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半小时内能看完的短篇古言小甜文?
(已完结)
爹把我卖给了季家二公子冲喜。
二公子病怏怏的一副样子。
我从抬进季府就在等他归天。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年,硬生生把我等到了及笄的年纪。
某个月黑风高夜,季二公子把我压在身下,哄骗道:“总算等到你长大了。”
1.
我生活在杏花村。
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大哥和二哥不是读书的料子,早早的就分家干活去了,两个姐姐也早早的嫁人了,只有三哥考中了秀才。
娘那天破天荒的多炒了个鸡蛋,当然我和弟弟只能吃鸡蛋渣,那个蛋是三哥的。
三哥要去参加乡试,家里没有多的银钱。
那天晚上趁着爹娘睡觉,我偷偷的把买的秋梨膏拿给三弟吃。
“阿姐!你哪来的钱买的?”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的说:“我下午做的草蚂蚱,城里面那些孩子可喜欢了。”
等阿弟吃完后,我把自己的那个也给他了。
“阿姐,你不吃吗?”
阿弟摇头想把秋梨膏还给我,我推了回去。
“阿姐今天下午吃过了。”
早上喂完猪后,我就偷偷的溜进了城里。
几根草就能换钱,这可是一笔相当划算的生意啊。
但是今天街上没什么人,那些玩闹的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只好拿着草蚂蚱到处闲逛。
不远处一声马蹄声,随着一声叫骂。
“哪来的小毛孩,滚远点!”
马夫挥动着长长的鞭子,我被吓的跌在一庞,草蚂蚱也摔坏了。
我正心疼我的草蚂蚱的时候,一个男子朝我走了过来。
明明是艳阳天,却披着厚厚的披风。
穿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长的也很好看。
阿婆说了有钱人是万万惹不得的。
我连忙跪下,急道:“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我下一次一定不会了。”
一声极轻的笑声,像是雪山初化开的水,又像是初春拂过柳枝的清风。
2.
“把你吓到的人是我,道歉也应该是我道才对,你做甚道歉?”
我这才敢抬头看,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皮肤白皙的可怕。
一旁的马夫走过来,说道:“二公子,您还是回车上吧,外边风大,吹凉了夫人可会担心的。”
“凌夷,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不准备道个歉吗?”
这个叫做凌夷的人不甚在意的看了我一眼,道:“不就是个小姑娘吗?哪里比得上二公子重要?”
二公子看了我手上的草蚂蚱一眼,颇为豪气道:“你这些草蚂蚱,我买了。”
我掂量了一下荷包,少说也有五两银子。
回家后,爹生气的看了我一眼。
“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在外面跑,以后可怎么找夫婿?”
三哥也瞥了我一眼,带足了轻视,他自从考上了秀才就不怎么看得起我和阿弟了。
“阿姐出去是为了给家里赚钱,怎么就成到处乱跑了?”阿弟为我反驳道,结果当然是被爹狠狠的骂了一顿。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管教起你老子来了?读书又不上进,大点儿后就出去赚钱供你三哥读书,我还指望你三哥把老赵家发扬光大。”
虽然阿弟读书不怎么样,但是阿弟的拳脚功夫十分了得,在村里就没有打的过他的,就算是小虎子也不行。
我去铁匠铺问了,打造一把好剑得十多两银子。
一连卖了好几个月的草蚂蚱,我才凑齐银子给铁匠铺老板。
“我说小芸你不给自己攒点私房钱,日后嫁到夫君家去可咋办?你那个爹娘可不会为你着想。”铁匠铺老板和我混熟了后就像是叔叔一样,经常会给我些零嘴。
三哥说学堂先生喜欢书画,娘便把自己唯一的嫁妆给当了。
我去取剑的时候,听说了季家二公子病重,好像都快不行了。
铁匠铺老板颇为感概:“季家二公子家底可厚着了,唉可惜命不长啊。”
3.
不愧是好剑,抱久了还有些累。
阿弟只比我小一岁,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差点直接哭出来。
“阿姐,你听我说。”阿弟把剑随意的丢在一旁把枕头下面压着的一个布袋子给我。
“阿姐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钱,我今天听到阿爹说要把你卖给季家冲喜,你快点拿着这些钱离开这里。我听说季家那个二公子都快病死了,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好受的,阿姐你先走,等我过两年我来找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闯进来把我抓着了。
阿弟被爹给按下关进了房间。
娘哭着说:“小芸,你三哥要得钱太多了,你反正都要嫁人,季家可是城里有名的富商。”
我抓过一把面粉丢在他们脸上,“呸,卖女儿还有这么多借口。”
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十几个人,我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进了季家。
季老爷皱眉看了我好几眼,极为嫌弃道:“这丫头毛都没长全,长的也一般。”
爹把我提到前面,低头哈腰道:“季老爷,我这女儿出生的时候有个大师说天生的福命啊。”
“再说,您现在不也是找不着合适的人了嘛?”
“算了,人留下吧,三日后成亲。”
爹欢天喜地的接着一百两银子就走了。
季家娶新媳妇本来是复杂得很,但是季二公子病的实在不行了就一切从简。
连宾客都没来几个,拜堂的还是只公鸡。
4.
新房隔壁的那间房就停着一副棺材。
我看着墙上贴着的喜字,心里忍不住发颤。
“夫人,二公子便在里面,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喜婆就下去了,没有闹洞房也没有宴席,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季二公子挺不过今晚。
我深吸好几口气,嘴里不停的念叨:“菩萨保佑,保佑…”
推开门,里面的红烛燃烧着,放着酒杯。
虽然我头上确实有盖头,但是刚刚一路走过来我都是掀开的。
我连忙把盖头盖了回去,后果就是看不清路了。
许是我磨蹭的时间太久。
“外面凉,还是进来罢。”
熟悉的声音,但是很虚弱,像是要断气一样。
脚步声响起,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微凉的温度,那双手可以完全的握住我的手。
那人一路牵着我到了桌前,我听见了细微的声响,紧接着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相当俊秀的少年郎。
我瞪大了眼,问道:“二公子?”
5.
“父亲和母亲真是荒唐的很,你暂且放心,不管我怎么样,一定会护你周全。”
二公子冲着我笑了笑,我觉得这个笑容极是好看。
“咕噜…”
我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糕点,毕竟一大早就被揪起来化妆,直到现在都没吃上什么东西。
二公子咳了一声,“你先吃点东西,不着急。”
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觉得应该考虑日后遗产的分配,不晓得我能不能分一点,季家这么富裕,分我一点也没什么吧。
我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还没有倒酒。
二公子就给我抢了过去,说道:“小孩子不要喝酒,特别是女孩子。”
现在的我对他来说也就是个十岁的小孩。
“可是他们说洞房花烛夜是必须要喝酒的,不然就不作数了。”我还是想抢酒杯,其实是我想喝一下有钱人家的酒,肯定比自己家酿的米酒好喝。
“不急,来日方长。”
我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嘀咕着:“你都指不定活多久,还来日方长。”
“二公子,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好?郎君,还是就叫二公子?”
“我名延川,至于称呼随你喜欢。”
季延川,我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
晚上季延川坚持睡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说不过他再加上实在是太困了就直接睡着了。
6.
次日,我总觉得有小虫在我的脸上爬。
我看准了直接抓住,睁开眼。
季延川坐在床边,手指被我紧紧拽住。
“怎么了,梦魇了吗?”
我连忙松开他的手,想起来他的身体不好昨晚又睡在椅子上。
慷慨的把被子分了些给他,季延川看着我哭笑不得把被子给我盖了回去还贴心的掖好了被角。
“不行,你是病人!”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见季延川起身拿了本书靠在床边看了起来。
“我确实身体不大好,但是再怎么说也比你这个小姑娘好些。”
“你都快病死了!还逞什么强?!”
季延川轻笑了声,“原来外面都在传我要死了吗?”
“所以…你其实不是很快死掉吗?”我终于问出了纠缠我心底已久的问题。
“怎么,你很期待我早点死?”季延川挑眉看着我。
我咳了声,试探的问:“你死了遗产归我吗?”
“让你失望了,没那么容易死。”
我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惹得季延川在我脑袋不重不轻的敲了一下。
新妇第二日本来是要拜公婆的,但是因为季延川病重,我们就晚上吃饭的时候碰了一面。
季老爷看了眼季延川,有些意外的问:“好些了?”
毕竟请的大夫都说季延川活不过今年,这都要年底了才忙着冲喜。
季延川淡淡的给我夹了一块鱼肉,温和道:“大概是阿芸是个小福星吧。”
但是我不喜欢吃鱼。
7.
平日里季延川也不出府,连带着我也不能出去。
我看着他每日养花喂鱼,好不悠闲。
把我给闷死了,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二公子,我想出去看看我阿弟。”
季延川摇头,认真的解释:“暂时还不行,我会暗中派人照顾你阿弟的。”
唉,虽然说季府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但是无聊啊,这还没我在杏花村自由。
也不晓得那些小姐干嘛这么执着嫁进来。
某日我在地上用树枝写字,路过的季延川对我的字迹深感担忧,遂毛遂自荐教我写字读书。
时间一久,我只觉得和季延川相看我厌。
这跟学堂的教书先生有什么区别?
“认真学习,日后对你有好处的。”
……
“我吵架又不用这些东西,折草蚂蚱也用不着!”我大声反驳着。
这天季府来了客人,作为少夫人我得出去跟着接客。
忙了半日后,我想起来每日下午都必须去季延川那里学习不然就没饭吃。
途中,我遇见了季大公子季彦。
“二弟妹,这是去哪儿?”
“二弟也真的,这么个小丫头也娶,也不晓得叶姑娘得多伤心。”
我知道他是在揶揄我,但是我得罪不起只能灰溜溜的溜回院子。
不远处就看见了一个女子哭着拉着季延川的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延川,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
那女子拉着季延川质问。
季延川甩开她的手,走远了些道:“还请叶姑娘自重,我已有妻室。”
“那个小丫头?延川,你现在都这么敷衍我了吗?”
在后面的我听不见了,我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好了门。
人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哪像我,出门人家都说季延川是我哥哥。
而且叶家和季家才是门当户对。
8.
我肯定是留不久的,幸好这些日子季延川给的东西我都攒下来了。
出去当掉肯定能换不少银子。
在我第三次不去季延川书房的时候,凌夷把我逮了去。
“学习最忌讳的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季延川冷冷的说,除了我逃课外他还没用过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二公子,我觉得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学无止境,你才刚刚开始。”
“前些日子我让你阿弟去参考了武试,阿芸你该为你自己的人生着想,而不是一直想着他人。”
我后面又重新跟在季延川后面学习。
只是他这病愈发的惧冷,我想了想自己砍了些柴火给他熬药,这样也算报答他的教导之恩了。
过年的时候,季延川难得的让我出去看灯会。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但是季延川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出门,我特意的给他放了一盏长明灯祝他早日康复,还买了一盏兔子灯带回去送他。
季延川很喜欢那个兔子灯,自己在书房做了两个红灯笼让凌夷挂在卧房门口。
外面雪很大,我回过首看向季延川。
“新年快乐!”
9.
开年后我听卖菜的阿叔说夫君死了,妻子是可以得到一部分财产的。
回家一看到季延川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又重新开始期待他什么时候归天。
就这么等啊等,一直等到我及笄,他居然还活着。
季老爷六十大寿那日,季延川难得的出面和季彦一起主持。
我怕他一不小心磕到哪儿了就一直跟着他。
季彦挑眉看着我们,戏谑道:“以前还觉得二弟妹就是个小丫头,现在看来也是个美人,只是可惜二弟是个病秧子了。”
说罢那道露骨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季延川把我挡在身后,淡道:“女大十八变,阿芸从小就生的秀气。”
10.
宾客里那个叶姑娘也来了。
看到季延川就哭的这个老毛病就是改不了。
叶姑娘瞧了我们一眼,幽幽道:“如今小夫人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哪像我这般年老珠黄。”
“我看你挺年轻的。”
我回了她一句,哪知她哭的更凶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哭?!
季延川被我这话给说笑了。
季老爷子年龄大了,家里的事情也慢慢的放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本来以为季延川熬不过那个冬天,没想到居然还活到了现在。
最为不悦的就是季彦,到手的家业得分一半给季延川。
至于我,当然是和季延川共进退,他有钱我才有钱。
不过这段日子我总觉得季延川怪怪的。
每日的三餐几乎由他一人承包,但凡适合当三餐的食物都曾出现在餐桌上。
甚至他还破天荒的送了我五侠传的话本。
以前我看话本得被他说整整半日不务正业,我暗中请了个大师给季延川做法。
一日我们出去游玩的时候,马匹突然受惊载着我们狂奔,等季延川把马匹制服的时候。
我们已经离城很远了。
不过我对这些地方很熟悉,没过多久就找着了一处洞穴。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才发现季延川刚刚腿受伤了。
11.
季延川很在意他的腿,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我看。
这股子顽固的劲头像极了阿弟。
然后阿弟就因为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
“二公子,你不要乱动。”
我摁住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裤角,深褐色的疤痕蜿蜒曲折,看这颜色有些年头了。
季延川别过头不看我,还是认真的解释:“这是小时候弄的,你别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
“这个一看就是刻意而为,你小时候肯定过的也不好。”
炙热的吐息打在我的额间,我意外发现我们离得太近了。
以前我只觉得季延川像我哥哥一样,但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
怎么看都是一个行过冠礼的男子了。
季延川一把捞过我,说:“你不嫌弃那我也不必在意了。”
我:“?”
“看来季彦是坐不住了。”
一直都有听说皇室无亲情,现在寻常商户家也会为了利益打的你死我活。
回府后,见着了另外一名男子。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良久,终于他忍不住的咳了两声,“想必你就是延川常常念叨的夫人了吧。”
季延川什么时候常常念叨我了,我们不是天天见面,我愈发的觉得这人有问题。
穿的一身黑,还不走大门。
莫非是…
贼人。
我抄起墙角的扫帚指着他,故作姿态道:“何方小贼,还不速速离开。我没什么好偷的,你要是要偷东西我推荐你去季彦的院子,他有好多宝贝。”
那男子笑了好几声,“有趣得很,那便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他就翻墙离去了。
12.
季延川回来的时候,我颇为自豪的给他说了这件事情。
一旁的凌夷瞥了一眼白墙,又看了我和季延川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
“我可是凭一己之力赶走了贼人。”
我冲着凌夷笑了笑,季延川轻笑了声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间的发。
“嗯,很厉害。”
凌夷唇角动了动,却被季延川给一眼横了回去。
上午照理来说是季延川教我学习的时间,但是这天门外有人一直叫嚷。
“何人在此喧闹?”
季延川不悦的问道,小厮飞快的看了我一眼,道:“是夫人的阿娘。”
他们又想做什么?都把我给卖了,居然还想来找我麻烦。
季延川牵着我的手,低声道:“我们去看看。”
门外的老妇人正抱着石狮子撒波打诨,“让我见我女儿,你们好狠的心啊!居然不让一个老母亲见她的女儿……”
我深吸一口气,“你都把我给卖了,还算什么娘。有事直说,少来给我作秀。”
阿娘一听这话,连忙从石狮子的背上爬了下来。
谄媚的看着季延川,“二公子啊,你看我把女儿嫁给了你,如今他三哥上京赴考又需要些银钱…咱们都是亲戚对吧。”
“你不是拿了一百两银子走吗?你这是勒索!”我拉着季延川就往回走。
那知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前面。
“大伙快来看啊,我这女儿嫁给季家就不想认母亲了……只顾着自己吃好穿好,哪里看得上穷苦的爹娘噢……”
随着她这么一叫唤,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这不是杏花村的那个卖女儿的?”
“好像是,你都卖女儿了,哪里来的脸还来要钱?”
……
阿娘见势不妙,就把匕首划破了脖子上的肌肤,渗出鲜血来。
“你不给钱,我就死给你看。”
我正准备跟她打一架的时候,季延川上前了两步,拿出两张银票仍在娘的脸上。
“从今以后,赵芸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若是再来找麻烦,后果自负。”
阿娘捡起来地上的银票,看清了上面的数额都快笑疯了,匕首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更别提她脖子上的血迹了。
连连朝着季延川磕了好几个头,“谢谢二公子赏赐。”
站起来一气呵成的离开,走前没看我一眼。
虽然我本来就是被他们给卖过来的,只是看着阿娘为了银钱真的可以把我割舍掉,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我背过身去,“二公子,我今天不想读书。”
13.
许是不能接受阿娘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了,我晚上吃饭都只吃了半碗。
季延川有些担忧的看着我,给我夹了一个鸡腿,“怎么不开心?你阿娘对你这般差,现在摆脱了这种人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我干脆放下筷子,“二公子,她毕竟是我的亲娘,等我过两天自己想通就好了。”
“那今晚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我挑眉看向季延川,“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我以为的出去玩是街上看杂耍,哪知季延川把我带到了城郊。
这地方平时连个人都没有,季延川又是个病秧子,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
我谨慎的盯着季延川,认真的问:“二公子,我平日里待你不差吧。”
季延川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挑眉道:“你是说每日给我的茶水里放糖、故意换走我的笔墨、骗凌夷给你买糖葫芦……”
为什么这些事情他都知道?我以为自己藏的挺好的。
我移开视线到一旁的树上,感概道:“你看这树,多好看啊。”
“好了,不逗你了,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
季延川难得的服软,我转过身看着他,思考片刻,说:“二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这文弱的身子,要是突然窜出来个山贼,我怕我们两个都没命。”
“文弱?”季延川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随即又笑了笑。
那笑容居然比女人多了几分魅惑。
他牵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腹部上下摸了摸,笑道:“现在觉得呢?”
腹肌手感不错,只是我觉着脸上烧的厉害。
“咳咳,虽然有些冒犯。”
背后莫名传来一句话,吓得我直接跌到了季延川怀里。
我不怀好意的扭头看向来人。
“怎么是你,小贼。”
“好久不见。”男子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季延川把我从怀里捞出来扶好,朝着男子拱了拱手,“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我震惊的看着季延川,有些语无伦次。
“他…是太子殿下?!”
“不像么?”太子朝我微微笑了笑。
14.
季延川和太子殿下商量的事情我大多是听不懂,只有一句话听的格外清楚。
城内有内贼,联合了魏王要逼宫。
季家不过是商户,怎么跟对付得了这些王公贵族。
看来我在季家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我日日忧思,吃不下饭;而季延川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吃得少了,于是我更加担忧了。
这日季延川把我从床上捞起来,一边替我换衣裳一边说道:“阿芸,我们去江南谈一桩生意,现在就出发。”
季家有什么生意要二公子去江南谈?
莫非是避难?我连忙抓紧季延川的手:“二公子,我是不会抛弃你离开的。”
季延川愣了半秒,随即一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一言为定。”
我们这次出行的匆忙,连住都是住在季延川的一位江南朋友家。
然后经过这两日的观察,那些商户根本是在为难季延川,卖给我们的原料比其他人贵了两成不止。
一次宴会上,一个自称徐大同的油腻男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摸了摸嘴角的油渍,色眯眯的朝我走来。
“哟,哪家小娘子生的这般好?”
有人恭敬的回道:“这是季二公子的妻。”
徐大同听了季延川的名字后,不屑的冷笑了声:“就那病秧子,算是个男人吗?估计这小娘子都没试过真正的男人吧?”
“不如你就跟着我当个妾室,我可是朝廷命官,比那破商户有权利的多。”
他慢慢的朝我凑近,“不如今晚我就让你试试....”
忽然,熟悉的身影挡在了我的前面。
季延川冷声道:“徐大人还请自重,郭大人就在旁边听戏。”
郭大人是这里的太守,也是徐大人的岳父。
徐大同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季延川,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特意的摸了一把我的手。
我崩溃的跑到了室内,要了热水,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被徐大同碰过的地方。
直到一片红肿,随后跟来的季延川瞧见了连忙夺过我的手,轻轻的吹气。
我知道季家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商户,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级的存在,季延川根本没有办法给我报仇。
15.
夜晚,吹了一阵凉风。
我一闭上眼总能看见徐大同那双猥琐至极的眸子,又觉得这被子这么薄,冷得很。
自从我十三岁后,季延川就搬去了书房睡。
说是男女有别。
我看了不少男女情爱的话本子。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和他睡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吧?
“吱压”一声,我悄悄的推开季延川的房门。
季延川睡着的模样很好看,也难怪老嬷嬷说季延川小时候秀气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抱着自己的杯子,悄悄的翻过季延川,躺在了内侧。
“呼。”我轻叹一口气,侧过身准备欣赏一下季延川的睡颜时。
冷不丁和一双眸子对个正着。
季延川挑眉看着我,正准备开口。
他一旦开口,我多半就得回去一个人孤零零的睡了。
所以我必须阻止他开口,思来想去,在季延川说话的前一刻。
我对着男人的薄唇,用力的亲了上去。
季延川被我这一动作吓得一激灵。
双唇生硬的贴着,我和他面面相觑。
话本子里写到这里,就是吹灯拉帘子了。
可是我总觉着气氛有些诡异。
好一会儿后,我才松开季延川的唇,我定眼看了看,除了湿润了点好像没什么区别。
“话本子都是骗人的,明明写的是亲吻是非常开心的。”
季延川听到我说的话后,忍不住笑了好几声,在这黑夜尤其瞩目。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又想到徐大同说季延川不是个男人...
又很刻意的朝季延川身下瞥了一眼,好像真的没什么变化。
季延川的脸色骤变,难道我戳到他的伤心事了?
“二公子,你放心,就算你...不能人道,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我贴心的安慰道。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我被季延川压在身下。
“谁告诉你我不能人道的?”
16.
男人的双眼通红,里面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告诉我,你看的话本子怎么写的?亲吻是吗?”
说罢,季延川炙热的唇落在了我的额头,一路朝下,最后停留在我的下唇处。
他颇为恶劣的咬了一口我的下唇,我吃痛轻哼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着季延川眸色更危险了。
“我没亲过女人,但也见过别人是怎么亲的。”
季延川是商人,宴会设在青楼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见过也不稀奇。
男人抬起一只手捂住我的双眼,俯身在我的耳边轻语。
“我们可以一起学。”
这时候的季延川跟以往的清冷公子完全不一样,欲望逐渐的吞噬了他的理智。
我从未见过季延川这般模样,他咬的我又有些痛。
我只能抱住他的脖子,轻唤:“二公子。”
季延川恶趣味的掐了一把我的腰,“再想想该叫我什么?”
我的神志一片混乱,身体像是放在火上烤一样。
“季延川?”
回应我的是充满恶意的吮咬。
“夫君!”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就像悬在毒酒之上,那仅剩的一缕理智摇摇欲坠。
季延川俯在我的耳边温和的笑着,“有什么感觉都给我说,我是真的想给你一个愉快的体验。”
红烛燃烧,墙上的影子交错缠绵。
正巧外面下了大雨,雨滴由小至大,淅淅淋淋的落着。
最后雨停,风止。
17.
不知那些话本子的人是什么感受,我只觉着浑身不适。
睁开眼就是季延川披着外袍将我搂靠在怀里看书。
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儿事也没有?
季延川不是从小体弱多病吗?
见我负气背过身,季延川笑着把我抱进怀里。
脸上还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绯红,我都还没脸红,他脸红个什么?
我挣扎着想要摆脱季延川抱在我腰间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季延川嘶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
经过昨晚的洗礼,我当然知道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
我吓得连忙双手托住他的脸,认真道:“我不行了。”
等我们打闹完后,又有小厮前来说江南太守召集了有名的商会,说是京城动乱,得捐钱。
“我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吗?为什么要捐钱?”
季延川小心的对着铜镜检查着,确保我除了脸外没有其他地方露了出来。
“想必是朝廷再催地方交钱,郭大人又舍不得那笔钱,就想着从商人这里抢了。”
确保我打扮好后,季延川才放心带着我去参加这所谓的鸿门宴。
朝廷要的数额不小,江南作为富庶之地,交的也是最多的。
如果只是朝廷的税额,江南不至于出不起。
季延川自顾自的给我剥橘子,也没去参与商人们的争论。
“甜吗?”
“挺甜的。”
“那你喂我一瓣。”季延川把手上剥好的半个橘子递给了我。
周围的商人们见状,纷纷看向我们。
有人惊呼,“季二公子,你的脖子上怎么有伤口?何时受的伤?”
我顺着那人的话看去,是昨夜季延川把我折腾狠了,我故意重重的咬的一口报复。
这人给我穿的严严实实,自己怎么不遮一下?
顿时,我的脸通红。
“家里的小狸奴抓的,见笑了。”
“噢?季二公子此次出行还带上了狸奴?那得让我们见见,我听说小狸奴甚是可爱。”
季延川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我,笑道:“确实很可爱,不过有些怕生,下次吧。”
18.
商人们吵来吵去也没吵出个结果,反而把郭太守给惹火了。
“你们以后要是还想在这做生意,就自个拿钱出来。”
郭太守放下狠话后匆忙离去。
我暗中摇了摇季延川的衣袖,“我们现在回去是不是就不用交钱了?”
季延川没搭话,反而认真的看着我。
“说起你嫁给我这么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给你。”
我警惕的盯着季延川,“现在还没有,说不定以后就有了。”
商人本就无权无势,为了谋得生存之地,大伙都认领了银钱。
回京前一日,我特意的折了回去找到了一些不服气的商人,让他们写了名字在请愿书上。
若是日后郭太守为难季家,我还可以拿着个威胁他一下。
这两日,我白天要在商会之间来回奔波,晚上又得被季延川折腾上好几回。
马车上,我靠在季延川的怀里昏昏欲睡。
“京城大概已经变天了。”
我听不清他在嘀咕些什么,实在是困倦。
醒来时,是在季家的乡下宅子里。
季延川披着外袍,见我醒了,温和道:“京城有些危险,你暂时住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事情再来接你,”
我抓着季延川的手问:“是魏王吗?”
“还有我那好大哥。”
我记得太子说京城有内贼,要联合魏王一起逼宫,难道那内贼就是是季彦?
季延川默默的颔首。
亲兄弟之间也要打个你死我活吗?
“季彦和我不是同一个母亲,你见到的季夫人是父亲以前的姨娘,我的母亲很早便去世了。”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季老爷怎么会允许!”
“魏王手握兵权,又野心慢慢;而太子则势力单薄,陛下年迈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只要太子死了,那么皇位自然会落在魏王这个陛下的亲弟弟手上。
所以郭太守才会强迫商人们出钱,因为军队一日的消耗巨大,没有足够的银钱,绝对是不行的。
季延川同样是季家人,无论魏王是否成功,他都不会过得很好,说不定还性命不保;权衡之下,不如全力支持太子殿下。
这样还能谋个从龙之功。
19.
“我要帮你。”
我嫁给了季延川,自然就是夫妇一体,荣辱与共。
季延川愣了愣,从怀里取出一张和离书。
“你一个女子怎可陷入权利之争,若是我回不了,你就可拿着这张和离书另嫁他人,还有城西那一块的铺子我全都记在你的名下了,就算季家没了,那些铺子也还是你的。”
“还有我这些年在四方钱庄攒了些银钱,我也叫掌柜的记了你的名字。”
我被他这一番话给气笑了,怒道:“你怎么不把整个季家记在我名下?”
季延川沉默了一瞬,“如果你想,也可以。”
我冷笑了两声。
接过和离书,背过身说道:“你最好是别回来。”
若换成往日,我发这么大脾气季延川早就过来哄我了,而这次他只是站在原地。
“阿芸,我是在拿命做赌注,我是绝不可能拿你做筹码的。”
季延川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当然知道季延川的困境,我难过的是他没有把我当作可以并肩作战的人。
虽然季延川很混蛋,但是那个魏王很明显不是个好人,齐彦就更不是个好人了。
他曾经数次折辱季延川。
只是这一次,帮完我就和他和离。
次日,有小厮送来了个木盒子。
熟悉的药香味,我本不想打开,最后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是一些活灵活现的木雕,玉簪金钗、还有我以前心心念念的泥人,最底层是一叠银票。
我可以拿着这些钱在大临任意一个地方买个好宅子,挥霍的度过下半生。
我想了想,把和离书也放进了木盒子。
20.
季延川说魏王手握重兵。
我记得离京城最近的是灵州和雍州,两州的兵力加上京城的羽林军,应该可以和魏王一战。
每逢战事,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当权者从来不会在意平民百姓的死活。
我打听了一路,终于在灵州见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人。
“阿姐!!”
原来是阿弟,他身着黑色铠甲,有几分将军的模样。
“阿弟?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弟眼底漾出笑意,拍了拍腰间的佩剑:“我是偷偷跑出来参军的,多亏了阿姐送的这把剑,我才当了将军身边的副将。”
原来季延川一直都不肯说阿弟的消息是因为大概是他也不知道阿弟去了哪里,又怕我担心。
“等等,阿弟,你刚刚说你是将军的副将?”
“嗯,怎么了吗?”
“阿弟,我有急事想见你们的将军,能不能带我去?”
……
灵州的将军是个高达九尺的壮汉,听说魏王谋逆,气的把桌子都掀了。
“格老子的,魏王什么玩意还敢谋逆了?看老夫不把这小子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眼看着将军就要拿起大刀,召集军队。
我连忙劝阻道:“将军且慢!魏王之事,现在还在暗中,若是将军一去,还反倒落实了居功自傲的名头,不如从长计议。”
“也对,你这小丫头挺聪慧,也难怪找副将日日提起阿姐都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我看向阿弟,阿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21.
我又去雍州了一趟,拿到了两州将军的信物。
现在要做的是把信物给太子殿下送去,宫中那些军队养尊处优惯了,和常年打仗的军队一比,完全处于下风。
“阿姐,京城现在危险的很,要不我去送吧?”阿弟担忧的说着。
我摇摇头,“不可,你是灵州的副将,若是突然出现在京城肯定会引起怀疑,我是个女子,他们反而不会在意我。”
“那阿姐保重,我会带着一些军队埋伏在京城外。”
……
季延川说的不错,京城很危险。
街上的商贩都少了许多,虽然没有直接的打斗,但是百姓都能看出来这是大事发生的前兆,纷纷躲在家里不肯出门。
路上迎面撞上季彦,他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卫,个个带着长刀。
“这不是二弟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京城这么大,我现在肯定是找不到季延川的,忽然季延川腿上的伤口涌现在我的脑海。
如此的想杀死季延川,无非是嫉妒。
我扬了扬嘴角,故作生气道:“季延川日日在外,都许久没有回来了,真是后悔嫁给这么个病秧子,一点儿用都没用。”
季彦眸子一亮,应声道:“我早就说过季延川就是个废物,早该死了,没想到还能活这么久。”
我知道季彦上钩了,顺着他的话道:“要是能重来,我定然不会嫁给他,还不如嫁给一个乡野村夫呢。”
“怎么,二弟妹这是后悔了?”
“哎呀,摊上这么个无用的夫君,是个人都会后悔吧,只可惜我应该是得一辈子跟着他了。”
“二弟妹难得与我这般投缘,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二弟妹要听听吗?”
季彦上前两步,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眯着眼极为危险道。
我顺势牵住季彦的手,作成一副柔弱模样,“大哥,还请直说。”
“你嫁给我,如何?”
季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
他自认不必季延川差,可是无论是谁都会更看重季延川,季父常常说的是浮躁不沉稳,所以他设计想让季延川成个瘸子,季家的继承者不可能是个瘸子。
可惜,季延川命大,保住了腿。
22.
“大哥,看来很讨厌季延川呢。”我轻笑道。
“好巧,我也讨厌,要不是这个废物,我怎么会抬不起头来。”
季彦笑着将我领回了季府,认真道:“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比季延川的更盛大的婚礼。”
相处了大半个月后,季彦总算是放下了心防,也没对我做些什么。
大概是觉得他要在洞房当天,做的比季延川更好。
被他牵过的手,我总觉得晦气无比。
明明季彦长的也不错,可我看着就是不爽,我能接受季延川对我动手动脚,完全接受不了季彦。
直到一日中午,午膳后,季彦颇为喜悦的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看来计划快成功一半了。
再次见到季延川时,他瘦了不少。
被软禁在一家茶馆之中。
他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我不跟蠢才争论。”
季彦笑了两声,“我亲爱的二弟,你要不要抬头看看这是谁?”
季延川皱眉抬头,看到我的一瞬间,那眉头皱的更紧了,眸子里却是一片温和。
“二弟妹?不对,你马上得喊嫂子了。”
季彦笑的极为疯癫,我有些后怕的退了半步。
我缓步走到季延川的身前,握住他的手,再狠狠的甩开。
“我早就受够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那些姑娘嘲笑!!季延川,你就是个废物。”
季延川眸色暗了暗,闪过一丝受伤。
我逼着自己起身站在季彦旁边。
季延川肯定有办法联系到太子殿下,有了信物,也就有了军队了。
临走时,我看见季延川嘴唇微动。
他以前教过我唇语。
“等我。”
23.
只是还得委屈我演一段时间的戏。
终于在魏王的军队杀进皇宫之时,早已埋伏好的将士们纷纷拿出长矛。
魏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指着不远处的太子,“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军队!”
“因为这些军队早在两个月前就埋伏好了,这叫瓮中捉鳖。”太子殿下寒声道。
“季彦!这就是你说的京城没有一丝反抗之力?!”魏王气急败坏的吼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把季延川给关起来了,他是怎么联系到太子的……”
终于季彦拔出长剑指着我,满脸的怒意。
“是你!!”
在长剑即将没入我的胸口之时,一支箭矢从远处射来只中季彦胸口。
“说实话,我的演技很差劲,只是你太过于仇视季延川,才看不出来我的把戏。”
魏王气急败坏的想拿刀砍死我,右手却被飞来横剑斩落在地。
阿弟收剑入鞘,立于我的身前。
没人想得到,这场平叛之战中,最大的功臣是个女子。
陛下得知后,只是叹了口气。
他的亲弟弟为了皇位送了命,陛下退位去了青云寺礼佛。
我回家收拾了一番后,晚上窗外有人鬼鬼祟祟的想要翻进来。
我盯着季延川,面无表情道:“我们已经和离了。”
“所以还请季二公子出去,男女有别。”
24.
新帝即位后,论功行赏。
作为大功臣的我也在赏赐之列。
太子妃,不,现在应该是皇后娘娘了。
她问:“不知季夫人想要什么呢?”
“我和季延川和离了,叫我阿芸就好。”
一旁的季延川面色变了变,咳了两声。
“皇后娘娘,内人开玩笑的。”季延川走上前站在我的身侧。
我早知季延川会有此招,果断的拿出和离书。
皇后娘娘接过一看,嘴角就没下来过。
“早就听闻你们夫妻感情甚好,今日得见,甚是幸运。”
陛下好奇的凑过来看了看,那嘴角也没下来过。
“当众展示你们的恩爱吗?延川,你这太不像话了。”
这不是和离书吗?他们一个两个,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终于,我第一次认真的看和离书。
“吾妻赵芸,少年嫁入季家,吾甚感父母之荒唐,吾不愿她受此辱。阿芸已来一年有余,可惜对读书不上心,罢了,吾会读即可……”
我看着这些话,莫名的红了眼眶。
最后一句话是,“吾妻阿芸姓赵,名芸,是这京城最好的小娘子,她不似娇花般柔弱,也不似野草那般坚韧,可吾仍旧羡慕她有一颗向善之心,不灭之灵魂。离了吾,她也能生活得很好。”
我红着眼,难怪他昨日翻窗,这分明是掉包了我的和离书。
那张和离书我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你这小贼。”
高座之上的帝王闻言笑了笑,“有些耳熟。”
我也顾不得陛下的揶揄了,哪有人在承乾殿里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我直接扑在季延川的怀里,用他的衣裳擦干净了我的泪水。
原来季延川从来都没有轻视过我,他尊重我是个独立的人。
“不错,是朕喜欢的大团圆结局。”
我吸了吸鼻涕,拱手道:“我也有份大礼送给陛下。”
是那张签了无数商人名字的请愿书,有了这请愿书,江南地区的主动权便掌握在了陛下手中。
“好!朕总以为女子成不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季夫人却给了朕两个大惊喜!”
最后季延川被封为清平王,大临唯一的异性王爷,而我也得了个诰命夫人,大临少有的女官。
25.
季老爷和季夫人因参与谋逆被流放于千里之外的荒漠。
马车上,季延川凑在我的身边,轻吻着我的锁骨,发出极为暧昧的水声。
我推了推她的肩膀,“这在外面!”
季延川挑了挑眉,对着马夫道:“绕着城外走五圈。”
马夫自觉的堵上耳朵。
在男人炽热的呼吸下,我总算明白了个道理。
从来都没有什么清冷公子,只是没有遇上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