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贴身丫鬟侍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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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8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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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别 舌.忝……”

“公主,您折煞奴才了。”

“奴才是一阉人啊……”

初次尝到甜头的太监,一晚上竟叫了五次水

她被疯狂的口勿击溃

帐影绰绰,她彻底怕了

没人知道,她重生了

前世,她被继母逼迫,替庶妹嫁给一个太监,反抗无能还连累了最亲的奶娘被活活打死


最终她生生被打晕送上了喜轿,送入了外人视为地狱般可怖的千岁府


今生重来,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索性主动站了出来扬言要嫁给那位阴戾跋扈的九千岁


听闻她主动出嫁,继母反倒目露诧异

“你当真愿意嫁给那太监?”


京城谁不知那贺淮希堪比活阎罗,听者惊,闻者惧。


季景浠怎会如此轻易就答应?


然而面前的季景浠神态自若,语气冷淡却肯定:“当真。”


她垂眸之时,将所有情绪隐于眼底。


无人知道,如今的季景浠早已是重活一世的芯子了。


前世,她确实不愿替嫁,拼着劲儿与季父继母反抗。


换来的,是继母将她身边仅剩的奶娘活活打死——“竟敢忤逆主母,定是这婢子没能好生教你!”


那刺目锥心的红,深深印在了季景浠的心上。


她痛哭、她挣扎、她反抗,却犹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最终她还是生生被灌了药送上了喜轿,送入了外人视为地狱般可怖的贺府。


今生重来。


季景浠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出嫁当天。


九千岁迎亲,声势浩大,锣鼓喧天。

拜堂、礼成,送入洞房。

季景浠穿着大红的嫁衣,披上红盖头端坐在床榻。

不知等了多久。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一双黑金靴停在她面前,随即,一柄玉做的喜秤挑开了她的盖头。

那张季景浠曾经最熟悉的俊美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前世,这个人曾对她说过:“景浠,天上月海底珠,只要你开口我便都能给你。”

可后来,季铃月身中剧毒,生死一线,需血缘至亲之人心尖血作引救命。

也是这个人,毫不犹豫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再见的这一瞬,季景浠只觉胸腔处痛感犹在,背脊都发了冷。

两双同样黝黑的眼对视片刻。

贺淮希眉头冷蹙:“你不是季铃月,你是谁?”

同样的话,上一世季景浠也听过。

只不过那时,自己小心谨慎,生怕暴露身份,还在想尽法子否认。

如今想来,她才知那会儿的可笑。

贺淮希怎会认错他的心上人?

这世,季景浠选择坦然相告。

“回九千岁,妾身名叫季景浠,乃是季家嫡长女。”

季景浠淡然开口,语气平静至极。

贺淮希玩味地端详她许久,用玉秤杆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

季景浠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贺淮希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季景浠却清楚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季景浠顿了顿,却是在贺淮希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季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贺淮希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季景浠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贺淮希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

第2章

季景浠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贺淮希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季景浠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季景浠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贺淮希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贺淮希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季景浠确实乃季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贺淮希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贺淮希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贺淮希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季景浠正要出门回季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贺淮希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贺淮希一声冷笑:“你们季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贺淮希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季景浠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贺淮希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季景浠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贺淮希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季景浠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季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贺淮希笑里藏刀:“季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

“九千岁说笑了,伊晚才是我嫡长女,也如我掌上明珠啊。”

两人一来一往,无人在意一旁的季景浠。

季景浠低着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双方表面甚是和谐。

直至晚饭前。

季父才寻了空将季景浠带至后院。

季丞相拧着眉张口便问:“九千岁是否还有提起铃月?”

竟是丝毫不关心这几日季景浠的处境。

季景浠淡淡回道:“父亲,女儿并非是九千岁肚里的蛔虫,他如何想,女儿并不知晓。”

没得到想听的答复,季丞相横眉愠怒。

“好,好得很!你现在是有贺淮希撑腰,敢这么同我讲话了?”

季景浠却是冷然回:“这话父亲便说错了,我一介孤女入不得九千岁的眼,女儿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惹他半分垂怜。”

‘孤女’二字一出,季丞相脸色霎时一白,她这是咒他死不成?

“父亲若无别的事,伊晚便先告退了。”

季景浠施施然行了道别礼。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却无人注意到,廊间拐角立着一抹暗色身影。

贺府书房内。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属下亲耳所听,千真万确。”

贺淮希眸色沉沉。

这季景浠对其父都如此尖牙利嘴,当真是毫无教养!

当晚。

贺淮希罕见做了个梦。

梦中朦胧不清,只隐约察觉自己同一女子亲昵同榻。

长发如瀑散落,女子靠在他怀里,葱白如玉的手拾起两人各一缕发打结,剪下放入匣中。

“淮希,这样我便是你结发妻,你绝不能负我。”

“好,定不负你。”

贺淮希含笑回望,却是赫然一惊——

只见怀中女子那张脸竟是季景浠!

第3章

贺淮希醒来后只觉荒唐,甚是不可置信。

明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季铃月!

贺家本是京城世家,然贺父遭诬陷蒙难入狱。

贺父死后,母亲殉情,偌大贺府一哄而散,剩他一人独活。

百姓骂他辱他,就连三岁孩童都敢用石头砸他。

他活得低贱之时,只有季铃月舍他一碗粥饭。

贺淮希揉揉眉心,冷声吩咐:“再细查季景浠,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暗卫领命而去。

而此刻,季景浠正在和奶娘说话。

奶娘见了她,一下便红了眼:“小姐,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受苦?您不让我跟着过去,老奴夜不能寐,担心极了。”

“乳母放心,我无碍。”

季景浠心中涌上一抹酸意,

季父续娶后,便将她关在后院,只有母亲留下的奶娘将她养大,与亲娘一般。

前世奶娘死后,她便孑然一身了。

季景浠掏出一袋金银首饰,这是她从嫁妆里挑出的贵重东西。

“乳母,我已向父亲放你出府,你拿着这些财帛,去江南寻一处安定之处。”

“老奴不走,老奴要守着小姐。”奶娘说什么也不肯接。

季景浠将钱袋放在奶娘手里,眼神灼灼。

“你先去江南,再过些时日,我自去寻你。”

季景浠回府,管事便递来封家信。

“夫人,这是季府丫鬟送来的。”

季景浠展开一看,眉便一挑。

原来是季铃月邀她去茶楼的信。

前世,她也收到过这封信。

不过那时她却是没去的。

如今倒可以去看看,她这位好妹妹想说些什么……

季景浠应邀而去。

季铃月一见她,便拉住她的手:“姐姐,替嫁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原是来假惺惺道歉的。

季景浠柔柔一笑:“那妹妹今日是想如何补偿我?”

季铃月没想到她居然张口就要补偿,面色都僵了:“姐姐想要什么?”

“听说妹妹屋里有南疆淘来的琉璃盏,不知可否舍爱?”季景浠张口就要。

那琉璃盏全京城仅此一盏,是季铃月最得意的宝贝。

季铃月立时道:“姐姐如今在千岁府定享了富贵,妹妹那点藏品怎能入得姐姐的眼!”

季景浠嗤笑出声:“看来我们的姐妹之情在妹妹眼中连个灯台都比不上啊。”

季铃月脸色一变。

最近城里替嫁之事沸沸扬扬,若不是母亲怕她名声受损,招惹口舌,她才不会屈尊来见季景浠。

没想到季景浠倒还给她摆起架子了!

不过是嫁了个太监,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不成?

姐妹二人话不投机。

季铃月率先离开,季景浠慢悠悠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茶楼。

却见门口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周围人纷纷惊惶避让。

侍卫看见季景浠,立即上前行礼:“夫人,千岁大人来接您回家。”

贺淮希听见动静,随之走下马车。

季铃月是第一次见贺淮希,却发现其人竟比想象中英武不凡,是位俊美至极的男子。

可惜是位阉人,不然自己倒是愿意嫁的。

季铃月柔柔欠身行礼:“铃月见过九千岁。”

“不必多礼。”

贺淮希抬手虚扶,视线定在季铃月身上。

两人久久凝视,反倒将季景浠晾在一旁。

季景浠看着,只觉好笑。

遂上前打断:“夫君,我们走吧。”

贺淮希一愣,这还是成婚后,季景浠第一次喊他‘夫君’。

马车上。

贺淮希看她:“夫人急着喊我走,莫不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季景浠低头幽幽回,“千岁若实在喜欢铃月,大可再度求娶,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贺淮希脸色骤然沉下:“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

季景浠手一下攥紧。

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她哑声道:“妾确实不配,千岁若厌烦,也可给休书一封。”

贺淮希却冷笑道:“入了本千岁手里的人与物,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

“除非……物消人亡。”

最后四个字落定。

季景浠心尖一颤,重重往下沉。

要靠贺淮希放人果真不行,自己只能靠那次机会离开贺淮希——

半年后,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造反。

千岁府的大火烧了一夜,整个上京乱成一团。

那便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机。

第4章

行至半道。

马车被一位宫女倏地拦下。

“九千岁,贵妃娘娘有请。”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露出贺淮希眉眼一角。

“何事?”

“贵妃娘娘近日淘了佳酿,邀九千岁共饮。”

季景浠沉眸看去。

传闻,贺淮希能从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靠张贵妃提携。

更有小道传闻说,张贵妃未入宫前,曾与贺淮希定过亲。

季景浠以为贺淮希该应邀进宫才是。

谁知身旁的人却淡淡瞟了她一眼,语气平和:“烦请回禀贵妃娘娘,臣新婚不久,要陪新妇,请恕臣不能过去了。”

闻言,季景浠心底直翻白眼。

他不愿应邀就罢了,居然拿自己做幌子!

若张贵妃怪罪下来,她岂不是变成活靶子了?

眼见贺淮希打发走了那宫女。

季景浠皮笑肉不笑道:“妾身实在好福气,竟能得千岁如此厚爱。”

她语气平静,话却刺耳。

贺淮希眉心一跳,狭眸微凛:“你倒是有条好舌头,不如拔了让我瞧瞧如何长得?”

季景浠话被堵住。

心里憋屈不已。

贺淮希打量了她几眼,心道这女子这般会见风使舵,果真是小人作风。

这天晚上。

贺淮希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季景浠同骑一马被追杀。

后方利箭陡然穿风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毫不犹豫将人护在怀里。

箭头刺入肩,痛感深刻如同真切发生过一般。

贺淮希冷汗涔涔惊醒,震撼难消。

自己怎会以命护她?

做一次梦是偶然,这第二次便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隔日。

贺淮希便直接去找国师,却没能如愿见到人。

童子恭敬朝他拱手:“九千岁来得不巧,家师出游尚未归来。”

国师府大门紧闭,贺淮希只得离开。

就在此刻,街道的算命摊上,一白胡子老头叫住了季景浠。

“这位姑娘,贫道见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坐下聊聊可好?”

季景浠看他:“这套诓骗人的说辞,三岁小孩都不信了。”

白胡子嘿嘿笑两声,也不恼,竖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无妨。”

“不了。”季景浠不愿搭理,转身要走。

却听那白胡子老头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两世情缘实属难得,然命运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季景浠脚步一顿,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么命运天定?!

若要信命,她现在就该去死,好全了贺淮希对季铃月的一番心意。

她将一文钱扔过去:“胡说八道。”

语毕,季景浠头也不回离开算命摊。

白胡子老头捏着那枚铜钱,眸色高深莫测。

不多时,一个童子冲到他面前:“师父,可算找着您了,九千岁今日来寻您了。”

“你如何答的?”

“照您所言,将人打发走了。”

国师点点头,起身大笑离开。

季景浠心事重重回到府里。

才踏入大门,便见厅中站着一名宫女。

管事低声同季景浠解释:“这是贵妃娘娘的侍女,进府便说要找您。”

听了这话,季景浠直觉不妙。

她凝神踏步走上前。

那宫女见了她,当即趾高气扬走过来。

宫女的目光上下打量季景浠,随即不客气道。

“千岁夫人是吧?跪下接旨吧,贵妃娘娘召见!”

第5章

承阳宫,后花园。

季景浠跪在张贵妃面前。

张贵妃确是位难得的美人,年逾三十,却宛如少女。

张贵妃斜睨季景浠:“你与淮希成婚已有一段时日,他待你如何?”

季景浠柔声回:“千岁事务繁忙,迄今为止从未同榻而睡,其余倒好。”

闻言,贵妃脸色稍霁:“淮希确实忙了些,你多担待。”

季景浠应声。

这时,有蝴蝶翩翩落在贵妃朱钗上。

季景浠眸色明亮夸赞:“娘娘如花美貌,竟连蝴蝶也为之倾倒。”

张贵妃顿时喜笑颜开。

另一边,九千岁府。

贺淮希听内侍禀报说:“夫人去承阳宫已有半日,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贺淮希一听季景浠名字便皱眉。

“不必。”

拒绝完后,坐在书房里却莫名又有些看不进公文。

他再度叫来手下:“备车,去接夫人。”

贺淮希踏出书房,谁料,他还没启程就见手下跑了回来。

“千岁,不必去接了!夫人回来了,还带回了赏银千金!”

贺淮希一怔。

快步走到门口,便见季景浠正施施然下马车。

而她身后,内侍正一箱箱往府里搬赏赐。

两人对面相逢。

贺淮希难掩诧异:“你竟还有这能力。”

季景浠微微一笑:“这还是托了千岁的福,若非千岁深得贵妃喜爱,妾身哪能有机会获此殊荣?”

贺淮希脸色一黑:“看来夫人还未学会好好说话。”

季景浠只好住嘴,遂随意转移话题问:“千岁这是要出门?”

贺淮希心中莫名不爽,冷下脸道:“与你无关。”

季景浠‘哦’一声,淡淡欠身:“那妾身便先回房了。”

行礼完,她直接离开。

贺淮希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这本欲去接她的架势,心中越发不爽至极。

重新回到书房。

贺淮希越想越不对,季景浠这个女人还真是愈发放肆了!

他又叫来人问:“她在贵妃那里都说什么了?”

暗卫如实禀报。

听到季景浠跟贵妃说他们从未同榻,贺淮希眸色微沉。

“我知道了,下去吧。”

夜深。

本要照常回房的贺淮希,路过季景浠院子,见她房间还亮着。

鬼使神差,他改变了方向。

叩叩两声敲门。

季景浠刚刚沐浴完毕,正要披衣,没等出言就见房门被人倏地推开。

“何人敢……”季景浠冷怒的语气在见到人时咽了回去。

她淡淡欠身:“千岁夜深来妾身屋内,是有何事?”

贺淮希视线在她雪白肌肤上一瞥,只觉那雪色白得几乎刺眼了。

他将门一关,兀自坐在床榻上。

“你不是向贵妃娘娘告状说本千岁从未与你同榻吗?我今日便如你所愿。”

季景浠一愣,只道:“千岁果然消息灵通。”

却是没有半点扭捏,过去替他宽衣解带。

这等事,上辈子她本就做惯了的,自然熟稔。

贺淮希眉一皱,蓦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季景浠整个人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贺淮希掐住她细软的腰身,语气低沉:“你知道夫妻同榻该发生何事吗?”

季景浠被他的举动吓得呆了一瞬。

回过神来,便放松心神。

她自然不怕,贺淮希是太监,上一世他们最亲密之时,也不过相拥而眠。

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紧张。

“千岁何必开此玩笑。”

见她有恃无恐,贺淮希脸色一黑,瞬间将人反扑在床。

他眸色沉沉,嗓音低哑——

“你以为男人没那玩意儿就不能行同房之礼了?”

第6章

湿热呼吸声喷在耳畔。

季景浠被死死压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心跳如擂,慌乱不已。

“千岁……”

贺淮希手指探入她的里衣,音色愈发冷了:“阉人就算没那玩意儿也有的是法子,轻则以手,重则狎具剑柄,夫人选一个?”

冰冷的指尖触及肌肤。

季景浠身形猛地一颤,随即感受到有什么硬物抵着她,眼底泄出恐惧之意。

他竟真的带了狎具?!

“千岁,妾知错了!”

她眼尾发红,眸中闪烁泪花。

避之不及的惊惧态度让贺淮希眸中一刺,他索然无味松开了手。

“胆小如鼠。”

贺淮希起身离开。

季景浠惊魂未定怔在床上。

之后一段日子。

贺淮希待她极其冷淡,季景浠也不敢再招惹他分毫。

直到中秋前夕。

贺淮希向她递来帖子:“明日带你去惜星阁。”

惜星阁乃城中文人墨客最常去之地。

每年中秋都会举办竞卖会,拍下的酬金皆做善款。

往年季铃月的诗画都能被拍到最高价,所以她也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

而无人知晓,那些匿名拍下的最高价,皆出自贺淮希手笔。

虽然心有疑惑为何带自己,但季景浠到底没敢多问,只应了下来。

中秋这天。

城内到处张灯结彩,惜星阁的热闹更胜一筹。

“竞卖会何时开场?”

“今年不知有无人压过季小姐拔得头筹啊……”

季景浠跟着贺淮希来到惜星阁二层,入目皆是城中各大世家名流之辈。

屋子正中央,季铃月被簇拥着提笔。

见到季景浠,她眸光一闪,遂放下笔上前挽住季景浠的手:“莫要说笑了,铃月可不敢在姐姐面前卖弄才华,姐夫,不如让姐姐作画,铃月题字可好?”

季景浠自小便被关在偏院,能吃饱穿暖已是奢求,遑论琴棋书画?

季铃月这般,分明是想故意让她难堪。

季景浠抬眼看了下贺淮希。

贺淮希却视线却只落在季铃月身上,丝毫未顾忌她,直接应下:“既是如此,夫人你便同铃月一起吧。”

“……是,夫君。”

季景浠心口发闷,还是起身执笔。

季铃月眼带轻蔑,只等季景浠的拙劣画技遭人嘲笑,到时她再题字作对比。

这样,季景浠上次在茶楼堵她的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然而随着季景浠手底画笔移动,季铃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季景浠笔下,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幼鹿站在漫天雪地中,白雾环绕。

画中那双纯真透亮的鹿眸撼动人心,更称点睛妙笔。

“千岁夫人果真妙手丹青,这鹿惟妙惟肖!”

“有吴道当风之意,徐翁风流之雅啊……”

夸赞声翩然入耳。

季景浠表面淡然笑着,心里却刺痛不已。

依照此时,她确实不该会作画,这些都是前世贺淮希手把手,一笔一画教她的。

他也曾那般对她好,可笑里面竟然没有半分真心!

前世种种原本已下定决心割舍,却因一幅画莫名涌来酸楚。

贺淮希掩住眼底诧异,低声对季景浠道:“你倒不是那么不学无术。”

“夫君眼界高,妾身这点画技自然入不得您眼。”

季景浠淡淡回。

贺淮希话一噎,随即冷笑:“有自知之明便好,你这点画技本就比不上铃月。”

一旁的季铃月听了,立即得意的瞥了季景浠一眼,神色飞扬:“铃月谢千岁夸奖。”

季景浠只木着脸一言不发。

见状,贺淮希眉头一蹙,也莫名不高兴起来。

竞拍开场。

贺淮希一反常态,亲自出面高价买下季铃月的画作。

可轮到季景浠的画出场时,他却不再举牌。

在场众人见贺淮希不出价,皆面面相觑,竟一时无人敢拍。

“夫人若怕丢面,你同我说几句软话,为夫倒也能勉强收下。”贺淮希看了一眼季景浠,故意道。

季景浠心中无语:“不必,寻不着欣赏之人,那画扔了也并无不可。”

贺淮希面色骤然难看。

就在这时。

人群之中,突有一人悠哉举牌。

拍卖师高声喊:“镇国公之子穆无忧出价黄金百两!”

第7章

楼阁之上。

贺淮希脸色顿时黑沉,立即看向身旁的季景浠。

见季景浠面露惊讶探身去看,他眉头便是一皱。

记起了自己让暗卫去查季景浠时,特意禀报的一件事。

若没有皇帝赐婚,季家拿她替嫁一事。

这个穆无忧此刻恐怕已经到季家求娶她!

按照惯例,买家与笔者可见面。

然而轮到穆无忧求见之时,贺淮希却直接领着季景浠离开。

回途马车上。

贺淮希悠悠冷笑:“竟能惹大理寺少卿垂怜,你倒是有本事。”

季景浠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过是妾身的画恰好入了他的眼罢了。”

她倒是听说过穆无忧之名。

镇国公世子,出身将军世家,为人素来肆意不羁,能文能武。

前世镇国公以身殉国后,他便接过父职,镇守边关。

而他最传奇之事,便是违抗皇帝赐婚圣旨。

可不论前世亦或今生,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仅限于此,并无任何私交。

贺淮希却并不信,语气越发古怪:“你们不认识?那他为何豪掷百金?刚刚为何要见你?又为何准备上季家提……”

猛然醒悟自己失态,他及时止住话口。

季景浠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倒是被他前面的话气得心口一堵。

遂冷冷道:“千岁自己不也为季铃月豪掷千金?看来季铃月才是好本事,竟能惹千岁大人垂怜!”

马车正好停下。

季景浠说完,便掀开帘子兀自下车离开。

贺淮希黑着脸跟在后面下来,朝身旁内侍发火:“到底是谁给她这般大的胆子?!”

“属下倒觉着,夫人同千岁倒是相配。”内侍大胆出言。

贺淮希嗤笑:“你莫不是魔怔了。”

“千岁心系公事,向来紧绷,反倒是在夫人面前才有几分放松神态。”

听闻这话。

贺淮希面色一沉,没说什么,踏步回府。

三日后。

皇家秋猎,贺淮希自然也要随行。

也不知他抽了什么风,前世并未带季景浠前往,如今却非要她陪同。

到了猎场,季景浠原本只是想安静待着,贺淮希却要她一起骑马。

季景浠冷脸拧眉道:“千岁,妾身不会骑术。”

贺淮希跨坐在马背上,仍居高临下向她伸手:“上来。”

无奈,季景浠只得上马。

软玉在怀,贺淮希心头忽地一滞。

脑海里不由就记起了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与她也同乘一匹马,那时,她对他可不是如今这幅冷脸。

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但很快他抛之脑后,不过一场梦,何必当真?

谁料围猎中途。

一道惊呼从林中响起:“来人!有刺客!”

贺淮希勒紧马绳,迅速转身要去护驾。

就有几名黑衣人窜出来拦住去路。

季景浠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贺淮希凑身附耳:“自求多福,本千岁可顾不得你。”

随即他翻身下马,扬鞭一挥,骏马嘶鸣驮着季景浠扬长而去。

黑衣人一拥上前。

贺淮希撑一时尚可,然寡不敌众,眼见背后就要被利剑刺中!

千钧一发之际。

“吁——!”

马鸣萧萧归来,前蹄一脚踩中刺客。

贺淮希趁机一剑毙命,抬眼才见竟是季景浠策马!

“上马!”

季景浠一手握绳,一手向他伸着。

贺淮希借力上马,季景浠便扬鞭前行。

声称骑术不佳的季景浠,此刻驾马奔腾,骑术高超无比。

看得贺淮希惊奇不已。

季景浠久居偏院,从未出府,又是从何学得如此精湛骑术?

刺客被一网打尽,秋猎也因此终止。

贺淮希面圣后,便领季景浠回府。

见季景浠无事人一般,他不由出声问:“为何回来救我?我以为你该盼着我死才是。”

季景浠一顿。

望了贺淮希一眼,她垂眸淡淡开口。

“千岁所言不假,我确实盼您死。”

第8章

“但那是成婚前的想法了。”

眼见贺淮希面色难看,季景浠话音一转:“如今我便不能如此想了。”

“世人皆知,您与凌阳王向来势不两立,父亲将我嫁给您,于外人看来,季家便与您结了盟。”

“若您此刻死了,朝堂政局必乱,季贤盛只能向凌阳王倒戈,为表衷心,他便定会将联姻由头全部归结于妾身!”

“到时我才是真的死定了。”

季景浠话语清晰,正中要害。

贺淮希听完一怔。

没想到她竟能清晰看清局势,如此见解更不像是久居深院女子能想到的。

只觉季景浠身上谜团真是愈发多了。

回到府里没多久。

宫里就来了人,带了赏赐。

“九千岁与其夫人此次救驾有功,特赏赐和田玉佩一对、珍宝两箱、黄金万两!”

待宫里人走后。

贺淮希抬手将其中一只玉佩拾起,看似随意的递给季景浠:“这玉佩挺称你的,拿去吧。”

“多谢千岁。”

季景浠愣愣收下。6

第二日。

贺淮希去了季家。

然而不巧,季丞相被召入宫,尚未归来。

贺淮希正要离开,却见季铃月追随而来。

“姐夫留步!”季铃月笑意盈盈,“上次还未来得及多谢姐夫,多亏有您赏脸,铃月的字画才能得以保住第一。”

这是季铃月难得主动同他说话,贺淮希心底却莫名没了从前那般的热切与占有欲。

他此刻满心惦念着的,竟还是季景浠的事。

贺淮希下意识后退一步,彬彬有礼:“你是伊晚的妹妹,本官应当照顾。”

季铃月看出他的疏远之意,心里顿觉不平。

合着她是承了季景浠的情?

她勉强笑笑:“姐夫待姐姐当真是情深,可惜不知姐姐能否接受千岁这一片真心。”

贺淮希听出她意犹未尽的话音,眸色一沉:“这话何意?”

“千岁,铃月本不想说的,只是不想您到时被姐姐伤了心。”

贺淮希心下一沉:“你说。”

季铃月叹了一声:“您还记得那天买走姐姐画作的穆无忧吗?他其实和姐姐已经私定终身!”

她一边说着,一边面露不平之色——

“原本我还以为姐姐嫁予您之后便与他断了来往,谁料在惜星阁见了才知,他们或许仍藕断丝连。”

听闻这话,贺淮希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倏然记起季景浠那天说与萧无忧完全不相识,真是好生演技!

与此同时。

皇宫,承阳宫前。

季景浠跪地已经两个时辰。

张贵妃端坐高位,语气冷冽。

“季景浠,你那天与淮希围猎救驾,同乘骏马,好生抢眼!本宫看淮希待你,也并非你所言那般疏远。”

季景浠心里叫苦不迭:“贵妃娘娘,那天实乃情急……”

然而话未说完,张贵妃却又道——

“本宫还听闻你曾在惜星阁一画成名,你这双手,既能提笔作画,又能策马扬鞭,倒是极巧!”

季景浠心下一惊。

随即便听张贵妃冷冷下令:“来人,赐拶刑!”

第9章

季景浠被生生按住,宫女用拶子套入她手指,用力紧收。

那一刻,手骨仿若被夹裂开来。

行刑过后,季景浠脸色煞白。

张贵妃又冷冷挥手,招来两名美人。

“这两名美人,你带回去,算本宫赏赐给千岁的。”

季景浠颤抖着双手,伏地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回到府中。

见到贺淮希,季景浠将手收入袖内,佯装镇定。

“千岁,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您的美人,妾身自作主张替您收下了。”

贺淮希本就心情糟糕。

此刻心中更是一堵,随即冷笑:“你这千岁夫 人当得属实大度,连替我这阉人纳妾室都这般热心!”

“妾身不敢,只是多几人侍奉千岁,有何不可?”

季景浠白着脸,淡淡回。

她一介草民,如何能拒绝贵妃?贺淮希只怕是担心以后不好向季铃月解释吧!

见她这般态度,贺淮希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质问季景浠。

“如若此刻你夫君换成是穆无忧,你便不会这般坦然了吧?”

“与他何干?”

“铃月都同我讲了,你与穆无忧年少早已私定终身,何必又在我面前装从不相识?”

季景浠不可置信:“仅凭她一面之词,千岁就深信不疑?”

“我不信她,难道还信你?”

季景浠脑中嗡然作响,恍然记起前世来。

凌阳王造反后,季家受牵连败落,贺淮希将季铃月光明正大接回府中。

自此,季铃月倒成了千岁府的正房夫人一般。

季景浠住了许久的主屋,季铃月只需撇撇嘴说句想住,贺淮希便直接让季景浠搬去了偏院。

季铃月故意敬茶烫伤了她的手,贺淮希要她大度;季景浠被诬陷伤了季铃月,他便斥她善妒!

桩桩件件,原来她都没忘。

心口猛地一刺。

季景浠骤然抬眼,冷冷道:“千岁心里既已认定,妾身认罪与否,又有何重要?”

贺淮希面色一冷。

“来人!将夫人禁足祠堂半月,每日跪抄家书百遍。”7

季景浠攥紧了生疼的手指。

季景浠跪在祠堂,颤着手捻笔落字。

她再度认知到自己现在如浮萍般的处境。

冷汗直冒,血迹夹杂墨水在纸上洇开。

她只能在心里同自己打气。

季景浠,你且忍忍吧,再忍忍。

快了,快解脱了……

在季景浠被禁足祠堂的第三日。

贺淮希再一次做了梦。

梦里,季景浠笑意温柔:“夫君,这是我今日上寺里替你求的平安符。”

和现实里她那副冷淡桀骜的模样完全不同。

贺淮希这次却和前两次心态不一样,他忍不住想:季景浠若真能像梦里这样温柔乖顺该多好……

梦里的他收下平安符将季景浠揽入怀中:“你自己呢?”

季景浠柔声道:“夫君平安,伊晚自然平安。”

见了这话,贺淮希莫名吃味,连带看梦里的自己都有些不爽了。

梦里的他却神色淡淡:“你替我取剑过来。”

“好。”季景浠背身取来。

下一瞬,宝剑出鞘,剑光闪过。

他却用她递来的剑,亲手取了她的命。

季景浠死前惊愕绝望的神情印在他的脑海。

“为什么……”

“能救铃月,是你的福气。”

贺淮希陡然惊醒!

黑夜沉沉,无人应声。

他倏然起身,径直来到祠堂,直到确认季景浠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

季景浠还在挑灯抄书。

见贺淮希闯进来,她一愣,淡淡问:“千岁有何贵干?”

按照以往,她这般态度,只会惹贺淮希生气。

可今天,贺淮希却恍若未闻,只盯着她。

过了片刻。

他才哑声张口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前世就是夫妻……”

他莫名心虚,不敢说自己杀了她。

闻言,季景浠却悚然一惊。

她的心里涌上荒诞而惊悚的念头——

自己能重生一次,贺淮希又为什么不能?

顿了许久,她才强作镇定,直直看他:“千岁是梦糊涂了。”

贺淮希眼底疑虑未消,道:“若我们真有两世夫妻情缘,那当如何?”

季景浠听了,只觉讽刺。

“夫妻之间该是情投意合,相亲相爱。”

“妾身不过是阴差阳错替嫁过来,哪敢攀登千岁之妻?”

“就算真如您所言,那妾身与千岁,也不过是孽缘罢了。”

贺淮希一怔,久久不言。

这时,外面却突然闯进内侍禀告——

“千岁!凌阳王造反了!”

“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已带兵攻入宣武门!”

“什么?!”

贺淮希瞳仁骤然收缩,顾不得许多,当即转身离去!

城内火光四起,贺淮希一路赶往宫中。

鏖战整夜,直至凌晨,凌阳王才被擒获。

叛乱终于停息。

贺淮希回到千岁府时。

却见府内狼藉不堪,黑烟弥漫,火势显然才扑灭不久。

没在人群中见到季景浠,贺淮希眉心莫名一跳。

管事上前迎接,贺淮希立即问:“夫人呢?”

管事却是恐慌无比直直跪了下来——

“千岁恕罪,夫人她……”

接着,一具尸首被抬到了贺淮希面前,管事伏地痛哭。

“夫人她已殒身火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