习惯。
我下意识地在心里为他开脱,他可能是婚前恐惧,再给他一点时间。
直到他的好友打电话给我,我去包厢接他。
听到了他的酒后吐真言。
「她前面后面一个样,在床上跟死鱼似的,早腻味儿了。」
陆昱廷散漫无比,音调吊儿郎当。
有人哄笑起来:「陆哥开玩笑的吧,杨姝那身材,怎么说算得上前凸后翘,好歹是个美女啊!」
陆昱廷轻笑了声:「一开始确实不美,后来多亏我调教的好。」
有人问:「昱廷这么不满意,当初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的?」
陆昱廷嗓音淡漠:「有个人非跟我说,她是块璞玉,我就纳闷了,能有什么好的,一好奇就把自己搭上了,真不上算。」
「后来尝了也就那样,但是居然他妈的甩不掉,真晦气。」
有个担忧的声音响起:「昱廷,她可是为救你妈被截肢了,你不能对不起她吧。」
「就是啊,那么大的恩。」
陆昱廷嗤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说起这个,我他妈就来气,要是我提分手还会被人说忘恩负义。」
「杨姝才是高手啊,这不就狠狠拿捏住了陆哥。」
「要我说,人杨姝真的挺不错的,性格又好,人也漂亮,昱廷你不该这么说。」
陆昱廷闻言,冷淡瞥了那人一眼。
3
我没进去。
发了个消息给陆昱廷的朋友,说临时有事。
白色长裙掩映的左小腿以下是假肢,明明早就没感觉了,此刻却在隐隐作痛。
这是一年前和陆昱廷的妈在等红绿灯出的车祸,那车似乎失控了,开得急且猛,我只来得及把他妈妈推开,自己却遭了殃。
能跑能跳,就是不美观而已。
陆昱廷错了,我不是挟恩图报的人,那一天,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在我旁边,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忽地想起了陆昱廷说的调教二字,刚在一起时,他不止一次地说我穿得土里土气,化的妆也像大花脸。
后来我就死命学,学穿衣,学打扮。
他又说我身体素质太差,我就去运动,去打球,去跳舞。
我也懒得去管他说这些话的初心了,至少这些改变,对我来说确实有用。
方才包厢里的一番话,真的很恶毒。
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我很不希望是从他的嘴里说出的这些话。
我们注定长久不了。
4
第二天,师生大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陆昱廷的小师妹,贺婉如发了他们两人的贴脸合照。
小姑娘明朗清纯,娇柔粉嫩。
接着又是一条。
「哎呀,我发错了,不小心点成了删除,大家不要在意,这只是小失误。」
这样拙劣的把戏,已经不知上演多少次。
以前总以为是陆昱廷身怀宝藏,被觊觎。
陆昱廷刻意不阻止,只在事后跟我解释,都是那些女孩子心术不正,想贴他这个陆总上位。
现在明了,这不过是他默许的游戏。
他想要我主动提,不想自己承担负心的骂名。
我们两人的好友都炸锅了,打爆了我的电话。
「杨姝,这个贺婉如这么大剌剌的,显而易见段位比以前的高啊。」
「这茶劲儿我一眼就看出来,陆昱廷不会不知道的。」
「嫂子,别担心,这就是公司里的一个小实习生,翻不起多大浪。」
「就是,我们陆哥不会拧不清的。」
……
挂断了电话。
我颓然坐到床上,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陆昱廷以前也会有很体贴的时候,会默不作声将滚烫的手,覆在我的肚子上,为我暖经期的隐痛。
会在早上给我温一杯牛奶。
会逗我开心。
会在我猝不及防时,将我背起来。
可是后来……
原来和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在一起,是逐渐去魅的过程。
只看到了他的部分,却忽略了他的整体。
我把我们的初见美化得天上有,地下无,费尽全力吹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最后发现,这个泡泡如此完美却易碎。
陆昱廷也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这让我恍惚,当初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隔了两天,公司团建。
没人料到我会去,我一般不怎么喜欢热闹。
所有人都有些尴尬地望着我。
陆昱廷和贺婉如坐在长桌中间吗,挨得极近。
他们不知说了什么,贺婉如娇笑着将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而陆昱廷也偏头看着她,目光里尽是温柔。
陆昱廷另一侧的陈总监,尴尬地挠了挠头,起身给我让座:「嫂子,您来了,快坐陆总身边。」
贺婉如挑眉,朝着我开口:「杨姝姐姐,快过来吧,一个人站着怪难受的。」
好些人眼神在我和贺婉如之间来回瞟了瞟,最后将担忧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陆昱廷掀起眼皮,淡淡看了我一眼。
「既然来了,也别在那儿杵着了,坐下玩会儿吧。」
我站着没动。
陆昱廷蹙了蹙眉,沉声:「杨姝,别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你」
他还要再说,我打断了他。
「陆昱廷,你这人挺没劲的,我们分手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谁都知道,我杨姝是陆昱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我在心里苦笑,是啊,谁家做女朋友做到我这个份上。
陆昱廷脸色变了变:「杨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
他像是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霍地站起身,朝着我怒道:「好,你可别后悔。」
我笑了笑:「这不就是你想看见的吗?」
「你知道什么了?」他微微睁大瞳孔问。
我勾了勾唇:「没什么,就是有些惋惜,这些年居然喜欢了你这么个人。」
陆昱廷握了握拳,目眦欲裂地盯着我。
我潇洒离开。
浑不知后面还有人议论。
「你们说杨姝这次来真的?」
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她爱陆总爱得死去活来,连腿都不要了,不就放个狠话,谁都会,」
「到时候还不是巴巴地跑回来求和。」
「女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黏人得多了,晾晾就行。」
「别这样说,杨姝姐这些年确实付出了很多。」
陆昱廷听着这些明显偏向他的话,缓缓松了握着的拳头。
没错,她惯会使小性子。
5
回到我和陆昱廷一起买的房子,这是我和陆昱廷第一个项目大获成功后买的房子。
房产证上写的我名字。
这是他妈妈出于感激要求的,其实他完全可以买更大的,但是他妈说,陆昱廷年轻,应该多攒点钱。
最后定的三室一厅,一百五十平,也被我布置得温馨舒适。
不过两个小时,把属于他的东西清理干净。
又找师傅换了锁。
四个小时后,这个房子被挂在链家出售。
我收拾好东西,上了飞机,去往秉城。
6
我来秉城谈合作。
在饭店门口送走合作伙伴,我为今天的成功谈判感到开心。
又开了瓶酒,和几个下属在包厢里庆祝。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们都跟我告别。
我叫了代驾回酒店。
踉踉跄跄地进电梯,电梯门半天没关。
我晕晕乎乎地伸指去按关电梯的键,指尖还未触到,有一个清润的男声闯进:「抱歉。」
我缩回手指。
一身西装的男人进了电梯。
我难受地倚靠住墙,因为电梯内如镜子一般,让人无所遁形,我自觉自己喝醉的样子一定不好看,于是垂下了头。
身侧的男人忽然出声问:「杨姝?」
啊,认识我?
我偏了偏头,努力从迷糊的脑袋中辨认。
片刻后,还是想不起来。
但看他的穿着,非富即贵,我伸出手,礼貌地说:「你好,我叫杨姝。」
说完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男人接过名片,又看了看我,见我全然陌生的模样,叹了口气。
叮——
电梯门开了。
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去。
居然在同一楼,我诧异。
我艰难从包里摸出房卡,试了半天,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住了我。
「杨姝,我郑重介绍一下,我叫席允,我们聊一聊可以吗?」他的嗓音清冽,如含着雪粒一般,沁凉凉的。
我回身一看。
席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男人身形颀长,熨帖合身的西装显得他宽肩窄腰,眉目俊朗,薄唇高鼻,矜贵优雅,指尖已经掐了一点猩红。
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抬起,凑到唇边,又顺手掐灭了烟蒂,扔进旁侧的垃圾桶里,缓步朝着我走来。
「我知道你分手了。」席允压低声音道。
我不明所以:「所以?」
席允抬步又向我迫近了一步,勾唇道:「能不能请你考虑考虑我?」
我错愕当场,他这样的,会缺女朋友吗?
我感觉脑子快不够用了,只能愣愣地答:「我爱吃醋,容易没安全感……」
话没说完,席允大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按进他的怀里。
他嗓音沉闷:「那我当你答应了。」
7
席允有些急切。
刚进门,还来不及开门,他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我的腰硌到了柜子,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席允停下动作,关切地看向我,懊恼开口:「抱歉,是我太心急。」
他抱着我,我双腿挂在他腰上。
他将我轻轻放在柔软的被子上。
褪去衣物,取下接受腔,席允的目光在我的断肢处,深深凝了起来。
我心中沉了沉,撑起身想说算了。
却被他按下,下一刻,席允的身子压将下来,那带着热意的精壮身躯,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我呼吸都困难,慌得四下乱看。
忽地下巴一痛,被席允两指轻轻捏住,他哑着声音:「这种时候,可不能走神。」
舌尖被他吸吮得又麻又痛,他的双唇又移到我的肩颈处,又啃又咬。
我忍不住纳闷,他属狗的吗?
席允的指尖灼烫,捏着我的耳垂反复摩挲,又轻轻下移,缓缓覆在我的断肢处。
他的指腹粗粝,带着薄茧,在我的断肢处反复碾磨,来回轻按。
我的脊骨如被一阵电流击中,又酥又痒。
最敏感,难以启齿的地方被人如此对待,我忍不住嘤咛出声。
一叶扁舟,在海浪中浮浮沉沉。
浪花被高高扬起,又沉沉落下。
深海也被搅乱,久久不能平息。
8
第二天醒来,床上只余我一人,未着寸缕。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散落一地的衣物,都被收拾起来,搭在了椅背上。
我想起昨晚的混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断肢。
其实,自从伤了腿,陆昱廷和我亲热的次数便骤减。
我的幻肢痛很是折磨了我一段时间,一次次剔除的腐肉和血腥气使得陆昱廷很是不愿意和我同处一室。
有时看着他意乱情迷,抚着我的断肢僵住的模样,我识趣推开。
说自己不想。
可是昨晚,有人能那样亲昵地对我的腿。
心中腾起名为悸动的情绪。
忽然,浴室门打开,席允拿帕子擦着头发,腰间只裹了一条浴巾,胸膛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着水,悄无声息滑入他形状好看的腰腹处。
见我一直盯着,席允扬唇笑道:「可不能再来了,怕你吃不消。」
他这话说的,我脸红地转过视线,不再看他。
席允过来,揉了揉我的发顶,温声问:「我叫了早餐,你今天什么安排?」
「合作谈完了,也不想出去,就呆在酒店。」我答。
席允拿指腹蹭了蹭我的唇角,随口说道:「那我和你一起。」
9
我和席允在秉城呆了两周。
他带着我逛遍了秉城,玩了不少地方,吃了好几家私厨。
陆昱廷的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
他连夜驱车到了秉城,将我堵在酒店门口。
我被他拽住胳膊,往外拉。
陆昱廷寒着声音质问我:「杨姝,你闹脾气也得有个度,居然不声不响地撬了我的合作方,算什么?」
我用了力,抽回手,冷淡得看了他一眼。
「吴总的单子本来就是我谈下来的,现在我单干了,吴总也愿意跟我合作。」
陆昱廷朝我逼近了一步,软下了声音:「我知道你搞这些动作,不就是想要我回头,你不单带走了合作方,还带走了公司几个得力的人,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公司离了你不行,你成功了,我现在允许你回到我身边。」
此时此刻,陆昱廷依然自大狂妄。
就连看着我时,也是自下而上的俯视。
「你换了锁,卖了房子,我都不计较,反而你这么急切地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只会让我认为,你很在意我,在意到生怕和我的一丁点儿相关,都会让你心绪不宁。」
我抽了抽嘴角,这人怎么能这么自以为是。
「你想多了。」我回身,想往酒店里走。
却被陆昱廷拉住手腕。
他沉下脸,拔高声音:「杨姝,我已经给你台阶了,你不下,以后你再求我,我是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闻言,我如被气笑了一般,拂开他的手。
「那你等着吧。」
10
我是酒店的VIP客户,现在却被拦在门口为难。
没一会儿,就有三个保安上前来,将陆昱廷请了出去。
回了房间,刚开了电脑。
屏幕亮起,是席允发来的消息。
「想吃什么,我订了送到你酒店。」
因为公司业务,他回樾城了。
我握着手机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回复。
「想吃甜的。」
这本是稀松平常的对话。
但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中……
倒让我看不明白了。
片刻后,席允的消息发过来。
「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惊讶了一瞬,他怎么会知道我不开心?
仅仅从我想吃甜食判断。
我苦涩地笑了起来。
短短相处半个月,席允单从一条回复就能察觉出我的情绪。
我从前不开心时,也跟陆昱廷说,我想吃甜食。
可他从来只会拒绝,你吃甜食容易发胖,胖了你那些衣服你还穿的出去吗?
重新拿起手机,打字。
我回:「没有不开心,就是胡乱想的,还是不吃了。」
席允:「好好吃饭,我这边结束了就来找你。」
我摁灭屏幕。
11
没几天,秉城这边的好友组了个局,叫我去。
大学毕业后两年没见了,我打算去看看他们。
我到的时候,却没料到陆昱廷也在。
他的桌前已经多了几个空酒瓶,脸色疲累,眼眶通红,蒙着水汽,手撑着头,头发被他揉乱了些。
整个人显得颓丧不堪。
我转身要走。
却被人叫住。
「陆总,别伤心了,你看杨姝这不是来了嘛。」
有个人走到我的身后,把我往陆昱廷的面前推。
陆昱廷一看见我,混沌的眼神清明起来,「杨姝,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他站起身,伸出手似乎想抱我。
我不动声色躲开。
陆昱廷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他收回手,垂着头站在我面前。
「杨姝,你知不知道,上周,就在上周,我胃穿孔了,在医院里一个人的时候,很孤独很难受,我想要是你在,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痛惜之色。
不知道内情的人,只怕会以为我才是辜负人的那个。
他生病,我忙前忙后照顾,大早上起来煲暖胃的汤,吹冷了再喂到他嘴里。
他惯会示弱。
我冷笑:「你需要的是护工,不是我。」
陆昱廷瘪了瘪嘴,哽咽了声音。
「家里没有你,冷冰冰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把贺婉如开了,我不喜欢她,我只是拿她来气你的。」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陆昱廷闻言,眼眸亮起来,「所以……」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别人。」我打断他。
「体面的分开很好,我不希望我这六年是一个笑话。」
我对他说。
12
陆昱廷未必是真心想挽回。
他只是不甘心。
在兄弟们面前夸下海口,说我会回去求和,资金链断裂,他要重新找合作方。
那么多人看着,他不甘心被下面子,不甘心带着公司从来再来。
不甘心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突然有一天不跟了。
陆昱廷垂了垂眼眸,还想再说什么。
我已经不耐烦了,转身开门出去。
陆昱廷紧跟着追出来。
他堵在我的面前:「杨姝,我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哄你,你为什么还是不知足?」
我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
斜侧里一个阴影罩下,席允轻轻将外套盖在我的头上。
隔开了大厅中来来往往,神色各异的好奇打量。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还在樾城吗?
席允站在我的身前,对着陆昱廷极冷淡地道:
「陆昱廷,你如果再纠缠我的未婚妻,我不介意对你诉诸法律手段。」
陆昱廷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
他暴跳如雷:「席允,你竟然这么不要脸,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知道?」
朋友?
我抬起头看向席允,他们以前认识?
席允沉下脸,嗤之以鼻:「统共没说过两句话,大二我就搬离寝室,算哪门子朋友。」
「何况杨姝已经明确和你提了分手。」他补充道。
陆昱廷气得胸膛起伏,手上青筋暴露,指着席允。
他怒不可遏:「你这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席允冷漠地瞥他一眼,「你们分手了,她不爱你,你还来纠缠,你才是第三者。」
我扯了扯席允的袖子。
陆昱廷一看见,更加气愤,举起了拳头,想动手。
席允也是毫不退缩的性子。
好在后面追出来的同学,把正在气头上的陆昱廷劝了回去。
13
坐在席允的副驾驶座上,我忽然感到眼睛酸涩地厉害。
我这些年,到底是爱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让我无数次地自我怀疑,我糟糕透顶,没有魅力。
产生自我鄙薄的情绪,严重不配得感。
可是明明在一起前,我还是很勇敢的一个人。
喜欢什么就去大胆争取。
席允伸指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结果越擦越多。
席允失笑:「你果然一直是个泪失禁体质。」
他这一说,我心里的悲伤情绪倒被冲淡了些。
我看了他一眼,抽抽噎噎地问:「你怎么来了?」
席允将我的乱发别到耳后,讨好地道:「怕你吃回头草。」
我猛地摇头:「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是我想见你。」席允弯唇道。
他的目光灼灼,眼里深邃,仿佛是要人沉溺到里面。
我不知道陆昱廷后来回了包厢,又开始发疯。
「她怎么能把我推开,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缠着我的。」
他颓然坐在椅子中,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怔怔地。
「明明我都把那女人赶走了,杨姝还不依不饶。」
旁边的人有心安慰。
「陆哥,这有什么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聚好散。」
陆昱廷眯了眯眸,讥诮一声:「老子习惯旧的了。」
他先是拨通了陆妈的电话,又打了杨母的电话。
在电话中交待好一切后。
陆昱廷嘴角噙着笑,一切尽在掌握。
他得承认,他确实不习惯生活里没有杨姝。
她卖了房子,他就买回来,换回以前的锁。
屋内的陈设他没有动,他也把自己被扔掉的东西寻回来了,连同杨姝扔掉的合照,他都好好摆在床头。
外面眼花缭乱的饮料都尝遍了,回到家才发现,只有一杯温开水能暖胃。
而杨姝的存在就如那杯温开水。
虽然平常,但却不可缺。
他那些说要甩开她的话,不过是在兄弟们面前口嗨。
杨姝其实是一个很拿得出手的女人。
温柔漂亮听话。
即使左腿残疾了,那也是爱他的证明,如果不是爱屋及乌,她又怎么会不顾安危救他的妈妈呢?
对于男人而言,拥有一个美貌听话的女人,如同戴上镶钻的军功章,代表他曾打赢了一场香艳的战争。
而杨姝就是这样的存在,总能让他在外面长脸。
外面的人都夸他驯妻有方。
这样的人,马上就能第二春,怎么可能。
不过是耍点手段,想叫他着急,暴跳如雷。
你看,挑的对象都恰好,是他最讨厌的席允。
怎么就不是处心积虑呢?
14
我和席允回了樾城。
要脱离公司,就免不了还要处理一些交接事宜。
他担心我被为难,坚持要跟我一起上楼。
我让他放心,公司里的人还是正常的,不像陆昱廷那么疯。
席允点了点头,就在楼下等,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甫一推开门,突然嘭地一声。
五彩斑斓的彩带落下。
有人惊呼:「恭喜杨姝姐!」
大门两边有两个同事,正举着礼花朝我笑着。
我蹙眉,不明所以。
有很多花篮,粉的,紫的,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花的海洋。
他们的手上拿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玫瑰花开得艳丽,映衬着他们带着喜色的面容。
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前来。
甚至连陆昱廷的父母都来了,还有……
我的妈妈。
人群喧闹,突然自我最前方被默契地让开了一条路。
陆昱廷捧着一大束玫瑰,慢慢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
「杨姝,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这种幸福的事,我觉得还是要大家见证比较好,我们六年长跑,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从前我有些糊涂的事,也是你陪我经历,陪我长大,我很感激你。」
他说完,举着一个丝绒盒子,盒子里的钻戒正闪着耀眼的光芒。
陆昱廷又说:「我知道你很喜欢仪式感,这个钻戒是我亲自设计的,内环刻了我们的名字,我们会一辈子长长久久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还没开口。
就被起哄。
「杨姝姐,好幸福!」
「杨姝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快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
陆父陆母急道:「好孩子,快答应啊。」
我的妈妈也在旁侧说:「小姝这是高兴坏了,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这孩子,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吗?」
我环顾着他们的脸,只觉得身子寒得厉害。
这些年,陆昱廷是怎么对我的,他们都知道,现在居然说我苦尽甘来。
我又朝后面望了一眼,有几个女下属,在那边坐着,没过来。
她们都是平时帮着我说话的。
这样的起哄场面,总还有几个清醒的。
你看,陆昱廷口口声声说知道我不喜欢热闹,偏偏又请这么多人,来演这一出。
我最讨厌被人架在火上做选择。
他以为我很少会违背长辈的意思,所以请了陆父陆母,就万无一失了么。
他错了。
我深吸了口气,轻声开口:「陆昱廷,我们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分手了。」
陆昱廷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现场的气氛一瞬降至冰点。
陆父陆母也收起了笑容,劝我:「小姝,昱廷这小子有些时候是有点混账,但大事上拧得清。」
「你放心以后等你们结婚了,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那为什么要以后呢,为什么以前不教好呢?
我妈妈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声斥责:「够了,杨姝,你这样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快点接了陆女婿的戒指才是要紧。」
我脸色发白,有时候最深的伤痛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明明真正希望我幸福的人都不在场。
我拍开她的手,寒着声音:「要是妈不想错失这样的有钱的女婿,自己去嫁啊?」
她柳眉倒竖,扬起手朝着我的脸来。
我后退几步,她落空了。
我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抬眸撞进一双担忧的瞳孔里。
我妈威严扫地,扬起一掌又朝我而来。
席允眼疾手快,截住了我妈要落在我脸上的手。
15
身形高大的席允一来,轻轻巧巧地将我拉至身后。
我扯了扯席允的袖子,告诉他我想自己处理。
陆昱廷哼笑了声,「席允,你来得不凑巧,今天是我和杨姝的求婚现场。」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席允。
「他这个姓氏,是我想的那个席家吗?」
「承业集团的当家人好像是叫席允。」
「那杨姝姐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啊?」
「而且陆总也认识他。」
「这什么大型修罗场。」
……
我缓步走到了陆昱廷面前。
「你为什么就不想好聚好散呢?」
陆昱廷挑了挑眉。
「你还爱着我,我们怎么散?」
「你是真的喜欢席允吗?不过就是因为他权势比我更大。」
「他那样的人,从前就无比冷漠,上学的时候就和我不对付,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想像从前一样,为了羞辱我,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吗?」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愿意要一个残疾人?他不过是猎奇,玩玩罢了。」
我的心底渐渐生发出一阵恶寒。
我抬手想给他一巴掌,席允的动作却比我更快。
他握起一拳,狠狠朝陆昱廷的脸上砸了过去。
席允揪住他的领子,声音寒凉无比:「你再说一句试试!」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陆父陆母忙着拉开席允,同事们都赶上来劝架。
而我妈早已被这场面,吓得溜了。
陆昱廷的衣襟被扯乱,脸颊渗出殷红的血迹,他却浑不觉似的,勾唇笑了起来:
「席允,你是被我说中了,才这么气的吗?」
席允闻言,怒火中烧,又招呼了一拳。
很快两人被拉开。
「陆昱廷,从前我来不及好好爱重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怎么能这么伤她的心。」
「你根本不配。」
陆昱廷嗤了一声:「那你配吗?」
「你别忘了,是她死缠烂打追了我三个月,我才勉强答应的。」
「我们在一起六年,两千多个日夜,你拿什么来比。」
「整整六年,她的世界都只有我。」
四周是那样喧腾,可是我孤身站立,内心却是异样的沉寂。
我好像也不执着那六年光阴了。
那里面的美好回忆,已经叫陆昱廷给撕得片片碎裂了,那疮疤也不用缝合了。
就任它丑陋着吧。
如果从前还能当作遗憾,那现在便是完全可以随风而逝了。
低头看却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和他已不再有意义。
16
比起他们的骚乱。
我冷静地有些可怕。
陆父陆母有些担忧地望着我:「小姝,是陆昱廷不好,我们替他跟你道歉。」
「你要相信,我们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哪怕一分一毫。」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抬步走到了陆昱廷面前,轻声开口:「陆昱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我真的不爱你了。」
陆昱廷愣怔了一瞬,瞳孔微微睁大,颤着声:「不可能。」
我已经懒得再看他一眼了。
「我们之间已经是陌生人的关系,如果你还要纠缠,我会告你性骚扰。」
我的语气淡得没有一丝语调起伏。
说完这些,我走到了席允身边,牵起他沾着血迹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疼不疼?」
席允正想说,小伤没事。
一转眼瞥见陆昱廷幽怨的目光,止住了想往回抽的手。
「这小子下手黑得很。」
陆昱廷朝着这边,惨凄着嗓音:「杨姝,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头也没回,「要不起了。」
17
身后的陆昱廷颓然地倒下,他忽地弯唇笑了。
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凄凉的意味。
他这偷来的六年,被拨回原位了。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吓人,叫人恍惚,分不清今时往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段关系里的主宰,却总是能隐隐感觉出,杨姝在他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
杨姝不爱他,杨姝爱的似乎是拥有某类具象特质的人。
当发现他没有这个品质后,对他那崇拜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18
「下次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我牵起席允的手,为他包扎伤口。
席允扬了扬眉,毫不迟疑道:「那小子要再敢说那些难听的话,我还打。」
我看了看他们,面前这人,目若朗星,清俊至极,此刻却脸气呼呼地,宛如找人约架的小孩。
我忍不住笑了。
「你觉得那些话难听?是说我残疾的那句吗?」
席允慌张了神色,连忙道:「怕你听了难受。」
我摇了摇头,「席允,我从不觉得我的腿会使我矮人一等,相反我认为这是我英勇无畏的象征。」
「我爸因公殉职,从他身上我学会了很多,要勇敢,如果我有能力帮助却视而不见,那么我深夜难眠,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陆昱廷的妈妈才例外,任何人我都会。」
「我难受的是,陆昱廷没有好好对待我们这段关系,居然拿来在男人面前争强斗狠。」
席允轻轻拥住我,坦言道:「确实,这才像你。」
19
我和席允结婚了。
没有办盛大的婚礼,只是简简单单两家父母吃了顿饭。
我并不相信盛大的仪式会给人安全感,日久才能见人心。
席允那边是他的父母,我这边是我的舅父舅母。
我爸去世后,我妈找了别人。
我和她不甚亲热,但这样重要的场合,她不能不在。
婚宴那天,她想和席允的父母热络,套寒暄,只是被舅舅拉住了,让她尽量少开口。
婚后,我和席允都很忙。
我去书房找他要文件袋的时候,他嘴里还咬着吸管。
小小一盒,看着那红色的包装,以及包装纸上笑着的大头娃娃。
他居然在喝旺仔牛奶。
席允穿着酒红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胳膊处,露出半截精壮结实的小臂,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透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往上是形状好看的下颌,英俊的面容,微微凝起眉,鼻骨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睛,十分严肃地在看着电脑。
然而这副严肃和他嘴里喝的旺仔牛奶,怎么看怎么不搭边。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文件袋。
许是他太认真,没注意到我。
我凑近看了看,终于笑出了声。
席允一脸诧异地看向我。
见我的目光直直望向他手中的旺仔牛奶,愣了一瞬,下一秒他将旁边散落的旺仔牛奶取出一盒给我,还贴心地递上了吸管。
笑吟吟地看着我:「很好喝的。」
我摇了摇头,「太甜了,我一向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除非特别伤心的时候。」
席允分享的热情被浇灭了。
他缩回手,我看着他的神情,鬼使神差接了过来。
「不过你和陆昱廷很像,他以前也很爱喝。」
说到前半句,席允蹙紧了眉头,但到后半句时,他讶然:「有吗,和他大学四年,从来没见他喝过。」
「什么?」我诧异。
「可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递给我的就是旺仔牛奶。」我出声问。
似乎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席允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抿了抿唇之后开口:「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喜欢的陆昱廷吧?」
「什么意思?」我哑声开口。
席允叹了口气,「那是我送的啊,你怎么会认错呢?」
20
大一那年,我爸因公殉职,我还被抢了竞赛名额。
双重打击下,使我伤心愤怒。
舍友们在寝室里欢声笑语,我却暂时融入不进那样的氛围中。
我一个人跑到了操场默默哭泣。
我记得清楚的是,那是个雨夜,连绵的雨意,已经快十点了,操场上的人并不多。
我坐在梯子上,耸着肩膀,正哭得伤心。
忽然有一个人往我身前递了一排旺仔牛奶。
少年略显别扭的安慰道:「喝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我那时自觉自己哭得脸花,肯定很难看,没敢抬头,只接过了东西,闷闷开口:「谢谢。」
那少年便撑着伞走开了。
我却看着怀里的旺仔牛奶又开始难过:「怎么是旺仔啊,我喜欢AD钙。」
抬起朦胧的眼皮望过去,少年已经搭上了身侧友人的肩膀,后面另一人追来,唤:「陆昱廷,你等等。」少年恰好此时回头。
看着他的背影,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
少年没走一会儿,撑着伞,停住步子,在矮丛处蹲下身,将手里的长长的东西撕开包装纸,往黑暗重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流浪猫上前,舔舐着少年手里的东西。
我抽了抽嗓子,不合时宜地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男生还喝旺仔牛奶,还会给流浪猫喂东西。
他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吧。
席允的脸色很不好看,「好气,你居然认错了人。」
我讪笑着开口:「这……能怪我吗?」
不过现在想起来,突然明了,为什么会感觉和陆昱廷在一起之后会感到幻灭了。
陆昱廷同样耀眼夺目,年纪轻轻便能自主创业。
只是他不喜欢甜食,不喜欢宠物,甚至没什么耐心。
与我初见时判若两人,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自知理亏,我推门要走。
却被人从后揽住腰,席允贴着我的耳际,吐气如兰:「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旺仔牛奶的味道,叫你长记性。」
我瘪了嘴,一脸苦涩:「别啊,真太甜了。」
刚说完,席允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杨姝,你很好,真的很好,所以请不要因为一些人的薄待而妄自菲薄,你值得这世上最真挚、最热烈的爱。」席允顿住动作,定定看着我,语气严肃又认真。
我弯唇一笑,埋进他的胸膛,「那就看你是怎么做的喽。」
21
陆昱廷番外
桌子上已经落了层灰,在这个无人在意的屋子里,只有我在腐烂,被遗忘。
大学时,有个小姑娘固执又明媚的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她叫杨姝。
她很温柔,很贴心。
会在我打完球时递上温水,嘱咐我别喝凉的,对胃不好。
她很爱笑,笑起来很好看。
可是大概人都有那么点劣根性,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舍友们看着我被一个小姑娘如此追缠,很是羡慕不已。
我不以为意,只觉得是我魅力如此。
但说归说,想追我的人却不止杨姝一个。
但是她最胆大。
因此其他有些女生见我身边围了她,便望而却步。
舍友陈旗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惋惜∶「可惜喽,没法看见狂蜂浪蝶追你的场景。」
年少的人总是敏感要强的。
我听了之后,好胜心使我附和∶「就杨姝那样的豆芽身材,窝瓜长相,我才看不上。」
旁边一直坐着不出声的席允轻嗤了声∶
「杨姝很好,是璞玉,你不该这么说她。」
当时我一听就气血上涌,忍不住刺他一句∶
「关你屁事,她只对我死缠烂打。」
一向冷漠的席允竟和我大打出手。
我们后来几乎已经是王不见王的场面了。
我很讨厌席允。
我自认优秀,可他比我更甚。
实验室里,他总是更得教授青睐。
我有意无意地在想要和他一争高下。
可其他地方我都比不过,偏偏杨姝。
我能感觉得出来,席允对杨姝的情感不一般。
在舍友们和我调笑聊起杨姝时,席允总会装作在做自己的事,实际上,一页书未翻,键盘半天没按。
他的心思已经全然用来听我们话里的杨姝了。
和他打了一架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所以即使我对杨姝算有好感,但为了和席允一较高下,我愿意和杨姝在一起。
只为了看他爱而不得的样子。
席允其实说的没错,杨姝的确很好。
明媚果敢,性格很好。
可是在一起后,我就发现自己错了。
杨姝总爱送我旺仔牛奶,可我从来不爱喝那种甜腻的饮料。
我叫她不要再送了。
杨姝委屈地垂下了头,嘀咕道∶「为什么啊,你之前不是还送了我一盒嘛。」
之前?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杨姝去喂流浪猫的时候,我不耐烦地催促∶「脏死了,你以后离远点。」
杨姝听了之后,看向我那陌生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爱喝旺仔牛奶,喂流浪猫,有耐心的人不是我。
而是同寝室的席允。
杨姝自己认错了人。
我心中苦涩无比。
怎么连一个女人,席允都能强过我。
我不想承认自己落于下风,也不想杨姝知道真相。
于是我在寝室里有意无意对席允发难,终于在大二的某一天,他受不了我了。
他自请校外租房。
出去了好,出去杨姝在楼下等我的时候就遇不上他了。
遇不上,他们就没有把真相剖开的那天。
我承认自己这样很卑劣。
但是我不得不这样。
所以我学着耐心地对杨姝。
给她温牛奶,给她做饭,尽量做一个称职男友。
我们也温情了几年。
甚至她还为救我妈残了腿,我决心这辈子一定不能辜负她。
可是人心里的隐刺不会因为它被暂时掩住,就消失不见。
杨姝喜欢席允,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每当她流露出对我陌生的眼光时,我就忍不住伤害她。
或是用恶言,或是用女人。
我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差劲的男人,便从她身上去挑刺。
渐渐地,杨姝看着我的目光不再灼热。
那里面冷淡得像是寒冰。
人们要为年轻时,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付出饱尝幻灭之苦的惨痛代价。
她觉得我不像她记忆中的少年了。
她感到疲惫,难道我就不吗?
我开始找有些年轻的姑娘来刺激她。
可是杨姝不为所动。
她已经有想离开我的念头了。
明明我们连七年之痒的门槛都没有迈进。
我打算给她下一剂猛药。
我找了清纯学妹贺婉如来刺激她,想要她和别的女人争我,以此来证明她爱我。
让我没料到的是,这一次她不会在惯着我,而是直接提了分手。
这一次,我弄丢了杨姝。
她寻回了她真正的爱人,而我这个狂妄自大的卑鄙者,只能躲在阴暗处,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