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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淮川再重逢的时候他已经是商界新贵。
彼时我是大小姐,他是小跟班。
现在他是甲方,我是有求于他的乙方打工人。
想起临出门前老板对我委以重任。
「我得到内部消息沈总有个白月光。」
「我看到照片了,跟你很像。」
「你加把劲,这单子拿下立刻升职。」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就是我。
而我和沈淮川当初的分开并不体面。
所以现如今,高高在上的沈总把红的白的啤的混成一杯放在我跟前。
然后笑了笑。
「喝光,看看大小姐的诚意。」
1
我知道再次出现在沈淮川面前时会很狼狈。
但我没想过会这样狼狈。
桌子上的酒杯里泡沫翻涌。
味道辛辣又刺鼻。
他身边坐着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淮川,这样会把胃喝坏的。」
沈淮川安抚的拍了拍小姑娘的手。
眼底的神色氤氲不清。
顿了顿,似乎是笑了。
「喝不坏的。」
「我喝过。」
那姑娘见状,抿抿唇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我垂下眼,确实,当初他刚创业的时候也是这样。
每每应酬都深夜才回,满身酒气还不忘给我带点夜宵回来。
那时他红着眼,看我吃路边摊眉开眼笑的样子莫名心酸。
「再等等我,等我创业成功一定要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他马上要成功的时候,我突然提了分手。
问及缘由,我气急败坏。
「你都和投资方的女儿出去吃饭了还问我为什么?」
哦,那女儿就是现如今坐在沈淮川身侧的楚妍。
思绪回笼,在沈淮川身边有人附和着。
「楚小姐心善。」
「生意场上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我听着嘈杂的声音只觉得烦闷。
索性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众人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
「女中豪杰啊。」
我提起包,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能看的笑容。
「沈总,记得合同,我就先走了。」
关上门的瞬间,听到有人开玩笑提起沈淮川那个算不上秘密的白月光。
而沈淮川,低笑了一声。
「别提她了,晦气。」
2
我和沈淮川原本是邻居。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后来我爸逮住了下海经商的风口,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念及旧情,沈淮川的爸爸就在我们家当司机。
他那时就开始戏称,叫我大小姐。
每天一早,会骑着自行车来接我。
一见面就嘻嘻哈哈的扯着笑脸。
「宋晚宋大小姐,请上你的专属座驾。」
那辆永久自行车带着我和他穿过大街小巷。
穿过一年四季。
直到高二结束那年暑假。
车子丢了。
沈淮川换了一辆变速的没有后车座的新车。
他懊恼的拍着自己的额头。
「没地方载你了。」
我想了又想,声音很轻也很慢。
「没关系。」
「家里有汽车可以送我上学。」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哦。」
「对,我爸可以送你上学。」
「一样的。」
嘴上说着是一样的,可是他知道不一样了。
但他守了我好些年。
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离开我。
直到我爸突然离世。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随后家里的公司逐渐没落。
沈淮川正好从那时开始创业。
我陪着他,想着一起吃过苦,以后就都是甜了。
可看到他和楚妍一同从我曾经随便去的高级餐厅并排走出来的时候。
我那可怜的自尊心轻轻地碎了。
从前我也如同楚妍一样,衣冠楚楚,眉眼精致。
现在垂下头,身上是几十块的淘宝货,脚上踩着凉拖。
浑然不见曾经的我。
他身边只我一人的时候,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沈淮川身边。
可是当他身边出现了更好的人,难逃对比,也压不住自卑。
那天回去我就和和沈淮川大吵了一架提了分手。
从此便断了联系。
3
外面的凉风吹的人打了个寒颤。
胃里却热气腾腾的翻涌着。
走了两步实在是不舒服。
我索性扶着路边的树开始干呕。
生理性的眼泪溢出。
我缓了好一会抬起头。
却看到了沈淮川的脸。
他神色冰冷,语气讥讽。
「这样就受不住了?」
「当初我的日子可比这难过的多。」
「宋晚宋大小姐。」
我笑了笑,答非所问。
「还希望沈总念及旧情多照顾一点。」
话音落下,路边停下一辆车。
驾驶位的男人匆匆下车走到我身边扶起我。
「晚晚,你还好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
转过身刚要离开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沈淮川突然开了口。
「站住。」
我下意识脚步一顿。
沈淮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宋晚。」
「我和你认识了二十多年。」
「才分开不到两年。」
「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找下一任?」
一晚上的情绪憋得无处释放像是在此刻找到了出口。
我反唇相讥。
「不然呢,你又没死,我给你守寡?」
「再说你和楚小姐现在不是挺好的?」
「看起来像是好事将近了吧。」
沈淮川突然避开了我的目光。
清了清嗓。
「合同我回去就签。」
「但是整个过程你要做负责人。」
打算回去就辞职的想法被打破。
我气极反笑。
「沈淮川,一见面就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