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占有欲能有多强？
“……求你……停下来。”
沈晚晴喉间溢出破碎的娇吟。
她不知道，顾西辞一旦做起来，就全然没了平时的禁欲矜贵，只剩野兽般的狂野。
男人抬起头，俊美贵气的脸上散发出危险气息，眼睛里带着寒凉的讥笑。
“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求饶，太晚了。”
说着，继续埋头啃咬沈晚晴细嫩的脖颈，牵出一连串猫儿般的惊呼。
事后，沈晚晴双眼迷离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顾西辞眼里的欲念已经褪去，双手撑在沈晚晴头旁两侧，微微喘息。
沈晚晴勾住男人的的脖子，想要送上自己微肿的唇瓣，被对方神情寡淡地躲开。
她的心一阵刺痛，看着顾西辞起身去浴室。
水声停下，顾西辞下半身围着浴巾出来，肌肉分明的身上沾着水珠。
他抽出一根烟，看了眼床上的沈晚晴，又把香烟塞回烟盒。
“平时见了我害羞得像个鸡仔，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沈晚晴脸上带着浓重的潮红，不知是因为刚才那场情事，还是为了男人的话而羞窘。
“哥，爸爸想把我嫁给林氏集团的总裁。我听说林总是个三十六岁的老男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顾西辞神色平静，嗤笑道：“所以就给我下药，想要婚前放纵一把？”
沈晚晴的嘴唇几乎快咬出血。
“你能不能……娶我？”
顾西辞的眼神瞬间就冷下来，毫不犹豫地回绝。
“沈晚晴，在顾家这么些年，你究竟在痴心妄想些什么？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懂吗？”
沈晚晴的心一下子跌进深渊。
她从十五岁起，爱了顾西辞十年。
可是她的妈妈嫁给了顾西辞的爸爸，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
如今顾西辞二十八岁，年纪轻轻已是顾家掌权人，在江城权势滔天，他人不敢轻易得罪。
沈晚晴对他更是望尘莫及。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内心，直到昨天，被顾家通知和林归帆结婚。
于是她不管不顾，将顾西辞骗到酒店，放下所有尊严和矜持，将自己交给他。
顾西辞看着沈晚晴不说话，小脸惨白，有些不耐烦。
“刚才我理智尚存，问过你要不要我负责，你说不用。现在反悔了？”
沈晚晴惨笑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下贱得很。
“你说得对，是我自己任性荒唐。顾家的颜面不能被我损害，哥，你放心，我会听爸爸的话。”
她来顾家十年，早就习惯了伏低做小。
顾家锦衣玉食地养着她们母女俩，现在也到了还债的时候。
沈晚晴默然地下床，捡起一地凌乱的衣服穿上。
刚没走两步，大腿一阵发虚，险些跌倒，被顾西辞扶住，又很快放手。
“你要是不舒服，今晚就在酒店休息，我回去应付爸。”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感情。
“不用了，谢谢哥。”
沈晚晴敛下眉眼，压抑住眼底情绪，挺直腰背，出了门。
顾西辞看着洁白床单上留下的血迹，将烟点燃。
烟雾缭绕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
出了酒店，沈晚晴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路过的出租车对她按响喇叭。
“小姐，坐车吗？”
她笑笑，“不用了，我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她骗了司机。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她才走到江城长江大桥。
刚才那一路，她试图劝自己接受顾家的安排，但最后走到这里，她还是没办法顺从命运。
她欠顾家的，就让她用这条命还。
至于她对顾西辞不该有的念想，也一并消尽在底下的江城水里吧。
脱下高跟鞋，她一只脚已经跨过栏杆。
手机响了。
沈晚晴微微叹气，掏出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惊讶。
“喂，王馆长？”
“小沈呐，你那副《花鸟鸣蝉图》得奖卖出去了，卖了六万块！”
沈晚晴颇感意外。
三年前的某天，她陪同顾西辞去外地出差。
在一场会展中，她看到顾西辞盯着一副蜀绣出神，便萌生了学蜀绣的念头。
没想到学了三年，还真让她绣出些成绩。
“小沈，这六万块钱，文化馆明天打你账上。你现在，只管继续绣《锦绣江山图》，一年后的世界非遗交流大会，保管能让你走出世界、耀我中华！”
王馆长的语气很兴奋。
沈晚晴挂了电话，原本死水一般的心中，似乎有一簇火苗越燃越烈。
在顾家的这十年，顾正雄从没把她当女儿看待，自然不会花费精力培养她。
一毕业，沈晚晴就被顾正雄塞进顾氏集团，做顾西辞助理，做些打杂的事，每个月发三千块的工资。
顾家上下都知道，她沈晚晴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外人，也没什么长处和能力。
现如今，顾家需要和林家商业联姻，便把她当交易物一样推出去。
她绝望之下把顾西辞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却只得到嘲讽和警告。
刚刚，她是打算跳下江城大桥的，但现在不同了。
王馆长的这通电话给了她新的希望，她不靠顾家，也能活下去！
沈晚晴从桥上下来，醉酒的大脑早就清醒大半。
穿好鞋，刚一转身，就见一双寒凉的眸子紧盯着她。
下意识内心打了个颤。
“哥……”
顾西辞站在人行道上，面无表情，脸部线条绷得很紧。
他在生气。
“刚刚在干什么？”
顾西辞压抑怒火的语调里气息不稳，似乎是刚剧烈运动过。
沈晚晴掩饰慌张，故作无意道：“吹吹风罢了。”
顾西辞沉默，强大的气场和黑眸中翻滚的怒意，几乎要让沈晚晴溃败下来，差点习惯性说出“对不起”。
但好在顾西辞转身了：“跟我回去。”
沈晚晴松了口气，小心跟在顾西辞身后，始终落后一米多的距离。
下了桥，上了等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汽车启动，坐在后排的两人谁都没说一句话，车里气氛压抑。
“坐这么远干什么？很怕我？”
沈晚晴恍若未闻，把脸扭向窗外。
顾西辞冷笑：“又变成鸡仔了，刚刚给我下药的胆量呢？”
沈晚晴心里一点点漫起苦涩。
不久前，顾西辞几乎要将她拥入骨血。
意乱情迷时，在她耳边一遍遍喘息着叫她的名字，湿热的气息令她浑身战栗。
然而药效一过，顾西辞对她，依然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该清醒了。
就算她丢掉尊严投怀送抱，顾西辞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哥，是我糊涂。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沈晚晴没回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
耳边传来寂静，顾西辞应当是默认了她的话。
车子在一处巷子口停下，里面满是做生意的商铺。
这个点儿了，有几家还没关门。
沈晚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西辞下了车。
“在车上等我。”
没多久，顾西辞从巷子里出来，上车，递给沈晚晴两盒药。
一盒是醒酒药。
另一盒……
沈晚晴指关节捏得发白。
另一盒是避孕药。
顾西辞眼神冷淡，“回去后记得吃，肚子里别留下不该有的东西。”
第2章 我愿意嫁
沈晚晴背脊一阵阵发凉，心里升起一股屈辱感。
这盒避孕药仿佛在提醒她，刚才的她是多么自轻自贱。
心里不免又开始翻江倒海。
顾西辞说完，吩咐司机小张开车。
沈晚晴压下不适感，一言不发地接过药，塞进包包里。
她知道顾西辞做事一向冷酷严苛，绝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但他此刻的冷静实在让沈晚晴心头泛酸。
她自以为将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身体给了顾西辞，希冀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怜爱。
可顾西辞只担心，她的出格行为会惹出麻烦，令顾家蒙羞。
一路上两人无言，车很快开到顾家豪宅前。
顾西辞通知司机小张下班，并顺手签下一张大额支票。
“记住，今晚的事，不要乱说。”
小张接过支票，态度恭敬，“顾总，您放心。”
沈晚晴看着，觉得莫名烦躁，转身先一步进了宅子里。
大厅的灯亮着。
沈晚晴老远就看到顾正雄坐在沙发上，视线紧盯着她，板着脸。
沈晚晴脚下一滞。
“爸……”
顾正雄没应声。
倒是站在顾正雄身边的沈红梅，急忙迎上来，拉过女儿，语气带着责备。
“你是怎么回事？正雄规定过，每天晚上九点必须回来，这都十一点了！你今天哪点像是顾家千金的样子？”
顾家千金？
沈晚晴觉t?得自己的妈实在是过于自欺欺人了。
她本就不是顾家人。
她抽回手，将包包往肩膀上提了提。
“大学同学难得来找我，多喝了几杯，忘了时间。”
沈红梅不依不饶，“你打电话告诉你哥喝醉了，要他去接你。可你倒好，害得他来回跑了两趟。真会给人添麻烦……”
沈红梅忽然住了嘴，视线落在沈晚晴的锁骨上，眼神带着震惊。
沈晚晴这才想起来，那里有顾西辞留下的掐痕，青青紫紫的。
慌忙拢了拢衣领。
沈红梅回过神，转身对着顾正雄谄媚地笑。
“正雄，既然晚晴回来了，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带她上去，不然明天见到林总没精神，丢了礼数。”
说完就要扯着沈晚晴的胳膊上楼。
“站住。”
母女俩停下，沈晚晴更是觉得身子僵住。
从进入顾家的那天起，不知为何，她就一直害怕顾正雄。
她这个继父，总是板着脸，眼神严厉地看着她，时不时还会规训她。
沈晚晴转身。
顾正雄眼神不悦。
“我知道你今天这么做的理由。不想嫁到林家，心里对我的安排不满是吗？”
沈晚晴咬紧牙关，右手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顾正雄声音陡然升高，怒喝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在顾正雄面前，沈晚晴一向态度恭顺，这样毫不避讳地将目光迎上去，确实是第一回。
沈红梅立即笑着上前去抚顾正雄的胸口。
“老顾，你看你，动什么气？晚晴喝醉了回来，脑子不清醒。她怎么会不愿意嫁到林家呢？这么好的亲事，我和晚晴都要谢谢你。”
顾正雄冷哼一声，正要开口，顾西辞的声音传过来。
“爸，没必要和她动气。医生说过，您最近要注意血压。”
顾正雄轻轻点了头，压下怒火。
沈晚晴的视线移过去，看到顾西辞从门外进来，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西辞，你回来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沈红梅讨好地笑着。
顾西辞颔首，没有多作理会。
“爸，我考虑了一下，现在立即让晚晴嫁进林家，确实太仓促了。不如先取消明天晚晴和林归帆的约会，我以后再安排？”
沈晚晴诧异，抬眼看着顾西辞。
他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现在他们之间这么尴尬的关系，顾西辞应当是盼着她早点离开顾家才好。
他在帮她？
顾正雄上下扫了眼沈晚晴萎靡狼狈的样子，颇感不满。
“也好。她今晚喝成这样，明天也上不了台面。你来安排就好，不过要尽快。顾家和林家的合作等不得。”
“不用了，爸，”沈晚晴轻声道，“我愿意和林归帆结婚，明天的会面时间不用改。我的意愿哪有顾家的生意重要？”
沈晚晴心里较着劲儿，并不想领顾西辞的情。
说完便转身上楼，临走时瞟了顾西辞一眼。
他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她，黑眸中透着一股寒意。
刚进房间，打算关门，沈红梅伸出一只手挡住，沉着脸进来。
“妈？”
沈红梅关上门，扯开沈晚晴的衣领子，露出那片斑驳的掐痕。
“和你喝酒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沈晚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
今晚发生太多事了，她觉得累，现在只想睡一觉。
“妈，你别想歪了。我去了趟按摩店，按摩师手劲大，才弄成这样。”
沈红梅紧盯着沈晚晴清澈坦然的眼睛，松开了手。
她这个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应该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更不会骗她这个当妈的。
晚晴说没什么，应当就没什么吧。
沈红梅软下性子，语重心长道：“晚晴，别怪妈太紧张。你快和林归帆结婚了，这时候千万别出岔子。妈早和林家老太太说过，你身子干净，要不然林家还真不一定能相中你。”
沈晚晴顿时涌上一股无力感。
“妈，你也希望我嫁给他？”
“当然了！林家权势虽然不及顾家，也多的是小姑娘想嫁进去。”
她脸色神秘，“顾正雄看不上我们娘俩，将来未必会善待我们，只要你成了林氏集团总裁夫人，咱娘俩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我可以养你，就算被顾家扫地出门，怕什么？”沈晚晴信誓旦旦。
沈红梅不屑地撇撇嘴，“就你那三千块钱工资，够干嘛的？在豪门里，起码吃穿用度上都是顶尖的。”
沈晚晴打开包包，掏出手机，想把相册里的《花鸟鸣蝉图》给沈红梅看。
“妈，我以后能挣更多……”
还没说完，就见沈红梅愤怒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下一秒，沈晚晴就狠狠挨了一耳光。
“这是什么！”沈红梅咆哮着，手里捏着从包里拿出的避孕药。
沈晚晴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说不出话。
怎么忘了包里还有这东西？
“你骗我！沈晚晴！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你把我的希望全毁了！”
沈红梅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冲过来拼命拖拽女儿的胳膊。
“你一个破烂的身子，没了贞洁，在这些豪门公子哥面前，有什么胜算！谁还要你啊！”
沈晚晴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自从来了顾家，她已经好久没见沈红梅这个样子了。
“没事，妈带你去医院修复，现在就去！要不然明天万一被林归帆发现了！”
沈晚晴死命扣着桌腿，“妈，你先冷静下来。”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沈红梅癫狂的举动。
房门从外面被拧开。
顾西辞淡漠的目光掠过震惊呆愣的沈红梅，落在沈晚晴脸上。
“上班时候我让你帮我买的避孕药呢？”
第3章 你想死
沈晚晴怔愣。
顾西辞语气冷下来，“怎么？下了班就不把我的交代当回事了？沈助理？”
沈晚晴反应过来，捡起拉扯间掉落在地的避孕药，略显心虚地递给顾西辞。
沈红梅愣住，慌乱整理了下脸上的乱发，笑得讨好。
“西辞，你让晚晴买这个干什么？”
顾西辞斜睨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沈姨，您是觉得我活了二十八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沈红梅一阵尬笑，“西辞你一向洁身自好，我是没想过……哈哈哈……”
顾西辞没再多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沈晚晴还有些发怔，心口“砰砰”狂跳。
沈红梅过来，有些歉意地抱住她，语气又软了下来。
“晚晴，是妈不对，妈没听你解释就激动了。”
沈晚晴喉头发哽。
沈红梅叹气，“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你妈我低三下四、陪着笑脸换来的。我实在是怕，一点小小的差池，会让我们回到十年前的艰难境地。”
沈晚晴扭过脸，“妈，我懂。你回去吧，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
沈红梅拍了拍沈晚晴的手，出去了。
沈晚晴整理了下心情，洗漱后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睡了，电话铃突然响起。
她看着来电显示“顾西辞”三个字，睡意全无，心跳漏了一拍。
“顾西辞，现在是凌晨3点。”沈晚晴接了电话，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对方只是吝啬地吐出几个字：“过来，现在。”
随后挂了电话。
沈晚晴知道违背顾西辞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他动怒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吼大叫。
但散发出来的，那种犹如掉进深海一般的窒息感，却足以让沈晚晴胆寒。
可这一次，她捏紧手机，生出一股子叛逆劲。
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
既然决定对顾西辞断了念想，那就断得彻底。
打定主意后，她翻身把头蒙进被子里，顺便将手机关机。
又是在迷迷糊糊间，沈晚晴感到床边缓缓靠近一个人影。
她猛然睁眼，还没来得及叫，就被顾西辞压下来，捂住嘴巴。
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雅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
室内光线昏暗，沈晚晴只能勉强看到他眼底的深沉。
“沈晚晴，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顾西辞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不知是气是笑。
沈晚晴皱着眉推了推他，高档睡衣下的身体像墙壁一样坚硬，纹丝不动。
直到沈晚晴放弃挣扎，顾西辞才缓缓放开手。
沈晚晴立即去按床边墙上的开关。
还没触碰到，就被顾西辞翻过纤细白嫩的手腕，压在了枕头边。
“要是不想引起宅子里其他人的怀疑，你最好别开灯。”顾西辞的声音很冷，警告意味明显。
沈晚晴咬了咬牙，心里来了气。
“顾西辞，三更半夜跑来我房间，你像话吗？”
顾西辞冷笑出声，“和你对我做出的事相比，算得了什么？”
沈晚晴又羞又恼，闭了闭眼，没好气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昏暗中，沈晚晴听到撕开包装盒的声音。
随后顾西辞带着凉意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稍用力压了下她软软的小舌。
沈晚晴一惊，下一刻却被捏住下巴，推着她的头往后仰。
“咽下去。”语气不容拒绝。
沈t?晚晴咳了两声，刚刚被顾西辞塞进嘴里的那颗避孕药，已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顾西辞递过来一杯水，沈晚晴接过去就猛灌了一口。
沈晚晴抬起头，呛得眼角带泪，对着那团昏暗模糊的人影控诉：“你想杀了我吗？不用你硬塞，我自己会吃！”
顾西辞轻哼一声，将她手里的水杯拿开。
“今天才发现，你不像平时表现得那么乖巧。不亲自喂你，怎么放心？”
沈晚晴也知道，今晚的自己，实在是过于离经叛道。
她想起在酒店，自己眼神娇软可怜地哄骗他：“哥，把这杯酒喝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你动心思。”
顾西辞深沉默然地看了她半晌，最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晚晴脸上发烫，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妈说，你来回跑了两趟。在江城大桥找到我前，你回过顾家？”
“是。还以为你从酒店出来就回家了……”
他的声音渐渐透出股森然。
“哪晓得是跑去跳桥。”
沈晚晴有些慌张，下意识就想否认。
“不……”
顾西辞忽然欺身向前，黑眸凝视着她，阻断了她的话。
“你要是跳桥死了，是一了百了。可要是……”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沿着沈晚晴穿着丝质睡衣的腹部，一路向下滑，最终停留在小腹的位置，引得她身体轻颤。
“要是法医在你的尸体里检测到我的DNA，警方会不会觉得是我逼死了你？”
一瞬间，彻骨的寒凉兜头浇了下来，沈晚晴汗毛倒竖。
顾西辞的话太伤人，就算她习惯他的冷漠厌烦，此刻也感到有些承受不住。
“沈晚晴，想死之前，好好想想会不会给别人、给顾家制造麻烦。”
说完，他直起身，沈晚晴便又看不清他了。
沈晚晴声音微微颤抖，“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
她眼角淌下泪。
很庆幸，刚才没有开灯，顾西辞看不到她此刻脆弱的模样。
但顾西辞似乎没想就这么放过她，冷着声音继续发问：“不是说不想嫁给林归帆，为什么还是答应明天的约会？”
她心一寸寸地发疼。
“因为我已经认命了，不奢望任何人来救我。可以了吗？”
她不再把顾西辞当成生命的光、唯一的救赎。
她那些可笑的爱恋，在顾西辞眼里不值一提，她也再不需要顾西辞施舍一丝一毫的关怀。
从今往后，她要好好爱自己、靠自己，尽全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黑暗里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沈晚晴听到顾西辞淡淡道：“不知好歹。”
昏暗中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卧室门开了又关。
顾西辞出去了。
沈晚晴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流泪。
她在想，要是十八岁的自己没有对顾西辞表过白就好了。
那样的话，最起码，自己的尊严还在，顾西辞还能把她当妹妹对待。
就算客气疏离了些，却不像现在，敬而远之、厌恶至极。
而自己呢？偏偏又对他的厌恶在意得很。
沈晚晴哭累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沈红梅早早就敲开了沈晚晴的房门，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精制礼服，要女儿换上。
沈晚晴在沈红梅的督促下，精心打扮一番，用力呼出一口气，为自己鼓劲。
便去赴林归帆的约。
第4章 当我是一次性的？
沈晚晴赶到木羽山房时，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这家餐厅是江城的顶级餐厅，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名流权贵。
顾西辞晚上和客户应酬时，一般会选择来这里。
沈晚晴庆幸，和林归帆的约会是在白天，应该碰不到顾西辞那个工作狂。
“不好意思，林先生，路上有事耽搁了。”
沈晚晴气喘吁吁绕到林归帆对面，刚坐下，眼神微微闪过讶异。
眼前的男人，长相完全不输顾西辞。
面容英俊白皙，气质温和优雅。
最重要的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三十六岁的人，这面貌，顶了天，也不超过三十岁。
“沈小姐，你好。”
林归帆嘴角含笑，对着沈晚晴伸出一只手。
沈晚晴回神，和对方握手。
两人就一些基本情况聊了一会儿。
交谈中，沈晚晴对林归帆的印象很不错，对方明显具有良好素养，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沈晚晴迟疑一下，礼貌问出心中疑问。
“林先生，您真的三十六岁了？看起来很年轻。”
林归帆双手交叉，笑意温和沉稳，“我十四岁的时候考上大学，外祖父担心我难以融入集体，将我的年龄上调了四岁。”
沈晚晴再次惊讶到。
她只知道林归帆毕业于国外知名院校，二十六岁时，继承一大笔遗产回国，独自打拼十年，造就了如今的林氏集团。
林氏集团的势力虽不及顾氏集团，却也是江城的霸主。
没想到这样一个商业帝国的王者，竟然还是个学霸神童。
沈晚晴压下一口水，心中踌躇一阵，问道：“林先生，您真的着急结婚？”
林归帆笑容无奈，“确切地说，着急的是我外祖母，她总念叨我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成个家。不过，和沈小姐的相处，很愉快。”
沈晚晴心中立刻有了底。
她抬眸看他，“您和我都明白，这是场家族安排的商业联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沈晚晴来之前就想好了，她没想束手就擒，如今有了新的盼头，实在不甘心沦为顾家利益的棋子。
今天她赴林归帆的约，不是为了商谈婚事，而是谈判。
林归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身体微微后仰。
“哦？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沈晚晴目光沉沉。
“第一，林先生和我结婚，能尽快促成顾、林两家的商业合作。”
“第二，顾家打算将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及金鼎华城和御江阁两处楼盘，作为我的嫁妆。这些，我都不要，全部赠送给您。”
林归帆的笑意隐去，眼神探究，“那么，你想得到什么？”
“自由。”沈晚晴语气笃定。
“我希望一年后，林总能同意和我离婚。这一年里，保障我基本的生活和庇护。林总的私事，我不过问，包括男女感情。”
既然逃不开顾正雄的操控，那就达成一场契约婚姻，她会用一年的时间，改变现状。
“看来沈小姐在顾家，过得并不好。”
林归帆垂下眼眸，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
沈晚晴深吸一口气。
“林总，您放心，一年之后，我会无条件离婚，不会和您分财产。当然……”
她的脸上漫起淡淡的红晕。
“……夫妻间该履行的私密义务，我也会配合。”
林归帆眼神中闪过错愕。
正巧服务员推开包间门上菜。
林归帆忽然把目光飘向沈晚晴身后，染上淡淡笑意。
“顾总，幸会。”
沈晚晴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服务员上完菜离开，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像是一下下踩在沈晚晴心上。
“打扰了林总和舍妹的雅兴，实在抱歉。”
顾西辞语气里是他在商场上惯有的游刃有余，沈晚晴却听得酸涩。
她要和谁结婚，顾西辞果然是毫不在意的。
“哪里。”林归帆淡笑，“顾总也来吃饭？”
“嗯，陪客户应酬，正好路过。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了，客户还在楼上等。”
顾西辞从进来到离开，沈晚晴始终没敢抬头看一眼。
她甚至因为他的离开，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沈小姐，心情不好？”林归帆似乎看出沈晚晴情绪低落。
沈晚晴摇摇头，正要继续谈，手机响了。
是顾西辞。
“现在和我应酬的客户，是你一起跟进负责的，有些细节我不清楚，你上来一下。”
沈晚晴不是会为个人感情，影响工作的人。
和林归帆简单说明后，沈晚晴上了楼。
推开顾西辞指明的包间，沈晚晴还没看清里面的状况，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用力一扯。
包间门应声关上。
周围的景象一晃，沈晚晴已经被顾西辞捏住手腕，抵在了墙上。
这里只有顾西辞一人。
“尝过一次男人的滋味后，就这么饥渴难耐？第一次见面就在商量夫妻情事，很想和人睡？”
沈晚晴毫无准备，顾西辞的话冷得像刀，一刀刀割在她的肌肤上，宛如凌迟。
过了很久，沈晚晴才找回自己的神识，漠然道：“我和谁睡，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顾西辞冷笑，贴近她的耳畔，“沈晚晴，你当我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扔？”
沈晚晴这才反应过来，顾西辞还在为昨晚，对他下药一事耿耿于怀。
尤其是在事发第二天，发现她已经在考虑和别人发生关系了，更是无法容忍。
也对，在江城，顾西辞权势滔天，商界名流、达官显贵在他面前，哪个不卖他面子？
他本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人物，被一个女人下药，已经算是羞辱。
紧接着又被这个女人用完就扔，更是痛击了他顾家掌门人的自尊心。
沈t?晚晴稳了稳呼吸，“我们已经说好，昨晚的事不再提，你想要我怎样？闭门忏悔三年才够吗？”
顾西辞咬着牙，“不管怎样，都不该立马找别的男人求欢。”
沈晚晴气昏了头，脱口而出：“那你愿意娶我吗？”
顾西辞沉默，眉头微微皱起。
沈晚晴心里泛起涩然，踮起脚尖去吻顾西辞，被对方躲开。
答案已经很明显，沈晚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会多此一举地试探。
她垂下眸子，“哥，我放了你，你也放过我吧。”
说完就想去拉门把手。
顾西辞忽然发力，又将她扯进怀里，一只手从后面伸出，顺着吊带礼服裙的边缘探进去。
沈晚晴变了脸色，“顾西辞，你干什么！”
顾西辞森然冷笑，“你强要了我可以，我就不能还回来？沈晚晴，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第5章 我们两清了
顾西辞的手逐渐深入，肆无忌惮地揉捏。
沈晚晴挣脱不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包间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门没锁，谁都可以推开，窥见包间里的情形。
她还没有放浪到，可以供他人欣赏自己与顾西辞交欢的模样。
她声音颤抖，似是哀求，“顾西辞，别这样，至少别在这里。”
胸前放肆的手停下，从领口里抽出。
顾西辞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起伏。
“好，那就如你所愿。”
顾西辞甚至没有允许她给林归帆打声招呼，就将她从木羽山房带走，直奔他十几分钟车程的私人别墅。
顾西辞是个重视家庭的人，虽然在外面有住处，但大多数时间，还是住在顾家老宅。
沈晚晴也是第一次被带到这里，所到之处，都是顾西辞喜欢的风格设计。
室内室外，整洁干净，纤尘不染。
看得出，即便顾西辞不常住，也会时常让下人打扫这里。
一进门，沈晚晴就被顾西辞推倒在床上。
瞬间，她陷进松软的床垫，立即两手并用，撑起上半身，急促道：“顾西辞，我们不能再继续！”
男人正扯开领带的手顿住，眼中划过寒芒。
“不是你说换个地方就行？”
沈晚晴急得咬了下唇，别开脸，“我不这样说，你能在包间放过我？”
顾西辞眼底的寒意更甚，欺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沈晚晴的心颤了颤。
相较于昨晚的温存迷醉，此刻的顾西辞更具侵略性，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她拆吞入腹。
沈晚晴毫无准备，怕得要命。
瞧见她如兔子般无措的惧意，顾西辞紧咬牙关，扯下领带，蒙住她的双眼，在脑后系了个结。
“沈晚晴，别用这副眼神看我。”
沈晚晴身体颤抖，手下紧攥床单。
下一刻，被顾西辞一手推肩膀，一手掐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她听见皮带扣解开的声音，一只手拉开她礼服裙的拉链，露出大片雪白的背脊，细密的吻落了下来。
沈晚晴还想挣扎。
“不，我们不能再……呜！”
随着顾西辞一记猛烈的顶撞，剩下的话断在了喉咙里。
更多湿热的吻落在背上。
无数浪潮在沈晚晴身体里一层层荡开。
她能感到顾西辞有发泄的意味。
这是在惩罚她昨晚对他的羞辱。
她早该明白，顾西辞一向说一不二，被女人摆了一道，哪会说算就算？
耳边铃声响起。
顾西辞似乎不耐，抓过床边沈晚晴的手机，冷笑一声。
“看来是林总等得心急了。”
他俯身在沈晚晴耳边道：“和林归帆通话的时候，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察觉到顾西辞要做什么，沈晚晴心里大惊。
还没来得及阻止，顾西辞就按下通话键，将手机贴在她耳边。
“沈小姐，事情很棘手吗？”林归帆语气温和绅士。
顾西辞一边吻，一边用手指在沈晚晴背上画圈，似是存心教她难堪。
沈晚晴死咬住唇，调整气息。
“林总，抱歉，我突然感到不舒服，我哥已经把我送到医院了。我们下次再联系。”
担心林归帆将契约婚姻的事说漏嘴，沈晚晴凭感觉匆匆按下挂机键。
“下次？”顾西辞轻笑中带着寒意。
“昨天还要死要活，今天就和人约下次。是不是发现林归帆比你预想的年轻，长得还不错，就迫不及待想要扑上去？”
沈晚晴没说话。
过了今天，她和顾西辞的纠葛就到此为止了。
无论她和林归帆的事成不成，今后两人只是同在屋檐下的陌路人，何必在意他的嘲讽？
然而顾西辞的下句话，犹如重拳击中她。
“是不是只要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就想和人家做？”
沈晚晴的身体还在颤抖，心已经坠入了巨谷深渊。
她万万没想到顾西辞会把她想得这么下贱。
眼前的领带泅湿，胸腔里的空气缩成一团，难受到无法呼吸。
见她没反应，顾西辞更是发狠折腾她，逼得她哭出声，像昨晚一样，在他身下求饶。
顾西辞龙精虎猛，要了沈晚晴一次又一次。
等到眼前的束缚终于被解开，沈晚晴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
霞光照在她酡红的小脸上，衬得她越发艳丽迷人。
顾西辞掀开被子，径直朝浴室去。
等到他回来，沈晚晴还是虚脱地躺在床上，樱唇微启，急促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
于是他从床头柜里取出烟盒，去阳台抽烟。
沈晚晴侧头看向顾西辞的背影。
她其实很少见到顾西辞抽烟。
平时应酬，碍于交际，顾西辞陪客户抽过几次，不多。
但在这两次的亲密后，顾西辞似乎都表现出对香烟的迷恋。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顾西辞再次回来，沈晚晴已经恢复了些体力。
她坐起来，被子拉到胸前，面无表情道：“昨晚我欠你的，现在我们之间，两清了。”
顾西辞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沈晚晴不置可否。
顾西辞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提起那条湿了的领带，重新系好。
他低头看着沈晚晴，“累了就在这里过夜。”
“不了。”沈晚晴爬起来，背对着他穿上裙子。
“九点前不回去，爸会不高兴。”
等她穿好转过身，顾西辞盯着她的身体，微微皱眉。
沈晚晴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手臂上满是青紫，胸口也是如此。
她开始懊恼，出门前怎么没带一件外套呢？
罢了，路上买一件吧。
正要提步出门，顾西辞拦着她。
随后去了衣帽间。
没多久，手里抓着一件粉色衣服，很随意地递给她。
沈晚晴接过看了看。
是香奈儿的秋冬外套，几年前的款，不应季，也过时了。
一个念头迅速从她脑海中划过：这所房子里来过别的女人。
她敛下眉眼，迅速穿好外套，竟然很合身。
“我让小张送你回去。”顾西辞恢复到那股冷静精英总裁范儿。
“不用了哥，我自己打车。”
沈晚晴匆匆说完，快步往外走。
脚步越来越快，直到走出别墅大门。
她回头看，心底闪过丝丝异样的感觉。
和顾西辞在别墅里缠绵时，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是顾西辞妻子，生活在这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她甩甩头，打车回了顾家。
在回廊上遇到顾正雄，对方似乎有话对沈晚晴说。
她不想听教训，推说累了，匆匆回房。
还没放下包，沈红梅就喜笑颜开地找来了。
“我女儿果然魅力无限，顾林两家的合作成了！”
第6章 你有些手段
沈晚晴回身，神情讶然。
沈红梅过来，亲热地拉起她的胳膊，领着她坐到床边。
“你人还没到家，林总就给你爸打来电话，说是对你印象很不错，合作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沈红梅笑得嘴角快裂到耳后根，伸出左手，用右手转动无名指上的大钻戒。
“这不，你爸一高兴，就给我花了几百万，买了这钻戒，晚晴，你真给妈争气！”
沈晚晴还有些懵。
林归帆这通电话什么意思？
沈红梅兴奋地将左手凑到沈晚晴跟前，“看看，闪不闪？”
沈晚晴没心思哄她开心，抓住她的手，正色道：“妈，林归帆电话里确定要和我结婚？”
之前在餐厅，她看得出，林归帆是个沉稳绅士，遇事谨慎，没先告诉她这个当事人，应该不会直接通知顾家结婚。
沈红梅瞪大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沈晚晴。
“你们今天的会面，本来就是走个流程，只要林归帆没提出异议，就是同意啊！”
沈晚晴一怔。
虽然知道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发言权，但是听到只有林归帆能表态，她还是很不甘心。
“再说了，”沈红梅扯住她外套的衣摆，很是神气，“要是对你不满意，会一直留你到傍晚，还送你这件香奈儿？”
沈晚晴一慌，下意识将衣摆从母亲手里抽回来。
沈红梅很喜欢奢侈品，各种名牌包、名牌服饰，都会想办法求着顾正雄给她买t?。
但她并不是奢侈品方面的专家，只认品牌logo，不知细节。
说到底，她只喜欢名牌带来的虚荣感，算不上有品位。
她哪里会想到，这是其他女人穿过的，顾西辞随手丢给沈晚晴。
更不知，外套包裹下的身体，布满了顾西辞的痕迹。
“林总真有眼光，是他带着你进店里挑的吧？”
眼看沈红梅的手探向衣领，沈晚晴急忙出声，“妈！”
“怎么了？一惊一乍。”沈红梅吓一跳。
沈晚晴眼眸一沉，“林归帆不见得相中我了。他说，关于婚事，还要再考虑。”
沈红梅愣住，一下子急了，用力拉住沈晚晴的手。
“你这么年轻漂亮，又干净，还考虑什么？”
她“倏”地站起。
沈晚晴静静地看着她焦急地来回踱步。
“净出幺蛾子！还以为是板上钉钉。眼下你爸想给你哥挑个未婚妻，要是你哥先结婚，还不知我们娘俩什么境地。”
心忽地一沉，沈晚晴脑袋里有片刻的嗡嗡声。
原来顾西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她心口堵得慌，暗嘲自己没出息。
“晚晴，你可得加把劲，趁早把林归帆拿下。你要是有嫂子了，在顾家就得看三个人的脸色。”
沈晚晴笑了。
何止三个，连佣人私底下都不把她放眼里。
“你上点心！”沈红梅以为她不当回事，胳膊肘顶了下她。
“我去给老顾吹吹枕头风。”
沈晚晴呆坐着，听到门口沈红梅惊呼：“西辞！”
身体比心诚实，下意识将目光迎向门口。
顾西辞脖间还是那条领带，高档定制西装整齐服贴，没有一丝褶皱。
矜贵稳重的气质，和刚才床上的禽兽简直判若两人。
“沈姨。”顾西辞微微颔首。
沈红梅受宠若惊，“欸欸！西辞，找晚晴有事？”
他低着头，视线始终在沈红梅身上，“嗯，聊聊和林总谈得如何了。”
沈晚晴右手攥了一下床单。
和林归帆的进度怎样，他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哦……应该是差不多了。是吧，晚晴？”
沈红梅转身，对沈晚晴挤眉弄眼，暗示别说漏嘴了。
沈晚晴看着顾西辞冷漠的神情，几乎喘不过气。
除了在男女情事上要争一争，顾西辞是真的一点不在乎她和林归帆的婚事。
“沈姨，”顾西辞出声，沈红梅这才停下脸上抽筋一般的表情。“我想和晚晴单独聊。”
不等沈红梅反应，顾西辞目光在沈晚晴身上扫过，“来我书房一趟。”
没有拒绝的余地。
沈红梅催促女儿按照顾西辞的意思办。
沈晚晴起身跟上顾西辞，经过沈红梅时，再次被眼神警告。
书房里简约整洁，和顾西辞的气质一样，不近人情。
“坐。”
他指了指书桌侧方的沙发，抬眸正视她。
沈晚晴没动作，站得笔直。
顾西辞眼眸深沉，走近她，敲了敲沙发旁的桌子。
“我回来的时候，木羽山房已经打烊，就让秘书随便点了份外卖。”
沈晚晴一愣，低头，才发现桌上放着一份塑料盒装的麻辣烫。
从透明的盒子看去，貌似还是她最爱的番茄味。
她的表情变得复杂。
“我让商家随便选的口味，别挑。”
沈晚晴杂乱的心定下来。
也是，顾西辞怎么会在意她喜欢的口味？不过是老板选中了畅销款。
顾西辞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一天没吃，运动量又大。别饿出问题，赖在我头上。”
她暗暗咬了咬牙，脸有些烫。
顾西辞几乎要了沈晚晴一整天，连饭都没给她吃一口，点份外卖罢了，也算不得好心。
“整个江城都是顾总的，我哪敢赖您？”
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住，她也不客气，揭开盖子，热气冒上来。
几分钟就吃完了，力气也恢复了大半。
她抽了张桌上的纸，慢条斯理地擦嘴，言归正传。
“我和林归帆相处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何必多此一举找我来？”
就因为听到沈晚晴提到“夫妻义务”，顾西辞便把她掠走。
现在倒是担心起顾、林的合作了，是不是太迟了？
顾西辞唇边笑意嘲讽，“十分钟，却也足够你把林归帆勾到手了不是吗？我回来碰到爸，他说林归帆已经认定你了。你还是有些手段的。”
沈晚晴心底漫起苦涩，唇边却笑得坦然，“那是，这上等的金龟婿，还是早点钓到手才好。”
顾西辞笑意一点点隐去，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沈晚晴反应过来，有些后怕，为她刚刚的失言。
“吃饱了就出去。”
沈晚晴松口气，细心地将垃圾提在手上，转身出门。
“提醒你一句，”顾西辞森冷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看到个男人，就想着投怀送抱找出路，不是所有男人，得了便宜就会给报酬。”
沈晚晴脚下一顿，没回头，推开门离开。
“还有，记得吃药。”
门关上，顾西辞的声音落在身后。
大厅的窗户没关，她走得很快，冷风扑到她脸上，头脑分外清醒。
顾西辞，是听到她对林归帆提出的交易了？
他会怎么看她？靠身体换取自由的随便女人？
她一时心乱如麻，尽量不去理会。
回到房间，她发信息询问林归帆，是否已经答应契约婚姻。
对方只回复一句话：“两天后，林氏庄园，马场见。”
第7章 在想如何表现？
一连两天，沈晚晴生活工作如常。
林归帆回复信息的第二天早上，林家就派人送来了邀请函。
沈晚晴问林归帆当天活动安排，对方说，只是些年轻人随意聚聚。
至于沈晚晴的提议，见面后详谈。
沈晚晴轻轻搅动手里的咖啡，用手试了下温度，心里还在揣度林归帆的意思，心不在焉地出了茶水间。
“汪秘书，顾总的咖啡。”
正好在办公室前碰到汪洋，沈晚晴自然地将咖啡递过去。
在公司，她虽是助理，顾西辞却不喜欢与她接触。
像是端咖啡、递文件这种活儿，沈晚晴都是先交给汪洋，再由汪洋带到总裁办公室。
她也不在乎，反正都是奴才，管他是不是主子跟前的奴才呢？
杯子悬在空中，汪洋没接，淡笑道：“顾总吩咐，这杯咖啡由您亲自端进去。”
沈晚晴不明所以，后背却升起一股凉意。
除了紧急事件，这种情况从没发生过。
想起那天被顾西辞骗进包间，她心里忌惮。
“沈小姐，”汪洋直接拧开办公室门，掀开一条缝隙，“再等下去，咖啡该凉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顾家的继女，虽不见得多么尊敬她，但打了照面，还是会称一句“沈小姐”。
沈晚晴捏咖啡杯的手紧了紧，伸手彻底推开那扇门。
办公室里的布局和书房很像，冷清。
男人的脸在电脑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敲打，白皙有力。
听到声音，顾西辞的视线扫过来，只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电脑上。
沈晚晴深吸一口气，走近，将杯子放到顾西辞手边。
“顾总，您的咖啡。”
不得不说，顾西辞认真工作的样子，要比其他时刻更有魅力。
他高大的身子陷在老板椅里，神情专注，长睫毛盖下，看不清眼神。
窗边光亮打在他侧脸，五官更显深刻。
沈晚晴收回神，转身想出去。
“过来。”
沈晚晴僵住。
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空调的原因，周身空气寒凉到极点，她有些喘不过气。
顾西辞声音很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清的眸子看过来。
“味道不对，你有心事？”
沈晚晴下意识将目光移开，不去和顾西辞对视。
“不好意思，顾总，我下次注意。”
顾西辞默了几秒，右手打开办公桌抽屉，两指夹着一张卡片举起。
沈晚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林归帆送来的邀请函。
顾西辞也在邀请之列！
“在想明天怎么在林归帆面前表现一番？”
沈晚晴心一抽，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嘲讽，冷静的眼神却迎上去。
“顾总，需要我提醒您这是在公司吗？只谈公事。”
顾西辞不置可否，收起邀请函，吩咐道：“你买的那条领带，弄脏了，下班前送一条一样的过来。出去吧。”
沈晚晴一边离开，脸上烧起来。
顾西辞说的，是那条被她泪水浸湿的领带。
以前顾西辞要去出差一个月，到了机场，飞机都快到点了，他突然要沈晚晴立即去买一条领带。
当时的沈晚晴满心是他，将他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着急忙慌地赶在飞机起飞前，将东西送到。
而现在，她只觉得顾西辞神经，爱折腾人。
下班前，沈晚晴将领带交给汪秘书，找财务处理报销，便回了顾家。
沈红梅早就等着她，兴奋地催促她为明天做好准备。
想到明天会在林家马场见到顾西辞，沈晚晴有些心烦，对于耳边的叽叽喳喳，只觉聒噪。
第二天，沈晚晴先顾西辞一步，打车去了马场。
林家的马场占地面积很大，绿草如茵，草场上停了好几台豪车，极其扎t?眼。
几个富家公子千金，换上了干练的骑马装，在马场上闲庭信步。
沈晚晴没骑过马，看到这画面，说不兴奋是假的，但今天她不是来玩的。
“沈小姐。”
林归帆身穿专业服装，含笑朝她走来。
沈晚晴浅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林总打来顾家的电话，是同意婚事了？”
林归帆没回答，“我先带你去换衣服。”
沈晚晴跟着他，却是被带到私人休息间。
“沈小姐，”林归帆开门见山，“如果只是和你结婚，我没异议。可你提出的交易……我确实没考虑好。”
沈晚晴一时难堪，“那您为什么答应和顾家联手？”
林归帆脸上的笑如沐春风，“和顾家合作，林家不吃亏。何况……”
他在斟酌措辞。
“沈小姐是带着任务去约见我的，要是不能达成合作，我担心顾董事长为难您。”
沈晚晴愣了愣，良久，才感激道：“多谢林总。”
林归帆颔首，“你的提议，我很心动，毕竟我是商人。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还要理清楚。”
听他这意思，十之八九是同意契约结婚了，只不过还有些细节需要考虑。
既然如此，沈晚晴也就不着急了。
“沈小姐那天去了医院，还好吗？”他忽然问。
沈晚晴猝不及防，掩饰般笑了笑，“没事，让林总久等了。”
她哪里敢说，自己那天不在医院，而在顾西辞的私人别墅里？
“没等多久。你刚走，秘书告诉我，我女儿进医院了。那通电话是想告诉你，我要先离开，被你提前挂了。”
沈晚晴脸上闪过惊讶。
“那你女儿……”
“没什么大事，小骨折。沈小姐，我们出去吧。”
他笑意温和，沈晚晴也就放下心来。
等两人再次回到马场，沈晚晴已经换好衣服。
她本就身材好，凹凸有致，穿上这套装束，更是曲线尽显，英姿飒爽。
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晚晴有些不自在，林归帆牵来一匹红鬃毛的马，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沈小姐，这匹马很温和，试试。”
沈晚晴忙说自己不会骑马。
“没关系，我教你。”
沈晚晴还在犹豫，林归帆已经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送了上去。
一开始，林归帆牵着缰绳，沈晚晴一双手抓住马鞍。
等到沈晚晴完全适应了，林归帆松开手，让她自己活动。
沈晚晴扯着缰绳，轻轻踢着马腹，在颠簸中，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低下头，眼神与仰望她的林归帆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有轻松的笑意。
远处传来躁动，沈晚晴望过去。
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在栅栏外停下。
顾西辞迈出，手扶在车门上，淡漠的眼神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她以为自己应该是免疫的，但在看到顾西辞的一瞬，心还是狠狠一紧。
第8章 顾西辞，救我！
“你哥哥来了。”
林归帆牵着沈晚晴的马缰，朝顾西辞走去。
沈晚晴看到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心砰砰狂跳。
“顾总，”林归帆轻笑，在顾西辞面前停下，“前天您电话里说是不来，怎么还是赏脸来了？”
顾西辞唇角客套性牵一下，眼眸波澜不惊。
“凑个热闹。”
他说着，眼神扫过沈晚晴，“林总和我妹妹相处还算愉快？”
听到他提起自己，沈晚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蹦跳。
她有些吃不准顾西辞现在对她的态度。
是仍旧耿耿于怀她对他下药，还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很愉快，顾总妹妹是个很有趣的人。”
林归帆笑着，仰头去看沈晚晴，这次她却不敢再回望，只无意地将目光移到别处。
“是吗？那倒是件好事。”
顾西辞声音分明清冷悦耳，沈晚晴却听得后背发凉。
她在顾西辞身边三年，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另有深意？
他果然还在计较。
“我陪顾总去挑一匹马？您这身西装要换吗？”
林归帆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拴在栅栏边的一排马匹。
“不用。”
顾西辞唇畔荡起一抹笑意。
“马就不骑了，前两天健身，伤了腰。”
沈晚晴呼吸一滞，后背有些发热。
“顾总也太卖力了，这种事不能过度，要量力而行。”
“有时候人会好奇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顾西辞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投向沈晚晴，话里有丝笑意。
两人的对话在沈晚晴耳朵里，似乎别有深意，她将视线放到远处，不想再听。
林归帆的秘书走来。
“林总，老太太打来电话。”
林归帆接过电话，朝沈晚晴和顾西辞抱歉笑笑。
“我去接个电话。”
顺手就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顾西辞。
“顾总，沈小姐新手上路，您受累，抓着会儿缰绳。”
顾西辞接过，看着林归帆远去的背影，他的视线缓缓上移。
沈晚晴浑身一僵，俯下身子，想要将顾西辞手里的缰绳扯回去。
“哥，我自己来。”
她没能如愿，伸出的手扑了个空，顾西辞将手后撤，眼神染上淡淡的寒意。
“你确实有能耐，林归帆回国十年，从没听到过身边有女人，现在倒是围着你团团转。”
他唇边噙着笑意，沈晚晴竟一时分不清，顾西辞是夸她还是讽她。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沈晚晴都因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心口拽得发疼。
将手收回，扳正身子，沈晚晴也笑，“这不正是顾家所希望的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明白，顾西辞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揶揄她。
他明明知道她的心，不是吗？
迎着她明媚狡黠的眸子，顾西辞眼神淡如水，他看得出沈晚晴笑意下潜藏的哀伤。
收回视线，牵着缰绳带沈晚晴在马场溜达。
沈晚晴呼出一口浊气。
他没有否认。
即便多么愤恨她算计了他，在顾家的利益面前，顾西辞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想到这里，她内心酸涩。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默默无言，气氛有些压抑。
片刻，林归帆回来了。
“顾总，辛苦了，我来。”
林归帆自然而然地接过缰绳，笑看沈晚晴。
“外祖母听说你来了，嘱咐我好好招待，说是不能怠慢未来的外孙媳妇。”
沈晚晴一怔，下意识去看顾西辞。
对方却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走。
“你们聊，我手头还有点事。”
沈晚晴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与此而来的，还有内心的空洞。
“顾总真怪，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林归帆轻声。
沈晚晴的眼神追随着顾西辞的背影，怅然若失，喃喃道：“嗯，他从来都这样。”
从来都是性格孤傲，没有任何事能牵绊住他，当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哀求就停下脚步。
她的思绪回到现实，笑着扬了扬缰绳。
“林总，我想自己一个人试试。”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林归帆不想扫兴，松开了手，“有需要就叫我。”
沈晚晴轻轻踢着马肚子，一颠一颠间，她的视线趁机注视顾西辞的身影。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车门，一低头，长腿跨了进去，只能透过玻璃隐约看见他宽阔的肩膀。
“你就是沈晚晴？”
身后传来马蹄“哒哒”声，沈晚晴回头，一个年轻女孩追上她，挑眉看她。
沈晚晴认得这是杜家千金，杜慧，据说很不好惹。媒体爱报道她的情感绯闻，说是前男友加在一起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
“哼，也没什么特别的。”杜慧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语气很是不屑。
沈晚晴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不卑不亢，“杜小姐说的是，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罢了。”
杜慧白她一眼。
“前几天商圈聚会，林老太太宣布快有个冰清玉洁的外孙媳妇了，明里暗里说我们这些小辈私生活混乱，我当你是什么天仙呢。”
原来这杜慧是在林老太太那儿受了气，跑她面前撒气来着。
“老太太思想传统，杜小姐何必在意？”
杜慧似乎不喜欢这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忽然恶狠狠看了她一眼，“你少来！”
说着，猛扯手下缰绳，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举起。
沈晚晴的心揪成一团，那马蹄似乎随时都会重重落在她头上。
身下的马匹因杜慧的举动受了惊吓，疯了一般窜出去，癫狂地跺着马蹄。
杜慧得意的神情消失，脸色惨白，“喂，你抓紧啊！”
沈晚晴死咬住唇，手下死死揪住缰绳，脸上逐渐没了血色，感到自己犹如置身波涛汹涌的海里。
她内心其实很恐惧，不敢想，要是就这样被甩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四周惊呼声不断。
沈晚晴向他们看去，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最熟悉的身影。
劳斯莱斯车门猛然被推开，顾西辞迈出，手扶在车门上，沈晚晴看不清他的脸。
她在剧烈的颠簸中，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发丝凌乱，胃里难受得想吐。
再也忍不住，在巨大恐惧中，眼泪掉下来。
沈晚晴带着哭腔，朝着那个人影喊叫：“t?顾西辞，哥，救我！”
这一刻，她忘记自己说过，和顾西辞再无瓜葛。
她还是和过去十年一样，在每一个最无助的时刻，将目光投向那个撞破她心门的人。
期望他的救赎。
她还是……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