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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放高利贷的黑心商人男主x被迫以身抵债的你】
父亲一场大病,家没了。即使银行和亲戚的钱都借了个遍,你还是没办法凑齐医疗费用。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王且出现了。
男人穿着中山装,留了一头长发,用一根红绳子高高的束起来。他貌似很喜欢笑,总是挂着笑容,挤的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眯着,活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身姿颀长的男人手握着一串佛珠,走哪儿都挂在手上。见你的时候,他拨动佛珠的速度快了几分,檀木磨出来的珠子碰撞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折射了内心的激动。
他伸手将你从地上拉起来时,你看到了他手腕上狰狞的刺青。是一只从袖中延伸出来的龙首,大张着遍口獠牙的嘴,伸向你时像是要把你给吞了似的,吓的你差点儿甩开他的手。
太阳很刺眼,抬头看向背光的男人,虽被光迷了眼睛看不大清楚他的脸,但却能看到他红唇白齿咧开的笑容。
他说,“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呢?”
像是在心疼你,他口中叹惋的啧啧两声,轻轻的摇头。
抓住你手腕的五指苍白到几近透明,像是长期不见阳光所导致的不正常肤色。可这只手却被你当作救命稻草反握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老板!王老板求你帮帮我吧!你借我点儿钱,我要给我爸治病!”
你哭的悲怆绝望,接连数月的打击已经让你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只要再轻飘飘的落下来一根儿羽毛,就能将你压死。
王且似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这么个动作,愣了几秒后,他笑出了声,一双眼睛眯的像是弯弯的弦月。
他蹲下身半搂着你的后背,大掌安抚性的拍了拍,“别怕别怕,我当然愿意帮你的。”
那双眼睛中尖锐的算计光芒像是银色的针,要把你扎出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他的笑容莫明给人狰狞的错觉,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
爸爸以前是王老板珠宝店里的员工,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店长。某天你去给爸爸送饭的时候,见到了正好来巡店的王且。
他不爱穿严肃正式的西装,在二十一世纪倒是独爱复古的中山装。他为人实在古怪,一头长发像是从小便留起来,已经长及腰背,但劲瘦健硕的身体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女性化。
爸爸忙着招呼客人,见忙不过来,你便主动上去沏茶,再给王且端去。
他架着腿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在你递来茶水时,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挑,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你手腕上青色通透的镯子。
那是十八岁生日爸爸送给你的成人礼。
淡淡的青如同江南水乡的颜色,套在你细细雪白的手腕上,交织出温润的色泽。
店铺里的茶叶比不得他平时喝的好,抿了两口便不愿意再继续喝。
正当准备离开时,他忽的开口问你,“你是新来的员工?怎么不穿工装?”
还没来得及解释,爸爸那边便忙完了过来,恰恰好听见王且的声音,“王总,她是我女儿。”
中年男人恭敬小心的陪着笑,一边又不动声色的将你拉到身后去,挡住了王且那灼人的视线。
越过爸爸的肩膀,你对上了他的眼睛。是轻佻、冰冷、幽暗的,像是一股莫明的寒气,冷的你浑身一颤,又赶忙撇开头。
“咔哒——”你听见了细微的声音,那是王且拨动手中佛珠的声音。每一颗佛珠上面都刻着晦涩的梵文,用金色颜料描涂出清晰的轮廓来。
“你的女儿?”他声音轻飘飘的复读了一遍,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额角,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沉重到让人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变的混浊。
空气凝固了十几秒后,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拇指加快了拨动佛珠的速度。他眯着丹凤眼,仿佛刚刚周身的阴沉都是假象。
“你的女儿很可爱。”
话音落下,他便撑着座椅扶手起身。临走时,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旁边的小桌,震的杯中的茶水荡开一圈追一圈的涟漪。
“改天有机会请你去我家泡茶。”
这句话他是看着你说的。
听起来像是客套的玩笑话,但他的表情却让人不这么认为。
王且带着助理们走了,你才敢张开口用力的呼吸。
爸爸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把你拉到监控的死角小声嘱咐,“以后没事儿你就别来了,王总不是个好人。”
若不是生活所迫,他是万万不愿意到这种人的手底下工作。
王且面儿上是个普通商人,卖珠宝卖古董,但私下却干着黑色地带的生意。这些秘密只有他们这种老员工才知道,却都心照不宣,生怕哪天就祸从口出。
尚且不说这些,单单在这片土地扎根几百年的老大家,便不是能被人轻易铲除的。没人敢和王且做对,因为他后面靠着一棵庞大擎天,枝繁叶茂的大树。
…
幼年父母离婚后,你就跟了爸爸,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的你不想离家太远。因此连大学都选择在本土,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了。
你的课业不紧,还能有时间出来做做兼职什么的。
兼职的地方是个高档咖啡店,这里的客人大多有钱,小费给的也大方,通常一个月就能拿到几大千,也给家里减轻了太多负担。
只是一向细心的你今天貌似诸事不顺,在客人撞了你,不小心将咖啡撒到了对方的身上后,他便拦住你破口大骂,要你赔偿十几万的衣服。
十几万你怎么拿的出来?在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后,对方还是不依不饶,拉住你的手非得去找经理的时候,有人将他拦下了。
“呦?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吗?”
王且的声音相较于其他男性,是略显尖锐的,因此很轻易便能辨别出来。
循声回头看去,长发高束的男人正在助理和保镖的拥护下一步步走来。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只是在看到找你麻烦的男人抓住你的手腕时,微微低沉了一瞬。
你已经急的两眼蓄满了眼泪,落在他身上的双眼澄澈的像是无助可怜落入陷阱的小鹿般。
抽泣和窘迫导致脸颊和眼角都是令人动容的绯红。像是一颗饱满通红的桃子,咬上一口便会汁水横流。
王且已然到了你的身后,高大的他带来气势逼人的压迫感,连他手腕上日日被香火佛经熏陶的佛珠也不能镇压。
他歪着头眯着眼,画风单薄的眼睛却最是像一柄寒冷的刀,搅的人皮开肉绽。
“这不是张总吗?”他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顺势将你从那个张总的手里扯了出来,转而又牢牢把你箍在他的怀中。
“怎么?这小丫头得罪你了?我和她认识,要不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因为贴的很近,所以还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嗡鸣颤抖。
你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有点儿类似于寺庙中供奉菩萨佛陀的香火气。这股味道和他有些不相符,想起爸爸的嘱咐,你想和他保持些男女距离,可又不敢乱动。
显然张总是认识王且的,自然也知道他那些阴毒的手段。在京城里,没几个人敢正面刚上这号人物。
张总冒出一身冷汗,连忙赔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想逗逗这小姑娘,没事儿我就先走了,王老板好好玩儿!”
生怕王且这疯子找他麻烦,连忙脚步匆匆离开了咖啡店。
闹剧结束,周围人的视线也都收了回去。
男人并没有松开你的打算,反倒是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为你擦去眼角的泪水。
“真是个坏东西,瞧把你吓的。”男人的语气刻意放缓,充满着浓浓的宠溺意味。
你下意识的往后缩,但也没躲过他追上来的动作。
似乎并不在意你的抗拒,他还兴致勃勃的带着你往里间去。
“我能有幸请你喝杯咖啡吗?”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无论如何你也不再往前一步,伸手死死抓住门框,笑容苍白。
“谢谢刚才王老板给我解围,不过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恐怕不太方便。”
但凡个面子薄架子高的都能知道你这是在拒绝,可王且霸道惯了,不但没有松开你的手,反而打开了门。
“不用担心,我和这家店的老板认识,不会让他扣你工资。”
你壮着胆子咬牙将他的手扯下来,转身要离开,那些壮硕的保镖却像是人墙般把你的路死死堵住。
王且表情沉了几分,单手撑着墙啧了一声。
“喝杯咖啡而已,不用这么着急吧?”
…
真奇怪。
你端着腻白光滑的白瓷杯小口的喝着他给你点的蓝山咖啡,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对面悠哉喝着茶水的男人。
又垂下疑惑紧张的眸子。心想,真是怪人,既然喜欢喝茶为什么还要到咖啡店来呢?虽然店里有红茶,可……他用的竟然是自己带来的茶叶。
他吹走杯子里冒出来的蒸腾白雾,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黏在你的身上,像是准备伺机而动的蛇类。
“要尝尝我的吗?”
你赶忙摇头,“不用了,我喝这个就好。”
他也不勉强你,呷了一口醇厚的热茶,转而又问你。
“小丫头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王且点点头,慵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舒服的长长叹了口气。
“还在读书?”
“在这里打零工……让我猜猜,你应该在A大上学吧?大三了?”
没人能看到的桌台下,你的手指搅在一起捏到发白。惊叹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和准确的猜测,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揪着你不放。
看到你怯怯的点头后,他下意识的用修剪整齐的指甲去敲击檀木佛珠,顺着凹陷的金字细细的摩挲。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笑的一副无害爽朗的样子,隐约可以看到两颗微钝并不尖锐的犬齿,“放心,我不是坏人。”
你有些急了,想找个理由离开,又怕那些虎背熊腰的保镖。
“我叫,林念。”
男人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方正的黑色名片,从桌子的一头摁住滑到你的面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实习期的时候可以来我的公司。”
你不想接,更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和联系。
“不麻烦王老板了,但无功不受禄,我还是想靠自己。”
肉眼可见,王且的笑容消失了。男人眉心有一瞬间的抽搐,舌尖将口腔一侧颊肉高高顶起,又重新将身体倒回去靠着。
“怎么?看不上?”
一直不离手的佛珠被他重重的扔在桌面上,刺耳的碰撞声吓的你一颤,连忙将卡片收起来。
他实在喜怒不定,前一秒还像即将电闪雷鸣的乌云,后一秒又云开雾散。
“小丫头别怕,我又不吃人。”
王且不吃人,但他杀人。
…
初冬的太阳跑的很快,才五六点就天黑了。到了下班,别说是太阳,连月亮都没有。
路边上惨白的路灯照亮无人安静的街道,唯有马路上疾驰过的车辆发出声音来。
寒冷的夜晚呼吸的每一口都带着滚滚白雾,你向来怕冷,已经围上了粗线的围巾御寒。
这条道没有共享电动车,你要走过那条逼仄的近道才有。
尽管已经走过无数次了,但依旧会被无光黑暗的环境吓到。手机的灯光微弱,却也能勉强驱散吃人的黑暗。
忽的,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传入了你的耳朵。像是受伤后发出的痛苦声音。
善意作祟,你循着声音小心的找去。走进旁边的分岔路,大片的光和刺眼的红便一览无遗。
不大的坪坝里站了很多人,皆围堵着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鲜红的血从他的腹部流出,成一条蜿蜒的线游到你的脚边。
你震惊到失神,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巴,才没叫出声来。
一堵高墙挡住了你娇小的身体。慌乱中,你看到了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男人。
他拧着眉嫌弃的甩了甩手,试图把那些鲜艳的颜色从手上弄下去。甩出的血珠洒了一地,也弄脏了他的脸。
“啧!都怪你!”他厌恶愤怒的看着地上被他捅了好几刀的男人,伸手任由保镖给他擦拭。
“要是你不跑,我至于把自己弄的这么脏吗?”
脏了的手帕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被他践踏。
王且蹲下身,单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把他鼻青脸肿的脸露出来。
“你啊你,不就是欠我点儿钱吗?跑什么?”
“就算你没钱还……”后面的话他没说,另一只手却拍了拍他的肚子,意思不言而喻。
可惜了…真可惜啊,现在不能卖了,都被他给捅了个稀巴烂。
他遗憾的摇了摇头,松开手站起身。
“真丨丨他丨丨妈晦气!又亏了一大笔钱!”
其实那几千万对王且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他这人不喜欢吃亏。但凡有个想逃债的,他都得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每个都亲手弄死。
你抖的跟个筛子似的,腿软到差点儿跪下去。
死人了……王且……他杀人了!
跑,快跑快跑!
大脑尖叫嘶吼着催促你,你却难以使出半分力气。在终于迈出脚后,手机却没拿稳落在了地上。
这道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的清晰,自然引来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你被粗鲁的保镖拎着衣领扔掉了王且的面前。
他似乎没想到是你,表情都有几分愕然。
短暂的安静后,他笑着问你,“小丫头这么晚了不回家,出来乱跑什么?不知道很危险的吗?”
你忍不住害怕哭了出来。
这不是前几次见到他时的那种害怕能比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杀人犯!
不仅杀了那个逃债的男人,还可能把你杀人灭口呢?
怎么办怎么办?你不可能逃的走!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缩成了一团,像只瑟瑟发抖的绵软小兔子。
你的反应逗笑了他。王且走向你,大掌搂住你的后脑勺,眉眼弯弯的说,“就算说出去也没关系的。”
这次闻到的不是檀香味,也不是香火味。而是令人作呕的腥味儿,甜丝丝的,涌进鼻腔让人想要反胃。
你差点儿干呕出来,又生生的给忍住了。
他想要摸摸你圆润的脸蛋儿,但想到自己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又止住了动作。
想起来什么,他将你从地上扶起来,还体贴的为你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我很早以前就想请你去我家泡一次茶来着,今天正好有空,去我家坐坐吧。”
…
中式的两层别墅古色古香,不是过时的老气,反而处处都彰显显赫的身份和贵气。只是这偌大的房子太过冷清,只有王且一个人住。
他从橱柜中拿出仔细包装着的上好茶叶,再将珍藏的紫砂壶拿了出来。
放在茶桌上,他摊手示意你开始。
其实你根本就没学过沏茶。他喜欢喝茶大可以找专业的人来做,让你来……恐怕只是玩心大发,想找个别样的理由把你弄死吧。
想到这里,你的手就抖个不停,好几次把开水和茶叶都洒了出来。
他也不催促你,一言不发看着笨手笨脚的你终于沏好了茶。无论是卖相还是成品,泡的连他都不如。
惴惴不安的心狂跳不止,你紧张的看着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凉,再一口闷下。
男人面上并没有因为这被糟蹋了的茶叶而露出任何评价。他单手撑着头,砸吧两下嘴,回味口中的甘甜。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赚钱和品茶。”
可能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又为自己倒了杯茶。青棕色的液体从壶嘴里无声的斜出,一团白烟散去,杯子里又满了三分之二。
他长叹口气,捏着精致小巧的茶杯吹了吹,“可惜我今年三十了都没结婚,家里父母都开始催婚了,念叨着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抱上孙子。”他一边笑一边摇头,无奈的哎呀一声,又将犀利的眼睛钉在了你的身上。
像是烧红的烙铁,烫的你坐立不安,假装从容的皮都要被他给烧化了似的。
“你说他们那些老人家是不是很可爱?”
你咽了咽口水,眼神飘虚的回答,“老人家只是关心王老板。”
温度降到合适的茶水又被他一口饮完,他捏着空了的杯子在掌心里把玩。那双手是极为好看的,像是白瓷一般通透,每一个关节如同细长的竹节般。
他的表情稍显认真,“我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林小姐很合我的眼缘,所以想问问你,我可以追求你吗?”
开什么玩笑?!
你浑身僵硬发麻,对他的言辞表现出极大的抗拒心理。
为什么这人能在杀了人以后还有兴致说这种话?况且你可是亲眼目睹了他杀人!
也许,他的有恃无恐就是打定了你不会说出去。
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喜欢呢?
在你结巴了许久没给个完整的回答后,王且眯着眼睛,显然没了几分耐心。
“你不用怕,就算拒绝我也没关系的,我不会生气。”
口头上说着不会生气,但却用威胁的姿态注视着你。似乎只要你敢拒绝,他就能立马把你弄死。
脑子里婉拒的话术筛了几遍也没个满意的,最后你垂着头,低声说,“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学校了。”
他没说话,安静的有些反常。
在你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是挺晚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这次你没办法再拒绝,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实在算不上好看。
一路安静的驶到了学校门口,正当你道了谢准备打开车门时,却发现被他上了锁。
他扭头看着副驾驶的你,笑的危险且冰冷。
“以后晚上别乱跑了,遇到我还好,要是遇到坏人了呢?”他伸手摸了摸你毛茸茸的脑袋。
你心想,他可不就是坏人吗?
车门总算开了,你不敢有一丝逗留,几乎一路小跑着进了校门。
他目送你的背影直至消失。黑漆漆的车里,他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
回到安全的寝室后你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出来,室友们不明所以的安慰你,问起时你也不敢说出原因。
一夜无眠,天亮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爸爸,把遭遇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爸爸的声音沙哑,即使害怕也得稳住不能让你察觉。
“念念不怕,爸爸会保护你的。”
没过几天爸爸就辞了职,带着行李来到你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又重新找了份工作。
知道这一切的你感动的同时也感到害怕。不仅不敢报警,还怕王且会因为被你拒绝而来报复你。
幸好一切都过的顺利,在那件事情发生后整整三个月你都没再见到他一面,也算是和他断了孽缘。
就在爸爸的工作进入正轨后,他被查出了绝症。
如同晴天霹雳,打的你们措手不及。
一夜之间爸爸的头发就变的花白,一向挺拔的脊梁也被噩耗压垮。
即使住进了医院接受治疗,医生也说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以及还有你们无法负担的巨额医疗费。
你在学校请了长假,回去将房子和车子都给卖了,银行里爸爸给你准备的嫁妆也都取了出来。
但这些远远不够,只是冰山一角。银行和亲戚该借的也都借了,你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面对医院洁白的墙,你疲软无力的跪了下去。绝望像是密不透风的罩子,将你牢牢笼住,试图把你憋死。
行人来来往往,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他们对你这种行为已经麻木。脚步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无人会为你驻足。
正当你一筹莫展时,许久不见的王且出现了。
“哎呀呀,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呢?”
短暂的懵然后,你对他下跪磕头,求求他借给你钱,让你把爸爸的病治好。
王且怜爱的抚摸着你的脸,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好啊。”
借钱可以,但他是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更是黑心的高利贷商。
他说,只要你签了协议,钱立马就能到账。
白色的纸有两三页,整整齐齐的放在你的面前,等着你用黑色的笔签下大名。
可你一想到被王且杀死的那个男人,你就开始犹豫不决。他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拨动佛珠劝你,“早点儿拿到钱你爸就能早点儿动手术,活下来的几率也更大。”
“别犹豫了,再犹豫你爸就没了!”
你咬紧牙唰唰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你签的草率,甚至于没有仔细的将协议从头到尾看完。
他小心的将协议收进文件袋中,笑出了声来。
“我现在就把钱给你打过去。”
“不用怕,你爸吉人自有天相。”
客套的话说的也是那么敷衍。他哼着曲儿转身离开,与此同时,你的手机也收到了转账信息。
…
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七八场,爸爸的病情终于算是稳定了下来。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复发,所以医生并不建议出院。
你在学校和医院间两头跑,忙的压根儿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在某天到了医院后,你看到了站在爸爸床边的高大男人,那是王且。
“王、王老板,你怎么在这儿?”你轻声询问。
男人眯着眼,笑起来两颗犬牙便露出来了。
“来看望一下你爸爸,怎么说以前也是我的优秀员工。”
他带了补身体的药膳和水果来,满满当当的将床头的柜子堆满了。
你连忙道谢,询问他要不要喝杯水什么的。
王且还有事儿要忙,看了一眼表,说,“下次吧,今天有点儿事要处理,先走了。”
你送他出门,到了外面,他逼近你,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很不喜欢欠钱不还或者言而无信的人,所以还请林小姐不要学那些人一样逃债。”
“当然,我也是很相信林小姐的人品。”
他笑的轻松,俨然不像要给你增加了恐慌和压力的样子。
等他离开后,你还站在门口无法回神。
那么多钱,你要怎么才能还上?
…
这是你第二次来到王且的家里,不过这次不是他带你来的,而是他身边的保镖把你钳过来的。
男人提着鸟笼,坐在桌子上拿着根细细的签子逗弄里面的八哥,吓的那只鸟扑闪着翅膀不停的躲。
他没了兴致,把它扔给保镖,拧着眉说,“去给我问问那卖鸟的是不是卖了个残次品给我,妈丨丨的!这么久了连半个字都不愿意说!”
话音落下,他的眼球往下转动,看向被压在凳子上坐着的你。
“小丫头,好久不见。”
你浑身冒出粘腻腻的冷汗,拘谨害怕的握紧了放在大腿上的两只手。“王、王老板……”
男人从桌台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鸟食渣子,双手插兜一步步朝你走来。
“小丫头,我已经给你宽限好几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钱还给我?”
他俯下身,几乎将脸和你贴在一起。
“王老板,可以再等我一段时间吗?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每次你都是这句话,但每次都无法拿出钱来偿还。即使你暂时休学,每天打三份工,还是没办法凑齐越发恐怖庞大的债务。
它们就像是从山顶滚下来的雪球,越裹越大,越裹越大,直至失控到将你压死。
高利贷就是这样,况且你借了那么多,每个月的利息都能愁的你彻夜难眠。
你后悔不已,后悔自己当初没有仔细的看合同,到后面知道每个月的利息后,吓的差点儿晕过去。
你不敢告诉还未痊愈的爸爸,怕刺激到他加重病情。
像是知道这个答案似的,王且直起身来,仰着头无奈的长叹一声。
“咱俩虽然关系不错,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兄弟等着吃饭呢,小丫头,”他按住你的头顶,轻声说,“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有什么从你的眼前一闪而过。
是那天晚上误打误撞看到王且杀人的画面。
他说的,没有钱还,还有其他的办法……
肚子一阵隐痛,你赶紧伸手捂住,吓的毫无骨气跪了下去,抓住他的裤脚嚎啕大哭。
“王老板!我一定会还钱的,求求你别…别…”别什么你没说清楚,但他也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蹲在地上,顺势将你抱进怀里安慰。“哎呀,怎么哭了?谁说我要用那种办法让你还钱的?”
他用大拇指为你拭去满脸纵横的泪水,亲昵的将唇瓣贴在你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别哭别哭,哭的我心都碎了。”
这份过分亲昵来的太过突然,让你有些措手不及,想推开他却又硬生生的控制自己忍住。
他握住了你的手,手腕还是和初见时一样白皙纤细。只是可惜那只玉镯子被卖了换钱,现在看来有些单调,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将冰凉的手背贴在脸上,眼神越发的缠绵悱恻,粘腻的像是蜜糖般让人发齁。
“林小姐长的很漂亮。”
“要不这样吧,你做我的女人,那些钱不仅不用你还,我的钱你也可以随便用。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像是以为你不会拒绝,表情都变的势在必得。像是终于诡计得逞的狐狸,阴诡狡猾的让人遍体生寒。
你抬眸时,看到了王且身后柜架上一尊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佛像,它栩栩如生,几乎和王且重叠在一起。
你抖的厉害,要不是他抓着你,你都要趴到地上了。
“王总,我还小,我还小!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一定可以把钱还给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王且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用力甩开你的手,你也没了支撑跌在了地上,摔的两只手掌心又麻又痛。
鼻腔中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咬紧了后槽牙,眉毛皱的能打结似的。
他指着你鼻子的手用力点了两下,颇为失望的扭过头去,“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儿,好说歹说都不听是吧?”
像是为了抒发心中愤怒郁结,他疯狂的用拇指转动着佛珠,安静的房间一时只能听见哒哒急促碰撞的声音。
“气的我头疼!”
“把她给我扔到房间里锁起来!”
那些走狗属下不敢丝毫停顿,得令后便粗鲁的把你架起来往隔壁房间走去。你的小身板儿怎么可能挣脱的了?直至被扔进房间,听见上锁的声音,也都没有挣扎的机会。
…
你的手机被拿走了,窗户有防盗窗,你连跳窗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无法预知的恐怖最令人绝望,你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等待着天黑或者死亡的降临。
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你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缓缓抬起头,疲倦的双眼眨巴了好几下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他看起来是才洗过澡,换上了一身方便脱下的睡袍,擦的半干的长发微微凌乱的散在身后,手里还拿着泡好的热茶。
“坐在地上干嘛?多凉啊。”他放下杯子,温柔体贴的将你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大床里。
“听他们说你不吃东西?不饿不渴吗?”
男人端起茶杯,抱住你的后背将水喂给你喝。
你确实渴了,喉咙干渴到不敢说一个字。
一整杯茶水他都喂给你喝下了,热水将胃灌溉的暖烘烘的,四肢百骸都舒服了下来。你大概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喜欢喝咖啡喝白水,就王且喜欢喝茶了。
“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
他舔去你嘴角残留的水珠,有茶叶的甘苦,还有少女的芳香。
你瑟缩了一下,身后却是他坚实牢固的臂膀,就算往后退也是无济于事。
“你要是早点儿听话,也不至于遭这份罪了。”
男人轻叹一声,又说,“还好现在也不算太晚。”
你抓住了他的大手,哽咽无措的摇头,“王老板,求求你,求你别这样!”
一瞬间,他的温柔便如云烟般消散,没了表面的假象,显露出来的便是凶恶的真实面目。
他乖戾凶残,毫无人性和道德。就像是永远喂不饱的饕餮,贪婪自私。
“本来想对你温柔点儿的,但没想到你这么给脸不要脸!”话音落下,他翻身坐在你的身上将你压在床上。
你大哭大叫着求他。可他没有善心,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慌乱中你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扯。
王且痛的嘶了一声。
“小丫头下手真狠!”
你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想要欺负你,在解下系带准备绑住你的双手时,你挣扎出来一条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上。
王且捂住痛到难以言喻的小腹倒在床上闷哼。在这个空档,你连滚带爬的跳下床往门口跑去。
只要打开这道门你就有机会跑掉!
你要回家,你要报警!
他缓了一会儿,粗喘着咬紧了牙,脖子和额角上都爆起了青筋。
“妈丨丨的!”
在你即将跑出去的时候,有一只手从背后掐住了你的脖颈,重重的将你按在门板上。
你惊呼一声,头被震的生疼。
小腹上的痛感还没有散去,这一脚踢的可真狠呢,怕是想让他断子绝孙。
他解开睡袍查看是否有问题。大事儿没有,只是小腹上红了一片。
“我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儿子呢,要是踢坏了你赔的起吗?”
他扯住你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拉,再重重的砸在门上。
咚的一声,你的额头被撞的又红又肿,一时连意识都模糊了。
“呜呜呜呜……王老板,王老板…不要呜……”
他松开手,把你横抱了起来。
你还想挣扎,胡乱蹬了两脚,男人的耐心彻底没了。他高高将你举起,下一秒,猛地把你摔在了地上。
冰冷坚硬的地板几乎把骨头磕碎,你痛的脸色苍白,别说跑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的,但你太不听话了。”
他再次将你抱起来,可能是知道你不能再跑,所以温柔了许多。
———哒咩!!!———
将就用睡袍擦干净身上的汗水,他用手指轻轻按压着你的小肚子,忽的嗤笑出声。
真像是怀孕了两三个月的样子啊。
———待更———
他开车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浑浑噩噩的走去爸爸的病房,你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午饭时他对你说的话。
“跟了我对你没什么坏处。”
“不仅你爸可以接受到最好的治疗,你也可以继续回去读你的书。”
说着是商量,但却更像是威胁。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就算去告他也不能伤到他一根儿汗毛,可能还会惹怒王且把你拖下水。
或许这些条件对部分人来说是诱人的。可你一个安安稳稳生活了二十年的普通人,要去接受一个心理扭曲的杀人犯……恕你接受能力没那么强大。
他给你的考虑时间不多。
男人难得喝酒,捏着高脚杯摇晃着里面红色的酒液,笑意盈盈的说,“我的耐心有限,三天内没给我想要的答案,到时候你爸可能就没办法痊愈了。”
旁边急匆匆过去的护士不小心撞到了你的肩膀,同时也撞破了脑子里冰凉的回忆。
小护士不好意思的和你道歉,你摆摆手表示没事。
到了爸爸的病房门口,你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爸爸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正靠在床头和病友聊天。
只是接二连三的手术和化疗让他瘦的几乎成了一具活着的骷髅,一顶针织的帽子便挡住了掉光头发的丑态。
连刚进医院合身的病号服现在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些过分的大,松松垮垮到完全不贴身。
他辛苦了大半辈子。为了更好的照顾你,甚至这十几年来即使有合适的,也没想过再婚,就怕委屈了你。
可他还没来得及享福。
鼻尖一阵尖锐的酸,你抽了抽鼻子,愣是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你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想失去爸爸。
所以你拨通了从未拿出来见过阳光的黑色名片,照着上面金漆的号码打了过去。
…
重新回到学校,同学和朋友们都比较关心你父亲的病情,纷纷询问是不是叔叔的病已经好了。
这些年轻善良的面孔你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为你捐过款,做过网络宣传,虽然效果甚微,可你没齿难忘。
现在你却不敢告诉他们你给爸爸治病的钱怎么来的,只能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幸好大家并不想揭开你的伤疤,又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
只是你再也不用和室友出去打零工,也不用再为了金钱而焦头烂额。
王且给爸爸找了最好的护工和医生,连病房都换到了环境更好更安静的单人间。
他并不晓得低调二字怎么写。在答应他后,他便强硬的要求你搬出了宿舍和他一起住。
每天让人来接你的车最低都是几百万起步,总是引的别人落目。你不喜欢这种招摇的架势,生怕被人发现。
王且并不是每天都无所事事的乱跑,他有自己的公司,要处理的活儿堆积的都快成山了。最近旺季,连带着公司的销售额也蹭蹭蹭的往上涨,这段时间忙的他抽不开身。
拘谨的坐在后座上,司机开口,“林小姐,少爷今天让我把您送到公司去。”
你点了点头,并没有决定权。
王且还在开会,他的助理让你先在办公室里等一会儿,无聊的空档助理给你端来了点心和王且最喜欢喝的那款茶水。
安静空间偌大,他专门准备了个多宝阁,摆着些古董和古玩。办公桌后面悬挂着一副手写刚劲的挂字:财源广进。
确实很符合王且赚钱的乐趣。
桌上的点心小巧玲珑,是京城宫廷点心铺里最火的那几款糕点。上了一下午的课你早就饿了,拿起一块配着茶水小口的咀嚼着。
其实你更想去看看爸爸的。
但最近只要你提出这件事,他就会脸色大变,不耐烦的皱着眉,“到底谁是你男朋友?你一天天儿的陪他就不能陪陪我?”
他咬牙切齿,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给吃了,“有时候我都想当你爸了!”
门开了,王且一手拿着佛珠串子一手握着保温杯进来。泡的枸杞茶,挺养生的。
见你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等他回来,一颗心都变的软乎乎的。
“吃的什么味儿的?给我尝一口。”他单膝跪在沙发上,俯下身握住你的手,顺势就含住了你吃过的点心。连带着把你的手指,吮了个干净才拿出来。
“核桃馅儿的?大学生补补脑挺好。”他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话,一边揉了揉你的头顶,把头发给你弄的乱糟糟的。
你看着手指头上的口水,心里颇为嫌弃,一言不发的扯了两张纸默默的擦干净。
“等手头上的事儿忙完了就带你去玩儿。”
你垂着头,百无聊赖的将手中的纸巾撕成条,“我不想去……”你的声音很小,生怕他会生气。
点心有些干,王且打开保温杯吹着热气喝了两口,才拧着眉语气不耐烦的问你,“你又怎么个不愿意去了?跟我出去丢人了是吗?”
明明都三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你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已经被他吓的抿紧了唇。
“爸爸在医院里我不放心。”虽然有护工照顾,但你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爸爸那个人性格使然,不喜欢麻烦别人,有些事情还是自己的家人做着比较方便。
王且直勾勾的看着你,半晌不说话。气氛凝固的有些可怕,你仍旧跟鸵鸟一样不敢抬头。
“呵。”他冷笑一声,将保温杯搁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你的旁边。习惯性的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放在大腿上有规律的敲击着。
带着讽意,他说,“拿我当工具人是吧?”
“怎么?答应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给你爸治病?”
“啧啧。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聪明呢?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心眼儿这么多。”
他握住你的手,逐渐收紧力气,缓慢摩挲着柔软娇嫩的掌心,“真当我是个大善人呢?”
王且的长发并非梳的一丝不苟,鬓边和发际线还有几撮毛茸茸杂乱的绒毛,稍微削弱了他给人带来的狰狞印象。
可他现在似笑非笑的模样,又像极了阴曹地府穷凶极恶的厉鬼。
你愤懑不平的想,明明是他逼你,最后倒还都成了你的过错了。
手被他捏的生疼,细脆的指骨险些都要被他捏断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从你的嘴里听到求饶的话才会松开,所以即使看到你的脸色因为疼痛越发苍白,也丝毫没有放过你的打算。
终于,在你缩着肩膀喊疼以后,他才缓缓松手,然后冷眼看着留在你肌肤上如同鞭打后的红痕。
以前觉得没有镯子装饰显得手腕有些单调了,现在印上几道红痕,看起来又顺眼完美了许多。
他挑着眉,将手腕上的佛珠给你戴上。
可惜对你来说偏大了,松松垮垮的,要是不捞着点儿,轻易就能从手上跑掉。
又将佛珠串子收了回去,挑走你眼角的泪珠,和刚才截然相反两种态度来哄你。
“疼了吧?疼了就该长记性。”
“你爸这么大年纪了,就算还能活个一二十年,但永远陪着你的只有我,知道吗?”
你不敢出声反驳,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来顺应他的话。活像个受了委屈,夫管严的小媳妇儿似的。
他更喜欢你现在的乖巧,俯身在你红唇上亲了亲,又像是对待小猫崽一样捏了两下你的后颈。
“今天有宴会,带你一起去。”
…
可能是比较重要的宴会,王且难得穿了身正儿八经的西装,佛珠也换成了手表。
你穿着他给你准备的昂贵的礼服,安静的站在他的旁边。这种环境让你感到不安也不适应,拘谨的恨不能整个人都躲到王且的身后去。
察觉到你情绪不高,他握住你的手,温柔又耐心的问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你点头后,他向保镖招手,让保镖跟在你身边看着,才允许你出去。
“别乱跑,等会儿我来找你。”
这些人里面有太多盯着王且的人了。早就听说王且身边有个女人,但今天看到不免有些失望。
还以为他这种人会找个旗鼓相当的,没想到就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小丫头。
怪不得以前送给他的女人一个个儿的都被扔了出去!
你没去外面的花园,太冷了,起码这里有空调人还少,比里面待着舒服点儿。
保镖寸步不离的保护让你有些尴尬,但想到是王且的人,又不敢让他离你远点儿。
进出的人不多,但你总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说电视机见过的一些企业老总,或者一些当红明星。
你端着高脚杯小口的喝度数不高的果酒,不知何时面前就站了人。
“你是王且的……女朋友?”
抬头看,是一张带着轻佻笑容的脸。他双手插在兜里,眼神将你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个遍。
女朋友二字他咬的重,似乎在讽刺什么一样。你想的通,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身边女人如衣服,能称得上女朋友的简直是“稀有生物”,大部分都是各取所需的床伴关系罢了。
你不想理会他,别开头去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路扬一向和王且不对付,两人明争暗斗十几年,处处都被他压了一头。
从前以为王且真要和他佛堂里的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没想到竟然开了窍。
长年累月积攒的怒气多了,他动不了王且,就想来刁难刁难他的女人。
见你把他当空气,路扬的表情立马就沉了下去。
“还真以为自己能当王且的正宫?不过是和你玩玩儿,要是端着个架子,以后被甩了可不好找下家。”
或许真的是仗了王且的事,你反而不那么怕了。冷着脸正想给他骂回去的时候,王且恰恰好就出来了。
他笑着的走来,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能等不到被我甩了。”
路扬惊诧之余表情难看,咬紧了牙却不敢和他对骂。上次就是自大踢了王且这块铁板,损失了一大笔钱不说,回去还被老爷子的拐杖好一顿打。
王且拍了拍你的肩膀示意你安心。然后慢条斯理的将腕表取了下来扔到你的怀里,“保管好。”
下一秒,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王且一拳打在了路扬的脸上。
一声肉疼的闷哼,路扬就被按在地上一顿毒打,打的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路过的人发出惊呼,纷纷驻足,属实让他丢大了脸。
鼻血弄脏了王且的手。他面无表情越打越失控,直至将路扬两颗门牙打下来才肯罢休。
一时连保镖都成了摆设,王且这种人这种战斗力……看起来压根儿就不需要保镖。
在路扬身上擦干净血,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记得医药费找我报销。”
下意识想要把玩佛珠,却想起来自己没带,又去握住你的手。
“走吧,宴会结束了。”
你被吓懵了,直到他捏了捏你的掌心才回过神来。
地上的男人还在呻吟,先前挑事儿的气焰都被王且踩灭了,现在跟个烂茄子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
你心里一凉。这种场合他都敢打架,真不怕得罪人吗?
王且这人从小在高宅大院儿里长大,爷爷奶奶惯出来的孩子无法无天,从来就不吃圈子里“表面功夫”那套。
他这人嚣张,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所以也不存在记仇。
有人说他没素质没教养,跟个暴发户流氓似的。但这话也只敢在私下里过过嘴瘾,怕传进王且的耳朵里,下一个挨揍的就是自己。
王且生活奢靡,却对国外的牌子,西餐不怎么感兴趣。国内几千一道的宫廷菜他倒是喜欢吃,古董什么的也不要钱一样往家里搬。
就跟暴君转世似的。
他带你去尝了最喜欢吃的那家餐厅,兴许今天心情好,还特意开了两瓶酒。
男人喝醉了,愣是抱着你给灌了一大口酒。把你呛的面红耳赤不停咳嗽,逗的他哈哈大笑。
回去的车里他枕在你的腿上睡了一会儿,到家后还没叫他,自己就醒了。
他走路歪歪斜斜,这么高大个人,你扶的吃力,差点儿就被他按倒在地。
平时不喝酒,他的酒量压根儿不行。开了两瓶,就只勉强喝完一瓶,人就开始发酒疯说胡话了。
好不容易把他扔到床上,男人又拉住你的手腕把你抱在怀里。
手上也不得消停,顺着后背摸到了拉链。
他太重了,你推了两下完全推不动。
王且张口在你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痛的你大叫,他尝到了铁锈味儿才松开手,又痴痴的笑,松开了绑起来的头发。
“给你做个标记。”他伸舌舔干净嘴边残留的丝丝红,说话时还隐约能看见缠在他犬齿上的血线。
你哀声祈求他,“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动作停住,他挑着眉笑,“这么爱干净?那和我一起,节约用水。”
怎么可能忽视得了他眼里明晃晃跃跃欲试的光?在你摇头说不之前,他就把你给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浴室走去。
走的步步生风,哪儿有刚才东倒西歪快掉水池子里的样儿?
这个骗子!
…
医生的预感很准确,你爸爸的病又复发了。
是在来势汹汹的半夜,要不是发现的早,恐怕连手术室都没进去人就没了。
手术室的红灯危险的亮着。
你崩溃的坐在椅子上埋着头,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重。
王且一直陪着你,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在生气半夜三更吵醒了他的美梦一样。别人的死活他并不放在眼里,只是觉得麻烦和吵闹。
一直到上午八点手术才结束。
爸爸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处于昏迷状态。本就瘦如薄纸的身体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似的。
你不敢看爸爸的模样,就连闭着眼睛也不能止住汹涌的眼泪。
王且打了个哈欠,搂住你的肩膀给你个依靠。
医生取下口罩,表情凝重的和你说,“林小姐,你父亲的情况有越发恶化的现象,现在只能暂时压制。”
“如果条件允许,我建议你带着他去国外接受治疗。”
清晨的医院并不安静,至少在阳光大发慈悲给这充满希望和绝望的殿堂镀上一层温柔假象的皮下,是无数绝望之人的凋零和声嘶力竭。
也同样包括你。
走廊很安静,幸运的让人看不见你卑微祈求王且的狼狈。
“求你,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一夜未眠,王且的情绪始终处于烦躁的临界点。他眯着倦意满满的眼睛,无情的将你的手从他的胸口剥落。
你像是被大树遗弃的叶子,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不,不是地上,是地狱。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皱着眉声音沙哑,“林念,我是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儿的买卖。”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让我心甘情愿的帮你?”
他冷笑一声,继而又说,“他是你爸不是我爸,我可没有理由管他的死活。”
王且对生命漠视的程度让人发指,他可以冷眼看着某人熄灭在他面前,也能亲自让某人的生命终结在他手中。
你趴在地上,指尖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裤脚,用绝对臣服和顺从的姿态抱着他的大腿哽咽。
“我可以……可以给你生个孩子,我会一直听你的话。我……我哪儿也不会去,会乖乖待在你的身边……”
你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断断续续许久才组织出来散乱的言语。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了。你都拿走好不好?我跟你换!我只想爸爸活着……呜…我……”
他半蹲下来,粗鲁的用拇指抹去你脸上肆意的眼泪,语气冰冷,“这可是你说的。”
“我可以把你爸送去国外治病,但,”他停顿了下,眼神变的危险尖锐,充斥着浓浓的胁迫。
“不管他有没有活下来,你都得跟我结婚。要是你能做到,我可以立马安排人送他过去。”
你没理由不答应,甚至生怕他会后悔。在点头答应后,他立马当着你的面给人打电话安排了私人飞机。
王且的效率永远都不会让人产生质疑。
这一趟他不同意你去,因为新娘不能缺席。
从二十岁后,你的人生就开始变的急促且草率。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你觉得这个世界都变的虚假了。你快分不清这到底是个无法醒来的梦魇,还是现实。
一个月后的今天,是你和王且的婚礼。
说来好笑,在人生重要的婚礼上,你才第一次见到王且的家人。
他们坐在台下,笑容实在虚伪敷衍,似乎王且的妻子即使是个乞丐也没关系,只要他喜欢。
因为已经足够强大,所以他不需要可笑的联姻来让事业更上一步。
穿着婚纱的新娘还是青涩的面庞,像是个被迫长大的孩子。
在宣誓完誓言后,他将戒指戴在了你的无名指上。
虽然王且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在某些事情上你是感激他的。那些高昂的治疗费就算把你卖了也无法承担,或许没有他,你会亲眼看着爸爸一点一点的死亡。
所以在为他戴上戒指时,你的眼神和态度是认真的。
他很满意无名指上和你配对的婚戒。原来把你锁在身边这么容易,只需要一对戒指,一个小红本就可以了。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