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风轻松欢脱的沙雕文吗?

发布时间:
2024-05-13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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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免费完结)

我是被献给暴君的美人之一。

刚迈进殿门,暴君冷笑一声:「呼吸太吵,拖下去斩了。」

哈哈。

身体硬硬的,原来是快死了。

1

站我身旁的美人被暴君这话震得一颤。

秋水眸含着盈盈泪光,手指紧揪着裙裳,黯然开口:

「赵奕......」

话落,殿内跪了一地。

直呼皇帝名讳,要是帝王震怒,这一殿人都得被斩。

两个活爹。

想死。

跪猛了,膝盖疼。

暴君抬眼看她,眼神一暗。

她咬着唇和他对视。

暴君走下高台,掐起她的下巴,眼神又一暗:

「姜芙,你竟然还敢回来。

「不怕朕杀了你吗?」

我将头埋得更深了。

怕他发癫,指着我说你也死。

姜芙未语泪先流,扑进赵奕怀里,纤细的手环住帝王劲瘦的腰。

她仰头露出脖颈:

「好啊,你杀吧,比起这样相互折磨,死了也好。」

......

天塌了有姐的嘴顶着。

退至姜姐身后。

「你不怕死,那他们呢?」

赵奕目光阴沉,扫视殿内所有人。

神金。

老尸,我尸体不太舒服,就不参与这次活动了。

姜芙推开他,挡在我身前:

「不行!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们!」

她扭头冲我喊:

「陈杏姐姐快走——」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嘻嘻。

又多活一天。

「朕倒是要看看谁敢放她走!」

侍卫得了暴君命令,持剑拦下我。

剑尖直指我喉头。

不嘻嘻。

2

「走!」

「朕看谁敢!」

......

「走!」

「谁敢!」

侍卫的剑起起落落。

够了。

停止这场闹剧。

我和侍卫面面相觑,我试探着开口:

「他这种症状多久了?」

侍卫木着脸:

「一直。」

对此我表示怜悯:

「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徐公公面带微笑,欣慰道:

「许久没见过皇上这么活泼了。」

啊?

侍卫一把揪住徐公公后衣领,拖拽着他离开:

「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3

姜芙妥协了:

「我和你回宫,只是你不许再随意杀人。」

暴君满意,暴君欣喜,暴君看我。

「可以,但她今天必须死。

「你第一次忤逆朕居然是为了她!她该死!」

o.O

你的意思是要杀我助兴吗?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你小子。

真该死啊。

姜芙一脸隐忍,朱唇微启。

一猜就是想为我争取。

果然。

「我不同意。」

我满意,我欣喜,我强压笑意。

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我很喜欢她,让她给我做宫女赎罪吧。」

哈哈。

清汤大老爷啊。

你真是披萨心肠。

神金。

你也该死。

暴君皱紧眉头,显然很不满意。

两人就我是否配当姜芙贴身宫女开启激烈的争执。

我试图插嘴:

「你们别吵了,放我出宫事情就解决了,易如反掌,像呼吸一样简单。」

无人在意。

赵奕甚至将姜芙拉到远处去吵。

^^

暖暖的,很贴心。

最后,赵奕将姜芙打横抱起,抱回寝宫。

路过我时丢下句:

「从今往后你就是阿芙的贴身宫女。

「阿芙仁慈,留你一命,还不谢恩?」

太好啦。

留你们俩身边还不如去死。

我并非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两条。

4

姜芙时刻谨记自己在生气,在暴君怀里挣扎。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把鞋蹬飞。

「没眼力见,还不捡起来给阿芙穿上,她着凉了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脖子凉凉的,原来是阎王显灵了。

在我为姜芙穿上鞋,又被她蹬飞的第十一次后,我放弃了。

鞋滚落在地。

暴君单手抱住蛄蛹的姜芙,亲自为她穿上鞋。

单手抱,怪有力气的。

铁臂阿童木。

徐公公跟在身后:

「能让皇上低头的也只有娘娘了。」

姜芙听了娇羞地把头埋进赵奕怀里。

暴君眼神一暗。

我问侍卫对此有什么看法。

他说:

「想移民,这个国家看不到未来了。」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没逝的。

「这不是一眼就看到头了吗?」

5

今天是我伺候姜贵妃的第三天。

现在是卯时初刻。

也就是凌晨五点。

我在为姜芙收集晨露,她每天都要用露珠泡茶。

她说:

「我每日晨起都要喝杯露水茶,已成习惯,不喝则会疲倦一天。

「所以收集晨露很重要,我不敢假手于人。」

她握着我的手,言辞恳切:

「陈杏姐姐,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回握住她:

「当然啦,娘娘。

「现在能让你的侍卫把手从剑柄上挪开了吗?

「我晕剑。」

凌晨五点。

睡又睡不饱,死又不敢死。

提溜个大壶四处转。

又冷又重。

妈的。

有时候真想找人弄你们。

路上碰到了其他宫女。

好神奇。

喝露水是后宫什么规则怪谈吗?

我扭着屁股凑上去:

「你宫里那位也喝露水茶啊?」

她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冲我摆摆手:

「哪能啊。

「这是惠妃娘娘要送给皇上的,每日一壶。」

好惨。

原来有人和我一样惨。

6

今天收集得慢些,回宫时刚好碰上徐公公来送壶。

惠妃给皇帝的那壶水,被他转送给姜贵妃了。

姜芙嗤之以鼻。

还在和暴君置气。

让我们摆在大殿内,死活不用。

不是。

你们仨......

你早说他送了啊!

那我收集个什么劲。

第二天。

我睡饱吃足后提着壶晃悠到大殿。

惠水姜引。

再用井水把惠妃的壶子装满。

嘻嘻。

天衣无缝。

笑死,根本没人发现不对。

我就说一样吧。

我有这么高速运转的脑子进入宫中。

7

早上好。

到底是谁在好。

昨晚暴君对姜贵妃深情款款地示爱。

两人和好了。

我一晚上搬了三次水。

一桶几十斤。

今天腰酸背痛。

哈哈。

原来是你们两个偷偷替我好了。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望周知。

8

暴君最近不杀人了。

徐公公说这是因为姜贵妃:

「皇上患有头疾,每每头疾复发就会性情暴躁,难以控制。

「也是个可怜人啊。」

等等。

那我们莫名其妙被杀的算是什么人?

贱人吗?

「姜贵妃的体香能够缓解皇上头疾。

「天赐良缘啊。」

行了。

别说了。

没一个字我爱听的。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cp脑。

纯路人,觉得他们仨神癫癫的。

9

今天是我入宫打工的第一个月。

感觉自己一身班味。

姜芙突然有了个想法,打算自己为暴君做菜。

「不行啊娘娘——

「您金枝玉叶,皇上不会允许您沾染油污的啊!」

姜芙提起裙摆,一脸倔强地推开我:

「你让开,出了事我担责就是。」

不是。

说得好像你拦得住那个癫公一样。

我还想再劝。

「谁再多说一句就自己去领罚!」

服了。

本来上班就烦。

姜芙给自己手上燎了两大泡,垂头丧气地端着盘菜出来。

放下菜后她环视寝殿,眼神一亮。

有点不妙。

果然。

她雀跃地通知我:

「做菜不行就收拾寝殿吧。」

好啦,我尊贵的娘娘。

累死累活地把寝殿收拾得乱七八糟。

姐们全点子。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烂摊子呢,徐公公清嗓通报道;

「皇上驾到——」

这下好啦。

死到临头啦。

癫公驾到通通闪开。

10

寝殿乱糟糟,饭菜色香味弃全。

宠妃手上还有两大泡。

傻子也知道我完了。

嗯。

暴君看了眼姜芙做的菜,嘴角抽搐,余光撇到我。

灵机一动。

「她竟敢让你做这些粗活?拖下去斩了吧。」

姜芙和他吵起来了。

他一怒之下掀翻饭桌,饭菜散落一地。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他看到那碟黢黑的菜掉地上的时候松了好大一口气。

要不怎么他是皇帝呢。

机灵死了。

他为了把戏演全,罚了我十大板子。

够了。

能不能立法禁止随地大小演啊。

就在我咬牙准备下去领罚的时候,他开口拦住我:

「把饭菜收拾好再走。」

你......

哥,宫里不是只有我一个奴婢的。

服了。

哥们全癫子。

老天爷啊——

等我当上皇帝就把他发卖了。

11

打我板子的人是侍卫。

他放水了。

可十大板子还是给我屁股扇肿了。

我现在臀部已经是翘到可以顶一壶露水。

臀部天才。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疼痛。

他认真思考后说:

「你去膳房拿瓶醋,倒进碗里,用手指头沾一点放嘴里。没什么用,但是栓栓的。」

......

旁边的宫女听了翻个白眼,挤开他。

对我说:

「你听我的。

「你去膳房拿片薄脆,尝一口。没什么用,但是tree tree的。」

......

你们真是。

一方有难,八方添乱。

12

最近侍卫的班次好像很多。

经常能见到他。

每次他都看着我欲言又止。

奇怪。

姜芙甚至问我要不要给我们赐个婚。

「禁止配平文学!」

得了吧。

宫女侍卫配平,生出个小牛马。

怎么?

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仆人用着放心吧。

13

终于知道侍卫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那副表情了。

某天他拦下我,犹豫着开口:

「你考虑下移民吧。」

我问他为什么。

「别的宫里活都是分着干的,只有姜贵妃这,上上下下全得靠你。

「比牛还苦。」

哈哈。

么嘎。

我说为什么我每天人像被吸干了。

还以为是死了呢。

原来是上班上的啊。

主要是暴君。

他老爱来找姜芙,每次来都得给我找点事干。

扶额苦笑。

下次不许这样了。

14

上次姜芙和暴君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闹得很僵。

今天我照例给姜芙的手擦药,寝殿内很安静,就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你说他真的爱我吗?」

我抬头四处张望。

坏了。

怎么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我低头专注地擦药:

「娘娘您这手可真手啊。」

求你了。

识趣点,闭嘴吧。

是真不爱听你们那点破事。

上这破班就够累了。

又累又烦。

我说话还难听,说了你又不开心,就先走了哈。

「他好像很爱我,但是又不完全爱我。」

我后撤到一半,听了这话拧着屁股又回来了。

姜芙静坐着垂泪,娇弱怜人。

我走过去递上帕子:

「皇上或许爱您,可他并不尊重您。」

先不论杀我这件事。

我看过很多次赵奕违背她意愿行房事。

帝王把她当做心爱的玩具。

「他没把您当人看过,您又何必在乎他呢?

「男人的好来自于女人的想象力。

「现在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锦衣玉食的,犯不着钻死胡同里和皇上较劲。

「爱不能当饭吃。」

爱本就虚无缥缈,更何况赵奕还是个皇帝。

至少现在真金白银是真的。

「忍忍吧,就当上班了。」

赵奕爱她吗?

或许吧。

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的阻挠留下我一条命。

可这么些年赵奕也就顺从了她这一次。

他自觉权威不可以侵犯,姜芙为我当众驳了他的面,他舍不得惩罚姜芙,挨罚的自然成了我。

我成奴、挨板子。

我又何其无辜。

该死的皇权制度。

迟早得亡。

姜芙问我:「没有办法能够让他改变吗?」

我笑笑:

「有啊,让我当皇帝。」

把他发卖了!

嘿嘿。

15

姜芙好像疯了。

她跑来问我什么死法比较好。

好问题。

我猛得拍桌站起身,一甩袖,霸气侧漏:

「你,陪葬!」

姜芙让我别发疯。

她不懂姐。

姐很伤心。

16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

「其实在这之前我逃过一次。」

姜芙安静地坐着,这次她没哭,语气平稳。

「他刚发现我身带异香,可缓解头疾时很欣喜,下命要求全宫上下照顾好我,不许有任何闪失。

「我是味药的消息不可外穿,他怕有人杀我,但是他又得时常亲近我,于是他把我塑造成了风光无限的宠妃。

「丽妃害我下寒潭的时,我已入宫三月,前一天赵奕还抱着我哄说此生只对我交付真心。。

「天冷,水也冷。我高热不退,病倒半月。清醒时殿内没有一个熟面孔,大家都因护主有失被斩...草菅人命。

「可罪魁祸首安然无恙。

「一切都让我觉得荒谬,于是我逃了。」

帝王将自己的频繁亲近合理化。

又将姜芙推成众矢之的,任由其他妃子蹉跎她,打消她可能存在的、不缺实际的妄念——

比如凭借特殊体质博个皇后名位。

听起来很惨。

可是!

先等等。

「他的行为让你不适,而且你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姜芙回答不上这问题。

她好像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我还爱他……?」

简直,

胡言乱语!

我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

「因为钱!

「但凡你银钱带够早就四处游历去了,哪还有心思缅怀前夫!」

天杀的。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不屑于拿钱走。

不要给我。

都给我!

我每天早起贪黑也不容易,发点横财是我应得的。

17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想死?」

在我的注视下,姜芙把头一偏。

死活不看我。

什么意思?

我懂了。

我彻底懂了。

她不敢坐下来和我喝一杯,因为害怕看见我深邃的眼。

陈杏的眼是她这辈子最恐惧看到的东西,而陈杏的质问,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听见的。

真是令人咯噔啊。

我清清嗓:

「让我猜猜——

「你想死,让他意识到自己多爱你。如何他痛彻心扉,以泪洗面,一夜白头。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姜芙扭捏了一下。

我沉默了。

不妙。

「我说对了?」

好像,似乎,是这样的。

接下来是虐文走向吗?

不要吧。

死后咒你永失所爱的行为真的......

癫。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召太医吧。

给她打一针安定。

姐。

「不要用自己的死惩罚别人啊!」

你失去的是命,可他失去的是爱情啊!

「可是除了去死我似乎没别的办法摆脱这一切......」

拥有的太贫瘠,珍贵的便只剩下生命。

18

姜芙隐约意识到自己并不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

她正经历平权意识觉醒的过程。

可是。

我一直在思考。

父系社会,皇权制度下。

一个没有权势的宠妃觉醒平权意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觉告诉我。

她会很痛苦。

这也是我不敢直言女性应当独立自主的原因。

一些思想或许自己去领悟会更好。

更深刻。

也更明了。

当然就算领悟失败,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也许是一件幸事。

19

家人们。

出问题了。

有人半夜站姜芙房门前。

天杀的。

是赵奕这逼大半夜敲姜芙门,把我吵醒了。

刚眯着!

「姜芙开门,我是陈杏。」

......

呵呵。

有病。

姜芙没开门,我开门了。

崽种。

直视我。

赵奕是背对着我站的。

我提着油灯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烛火摇曳,幽暗的灯光从我下巴处往上打。

怨气冲天。

「你是说,敲门的是我对吗?」

「啊——」

嘻嘻。

把他吓成老崽子了。

意满离。

20

今天的赵奕开始强制爱模式了。

在我房间。

......

现在子时四刻,刚过零点。

主播刚灭完寝殿的烛灯回来,床被人占了。

我在门外站到子时末。

在被蚊虫叮了第三个大包时,门内声音渐消。

太好了。

终于能回房睡觉了!

突然,

门内又有动静。

鼾声如雷。

^^

呵呵。

死小子。

我转身向姜芙的寝殿走去。

勇敢的人先享受大床!

第二天,暴君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给姜芙的。

但是!

姜芙分了不少给我。

嘿嘿。

惊喜主子!

我愿意和钱孤独终老。

钱门——

21

姜芙越来越受宠了。

具体表现在殿内不断堆积的财宝。

数量之多。

根本数不清。

姜芙经常拿来打点关系、赏赐下人。

赵奕对此十分纵然。

毫无异议。

她对待赵奕的态度逐渐温和,和赵奕的关系也趋于稳定。

几乎不再争吵。

我因此少了不少活。

幸福。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年多。

不出意外的话,快要出意外了。

22

今日侍寝的是柔嫔。

丞相嫡女,刚入宫不久。

帝王这个月翻了不少次她的牌子。

今天也不例外。

除了柔嫔本月屡次侍寝外,今夜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姜贵妃寝殿失火。

生死未卜。

火势过大,一时半会灭不了,宫人也冲不进寝殿去救人。

灭不掉。

根本灭不掉。

我被困在寝殿内。

思索片刻,眼一闭,就地一躺。

没事,死呗。

烂命一条。

也算是熬出头了。

等等。

屁股好痛。

有谁在拖我,磨得我屁股痛。

一睁眼,火光下,姜芙穿着宫女服饰,脸上大概是扑了脂粉,用来模糊五官。

黢黑。

五官扁平。

和平时相差甚远。

她弯眼冲我笑,语气间带点得意洋洋的意味在:

「火是我安排的,你我的假尸也已经摆好,会有人替我们善后,你只管跟我出宫。

「一切都不用担心。

「陈杏姐姐,我们一起出宫。」

失火,假死。

和自由。

烟火燎得我眼睛酸涩。

我爬起来,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拥抱她,烈火在我们身后燃烧。

「哦。

「下次直接喊醒我就好,不许拖了,屁股好痛。」

她点头应好,从身后拿出小包袱,打开给我看。

「不方便带太多,目标太大了。」

包袱里是两荷包碎银。

一根簪子。

是之前姜芙赏赐给我的。

所有首饰里,我最喜欢它。

主要也最值钱。

我不敢带走,怕宫人清点姜芙遗物时发现物品丢失,为我们带来隐患。

姜芙让我放心收下:

「我这一年多送出去的不计其数,他们根本无法深究去处。」

好耶!

包袱还有两片大金鞋垫。

姜芙解释道:「这样带出宫不容易被查。」

妹宝你......

真是心思缜密啊。

算了。

惊喜鞋垫!

23

我们换上鞋垫,挂上荷包,匆忙离开。

正快出宫门时被人拦住。

是侍卫。

他持剑拦在我们面前。

好在他还没来得及摇人,这就我们三人。

还好就他一人。

还有机会逃。

「陈杏,你要出逃。」

姜芙拽住我衣角,小声说:

「他抓我,你走。」

我挡在姜芙身前,没说话。

他显然也不需要我回答,提速疾步向我冲来。

大概是想生擒我们。

「对不起了。」

然后,

一把拽下我腰间荷包。

......

妈的。

有够神经的。

我的银钱。

硬了。

拳头硬了。

「对不起的事少做......」

好莫名其妙。

我冲上去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侍卫一个箭步闪开,两腿一迈就是跑。

「你是抓不住我的,我是山里灵活的狗。」

......

好神经。

他把银子往怀里一揣,领着我们往外走。

他说这是雇佣金。

还包含了部分信息费。

「别去李国,那的皇帝也是个大傻冒。

「他皇后死了,现在每天抱着尸体边呕边哭,嘴里还喊着媛媛她没死。

「天天哭,一哭一晚上。我被他哭得受不了,辞职了。」

「厉国也别去,他皇后和他白月光两个人天天互推,一起落水。

「我任职期间最高记录是一个月捞了十四次,实在捞不动了,辞职了。」

「还有那个萧国皇帝,我都不想说。

「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胞弟,后来惊觉自己爱的人原来是她,让我去王府捞人。王爷勃然大怒,怒砍我三刀。

「伤太重,辞职了。」

够了。

这真是闻者落泪。

感觉他有点平静的疯了。

这哥。

先天打工圣体。

打工!打工!打工!一工作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24

我和姜芙一路北走。

历时三个月,最终在一个小乡村住下。

路途中我们聊了许多。

从她口中我得知,协助我们出宫的是一位异姓王。

陈灏。

武将出身,率兵杀敌有功,故封王。

赵奕很忌惮他。

陈灏手握兵权,赵奕没找到机会从他手上拿过兵权。

他怕陈灏造反。

也确实该怕。

陈灏知道赵奕头疾难医,也知道姜芙的真正作用。

他原想直接杀掉姜芙,率兵逼宫。

我问:

「那为什么放过你了?」

聊这段时姜芙正在喝茶,听这话头也没抬:

「他说他爱上我了。」

......

你们男的真的很容易爱上人。

真是,

太有天赋了。

她啐了一口:

「这话狗都不信,把见色起意说得那么好听。」

我表示认同。

「和赵奕相处的这么些年,我也算是总结出了一些和男人相处的经验,把陈灏哄住了。

「赵奕也就这点用了。」

姜芙几乎把厌恶明摆出来。

她告诉我,

她不在乎这两人是否言行一致,是否真心爱她。

能让她弯眼的只有切实的利益。

赵奕给她带来钱财。

陈灏为她寻找假尸,替她善后。

他们都有用。

所以姜芙能够对他们展颜。

好在。

一切都顺利。

烛光映射下,姜芙的表情很柔和。

安定又舒展。

我为她添上茶水,接着问:

「陈灏既然贪图你美色,又怎么会轻易放你走?」

她又冲我眨眨眼,狡黠笑道:

「我给他下药了。

「解药在我手上,只有我有,他怕死。」

那一晚我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只说了句:

「很辛苦吧。」

一个人算计好一切。

很难想象姜芙一个人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她宽慰我:

「我以前爱男,后来喝中药调理好了。」

「想开了后看他们都像转基因鲢鱼,还得忍着硬聊。」

25

在我的猜想里。

她意识到平权的存在时,她可能会因为无力改变现状而痛苦。

但绝不会像此刻这般,

勇敢。

在彻底发现处境问题后,姜芙独自谋划一切。

我感到羞愧。

在我思考时,我竟忽视女性与生俱来的能力——

绝处逢生的勇气。

天赋此权。

如此伟大。

26

我和姜芙在小乡村住下。

两双金鞋垫够我们富裕一生了。

钱不够就刮一刮。

至于那簪子。

上面镶的宝石被我抠下来当卖了。

簪体被我熔掉。

也拿去换钱了。

富!

我们相当富。

我们还捡了个小孩来养。

那年他十岁。

刚被人打完顶着一身伤,头发像是堆枯草,乱糟糟的,黑泥嵌进指甲缝里。

人正趴伏在地上,挣扎着要去够半边被污水浸泡的馒头。

很狼狈。

十岁的小孩看起来像六七岁。

像个小鼻嘎。

我们给他起名,姜澄。

希望他能保持内心明净澄澈。

姜澄的生活过得很富裕。

无论物质还是精神。

我们教他的第一课就是——尊重他人。

无关性别。

他学得很好。

哎呀。

主要是我们教得好。

先天教师圣体。

别管。

姜澄十五岁时说要出去闯一闯。

回家时二十岁,带了位姑娘。

真好。

他好像找到了灵魂契合的伴侣。

我们由衷为他高兴。

27

我们私底下给小姑娘塞了不少钱,还带她置办了套房产。

没办法。

姜澄的两个娘是真有点小钱。

儿媳和姜澄在我们的支持下开了学堂。

学费较低。

且设立奖学金制度。

姜澄有问过我们,为什么不完全免费。

我笑:

「免费的不一定是好的。

「需要付出点什么一些人才会珍惜。

「科举或许能够成为缩小阶级差异的跳板,但老百姓想走这条路远比官员子女更困难。

「除去资源差异,他们也许还会面临父母的阻挠。」

姜芙接过话: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外力的强大。

「父母的制止是外力,投入的学费也是外力。他们或许会为了前期投入的成本而坚持下去,而坚持本身就会带来希望。

「所以你能做的只是降低学费门槛。」

我和姜芙都深刻地认识到——

皇权一日不倒,平权一日无望。

而我们能做到,也只有这些了。

28

姜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打扫做饭。

年过三十了依旧高瘦帅。

顾家,男人做好的医美。

有时候我也会挣扎着爬起来想帮他做一两顿饭。

可是,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四密马赛。

儿子酱。

你娘我不是故意的。

29

姜芙死的那天,我还活着。

早知道先死了。

还得边哭边帮她收遗物。

烦。

她留下了一封信:

【陈杏,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第一次见面赵奕想杀你,我尝试过阻拦,可好像失败了。

我为了你忤逆他,他很生气,杀意毕露。

我只能让步,让你成为宫女。

很抱歉。

可生命远重于一切。

这是你教会我的,在我想寻死的那个夜晚里。

在离宫后的每一个夜里,我都感到幸福。

因为自由。

也因为你。

是你隐晦的点醒我,让我做出改变。

的确。

一些思想或许自己去领悟会更好。

更深刻。

也更明了。

我们养大了姜澄。

很伟大的一件事。

他在提出想建立学堂缩小资源差异时,

我很感慨。

他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比我们都勇敢。

姜澄被我们养得很好,

有礼节、有远见、尊重人,更重要的是思想独立。

是一个优秀的大人。

猜到你会怪我先走一步了。

很抱歉。

但是我想。

这次换我做开辟者吧。

致家人,

夜安。】

姜芙死后的第三年,我也没挺住。

病逝。

姜澄哭着将我们埋在一起。

没出息。

生死是我们为他上的最后一节课。

薛澄番外

我是个孤儿。

十岁之前是,十岁后我有了两个娘。

一个姓陈,一个姓姜。

我喊陈杏娘,喊姜芙阿娘,以此区分她们。

她们相当有钱。

我过上了不愁吃喝的日子。

不用挨打乞讨。

真好。

她们教会我的第一课是尊重他人。

第二课是——

学会自卑。

娘说:

「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阿娘也同意她的说法。

好吧。

总有她们的道理。

我只管学就是。

她们空余时间会带我游历四海,时常会体验不同生活。

阿娘说: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在读书方面真的该死的有天赋。

哦对。

娘说要自卑。

好吧,也就小有才能。

我十五岁时和她们说想科举,想当官。

被严厉制止。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她们之前的经历。

娘笑着打趣:

「你这个没办法考公,政审过不了的。」

好吧。

我只能放弃。

离家打工,挣钱做慈善。

娘她们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

「一路平安。」

听说我走后的一个时辰,她们转身进酒楼吃了顿好的。

用以犒劳自己。

好吧。

应该的。

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姑娘。

叫江招娣。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可我很喜欢她。

我带她逃出原生家庭。

我们相互牵着手,半夜在深山里奔跑。

阿娘说这是在迎春。

她们给她取了新名字。

叫江许朝。

朝阳的朝。

我和阿朝创办了学堂。

也算是圆了娘她们的愿想吧。

将平等思想渗透给百姓,对于皇权制度而言简直是倒反天罡。

她们身份特殊,最好别被注意到。

可我不一样。

这将面临被砍头的风险。

就我们来吧。

总有人要做些什么的。

阿娘死了。

她死的后一个月,帝皇赵奕和护国将军陈灏接连病逝。

药石无医。

娘说:

「他们是你阿娘的陪葬品。」

好吧。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偷给阿娘。

娘骂我有病。

自卑了。

时刻自卑着。

第三年,娘跟着阿娘去了。

我把学堂关了,转身科举去。

一举夺魁。

轻轻松松嘛。

我都说了我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积极推动科举制度和学堂的改革。

好在新帝开明。

一切顺利。

上朝时我说:

「牢记执政为民啊,各位。」

阿朝则是从商。

她赚得盆满钵满,相当一部分钱拿去赈灾。

在这个父权社会下,女子能够爬到如此高度实属不易。

受她的影响,女子从商越来越普遍。

我很骄傲。

该死。

好像有点配不上她了。

有被卷到。

好吧。

女性本该如此。

或者换句话说——

她们当然可以不从商,不为官。

前提是出于自己的选择,而非社会的排挤和压迫。

时代的改变应该顺应大部分人的意愿。

巧的是。

在这个世界上女性约占总人口约百分之五十。

于情于理,

都不该忽视她们的声音。

阿朝走得也比我早。

她走前握着我的手说:

「我很高兴能成为娘她们那样的人。」

我也是。

后来,

我也走了。

好在我走时科举制度和学堂机制已经彻底完善,全面推动改革。

剩下的事就留给剩下的人了。

祝,

一切顺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