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以接受骨科文吗？

我有一个自闭症哥哥，
由于他的特殊，我不得不在平日里多照顾他。
直到那天晚上他把我压在身下，眼神黯然不明
我才明白，他之前全是装的。

01.
沈明聿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是在我出生前被我爸妈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孩子。
沈明聿长得是真的好看。
皮肤冷白，面部的线条干净利落，垂眸时的睫毛又长又浓，整个人天然带着一种疏离感。
但就是长这么一张好看皮囊的人，却有自闭症。
爸妈说，好像是因为他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他现在变成了这样。
因此，没事时就叫我多和他亲近一下，平日里多照顾他。
其实我也想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对我很冷淡。
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形同异人。
除了每天放学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之外，再有没有其他多的交际。
我想，可能是他对我这个“妹妹”身份出的排斥吧。
在我出生之前，爸妈的关注点全是都放在沈明聿身上。
爸妈会陪他过生日，带他出去玩，慢慢引导他解开心结。
而这一切在我出生后，这些习惯被慢慢冷淡。
在沈明聿眼里，我就像是一个拿走养父母对他爱的小偷。

02.
父母工作都很忙，家里都是请保姆阿姨给我们做饭。
那天我正常放学回家吃饭。
时钟转向了6点，而餐桌上依旧没有沈明聿的身影。
我们虽在同一个学校，但从没有一起上下学过。
一般我晚饭差不多吃到一半时，沈明聿就会回来。
虽然平时放学都会比我晚，但是从没有这么晚点过。
我心里有少许不安，毕竟我是保证过爸妈平日里会照顾沈明聿。
现在人玩失踪，那不就要拿我兴师问罪吗？
手上的饭瞬间不香，我决定回学校找人。
结果到了学校，我找遍了教室也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我走在校外的街道心急如焚，正考虑要不要掏出手机报警，突然听见前方巷子内传出一片扰动。
“这他妈小子挺耐打啊？”
在一群拿着铁棍的混混中我一眼就看见了中间伤痕累累的沈明聿。
那张清冷的脸上多了许多血色的伤痕，即使白色的校服上一片狼藉，他依旧高挺地站着，沉默藐视着眼前围堵的人，像一只刚刚经历杀戮后的白天鹅。
“不说话装清高来勾引老子女朋友。”
“我他妈叫你说话！耳聋啊？”
“喜欢装哑巴是吧？好，老子让你一辈子别说话！”
刺耳的金属刮地声传过，里面的一个大个子抡起手中的钢管就要砸向沈明聿——
下一秒他突然被窜出来黑影猛的撞了一个踉跄。
嘶……我捂着我的鼻尖，疼得龇牙咧嘴。
这大个，肌肉是真他妈硬啊。
猛冲性的一撞，惯性让我撞到高大个粗壮的手臂上，生硬的肌肉让我脸压变形，鼻尖的酸涩不亚于像吃了一口芥末。
旁边战损版的沈明聿虽然依旧沉默，但是我仍能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中带着震惊与意外。
“妈的,谁……”高大个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远方传来的警笛声。
“你们几个在这干嘛?！”几个穿着保安服的警察严声道。
看见警察的到来刚才那些混混嚣张劲一下萎靡全部七串八乱地慌忙逃走。
“别跑！”
趁着一片混乱，我拉着沈明聿悄悄离开。

03.
两只手紧紧地牵着，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
沈明聿看着眼前的女孩，又低眸看向自己被紧握的手，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一路拉着沈明聿走到学校附近的药店，然后转头把他安顿在外面的长椅。
“你等我一下啊。”
我在药店买了一瓶碘酒和棉签。
沈明聿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脸上有不少的伤痕。
由于身高差，我不得不贴近脸上药。
大概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
近得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声。
我先用纸巾轻擦掉血迹，然后用棉签小心涂抹着。
上药时，他倒没有我想象中会躲避和嫌弃，反而乖的像个小朋友一样坐在那里任我在他脸上涂抹。
涂完药膏，我抬头刚好与他直勾勾的视线对上。
我耳尖一红，撇开视线试图找话题：“那啥……”
“我相信你没有做那样的事。”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群人会找沈明聿麻烦，但直觉告诉我沈明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世界上总有人渣喜欢拿弱者来发泄情绪。
“如果你不想告诉爸妈的话，我会替你保密。但是下次有这样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可以吗？”
到了晚上七点，路边的路灯渐渐自动点亮。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我看见沈明聿轻轻地点了点头。

04.
自从上次小巷事件后，我和沈明聿的关系开始变得好转。
第二天，睡眼惺忪的我正磨蹭着准备去学校，结果在玄关处看见站着的沈明聿。
“哥哥?”
我还以为是我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之前我们从没一起上下学过。
他起床十分规律，而我老爱赖床踩点，属于是出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平时不常见的人突然有天真实地站在你的面前属实有点诡异。
诧异中，我突然注意到沈明聿手上提着的是我的书包。
“哥哥，你是在等我一起上学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我看见沈明聿点了点头。
天呐，沈明聿竟然愿意主动和我一起上学了。
我内心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冰冷的兄妹情总算是给我捂热了。
整个上学途中，我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欢喜之中，没注意到旁边沈明聿悄悄扬起的嘴角。
到了学校后，我们各自去往各自的教室。
“盛小禾，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
我刚到教室放下书包就看见冤家同桌谢曜辰支着下巴，语气欠欠。
“噢，刚刚刮彩票中奖了。”我打开书本准备早读，一边故弄玄虚地附和道。
他听出其中的敷衍没恼地笑了笑，我们同桌这一年以来没少的就是拌嘴。
“对了，拜托你个事呗。”他举起书本掩饰躲避窗外查询早读的老师，一边身子不禁向我这边靠了靠。
我不太喜欢这种突然的接触，下意识躲闪了一下：“有话直说。”
“不是我上次抽到咱们班那个手抄报的任务吗？你知道的我画画向来就不怎么好，你平时不是挺喜欢画画帮个忙呗？”
我直接拿书开始堵我的耳朵选择无视他。
“一杯奶茶。”
“……”
“两杯、两杯，行了吧？加珍珠椰果的那种。”
“好嘞，成交。”我笑眯眯地答应。
谢曜辰气笑了：“也就我能惯着你。”

05.
放学后，我在约定的地方等待沈明聿一起回家。
结果还没见着他的身影，却先看见谢曜晨骑着单车向我驶来。
“盛小禾，还不回家啊？”
“我等人，再说你怎么还在学校?”
他摇了摇手上的袋子：“这不是给你去买奶茶了吗?”
“啊谢谢，给我——”正当我准备去接奶茶时没注意谢曜辰目光里闪过一丝狡滑，他突然高举手臂让我扑了个空。
我：“?”
“谢曜辰，你有病?”我奋力地想从他手里夺回奶茶，“给我啊。”
但他好像充耳不闻沉浸抓按着我的手，像耍猴似的逗我玩。
争夺中着，我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冰冷的视线。
我转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沈明聿正死盯着我们，眼神冷的宛若零度的冰库。
“哥……”我话音未落，沈明聿已经冲上了，帮挣开谢曜辰拉着的我的手。
他顺势地牵过我的手，把我拽到身后挡在谢曜辰的面前。
“喂，你谁……”
这一举动明显也惹怒谢曜辰，在火药味即将触发的前一秒我抱住沈明聿的腰，拦住想要向前一步的两人解释道：“他，他是我哥哥。”
被抱住的沈明聿身体猛得一征。
哦，原来是大舅哥啊。
谢曜辰的态度突然来了180°大反转，他把奶茶恭恭敬敬地塞在我的手里笑呵道：“原来是哥哥啊，刚才我跟小禾闹着玩的……那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不要忘记手抄报的事噢。”
拿着奶茶的我心情没有好太多，感觉他脑子多少一定有点问题。
回过神来才发现，沈明聿一直盯着我看，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
我莫名的心虚举起奶茶：“哥，我们刚刚真的是在闹着玩，你喝奶茶吗？”
沈明聿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自顾地接过我肩上的书包，拉着我的手向回家的方向走。
怎么感觉，提了奶茶他更生气了。

06.
夜里，天开始慢慢下起了大雨。
写完作业后，我伏在桌上正想着构思着手抄报的结构。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光亮，随即发出爆炸似轰耳的雷声。
明明早上还是晴天，晚上就开始雷阵雨。
“叩叩——”
我突然听见小声的敲门声，我打开房间看见站着的沈明聿。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明聿会主动找我，这是我没想到的。我还以为那个奶茶的事又让我俩闹掰了呢。
他低垂着脑袋，闷不做声。
他似乎刚洗完澡，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皂味。
“轰隆——”
我刚想继续说什么，窗外又是一阵雷鸣。
我清晰的看见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害怕，他的手拽着我的衣角轻微颤抖着。
我突然想起父母说过，沈明聿他好像害怕打雷。
他是因为一个人害怕，所以来找我的。
“进来吧。”
我把他安顿在床上，然后他看着我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啊，找到了”我从一个抽屉里掏出白色的头式耳机。
我贴心地为他带上耳机，顺便还塞了一个我平时的抱枕在他手里。
“我还有点工作要忙，你听会音乐”我嘴上耐心地跟他解释道，“我就在旁边，
怕就叫我。”
我不禁内心叹了口气：我真是又当妹又当妈啊。
耳机里优雅的音乐声代替了雷声，沈明聿乖乖地坐着床上，抱着我的抱枕看起来十分安静。
我满意地转身继续投身于我的手抄报，却没注意到背后的人薄辱轻勾。
不知道忙到了半夜几点，我的头困的跟个不倒翁似的一上一下，昏昏欲坠。
就在我的头要砸向书桌的下一秒，我感觉我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过来一会儿额头传来到一股明显的触感，轻盈的，像羽毛一样。
我总感觉我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皂味。
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盖着被子，昨天沈明聿坐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07.
高中三年来，我和沈明聿都一直像普通兄妹一样生活着。
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
而这种不痛不痒的关系却在我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打破。
高考结束那晚，闺蜜拉着我去清吧说要聚一聚。
大概是因为刚从学业中解放，野心放大，平时滴酒未沾的我在闺蜜的怂恿下喝了几杯。
我的酒力是真的差，才两杯人已经开始飘飘然了。
喝得懵懂间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不早了，我打算去门口吹风吹醒了再回家。
没想到头昏脑胀的我刚走到清吧门口就遇见了谢曜辰。
“盛小禾，你要回去了吗？”
“嗯。”我应了声，准备打开手机叫车。
没注意旁边谢曜辰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自然，说话开始支支吾吾：“那啥，不能一会再走吗，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一脸不解：“现在说不行吗？”
现在喝了酒的我头昏的只想回家抱着被窝呼呼大睡。
眼前的谢曜辰脸开始变得煞红，语气有点急躁：“这这事怎么能现在说！”
我翻了个白眼抬腿就走，爱说不说。
没走几步，谢曜辰突然追上来拉住我的手，我吓了一大跳：“干嘛啊你?”
“我想说的是，盛小禾，其实我一直对你……”
他的话音未落，我身子突然被一股更强烈
的力量拉入怀里。
看见来人，我睁大眼睛酒都醒了几分：“哥…沈明聿?”
他这几天不是在公司忙吗？
沈明聿整个人像笼罩着一层阴鸷，他夺过我的手，一个表情都没留给谢曜辰拉着我是手就走。
中途他走的很急，我感觉我的手要被攥断了。
“哥，你慢点……”
我被他塞入他的车内，下一秒他却俯身手撑着我的座椅，以上位的姿势垂眼看着我。
我被盯的头皮发麻，心里的预警不断叫。
“盛小禾。”
“有能耐了啊，敢喝酒。”
听见低沉磁性的声音，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会说话?”
“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但我等不起了”
整个车厢安静的要命，面面相觑中我听见他一字一句道：
“盛小禾，我喜欢你。”
什么？我怀疑我耳朵听错了。
“沈明聿你疯了，你是我哥……”
我的话被他落下急切又霸道的吻堵住，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被他吻得神经发麻。
最后他退开用手指轻抹我的嘴唇，冷笑道：“没有血缘关系，哪门子的哥哥?”
我发誓我真的大脑宕机了，刚得知我有自闭症的哥哥会说话，下一秒我的哥跟我告白，他妈的人生这么乱套的吗?
“等下，等下”我连忙举手拦在我俩之间，怕他又做出什么惊人的操作。
“能不能，先给我一段时间思考一下？”短时间内发生两件不能让我接受的事情，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啊
沈明聿沉默地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你要躲我吗？”
我也没否定，祈求道：“我们先各自给自己一点时间，可以吗?”
沈明聿沉默，回应我的只有那扇关闭的车门。

08.
是的，我和沈明聿冷战了。
我们又像回到刚认识的那几年，各过各的生活。
每天为了避免和他尴尬碰面，我没事就去外面闲逛，找找看有什么暑假工做。
说实话，其实我是有点喜欢沈明聿。
从小我就挺颜控的，还记得小时候得知我有漂亮哥哥的时候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每次照顾他也不免有些私心。
后几年的相处，虽然不说话但不难发现他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但一想到他这么这几年的自闭症是装的，我不由的有些后怕。
我觉得我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沈明聿。
他过去是怎样的人，过什么生活，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我们县城的那所福利院。
这里是爸妈曾经把沈明聿接回来的地方。
我有些神差鬼使地推开那扇大门走进去，刚走进看见一位白发老人正坐在小椅子上择菜。
看见我，她笑盈盈地放下菜招呼道：“孩子，你有什么事吗？”
我纠结了一下，才问道：“…奶奶，您知道以前这里有个叫沈明聿的人吗？”
“你说是明聿那孩子啊”奶奶的脸突然变得惆怅，“那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从奶奶的口中我才得知沈明聿那悲苦的原生家庭。
沈爸爸就是名副其实的人渣，每天只知道酗酒和赌博，输光了就只会回家打骂妻儿。
“那孩子刚来福利院时，手臂上背上都是伤口”
莫名的，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沈明聿那张受伤的脸。
那天雨夜是沈明聿妈妈的生日，做完晚饭她眼里含着泪笑着吩咐着沈明聿出门取蛋糕。
小小的沈明聿没有看懂眼里的那层诀别。
他欣喜的以为，爸爸和妈妈又能和好如初了，能回到那个幸福的家了。
可回来等待他的，是两具冷掉的尸体。
沈妈妈在饭里伴了农药，她哄骗沈明聿去买蛋糕，自己和丈夫一起吃了那碗饭菜。
这件事当时惊动了邻坊，一天内成了孤儿的沈明聿自然被送往福利院。
从那天之后，沈明聿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让大家一致认为这孩子是“自闭症”
没过几天就遇见来选孩子的盛家夫妇
盛母因为身体原因生育方面一直不行，而他们领养沈明聿的第二年却突然意外有了我。
我听得眼眶有点酸涩，沈明聿他真的好可怜。
和院长奶奶告别后突然下起了小雨，我没带伞只好淋着雨跑回家。
到了家门口浑身湿透了的我正在为找不到钥匙着急，突然门开了。
开门的是沈明聿
我两相对视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是他先撇头让开：“进来吧。”
由于这两天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我坐在沙发上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突然脑袋被一片柔软的东西罩住。
是沈明聿拿着干毛巾擦试我淋湿的头发。
我鼻尖突然有点发酸
“沈明聿，我都知道了。”毛巾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沈明聿拿着毛巾的手一征。
我都知道了，你的童年，你的过去。
过了几秒，沈明聿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一开始，我是真的有点内心自闭，不过到了福利院后院长奶奶悉心照顾让我慢慢好转。”
“后面，我发现他们对我的“好”都是基于对我“自闭症”的同情，因为不会说话的特殊才得的到别人的爱。”
一直缺爱的他选择装作沉默去得到爱。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那天看到谢曜辰准备跟我告白的时候，他明白有些东西即使因为自己的特殊而黏附自己，但如果自己永远不说出来也许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拿走。
他低头自嘲道：“盛小禾，我是不是个很卑鄙的人。”
眼前的女孩突然站起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沈明聿，不管你会不会说话，我都会继续爱你。”
沈明聿顿住了，过了很久我感觉到腰上的手臂在缩紧，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盛小禾，你不准反悔。”
“嗯，我永远不会反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