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风轻松欢脱的沙雕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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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献给暴君的美人之一。
刚迈进殿门,暴君冷笑一声:「呼吸太吵,拖下去斩了。」
?
哈哈。
身体硬硬的,原来是快死了。
1
站我身旁的美人被暴君这话震得一颤。
秋水眸含着盈盈泪光,手指紧揪着裙裳,黯然开口:
「赵奕......」
话落,殿内跪了一地。
直呼皇帝名讳,要是帝王震怒,这一殿人都得被斩。
两个活爹。
想死。
跪猛了,膝盖疼。
暴君抬眼看她,眼神一暗。
她咬着唇和他对视。
暴君走下高台,掐起她的下巴,眼神又一暗:
「姜芙,你竟然还敢回来。
「不怕朕杀了你吗?」
我将头埋得更深了。
怕他发癫,指着我说你也死。
姜芙未语泪先流,扑进赵奕怀里,纤细的手环住帝王劲瘦的腰。
她仰头露出脖颈:
「好啊,你杀吧,比起这样相互折磨,死了也好。」
......
天塌了有姐的嘴顶着。
退至姜姐身后。
「你不怕死,那他们呢?」
赵奕目光阴沉,扫视殿内所有人。
神金。
老尸,我尸体不太舒服,就不参与这次活动了。
姜芙推开他,挡在我身前:
「不行!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们!」
她扭头冲我喊:
「陈杏姐姐快走——」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嘻嘻。
又多活一天。
「朕倒是要看看谁敢放她走!」
侍卫得了暴君命令,持剑拦下我。
剑尖直指我喉头。
不嘻嘻。
2
「走!」
「朕看谁敢!」
......
「走!」
「谁敢!」
侍卫的剑起起落落。
够了。
停止这场闹剧。
我和侍卫面面相觑,我试探着开口:
「他这种症状多久了?」
侍卫木着脸:
「一直。」
对此我表示怜悯:
「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徐公公面带微笑,欣慰道:
「许久没见过皇上这么活泼了。」
?
啊?
侍卫一把揪住徐公公后衣领,拖拽着他离开:
「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3
姜芙妥协了:
「我和你回宫,只是你不许再随意杀人。」
暴君满意,暴君欣喜,暴君看我。
「可以,但她今天必须死。
「你第一次忤逆朕居然是为了她!她该死!」
o.O
你的意思是要杀我助兴吗?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你小子。
真该死啊。
姜芙一脸隐忍,朱唇微启。
一猜就是想为我争取。
果然。
「我不同意。」
我满意,我欣喜,我强压笑意。
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我很喜欢她,让她给我做宫女赎罪吧。」
哈哈。
清汤大老爷啊。
你真是披萨心肠。
神金。
你也该死。
暴君皱紧眉头,显然很不满意。
两人就我是否配当姜芙贴身宫女开启激烈的争执。
我试图插嘴:
「你们别吵了,放我出宫事情就解决了,易如反掌,像呼吸一样简单。」
无人在意。
赵奕甚至将姜芙拉到远处去吵。
^^
暖暖的,很贴心。
最后,赵奕将姜芙打横抱起,抱回寝宫。
路过我时丢下句:
「从今往后你就是阿芙的贴身宫女。
「阿芙仁慈,留你一命,还不谢恩?」
太好啦。
留你们俩身边还不如去死。
我并非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两条。
4
姜芙时刻谨记自己在生气,在暴君怀里挣扎。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把鞋蹬飞。
「没眼力见,还不捡起来给阿芙穿上,她着凉了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脖子凉凉的,原来是阎王显灵了。
在我为姜芙穿上鞋,又被她蹬飞的第十一次后,我放弃了。
鞋滚落在地。
暴君单手抱住蛄蛹的姜芙,亲自为她穿上鞋。
单手抱,怪有力气的。
铁臂阿童木。
徐公公跟在身后:
「能让皇上低头的也只有娘娘了。」
姜芙听了娇羞地把头埋进赵奕怀里。
暴君眼神一暗。
我问侍卫对此有什么看法。
他说:
「想移民,这个国家看不到未来了。」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没逝的。
「这不是一眼就看到头了吗?」
5
今天是我伺候姜贵妃的第三天。
现在是卯时初刻。
也就是凌晨五点。
我在为姜芙收集晨露,她每天都要用露珠泡茶。
她说:
「我每日晨起都要喝杯露水茶,已成习惯,不喝则会疲倦一天。
「所以收集晨露很重要,我不敢假手于人。」
她握着我的手,言辞恳切:
「陈杏姐姐,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回握住她:
「当然啦,娘娘。
「现在能让你的侍卫把手从剑柄上挪开了吗?
「我晕剑。」
凌晨五点。
睡又睡不饱,死又不敢死。
提溜个大壶四处转。
又冷又重。
妈的。
有时候真想找人弄你们。
路上碰到了其他宫女。
好神奇。
喝露水是后宫什么规则怪谈吗?
我扭着屁股凑上去:
「你宫里那位也喝露水茶啊?」
她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冲我摆摆手:
「哪能啊。
「这是惠妃娘娘要送给皇上的,每日一壶。」
好惨。
原来有人和我一样惨。
6
今天收集得慢些,回宫时刚好碰上徐公公来送壶。
惠妃给皇帝的那壶水,被他转送给姜贵妃了。
姜芙嗤之以鼻。
还在和暴君置气。
让我们摆在大殿内,死活不用。
不是。
你们仨......
你早说他送了啊!
那我收集个什么劲。
第二天。
我睡饱吃足后提着壶晃悠到大殿。
惠水姜引。
再用井水把惠妃的壶子装满。
嘻嘻。
天衣无缝。
笑死,根本没人发现不对。
我就说一样吧。
我有这么高速运转的脑子进入宫中。
7
早上好。
到底是谁在好。
昨晚暴君对姜贵妃深情款款地示爱。
两人和好了。
我一晚上搬了三次水。
一桶几十斤。
今天腰酸背痛。
哈哈。
原来是你们两个偷偷替我好了。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望周知。
8
暴君最近不杀人了。
徐公公说这是因为姜贵妃:
「皇上患有头疾,每每头疾复发就会性情暴躁,难以控制。
「也是个可怜人啊。」
等等。
那我们莫名其妙被杀的算是什么人?
贱人吗?
「姜贵妃的体香能够缓解皇上头疾。
「天赐良缘啊。」
行了。
别说了。
没一个字我爱听的。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cp脑。
纯路人,觉得他们仨神癫癫的。
9
今天是我入宫打工的第一个月。
感觉自己一身班味。
姜芙突然有了个想法,打算自己为暴君做菜。
「不行啊娘娘——
「您金枝玉叶,皇上不会允许您沾染油污的啊!」
姜芙提起裙摆,一脸倔强地推开我:
「你让开,出了事我担责就是。」
不是。
说得好像你拦得住那个癫公一样。
我还想再劝。
「谁再多说一句就自己去领罚!」
服了。
本来上班就烦。
姜芙给自己手上燎了两大泡,垂头丧气地端着盘菜出来。
放下菜后她环视寝殿,眼神一亮。
有点不妙。
果然。
她雀跃地通知我:
「做菜不行就收拾寝殿吧。」
好啦,我尊贵的娘娘。
累死累活地把寝殿收拾得乱七八糟。
姐们全点子。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烂摊子呢,徐公公清嗓通报道;
「皇上驾到——」
这下好啦。
死到临头啦。
癫公驾到通通闪开。
10
寝殿乱糟糟,饭菜色香味弃全。
宠妃手上还有两大泡。
傻子也知道我完了。
嗯。
暴君看了眼姜芙做的菜,嘴角抽搐,余光撇到我。
灵机一动。
「她竟敢让你做这些粗活?拖下去斩了吧。」
姜芙和他吵起来了。
他一怒之下掀翻饭桌,饭菜散落一地。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他看到那碟黢黑的菜掉地上的时候松了好大一口气。
要不怎么他是皇帝呢。
机灵死了。
他为了把戏演全,罚了我十大板子。
够了。
能不能立法禁止随地大小演啊。
就在我咬牙准备下去领罚的时候,他开口拦住我:
「把饭菜收拾好再走。」
?
你......
哥,宫里不是只有我一个奴婢的。
服了。
哥们全癫子。
老天爷啊——
等我当上皇帝就把他发卖了。
11
打我板子的人是侍卫。
他放水了。
可十大板子还是给我屁股扇肿了。
我现在臀部已经是翘到可以顶一壶露水。
臀部天才。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疼痛。
他认真思考后说:
「你去膳房拿瓶醋,倒进碗里,用手指头沾一点放嘴里。没什么用,但是栓栓的。」
......
旁边的宫女听了翻个白眼,挤开他。
对我说:
「你听我的。
「你去膳房拿片薄脆,尝一口。没什么用,但是tree tree的。」
......
你们真是。
一方有难,八方添乱。
12
最近侍卫的班次好像很多。
经常能见到他。
每次他都看着我欲言又止。
奇怪。
姜芙甚至问我要不要给我们赐个婚。
「禁止配平文学!」
得了吧。
宫女侍卫配平,生出个小牛马。
怎么?
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仆人用着放心吧。
13
终于知道侍卫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那副表情了。
某天他拦下我,犹豫着开口:
「你考虑下移民吧。」
我问他为什么。
「别的宫里活都是分着干的,只有姜贵妃这,上上下下全得靠你。
「比牛还苦。」
哈哈。
么嘎。
我说为什么我每天人像被吸干了。
还以为是死了呢。
原来是上班上的啊。
主要是暴君。
他老爱来找姜芙,每次来都得给我找点事干。
扶额苦笑。
下次不许这样了。
14
上次姜芙和暴君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闹得很僵。
今天我照例给姜芙的手擦药,寝殿内很安静,就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你说他真的爱我吗?」
我抬头四处张望。
坏了。
怎么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我低头专注地擦药:
「娘娘您这手可真手啊。」
求你了。
识趣点,闭嘴吧。
是真不爱听你们那点破事。
上这破班就够累了。
又累又烦。
我说话还难听,说了你又不开心,就先走了哈。
「他好像很爱我,但是又不完全爱我。」
我后撤到一半,听了这话拧着屁股又回来了。
姜芙静坐着垂泪,娇弱怜人。
我走过去递上帕子:
「皇上或许爱您,可他并不尊重您。」
先不论杀我这件事。
我看过很多次赵奕违背她意愿行房事。
帝王把她当做心爱的玩具。
「他没把您当人看过,您又何必在乎他呢?
「男人的好来自于女人的想象力。
「现在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锦衣玉食的,犯不着钻死胡同里和皇上较劲。
「爱不能当饭吃。」
爱本就虚无缥缈,更何况赵奕还是个皇帝。
至少现在真金白银是真的。
「忍忍吧,就当上班了。」
赵奕爱她吗?
或许吧。
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阻挠留下我一条命。
可这么些年赵奕也就顺从了她这一次。
他自觉权威不可以侵犯,姜芙为我当众驳了他的面,他舍不得惩罚姜芙,挨罚的自然成了我。
我成奴、挨板子。
我又何其无辜。
该死的皇权制度。
迟早得亡。
姜芙问我:「没有办法能够让他改变吗?」
我笑笑:
「有啊,让我当皇帝。」
把他发卖了!
嘿嘿。
15
姜芙好像疯了。
她跑来问我什么死法比较好。
好问题。
我猛得拍桌站起身,一甩袖,霸气侧漏:
「你,陪葬!」
姜芙让我别发疯。
她不懂姐。
姐很伤心。
16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
「其实在这之前我逃过一次。」
姜芙安静地坐着,这次她没哭,语气平稳。
「他刚发现我身带异香,可缓解头疾时很欣喜,下命要求全宫上下照顾好我,不许有任何闪失。
「我是味药的消息不可外穿,他怕有人杀我,但是他又得时常亲近我,于是他把我塑造成了风光无限的宠妃。
「丽妃害我下寒潭的时,我已入宫三月,前一天赵奕还抱着我哄说此生只对我交付真心。。
「天冷,水也冷。我高热不退,病倒半月。清醒时殿内没有一个熟面孔,大家都因护主有失被斩...草菅人命。
「可罪魁祸首安然无恙。
「一切都让我觉得荒谬,于是我逃了。」
帝王将自己的频繁亲近合理化。
又将姜芙推成众矢之的,任由其他妃子蹉跎她,打消她可能存在的、不缺实际的妄念——
比如凭借特殊体质博个皇后名位。
听起来很惨。
可是!
先等等。
「他的行为让你不适,而且你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姜芙回答不上这问题。
她好像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我还爱他……?」
简直,
胡言乱语!
我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
「因为钱!
「但凡你银钱带够早就四处游历去了,哪还有心思缅怀前夫!」
天杀的。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不屑于拿钱走。
不要给我。
都给我!
我每天早起贪黑也不容易,发点横财是我应得的。
17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想死?」
在我的注视下,姜芙把头一偏。
死活不看我。
?
什么意思?
我懂了。
我彻底懂了。
她不敢坐下来和我喝一杯,因为害怕看见我深邃的眼。
陈杏的眼是她这辈子最恐惧看到的东西,而陈杏的质问,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听见的。
真是令人咯噔啊。
我清清嗓:
「让我猜猜——
「你想死,让他意识到自己多爱你。如何他痛彻心扉,以泪洗面,一夜白头。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姜芙扭捏了一下。
我沉默了。
不妙。
「我说对了?」
好像,似乎,是这样的。
接下来是虐文走向吗?
不要吧。
死后咒你永失所爱的行为真的......
癫。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召太医吧。
给她打一针安定。
姐。
「不要用自己的死惩罚别人啊!」
你失去的是命,可他失去的是爱情啊!
「可是除了去死我似乎没别的办法摆脱这一切......」
拥有的太贫瘠,珍贵的便只剩下生命。
18
姜芙隐约意识到自己并不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
她正经历平权意识觉醒的过程。
可是。
我一直在思考。
父系社会,皇权制度下。
一个没有权势的宠妃觉醒平权意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觉告诉我。
她会很痛苦。
这也是我不敢直言女性应当独立自主的原因。
一些思想或许自己去领悟会更好。
更深刻。
也更明了。
当然就算领悟失败,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也许是一件幸事。
19
家人们。
出问题了。
有人半夜站姜芙房门前。
天杀的。
是赵奕这逼大半夜敲姜芙门,把我吵醒了。
刚眯着!
「姜芙开门,我是陈杏。」
......
呵呵。
有病。
姜芙没开门,我开门了。
崽种。
直视我。
赵奕是背对着我站的。
我提着油灯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烛火摇曳,幽暗的灯光从我下巴处往上打。
怨气冲天。
「你是说,敲门的是我对吗?」
「啊——」
嘻嘻。
把他吓成老崽子了。
意满离。
20
今天的赵奕开始强制爱模式了。
在我房间。
......
现在子时四刻,刚过零点。
主播刚灭完寝殿的烛灯回来,床被人占了。
我在门外站到子时末。
在被蚊虫叮了第三个大包时,门内声音渐消。
太好了。
终于能回房睡觉了!
突然,
门内又有动静。
鼾声如雷。
^^
呵呵。
死小子。
我转身向姜芙的寝殿走去。
勇敢的人先享受大床!
第二天,暴君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给姜芙的。
但是!
姜芙分了不少给我。
嘿嘿。
惊喜主子!
我愿意和钱孤独终老。
钱门——
21
姜芙越来越受宠了。
具体表现在殿内不断堆积的财宝。
数量之多。
根本数不清。
姜芙经常拿来打点关系、赏赐下人。
赵奕对此十分纵然。
毫无异议。
她对待赵奕的态度逐渐温和,和赵奕的关系也趋于稳定。
几乎不再争吵。
我因此少了不少活。
幸福。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年多。
不出意外的话,快要出意外了。
22
今日侍寝的是柔嫔。
丞相嫡女,刚入宫不久。
帝王这个月翻了不少次她的牌子。
今天也不例外。
除了柔嫔本月屡次侍寝外,今夜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姜贵妃寝殿失火。
生死未卜。
火势过大,一时半会灭不了,宫人也冲不进寝殿去救人。
灭不掉。
根本灭不掉。
我被困在寝殿内。
思索片刻,眼一闭,就地一躺。
没事,死呗。
烂命一条。
也算是熬出头了。
?
等等。
屁股好痛。
有谁在拖我,磨得我屁股痛。
一睁眼,火光下,姜芙穿着宫女服饰,脸上大概是扑了脂粉,用来模糊五官。
黢黑。
五官扁平。
和平时相差甚远。
她弯眼冲我笑,语气间带点得意洋洋的意味在:
「火是我安排的,你我的假尸也已经摆好,会有人替我们善后,你只管跟我出宫。
「一切都不用担心。
「陈杏姐姐,我们一起出宫。」
失火,假死。
和自由。
烟火燎得我眼睛酸涩。
我爬起来,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拥抱她,烈火在我们身后燃烧。
「哦。
「下次直接喊醒我就好,不许拖了,屁股好痛。」
她点头应好,从身后拿出小包袱,打开给我看。
「不方便带太多,目标太大了。」
包袱里是两荷包碎银。
一根簪子。
是之前姜芙赏赐给我的。
所有首饰里,我最喜欢它。
主要也最值钱。
我不敢带走,怕宫人清点姜芙遗物时发现物品丢失,为我们带来隐患。
姜芙让我放心收下:
「我这一年多送出去的不计其数,他们根本无法深究去处。」
好耶!
包袱还有两片大金鞋垫。
?
姜芙解释道:「这样带出宫不容易被查。」
妹宝你......
真是心思缜密啊。
算了。
惊喜鞋垫!
23
我们换上鞋垫,挂上荷包,匆忙离开。
正快出宫门时被人拦住。
是侍卫。
他持剑拦在我们面前。
好在他还没来得及摇人,这就我们三人。
还好就他一人。
还有机会逃。
「陈杏,你要出逃。」
姜芙拽住我衣角,小声说:
「他抓我,你走。」
我挡在姜芙身前,没说话。
他显然也不需要我回答,提速疾步向我冲来。
大概是想生擒我们。
「对不起了。」
然后,
一把拽下我腰间荷包。
?
......
妈的。
有够神经的。
我的银钱。
硬了。
拳头硬了。
「对不起的事少做......」
好莫名其妙。
我冲上去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侍卫一个箭步闪开,两腿一迈就是跑。
「你是抓不住我的,我是山里灵活的狗。」
......
好神经。
他把银子往怀里一揣,领着我们往外走。
他说这是雇佣金。
还包含了部分信息费。
「别去李国,那的皇帝也是个大傻冒。
「他皇后死了,现在每天抱着尸体边呕边哭,嘴里还喊着媛媛她没死。
「天天哭,一哭一晚上。我被他哭得受不了,辞职了。」
「厉国也别去,他皇后和他白月光两个人天天互推,一起落水。
「我任职期间最高记录是一个月捞了十四次,实在捞不动了,辞职了。」
「还有那个萧国皇帝,我都不想说。
「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胞弟,后来惊觉自己爱的人原来是她,让我去王府捞人。王爷勃然大怒,怒砍我三刀。
「伤太重,辞职了。」
够了。
这真是闻者落泪。
感觉他有点平静的疯了。
这哥。
先天打工圣体。
打工!打工!打工!一工作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24
我和姜芙一路北走。
历时三个月,最终在一个小乡村住下。
路途中我们聊了许多。
从她口中我得知,协助我们出宫的是一位异姓王。
陈灏。
武将出身,率兵杀敌有功,故封王。
赵奕很忌惮他。
陈灏手握兵权,赵奕没找到机会从他手上拿过兵权。
他怕陈灏造反。
也确实该怕。
陈灏知道赵奕头疾难医,也知道姜芙的真正作用。
他原想直接杀掉姜芙,率兵逼宫。
我问:
「那为什么放过你了?」
聊这段时姜芙正在喝茶,听这话头也没抬:
「他说他爱上我了。」
......
你们男的真的很容易爱上人。
真是,
太有天赋了。
她啐了一口:
「这话狗都不信,把见色起意说得那么好听。」
我表示认同。
「和赵奕相处的这么些年,我也算是总结出了一些和男人相处的经验,把陈灏哄住了。
「赵奕也就这点用了。」
姜芙几乎把厌恶明摆出来。
她告诉我,
她不在乎这两人是否言行一致,是否真心爱她。
能让她弯眼的只有切实的利益。
赵奕给她带来钱财。
陈灏为她寻找假尸,替她善后。
他们都有用。
所以姜芙能够对他们展颜。
好在。
一切都顺利。
烛光映射下,姜芙的表情很柔和。
安定又舒展。
我为她添上茶水,接着问:
「陈灏既然贪图你美色,又怎么会轻易放你走?」
她又冲我眨眨眼,狡黠笑道:
「我给他下药了。
「解药在我手上,只有我有,他怕死。」
那一晚我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只说了句:
「很辛苦吧。」
一个人算计好一切。
很难想象姜芙一个人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她宽慰我:
「我以前爱男,后来喝中药调理好了。」
「想开了后看他们都像转基因鲢鱼,还得忍着硬聊。」
25
在我的猜想里。
她意识到平权的存在时,她可能会因为无力改变现状而痛苦。
但绝不会像此刻这般,
勇敢。
在彻底发现处境问题后,姜芙独自谋划一切。
我感到羞愧。
在我思考时,我竟忽视女性与生俱来的能力——
绝处逢生的勇气。
天赋此权。
如此伟大。
26
我和姜芙在小乡村住下。
两双金鞋垫够我们富裕一生了。
钱不够就刮一刮。
至于那簪子。
上面镶的宝石被我抠下来当卖了。
簪体被我熔掉。
也拿去换钱了。
富!
我们相当富。
我们还捡了个小孩来养。
那年他十岁。
刚被人打完顶着一身伤,头发像是堆枯草,乱糟糟的,黑泥嵌进指甲缝里。
人正趴伏在地上,挣扎着要去够半边被污水浸泡的馒头。
很狼狈。
十岁的小孩看起来像六七岁。
像个小鼻嘎。
我们给他起名,姜澄。
希望他能保持内心明净澄澈。
姜澄的生活过得很富裕。
无论物质还是精神。
我们教他的第一课就是——尊重他人。
无关性别。
他学得很好。
哎呀。
主要是我们教得好。
先天教师圣体。
别管。
姜澄十五岁时说要出去闯一闯。
回家时二十岁,带了位姑娘。
真好。
他好像找到了灵魂契合的伴侣。
我们由衷为他高兴。
27
我们私底下给小姑娘塞了不少钱,还带她置办了套房产。
没办法。
姜澄的两个娘是真有点小钱。
儿媳和姜澄在我们的支持下开了学堂。
学费较低。
且设立奖学金制度。
姜澄有问过我们,为什么不完全免费。
我笑:
「免费的不一定是好的。
「需要付出点什么一些人才会珍惜。
「科举或许能够成为缩小阶级差异的跳板,但老百姓想走这条路远比官员子女更困难。
「除去资源差异,他们也许还会面临父母的阻挠。」
姜芙接过话: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外力的强大。
「父母的制止是外力,投入的学费也是外力。他们或许会为了前期投入的成本而坚持下去,而坚持本身就会带来希望。
「所以你能做的只是降低学费门槛。」
我和姜芙都深刻地认识到——
皇权一日不倒,平权一日无望。
而我们能做到,也只有这些了。
28
姜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打扫做饭。
年过三十了依旧高瘦帅。
顾家,男人做好的医美。
有时候我也会挣扎着爬起来想帮他做一两顿饭。
可是,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四密马赛。
儿子酱。
你娘我不是故意的。
29
姜芙死的那天,我还活着。
早知道先死了。
还得边哭边帮她收遗物。
烦。
她留下了一封信:
【陈杏,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第一次见面赵奕想杀你,我尝试过阻拦,可好像失败了。
我为了你忤逆他,他很生气,杀意毕露。
我只能让步,让你成为宫女。
很抱歉。
可生命远重于一切。
这是你教会我的,在我想寻死的那个夜晚里。
在离宫后的每一个夜里,我都感到幸福。
因为自由。
也因为你。
是你隐晦的点醒我,让我做出改变。
的确。
一些思想或许自己去领悟会更好。
更深刻。
也更明了。
我们养大了姜澄。
很伟大的一件事。
他在提出想建立学堂缩小资源差异时,
我很感慨。
他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比我们都勇敢。
姜澄被我们养得很好,
有礼节、有远见、尊重人,更重要的是思想独立。
是一个优秀的大人。
猜到你会怪我先走一步了。
很抱歉。
但是我想。
这次换我做开辟者吧。
致家人,
夜安。】
姜芙死后的第三年,我也没挺住。
病逝。
姜澄哭着将我们埋在一起。
没出息。
生死是我们为他上的最后一节课。
薛澄番外
我是个孤儿。
十岁之前是,十岁后我有了两个娘。
一个姓陈,一个姓姜。
我喊陈杏娘,喊姜芙阿娘,以此区分她们。
她们相当有钱。
我过上了不愁吃喝的日子。
不用挨打乞讨。
真好。
她们教会我的第一课是尊重他人。
第二课是——
学会自卑。
娘说:
「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阿娘也同意她的说法。
好吧。
总有她们的道理。
我只管学就是。
她们空余时间会带我游历四海,时常会体验不同生活。
阿娘说: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在读书方面真的该死的有天赋。
哦对。
娘说要自卑。
好吧,也就小有才能。
我十五岁时和她们说想科举,想当官。
被严厉制止。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她们之前的经历。
娘笑着打趣:
「你这个没办法考公,政审过不了的。」
好吧。
我只能放弃。
离家打工,挣钱做慈善。
娘她们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
「一路平安。」
听说我走后的一个时辰,她们转身进酒楼吃了顿好的。
用以犒劳自己。
好吧。
应该的。
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姑娘。
叫江招娣。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可我很喜欢她。
我带她逃出原生家庭。
我们相互牵着手,半夜在深山里奔跑。
阿娘说这是在迎春。
她们给她取了新名字。
叫江许朝。
朝阳的朝。
我和阿朝创办了学堂。
也算是圆了娘她们的愿想吧。
将平等思想渗透给百姓,对于皇权制度而言简直是倒反天罡。
她们身份特殊,最好别被注意到。
可我不一样。
这将面临被砍头的风险。
就我们来吧。
总有人要做些什么的。
阿娘死了。
她死的后一个月,帝皇赵奕和护国将军陈灏接连病逝。
药石无医。
娘说:
「他们是你阿娘的陪葬品。」
好吧。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偷给阿娘。
娘骂我有病。
自卑了。
时刻自卑着。
第三年,娘跟着阿娘去了。
我把学堂关了,转身科举去。
一举夺魁。
轻轻松松嘛。
我都说了我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积极推动科举制度和学堂的改革。
好在新帝开明。
一切顺利。
上朝时我说:
「牢记执政为民啊,各位。」
阿朝则是从商。
她赚得盆满钵满,相当一部分钱拿去赈灾。
在这个父权社会下,女子能够爬到如此高度实属不易。
受她的影响,女子从商越来越普遍。
我很骄傲。
该死。
好像有点配不上她了。
有被卷到。
好吧。
女性本该如此。
或者换句话说——
她们当然可以不从商,不为官。
前提是出于自己的选择,而非社会的排挤和压迫。
时代的改变应该顺应大部分人的意愿。
巧的是。
在这个世界上女性约占总人口约百分之五十。
于情于理,
都不该忽视她们的声音。
阿朝走得也比我早。
她走前握着我的手说:
「我很高兴能成为娘她们那样的人。」
我也是。
后来,
我也走了。
好在我走时科举制度和学堂机制已经彻底完善,全面推动改革。
剩下的事就留给剩下的人了。
祝,
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