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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及笄没几天，我爹娘就把我卖了，卖给了一个将军。
将军说，「跟我走吗？」
我说，「好。」
一百两银子，我就跟将军回了家。
《夫人》
——
【一】
我很感激将军，原本我是被一个太监看上了的，那个太监出价二十两买我，我爹娘同意了。
那太监是个惯会折磨人的，被他看上的姑娘总活不过半月。
我爹娘孩子多，大抵是不在意的。
我要被太监带走那天，将军出现了，说看上了我，要带我进府。
那太监本不同意，但将军是陪皇上打天下、救了皇上命的将军，深受皇上宠信，太监知道斗不过将军，只得放弃。
将军给了我爹娘一百两银子，我就跟将军回了家。
将军很有威名，十二岁从军，从军十年，一步步走到今天，带兵五载从无败绩。
将军又很得皇上宠信，有权有势的大臣们都想把女儿嫁过来。
但将军五年前刚成为将军时，丞相便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那大臣请皇上赐婚，皇上问他是何意。
他说，已有心悦之人。
这件事那时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毕竟一个刚出头的小将军拒绝了丞相之女，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如今五年过去了，将军仍是独身一人。
京城的百姓们虽不识哪位是将军，却并不妨碍这件事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很显然，我爹娘既无权无势又极度贪财，也不在意我的死活。
只要给钱，他们可以把我卖给任何人。
我被马车带去将军府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并没有多伤心，但是我不想死。
我不知道将军为什么要买我，总不至于是真的看上我了。
我有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有。
他可是将军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呢？
甚至于我已经想到了，万一我不小心惹恼了将军，会不会被将军一剑削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必死无疑，我只愿将军能够赐我一个痛快，也好过受那太监搓磨。
仔细想想，能够在死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我已然十分欣喜，即便今天就死去了，我大抵也是满足的。
我没有能力依靠自己离开那个家，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二】
怀着一种几近视死如归般的心情，我被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从来没有被这样照顾过的我，感到颇不自在。
我一路昏昏沉沉的，丫鬟和我说了什么，我也没太明白，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在了将军的面前。
这里似乎是将军的卧房，将军坐在床边对我招手。
「过来。」
我顺从的走过去，刚走到将军面前，就被一双大手揽住了腰肢，下一瞬，我就坐在了将军的腿上。
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即便再怎么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当这一刻真切的到来时，我还是忍不住害怕。
「将军！」我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怎么，怕我？」将军的手又揽紧了一些，我侧坐着，将军的呼吸几乎打在我的耳朵上。
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着将军。
将军生的很是俊美，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瑞凤眼不笑时冷峻，笑起来又多了几分温柔。
常年的军营生活让他的皮肤略带了一些小麦色，却还是比普通男子要白上许多。
真不愧是京中许多官宦人家首选的女婿啊。
我没有见过战场上的将军，但眼前一身白色亵衣、眉眼含笑的将军格外的温柔。
「不怕。」我摇摇头。
「真的？」将军轻笑，「那你抖什么？」
「我……太近了……」我低头小声道。
将军笑了起来，整个胸腔都震动着，环在我腰间的大手轻轻捏了捏，我整个人又是一抖。
将军打趣似的问我，「嗯？不想嫁那太监？」
「不想。」我抬眼看了下将军，「他害死了很多姑娘。」
我看到过那些姑娘死去时的模样，鞭痕、烙铁印、脸上的巴掌印……
死去的姑娘被一张破草席卷着，扔到了乱葬岗，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将军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对我说，「不怕。」
许是此刻我和将军之间的氛围太好，我竟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
他的掌心触碰到我的头时，我几乎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三】
夜已经深了，我被将军揽在怀里，感受着这个温暖的胸膛，有些昏昏欲睡。
将军的手捏了捏我的胳膊，耳边有一声轻叹散入黑暗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将军的手臂环在我的腰上，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好近！
睡着的将军一点也不像个将军，安安静静的，倒像个小少爷。
我小心翼翼的挪开将军的手臂，准备下床。
不料我刚一动，将军就醒了。
「去哪儿？」
刚醒来的将军，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吵醒了他，因此说话声音格外的轻，「我，我去做饭……」
「用不着你，再陪我睡会儿。」
将军闭上眼睛，重新把我揽进怀里。
我一动不敢动，生怕再打扰到他。
「睡不着了？」将军问。
我点点头，看到他还闭着眼睛，又嗯了一声。
将军睁开眼睛，「你从前都是什么时辰起？」
我回，「鸡鸣即起。」
将军皱眉，「日日如此？」
「日日如此。」
将军没说话，重新闭上眼睛，收了收手臂，似乎又睡着了。
只是他的大手在我的背上轻轻拍着，像极了我娘哄弟弟时的样子。
我是家中长女，下面有两个弟弟四个妹妹。
在今天之前的十五年，从我记事起，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洗衣，做饭，劈柴，打水，伺候爹娘，照顾弟妹……
日日不落。
爹恨我不是男丁。
娘怨我的出生差点要了她的命。
……
【四】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将军不在屋内。
清晨时被桎在将军怀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竟然又睡着了。
我刚坐起来，就见将军推门进来。
将军走到床前，「醒了？」
我想起身行礼，「将军……」
将军抬手，「不必行礼，也不必道歉。是我在房里点了安神香，想让你多睡会儿。」
我嗫嚅，「为什么？」
将军温柔浅笑却没回我，只说，「要用午膳了，你洗漱一下，我去外面等你。」
我愣愣点头，「哦，好。」
将军府的午膳实在是丰盛，有很多我连见都没见过的食物。
将军时不时为我布菜，我受宠若惊。
「多吃点。」
「嗯……」
饭后，我不自觉的用手拍了下肚子，有些撑着了。
将军看了一眼我的手，眼中含笑，「饱了？」
我脸一红，点头，「嗯。」
将军伸手拉着我还放在肚子上的手，「走吧，带你出去消消食。」
将军的手温暖而干燥，掌心的薄茧蹭的我的手心痒痒的。
我看着一身白衣的将军，看着我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泛起丝丝的暖意。
我的心跳散在初秋午后的蝉鸣声中。
一粒石子落在平淡无波的湖水中，漾起层层叠叠的波澜。
清风徐过，湖水再难平静。
【五】
被秋日金灿灿的阳光笼罩着的将军回头，「先去西街好吗？」
稀碎的光轻柔的落在将军浓密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将军眉眼带笑的望着我。
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呢？
我想问他。
我这一日都仿佛在梦中。
不，这远比我的梦要美好。
「将军……」
我还没问出来，就见将军回头，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边，「嘘，在外面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我一惊，怎么能喊将军的名字呢？
将军轻声问，「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愣愣的点头，我知道的。
「我叫什么？」
「傅川？」
将军笑起来，拍拍我的头，「嗯，真乖。」
然后接着说，「我姓傅，名川，日后就唤我川郎吧。」
我低头，「这样不好……」
我怎么能这样喊将军呢，这是妻子对丈夫喊的啊。
我只是将军买来的……
是什么呢？
丫鬟？小妾？
我不知道，但这仿佛偷来的时光，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我想听你唤我川郎。」
「川，川郎？」
「嗯，再唤一遍。」
「川郎。」
「嗯，以后就这样唤我罢，我听得开心。」
将军笑得开怀，「走吧，前面有一家卖糖葫芦的，去晚了可就没了。」
【六】
半条街走下来，我已经左手糖葫芦，右手糖人了。
我看着已经拎了好几个纸包、正在排队买糕点的将军，不禁疑问道，「将军，不是说要出门消食的吗？」
将军转头，「喊我什么？」
「……川郎。」
将军笑起来，「看到好吃的，好看的，就想都买给你。」
将军看了看我举着的两只手，好笑道，「吃不下就先包起来吧。」
午后的阳光撒在将军墨色的瞳仁中，碎了一地温柔。
我溺在他的眼中，仿佛我是他寻了许久的爱人。
买完糕点，将军又带我去了南街量了尺寸做衣裳，又去了东街买了胭脂水粉。
我拦着将军，「不用买这些的，我平日里也不爱用。」
将军拍拍我的手说，「哪有小姑娘不爱美的？」
然后转头对掌柜的说，「把这些都包起来，送到镇南将军府。」
掌柜惊呼，「镇，镇南将军？」
然后连忙跪下行礼，「草民参见将军，小人眼拙，望将军恕罪。」
掌柜的跪在地上，微微转了一点方向，向着我。
「这是我家夫人。」
掌柜接着道，「参见将军夫人。」
将军？！
夫人？！
周围百姓们压下惊呼与议论，纷纷跪下行礼。
那么多的声音似乎都压不住我越来越快的心跳。
「起来吧。」
然后将军接着对掌柜说，「把刚才那些，送到将军府。」
掌柜连声应和，「欸，欸，小人明白。」
将军和掌柜的说完，又看向我，「夫人，你看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四周都是百姓，将军还特意扬了些声音和我说话！
我被这个称呼惊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愣愣的看着将军。
将军笑了，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怎么那么呆啊，夫人？」
「我……」
将军的眼睛含着笑意与温柔，我下意识的摇头回了将军的问题。
【七】
回府的马车上，将军似乎看出了我心情不好。
一手摩挲着我的手背，侧着头问我，「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勉力笑笑，摇头，「没有。」
「是……我唤你夫人，吓到你了罢。」
将军微皱着眉，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
我一时鼻酸，差点落下泪来，赶紧转头看向另一边。
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将军端着落到了他的腿上。
一个同昨夜一样的姿势。
将军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抚着我的脸，「抱歉，吓着你了。」
我一下落了泪，连忙摇头。
「是我太着急了些，想着给你名分，不让外人欺负了你。」
我眨着泪湿的双眼，看向将军眼底的疼惜，这一刻，我清楚的感受到，我是有人在意的。
我往将军怀里凑了凑，我太贪恋这份温暖了，像扑火的飞蛾，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将军大概感受到了，伸出手臂把我抱紧，我靠在将军的肩上，将军的手在我的背上轻抚。
我的泪一滴滴落下，却并没哭出声，只是胡思乱想着。
我想我的出身，我的命。
想将军刚刚的那句“我家夫人。”
将军大庭广众之下称为为夫人，我在惊吓之余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喜悦。
但在那丝喜悦在心中翻腾着冒泡的时候，我在转角的围观百姓中看到了我的爹娘！
我的心骤然平静。
这是不正确的！
我怎么能做将军的夫人呢？
将军那么好的人必得娶一个大家闺秀才能配得上啊。
我算什么呢？
马车停下，将军在我的背上轻拍两下，脸颊在我的头顶蹭了蹭，语气轻柔，「到家了，先回家好吗？」
我闷闷的点头。
将军把我扶好，用手帕轻轻擦拭我的脸，叹息道，「怪我不该惹你。」
我摇头，感觉眼泪又要落下，任将军牵着我的手回到将军的卧房。
【八】
将军把我安置在塌上，又去绞了帕子给我擦脸。
「莫要再哭了，仔细明日眼睛疼。」
将军扯了个凳子坐到我面前，凳子矮，我与将军几乎是平视了。
「原本我想着你总归已经来了将军府，你早晚会接受我的。
「我太着急了，想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
「可我忽略了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将军握着我的两只手，语气失落而愧疚。
我惊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七年前，我曾是见过你的。」将军望着我说，「那时我是如你现在一般的年岁，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娃娃。」
「可是……我不记得我曾见过你。」
「没关系。」将军摇头，「你那时太小了，不记得也正常。」
「所以，你昨日去我家是……」
「原本是准备提亲的，我前日刚寻到你。
「抱歉，是我来晚了。」
我又想哭了。
我并不爱哭的，因为我知道哭没有任何意义，它不会让我轻松一点，也不会让我得到一点关爱。
可是，在将军面前，他总是两句话就能把我惹哭。
将军握着我的手稍微用了力，目光沉沉，「姜瑜，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告诉你，我想与你共度一生，只有你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将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我的手，只是被握的太紧。
「不……」
「乖，相信我，好吗？」
我终究还是哭了，明明我不想的，可是面对将军的话，我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叫我接受将军，和他白头到老。
另一个叫我不要那么自私，我们之间隔着天堑。
耳边一声叹息，将军坐在我的身旁，手帕擦着我的脸庞。
「虽然我不愿逼你，但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想法，我并不是把你当暖床丫鬟或是小妾，你是我唯一的夫人。」
【九】
自那日听了将军的剖白，我已有五日未见将军了。
侍女云喜说，将军近日军务繁忙。
我不知道将军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因为那日我并没有给将军一个回复。
午膳时，我看着身旁空荡荡的位子，实在没忍住，问云喜，「云喜，我能不能去见将军？」
「回夫人，将军每日都回来的。」
「嗯？那我为何没见到他。」
「将军这几日回来时都很晚了，夫人已经睡下了。」
云喜一笑，接着道，「不过将军每日回来，总要去房里看看夫人的。」
「他没睡在房里？」
「将军说，怕吵醒夫人，这几日都是睡在偏房的。」
我脸一红，用了力握紧了手中的勺子，「哦，好，我知道了！」
……
夜晚，将军轻轻推门进来时，我刚刚绣完荷包，把它藏在枕下。
「怎么还没睡？」
将军略带疲惫的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
「我，我在等你。」
将军疑惑，边问边走到我面前，「嗯？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将军，小小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将军皱眉，「生什么气？」
我低头，紧张的手指直搓衣角，「就前几天……我没回你……」
头顶传来将军手掌的温度与一声轻笑，「真傻，是我在逼你啊，我怎么会生气呢。
「这几日回的晚些，是想过几日带你去城外的别院小住，所以忙了些。」
【十】
我想我一定是受了蛊惑了，因为我抬手抱住了将军的腰。
「将军……」
将军拍着我的背，「不过你这辈子大抵是逃不开我了。」
「为什么是我？」
将军轻叹，「如果没有你，我应该只能孤独终老了。」
然后笑着用侧脸在我头顶蹭了蹭，「所以别觉得和我有差距。
「要说差距，我大你七岁，你莫要嫌我老才好啊！」
将军的语气轻松又带着一丝懊恼，我一下就笑了起来。
「唉，终于笑了，这几日见你愁眉苦脸，连睡着了都在皱眉，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想着将军在我睡着时来看我，莫名的脸一红，然后轻轻推开将军，从枕下拿了绣好的荷包。
我微红着脸把荷包递给将军。
将军的眼神一下深沉了，一手接过荷包，另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一下把我拉到他怀里。
「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
我看着将军，然后点了点头。
烛光映在将军黑色的眼眸中，如一汪最深的湖水，吸引着我。
忽然，我感觉眼睛被遮住了，将军笑着，然后在我额上落下一个湿润而珍重的吻。
【十一】
去城外别院的时候，正是枫叶飘红的时节。
别院的门前有一条长长的路，路的两边种满了枫叶，秋风习习，枫叶飞舞着，像极了蝴蝶在扇动着翅膀。
我透过车帷向外看，只觉漫天的蝴蝶落在我眼前。
「好美！」
我转头欣喜的喊将军，「将军，快来看，外面好美啊！」
将军从我身后探出头，胸膛贴在我的后背上，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嗯？什么？」
我脸有些热，身体往前凑了凑，用手揉了揉耳朵，「枫，枫叶。」
将军看着我，声音微哑，「嗯，确实很美。」
我有些羞恼，「你看我做什么？」
看我恼了，将军却开怀大笑，重新坐好，一伸手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
大手捏着我的脸颊，笑说，「我家夫人可远比外面的风景要美啊！」
「你又逗我！」我小声抗议。
将军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亲，「不逗，我家夫人确实美啊。」
我脸红了，作势要推开他，「我要看枫叶！」
将军不松手，「让我抱抱。
「瑜儿，我很开心。
「你能和我生气，撒娇，我很开心！」
我停下动作，往他怀里窝了窝。
我许多次都在自我否定，我配不上将军，可是将军总有能力，让我愿意去接受他。
当他把一颗心捧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无法不动摇。
【十二】
别院的院子里也有一棵很大的枫树，枫叶红的似火，美不胜收。
树旁有一方池塘，时而有枫叶落下，荡起层层波澜。
池塘里养着几十尾鱼，长得漂亮，我总喜欢去看它们吃食。
这天，我照例去池边看鱼儿。
忽听上方有声音传来，「夫人，你那么喜欢这些鱼啊？」
我脑中闪过一阵白光。
——
「小姑娘，你怎么中秋节还来浣衣啊？」
「我阿娘叫我来的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鱼。」
「我姓傅，名川，字修柏，你可以叫我修柏哥哥。」
「修柏哥哥，你怎么爬那么高呀？」
「因为……哥哥会飞哦！」
……
「小鱼儿，你明日还来吗？」
「来呀。」
……
——
「修柏哥哥？」
将军从树上跳下来，「你说什么？」
「修柏哥哥！」
将军激动，「你，想起来了？」
我点头，「嗯！」
将军抱着我，抱的很紧，将军的心跳很快。
许久，将军哑着嗓音打趣我，「小鱼儿再喊一句哥哥好不好？」
我红着脸推他，「我不要！」
将军的手在我腰间捏来捏去，捏的我直痒。
边捏边笑着威胁道，「喊不喊？」
我笑着躲他，「不喊不喊！」
将军不饶我，我被他捏的笑得没力气，终于投降，「哥哥！修柏哥哥！我错了，饶了我罢。」
……
闹得累了，将军从身后抱着我，温声询问，「我们成亲好吗？这几日，家里已经布置好了。」
我一惊，「能这样跟着将军，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将军摇头，坚定的说，「不能委屈了你，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我含着泪点头，「将军待我如珍如宝，我自知不抵将军深情之十一，但我必不负将军厚爱。」
【十三】
成亲那天，我从别院出嫁，将军予我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将军请了许多军营里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席间，喝得半醉的将军，拉着我的手向他们一遍遍介绍。
「这是我家夫人，年纪小，性子软，吃过许多苦，我寻她不易，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如果说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是我此后数十年岁月里的温柔，那么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便让我每每念起便心头裹蜜一般的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