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爽到头皮发麻的爽文?
“呜呜,把佛珠拿出去好不好?”
我苦苦哀求着,可皇上的动作却越发放si。
我从未想过御书房竟会脏了,他眸光清冷四月,手上却十分不正经,等我再从御书房出来时,几乎走不成路了。
一想到桌上的水渍都弄到了那些奏折上,我就眼眸一闭,羞愤欲死。
三个月前,我刚穿成太子新娶的侧妃,每日被困在一方小院里,什么也做不了。
一开始我真的很想不开,我身为娱乐圈三金,以后正是事业的高峰期,难道真要一辈子耗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跟别的女人抢同一根黄瓜?
我跳了湖,想试试淹死以后能不能回到现代社会,却被太子宠妾正良帝救下。
当濒死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她不得不接受现实,便是那时起,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听到别人心里的秘密,东宫哪个婢女跟侍卫偷情了?
这侍卫同时还跟另一位太子妾实有一腿了。
我前世就有个癖好,那就是吃瓜。
曾有个圈内好友打趣我说,医生如果给我检查,就会发现我胃里一粒米都没有,全是瓜。
如果每天都有瓜吃,那这个古代也不是完全待不下去。
从此我就活得像个路人甲,每日吃瓜看戏,混吃等死。
然而两日前,先帝暴毙,端王谋逆,意图夺得皇位,甚至杀入东宫要太子的命,我眼见寒光一闪,朝太子砍过去,想也没想替他挡了一刀。
事后太子自然安然无恙,当天夜里,他就雷厉风行的铲除端王级叛军,顺利登上皇位。
而我腰部被砍伤,被安置在这座宫殿养伤。
我每日疼痛难忍,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却十分高兴,救了圣上一命之后,册封必定少不了一个妃位。
半个月后,我腰伤初愈,册封的圣旨也终于下来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这个昔日的东宫侧妃,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不说妃位,竟然只得个从四品的嫔位,连从三品的修仪都没混上。
这传递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圣上不喜我到了极致,我的救命之恩在圣上眼里也根本不值一提你。
翠宫上下顿时被一片惶恐哀怨的气氛笼罩。
皇上就这么讨厌我?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明显吐槽意味的烦躁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建康元年,倚翠宫。
“娘娘,该换药了。”
一等宫女袖青轻声细语的提醒下,拔步床上碧色的纱幔被撩起,敬妤念蹙着细眉,艰难地应了一声。
医女为她褪掉染血的衣衫,便见那把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一道狰狞刀伤蜿蜒而下。
敬妤念痛得咬紧了牙。
正暗地里把那个砍伤自己的逆贼骂到下辈子投胎小唧唧只有三厘米时,她忽地听到这医女一边手法熟练地为她清洗伤口,一边走神地在心中八卦道:
“这位小主真是生得冰肌玉骨,媚色天成,一双眼睛勾魂摄魄,我身为女子被她那般漫不经心地看上一眼都忍不住脸红,若是换做男子,怕要被勾得身体酥软欲念横生,可为什么圣上偏偏就是不肯宠幸她呢?
“后宫传言是她动情时身体散发一股难闻的恶臭,这才惹了圣上嫌恶,可我自小跟着师父学医,从未听过女子有这般体质,我看,分明是后宫有妃嫔害她,不想叫她得宠!”
敬妤念听到这里,就差点忍不住点头附和。
没错!
她就是被人害的!
狗皇帝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每回看见她都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好像多看她一眼就会折寿十年似的!才不是她身上有臭味呢!
只听医女继续心中道:“不过也兴许是小主这样过于妩媚的容貌不是圣上的菜!可能圣上喜欢贵妃娘娘那样清冷挂的美人!
“不过圣上自己就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每回他用那般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一眼,都叫我忍不住幻想跟他睡一觉得有多快乐……所以,怎么就有小主想不开,非要去干那种事儿呢?落得个**后宫的罪名,竟是直接被圣上下令杖毙了……”
那种事儿?什么事儿?怎么**了?细说!
敬妤念忽然听到这般劲爆的瓜,连耳朵都竖起来急切地想要知道,一时甚至忘记了腰伤的痛苦。
幸好医女不负所望,换药的空档又接着在心中说道:
“昨夜我赶到含章宫的时候,那张昭仪正和一个宫女没穿衣服地抱在一起……啧,两个女子用勉子铃寻欢,紧张之下绳子断了拔不出来,圣上不小心看到,脸都绿了。”
“噗!”敬妤念听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然而动作太大一个不慎扯到伤口,她顿时又惨叫一声,痛得眼泪流出来!
“娘娘小心!”
医女惊呼一声,一见刚换好药的伤口又崩开渗出血,连忙手忙脚乱地止血,心中那些瓜却是顾不得继续想了。
敬妤念死死咬住嘴唇,忍笑忍泪又忍痛,同时心中着急不已。
你倒是把瓜说完啊!
吃瓜吃一半,跟拉屎突然卡住有什么区别!
然而医女重新包扎完,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就躬身告退了。
敬妤念独自回味着刚刚吃到的瓜,蓦地嘴角笑意一点点消失,竟是心有戚戚焉。
三个月前,她穿成了太子新娶的侧妃,每日被困在一方小院里,什么也做不了。
一开始,敬妤念真的很想不开。
她身为娱乐圈三金影后,正是事业的高峰期,难道真要一辈子耗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跟别的女人抢同一根黄瓜?
她跳了湖,想试试淹死以后能不能回到现代社会,却被太子宠妾郑良娣救下。
濒死的滋味她尝到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敬妤念不得不接受现实。
便是那时起,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听到别人心里的瓜。
东宫哪个婢女跟侍卫偷情啦,这侍卫同时还跟另一位太子妾室有一腿了,太子头上有多少顶绿帽子啦……
敬妤念前世就有个癖好,那就是,她喜欢吃瓜。
曾有个圈内好友打趣她,说医生如果给她检查,就会发现她胃里一粒米都没有,全是瓜。
如果每天都有瓜吃,那这个古代,也不是完全待不下去。
从此她就活得跟个路人甲一样,每日吃瓜看戏混吃等死。
然而两日前先帝暴毙,端王谋逆意图夺得皇位,甚至杀入东宫,要太子的命。
敬妤念眼见着一口刀寒光一闪朝太子砍过去,想也没想,就见义勇为地为他挡了一刀!
事后,太子自然安然无恙。
他当天夜里就雷厉风行地铲除端王及叛军,顺利登上皇位。
敬妤念则腰部被砍伤,被安置在这座宫殿养伤。
她痛得要死,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却十分高兴,觉着她救了圣上一命,之后册封必定少不了一个妃位。
然而敬妤念此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觉苦闷窒息。
张昭仪的瓜,让她想到了死去的郑良娣,昔日在东宫也曾风光无两,可结果呢?坟头的草都几丈高了。
敬妤念有些心烦,索性半死不活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半个月后,她腰伤初愈,册封的圣旨也终于下来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这个昔日的东
宫侧妃,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不说妃位了,竟然只得了个从四品的嫔位,连从三品的修仪都没混上!
这传递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圣上不喜敬妤念到了极致。
她的救命之恩在圣上眼里也根本不值一提。
倚翠宫上下顿时被一片惶恐哀怨的气氛笼罩,隔壁长春宫的刘良娣坐不住了,过来把她冷嘲热讽一番,还将她宫里的奴才抢走了几个,气得袖青破口大骂,诅咒那些背主的奴才早晚不得好死。
敬妤念却和平常一样,压根懒得和刘良娣一般见识。
又过了月余,圣上始终没来看敬妤念一眼,她的不得宠已成定局。
“娘娘,午膳来了。”
这日,小宫女春兰提着饭盒进来,端出来几份残羹冷炙,然而她一双眼睛却巴巴地望着饭菜悄悄咽口水。
春兰是郑良娣死后留给她的,如今才十四岁,原本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这些日子小脸都饿瘦了。
“本宫不饿,赏你了。”敬妤念瞥她一眼,说道。
“奴婢多谢娘娘!”春兰见敬妤念是真的不想吃,便开心地提着饭盒出去,同自己要好的宫女春信同食。
“啊!”
然而没多久,忽地只听一声惨叫。
敬妤念起身出去一看,便见到春兰吃得口中鲜血淋漓,疼得满脸泪水。
“娘娘!这饭被御膳房的人掺了碎碗砾!”
春信吓得不轻,惨声说道。
敬妤念脸上一白,连忙命人请太医。
可最后太医没来,只来了内务府一个叫陈公公的年轻太监。
“这小宫女伤了喉管说不了话,日后是个废人了,便不能再在娘娘跟前伺候。”
陈公公了解完事情始末,又叫人检查了一番之后,便要将春兰带走。
“慢着。”
敬妤念拧眉看他,“这事难不成就要这么算了?御膳房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还有春兰,你将她带走打算如何安置她?本宫叫了太医,为何太医不来给她医治?”
陈公公听着她这有些天真的话语,顿时就笑了。
“一条贱命,也配让太医医治?更何况,她不仔细检查就将有问题的膳食带回来,若是娘娘吃了,伤了喉管,那此刻废掉的人,便是娘娘了,她本就该拖出去直接打死,奴才将她带走,也自然是要将她给处置了!”
陈公公斜眼看她,一脸的颐指气使。
敬妤念想到死去的郑良娣,心中压抑的火气陡然爆发!
“陈公公就一定要这般赶尽杀绝吗?本宫又没伤着!她伤成这样已然算受了惩罚,便不能留她一命吗?”
“宫规如此,还请娘娘莫要为难咱家!”陈公公冷酷地说道。
“宫规?真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吗?宫规是假,是你们瞧本宫不得宠,不想好生安置她,只想叫她一死了之省了你们的力气!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怎知本宫会一直不得宠?就不怕本宫日后得势,记仇报复你?”
“是吗?那奴才就衷心祝愿娘娘早日得势!”
陈公公却半点不把敬妤念放在眼里,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轻慢地说道,“你们都听见了?他日若敬嫔娘娘真能得宠,咱家跪着过来给敬嫔娘娘请安谢罪!”
说完,陈公公讥讽的目光在敬妤念脸上一扫,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
敬妤念气得想砸杯子,却发现自己宫里的杯子本就没几只,真砸了怕是以后喝水都得对着壶口,顿时就更气了!
他妈的,不就是争宠吗?
你给我等着!
第2章
倚翠宫的事瞒不过后宫,更瞒不过圣上。
晚上,敬妤念刚准备用膳,只听一声嘹亮的“皇上驾到”,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敬妤念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行礼。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她感受到帝王冷淡的目光就落在她头顶,却迟迟没有被叫起。
敬妤念很快就双腿酸痛,心中有些纳闷,皇上就这么讨厌她?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明显吐槽意味的烦躁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敬妤念,心中有情郎还嫁给朕,大婚之夜在婚房中哭着说思念情郎不愿侍寝,私下更是跟情郎来往信件互传心意,甚至端王谋逆那夜还要跟情郎私奔,朕都打算看在太傅的面子上,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趁乱放她走了,结果又莫名其妙地巴巴凑上来替朕挡刀……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简短的几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差点没把敬妤念给直接劈傻了!
什么?
原身有情郎想私奔?
还被狗皇帝知道了?
怪不得自她嫁入东宫,当时还是太子的陆禹淮从不碰她!
但是不对啊,她穿过来时人在花轿上,随后便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婚房,何时哭过?又遑论什么思念情郎不愿侍寝?
敬妤念意识到这当中有问题!
猛地一抬头,蓦地撞进了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
这位大夏国刚刚登基的第三位帝王陆禹淮,样貌生得极为俊美,剑眉之下一双深邃冷冽的桃花眼,眼角透着一股疏冷寡淡的锋利傲慢。
敬妤念骤然吃到自己的瓜,再想到被杖毙的张昭仪,不由得头皮发麻。
就凭这个瓜,圣上不但没砍她的脑袋,反而还封她嫔位,这分明是已经在报恩了!
敬妤念为此悄悄松了口气,同时暗暗咬牙切齿起来。
不知为何,穿越后,她并未继承原身的记忆,所以不知道原身到底有没有情郎。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嫁入东宫后,从未和那莫须有的情郎有过书信联络,更没有谋划过要私奔!
所以,这分明是有人害她!
这令她不禁气恼地咬紧了红唇。
她不愿意侍寝是一回事。
可若有人故意害她,让她无法侍寝得宠,这可就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敬妤念自小天生反骨,别人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叛逆心就越是重。
如今知道有人不想她得宠,那她还就非要争这个宠不可!
“听闻皇上国事繁忙,今夜怎么有空来看嫔妾了?”
此时,敬妤念下定了决心,再抬眸望向陆禹淮那张俊脸时,眉眼间便都是风情,她还故意捏着嗓音,柔中带娇,主动开口询问道。
“朕来看看你。”
陆禹淮像是这才想起来她还半蹲着,抬手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清冷的目光则在她那张容色倾城的脸上轻轻扫过,敷衍的话语刚一出口,就像是突然被什么噎住般微微一顿。
他一眼看到敬妤念身后的饭桌上,放着一碗稀薄的白粥,一碟子青菜豆腐并土豆丝。
陆禹淮顿时就脸色难看地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太监王忠。
王忠只有心中无奈地苦笑。
如此寒酸的膳食,根本不符合敬妤念嫔位的规制。
但圣上只给敬妤念一个嫔位,且从不翻她的牌子,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后宫所有人,他不喜欢敬妤念吗?
宫里的人一向是拜高踩低,这可不可着劲儿地怠慢?
偏圣上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能是他这个御前总管太监,没有照顾好圣上的救命恩人。
“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只是宫人怠慢,怎么也不跟朕说?”
陆禹淮眼帘半垂,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
敬妤念眨了眨眼睛,猜测着,圣上应当是觉得她被人这样欺负,衬得他这个当皇帝的过于忘恩负义了,所以才会心中不悦。
“嫔妾并非要故意受这委屈,只是身在后宫,不比在爹爹和娘亲身边时,便是被人欺负了,也不知该如何撒娇告状,又听闻皇上国事繁忙,一个月也没进后宫几次,着实不敢为这一点小事打扰皇上,总归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不管嫔妾的。”
果然,她这么说完,陆禹淮俊脸上的神色就明显缓和了许多。
“御膳房负责给敬嫔分发膳食的奴才,杖毙。”
接着,就听他一声令下,语气格外淡漠。
帝王的残忍无情在这一刻禹淮显。
“是,皇上。”
王忠连忙恭敬应下。
敬妤念却心头狠狠一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阻止,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圣上这是在给她出气,她不能开口,否则就是不识好歹。
更何况,御膳房的人肆无忌惮残害她在先。
这次给她膳食中藏碎碗砾,想害得她像那小宫女一般满嘴是血割破喉咙,若不杀
鸡儆猴,下次端给她的膳食中,恐怕藏的就是砒霜了!
敬妤念意识到这后宫争斗的残酷,压下心中思绪,上前一步,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抬起,揪住陆禹淮一片龙袍。
陆禹淮不由得眸光轻转。
只见她乌发雪肤,眼尾微勾,软着嗓子讨好地道:“皇上今夜可要留下来陪陪嫔妾?”
这样明显的邀宠之言。
但敬妤念心中有数。
这些日子,从她吃到的那些和陆禹淮有关的瓜里,以她目前对陆禹淮的了解来说,这位帝王手段雷霆,性情颇为傲慢。
这样的帝王,不可能宠幸一个心中藏着其他男人的妃嫔。
“朕改日再来看你。”
果然,敬妤念看着他眸中倏然掠过一丝冷意,极其敷衍地丢下这句话后,连坐都没坐一下,转身提步走了。
倚翠宫的宫人见此,都是不由得脸上难掩失落。
敬妤念却并不意外,恭敬地行礼将人送走以后,就面上无波无澜地回身坐下,沉着脸似在思索。
晚膳她没用。
没多久,御膳房的管事太监李公公就亲自前来送了一份膳食。
敬妤念扫了一眼。
有肉有汤,有荤有素,还有两碟子糕点和一盘时鲜水果。
“有劳李公公了。”
敬妤念脸上带笑,一边叫身边的一等宫女袖青给赏钱,一边状似随意地道了一句,“说起来,这还真得感谢御膳房那个给本宫膳食里藏碎碗砾的人。
“若不是她,本宫又怎能吃得到热饭菜?”
敬妤念说完,就见李公公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僵硬尴尬的笑。
她则竖起了耳朵。
果然,只听李公公心中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那个该死的静秋,居然敢阴咱家!一边夜里在咱家的床上婉转承欢还一声声‘好干爹’叫得好听,一边转天就背着咱家,和沈贵嫔宫里的管事太监小安子私下结了对食!更是偷偷往敬嫔娘娘的膳食里藏碎碗砾,差点牵连到咱家!
“这种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呸!
“还好她已经被圣上处死了,否则,咱家也断不会饶过她的!”
敬妤念刚拿起汤勺喝了碗甜粥,打算一边吃饭一边欣赏李公公心里的瓜。
然而一听他心中说到“好干爹”三个字,顿时呛了一口,差点把粥给吐出来!
第3章
敬妤念本就是故意那样说,想引李公公爆点什么瓜,最好是和害她的幕后黑手有关的瓜。
没想到就听到了这样劲爆的内容。
什么认干爹表面干女儿实际干女儿,什么脚踏两只船绿了干爹……
这宫中的饮食男女是真会玩!
别看这些太监没了那东西,人家照样玩得花,一点不比现代人差。
不过,李公公这个瓜还是提供了一点信息的。
那便是在她膳食里藏碎碗砾的宫女静秋,还和沈贵嫔宫里的太监有染。
所以,那个连番害她的人,会是沈贵嫔吗?
此时,敬妤念一边压下心中想法,一边笑着让身边的一等宫女袖青拿了赏钱给李公公。
李公公一脸的受宠若惊但不肯收。
“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本就是御膳房的疏忽,才叫娘娘受了这样的委屈,幸亏圣上心中疼爱娘娘,看不得娘娘受委屈,这不就特意嘱咐御膳房日后好生伺候娘娘吗?
“圣上说了,以后娘娘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尽管吩咐,御膳房保准满足娘娘的一切要求!”
李公公态度恳切地说道。
敬妤念却深谙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些太监们可绝非君子,大多小心眼且还十分记仇。
“李公公放心,本宫不是挑剔的人,不过本宫有时嘴馋,想吃些水果糕点,到时候或许会需要李公公给开个小灶。”
敬妤念十分有分寸地说完,又叫袖青再三塞了赏钱。
李公公见实在推脱不过,才一脸笑意地收下走了。
“这御膳房的人,真是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便往哪边倒。”
袖青忍不住吐槽,“不过圣上也真是的,娘娘生得这般国色天香,从前在宫外时,哪个男子不是见了娘娘一眼都要看得眼睛都直了?难得娘娘今日都主动出言挽留了,圣上怎的就不心动呢?”
“你也说了他是圣上,后宫三千佳丽,谁还不是容色倾城了?没准圣上早就看腻了。”
“可即便如此,娘娘这张脸也是艳冠六宫的啊。”
袖青仍是有些不服气地道。
敬妤念就笑了笑。
袖青从小跟原身一起长大,待她忠心无二,是如今她在宫中最信任之人。
不过这都是在袖青并不知道原身已经被她取代的前提下。
想到这里,敬妤念忽然微微蹙起了细眉,她穿过来时已经身处东宫,且还是大婚之夜,那么原身是怎么死的呢?
被谁害死?
是太傅府的人,还是东宫的谁?
会和一直以来暗中害她之人,是同一人吗?
敬妤念心中疑惑,却并不着急,端起鲜鱼汤小口地喝着,总归这些问题将来都会有一个答案的。
当务之急,是如何争这个宠。
如今陆禹淮虽然心中有刺,不肯召她侍寝,但他为人骄傲,很明显不愿看她这个救命恩人受欺负,否则就是打他的脸。
想明白这一点,敬妤念便颇有些胜券在握地拭了下唇角,而后起身说道:“吃太多了,出去散步消消食吧。”
倚翠宫位于后宫西北角,地处偏僻。
离御花园稍近一些,但和陆禹淮办公休息的御书房和养心殿却隔得十分遥远,来回一趟得小半个时辰。
从这个安排就可以看得出来,陆禹淮心中有多不想搭理她。
但再不情愿,一听说她被欺负了,不还是专门来了一趟给她撑腰?
此时,敬妤念就由袖青搀扶着,缓缓朝御花园走去。
根据她平时吃到的瓜,这御花园可是一个好地方。
首要的自然是可以偶遇陆禹淮。
其次便是妃嫔之间互相碰瓷,或是推人入水池闹出命案,或是脚滑把腹中龙裔摔没,又或是在假山洞里发生奸情,几率都非常之高。
但不管哪一样,只要敬妤念能好运气地碰到其中之一,对她来说都是机会。
敬妤念这具身子重伤初愈,如今还有些虚弱,走了这么一路过来,都令她忍不住微微喘气。
刚打算找地方坐下歇息片刻,就忽然见到前方一盏高悬的宫灯之下,几个女子正在湖水边拉拉扯扯地吵嚷着什么。
敬妤念眼眸一亮,觉得自己运气简直太好了!
“诶,娘娘……”
袖青刚想劝她不要凑这种热闹,免得受到波及,就见方才还浑身乏力的敬妤念,此时却一脸兴冲冲健步如飞地冲上前去,便只得也连忙硬着头皮跟上。
敬妤念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前面的争吵声。
是含章宫的陈美人,在和储秀宫的沈贵嫔吵架。
只听陈美人指着沈贵嫔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你位份比我高我就怕你!你父亲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你要不是仗着是东宫的老人,认识圣上比我早,又怎么可能会得这么高的位份?
“我父亲可是三品户部侍郎,比你父亲高了不知道多少官阶!更何况,我姑姑可是太后娘娘!就算要行
礼,也该是你跪我,而不是我跪你!”
陈美人是圣上登基以后,走了太后的门路才进宫的,属于是资源咖,后台硬,宫里人轻易不敢得罪她。
“我不是,我没有……”
此时,沈贵嫔哪怕比陈美人位份高了四五阶,却也不敢还嘴,性子极为怯懦,被骂得眼泪直流,看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你没有个锤子!”
陈美人俨然是个暴脾气。
说着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两方人就拉扯起来。
敬妤念瞅准时机冲上前去,眼看着一个人被推入水中,连忙抬手拉住往回一推,表情浮夸地“啊”的一声,“扑通”一下,稳准狠地代替这人落水了!
落水这种小事敬妤念完全不慌,以前拍戏时都不知道演过多少次,她还专门考了游泳证。
此时干脆一进到水里,就直接闭气,装作晕了过去。
没到晚膳时,陆禹淮就点了储秀宫沈贵嫔今晚侍寝。
然而待他忙完公务出了养心殿,人还在半路上,就听到了敬妤念被人推入水中昏迷的消息。
如今是月初,细细的一弯月亮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月光洒落在年轻帝王那挺拔颀长的身影上,将他映照得如同一尊浮世美玉,清冷又矜贵非常。
陆禹淮面若霜寒,眸似冷星,心中的不快堆积到了极致。
“这一回,又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陈美人和沈贵嫔争执,无人看到是谁推了敬嫔娘娘。”
王忠恭敬答道。
“怎的总是有人,明知敬妤念是朕的救命恩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下手毒害?就如此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陆禹淮漫不经心的语气,然而那张被月光映照泛着冷白光泽的俊脸上,却浸着一抹阴沉。
他调头去了倚翠宫。
到了以后,扫一眼宫里冷清没几个的宫人,而后直入内殿。
这时候,敬妤念刚被袖青伺候着换了身干净的中衣。
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快也将那一层雪白单薄的中衣浸湿。
陆禹淮走进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层湿透的薄纱之下,她纤薄曼妙的身姿,两团浑圆似雪的绵软,正沉甸甸地随着她擦拭头发的动作轻轻晃荡着。
第4章
眼前一幕自是活色生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敬妤念是在故意设局勾引。
陆禹淮眸光一暗,随后便一双桃花眼冷淡地敛着,似乎丝毫不为所动,眼角溢出一丝轻讽。
“朕听闻爱妃落水昏迷,如今看来,爱妃安好无碍。”
这时候,他忽然嘲弄地开口道。
敬妤念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十分意外他的到来,慌乱之下连忙想要起身行礼。
然而长腿一迈,才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极为不妥,瞬间慌张地收了回去。
虽然她动作极快,可陆禹淮还是一眼看到了她那双白嫩滚圆的纤纤**,竟是一丝不挂,就那么光着,展现出一抹惊鸿一瞥的柔美曲线。
入秋后雨水一直很少,天干物燥。
陆禹淮忙了一晚上的公务,此时忽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喉头微微滚动了下。
回头一看,发觉王忠很有眼色地没有跟进来,但也不知方才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便还是瞬间冷了脸色。
刚想出言斥责,就见敬妤念低垂着头,双手堪堪遮住那片雪白风光,坐在那里,脸颊泛起娇羞的红晕。
然而接着,一滴晶亮的眼泪自她眸中“啪嗒”滴落。
很快,这眼泪便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落下。
陆禹淮心里那股莫名的恼意瞬间蓦地散去。
“哭什么?朕自会为你处置害你落水之人。”
他声音微冷地说道。
“不是因为这个……”
敬妤念摇了摇头,胸前微喘着激起一片连绵起伏,令男人目光一瞬间幽深。
她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双含泪的水眸定定望向他,娇柔的声音哽咽地道:
“皇上为何不叫人通传一声就进来,白白看光了嫔妾的身子?”
她这么一说,陆禹淮当即有些恼火。
“朕是皇帝,你是朕的妃嫔,朕不能看你?”
他说完这句话,却颇觉不妥。
这说得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然而他们之间空有名头,并无实质关系,更别谈感情了。
可话一出口就如覆水难收,更何况他堂堂帝王,便是不妥那又如何?
“可是皇上又不喜欢嫔妾!”
敬妤念有些气恼地微微扬高了声音,“大婚之夜,嫔妾傻呆呆地坐在婚房中,因畏惧皇上的威严,连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等着皇上的宠幸,可皇上却一夜未去。
“皇上既然根本不在意嫔妾的脸面,又何必管嫔妾是不是落水,是不是昏迷,是不是差点被人给害了?
“莫非皇上正是因为不在乎嫔妾的脸面,所以才觉得可以随意看光嫔妾的身子的?嫔妾在皇上心目中,就如此下贱吗?”
古代的社会,女人的身体事关她的名节。
原身处子之身嫁入东宫,陆禹淮却从来不曾宠幸。
今夜敬妤念当然是故意让陆禹淮看了身子,按照这封建礼教的规矩,陆禹淮是要对她负责的。
至于陆禹淮说什么谁欺负了她,他就处置……呵。
从原身莫名其妙身死,她穿过来,再到被人设计污蔑说什么有情郎,剥夺她得宠的机会,再加上那一碗掺了碎碗砾的白米饭……
至今桩桩件件,都有人在背后精心算计她。
敬妤念要是再不争宠,那她下一步真的可以直接被人害死了!
若等她死了以后,陆禹淮再处置那害她之人,这不就晚了八辈子了吗?
敬妤念可不想等被人害死了以后,被追封高位厚葬。
她只想活着的时候风风光光,无人敢欺!
此时,陆禹淮被她这番可怜巴巴地哭诉,给气笑了。
“大婚之夜傻呆呆的,连句话都不敢讲地等着朕的宠幸?你确定?”
他眼角和话语都堆砌着凉薄的讽意。
“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敬妤念闻言,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才刚刚被泪水浸润过的眼尾红得像胭脂,更衬得她一张鲜嫩白皙的小脸透出无限的委屈,
“大婚之夜嫔妾的确就是这般等着皇上的呀?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将那夜身边伺候的教养嬷嬷叫过来对峙!只是嫔妾实在不懂,嫔妾自小在家中恪守本分,为人行事一向谨慎守礼,从不敢逾矩,到底是哪里得罪皇上了,竟叫皇上厌恶嫔妾至此?
“既如此,皇上当初又为什么要以侧妃之位迎娶?
“莫非嫔妾当真曾有哪里得罪了皇上吗?”
敬妤念似乎也被气到了,这样娇声质问着,像是陡然生出了一股倔意,好似今夜若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就誓不罢休一般。
“不可理喻!”
然而,陆禹淮却一甩袖,摆明了是懒得跟她解释。
恰逢这时,王忠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皇上,您今晚翻了沈贵嫔的牌子,时候不早了,沈贵嫔那边早就等着您了。”
陆禹淮闻言,平复
了下心中被激起的情绪。
“你好生休息,朕会派人去查今夜是何人推你入水,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淡淡看了敬妤念一眼便转身欲走。
“皇上不许走!皇上今日若不说清楚,嫔妾就不许皇上走!”
然而,敬妤念却气得径直下了床。
她也不管自己下身还光着,就那么赤足上前,两只纤白柔软的手紧紧揪住他一片龙袍,娇软的嗓音此刻固执大胆得惊人,把一旁的袖青都给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放肆!”
陆禹淮气得又是一甩袖!
“啊!”
敬妤念顿时又如一片弱不禁风的落叶似的,竟是随着他这股力道一下跌倒在地上!
敬妤念一面痛得又是眸中挤出一抹眼泪,又是一面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的演技。
她就着这一滴眼泪,就那么姿态露骨地倒在地上,眸中带着一抹不敢置信的受伤,像是想不到陆禹淮居然会如此狠心地将她给推倒!
虽然,这倒地的成分里,有八成都是她的演技。
陆禹淮也一时怔住。
他平日里虽说脾气不算好,可也从不对女人动手,实在是没想到敬妤念如此娇弱,竟然就摔倒了。
可他是皇帝,自然也不可能给一个女人道歉。
况且,此时的敬妤念这般情态,实在是令人口干舌燥。
她本就肤白胜雪,容色诱人。
此刻衣着露骨,又这么姿态撩人地双腿交叠着,一双玉足似是因地上冰凉而指骨微微可怜地蜷缩了下,堪称玉体横陈。
尤其是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有水滴落在她浑圆白皙的大腿上,沿着那优美的曲线一点点滑落到腿弯消失不见,一张清艳绝伦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活像是遭到了某种凌虐了一般,令她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勾人风情。
陆禹淮忽地浑身泛起一股燥热。
“起来!你这般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他不耐地动了动拇指上一枚青玉扳指,语气似充满了不喜。
“皇上,沈贵嫔今夜将嫔妾推入水中,您还要从嫔妾的宫中去她那里宠幸她吗?您对嫔妾当真厌恶到这种程度?要这般打嫔妾的脸?”
然而,敬妤念却一动不动,只小脸透着说不出的失望,说出口的话更是十分大胆的质问。
第5章
陆禹淮几乎又要气笑。
他是帝王,一向是想去宠幸哪个妃嫔便去宠幸哪个!
后宫于他而言,一方面是稳固朝堂的工具,另一方面则是他放松身心的地方。
什么时候,他宠幸谁还得被一个女人管着了?
此时,陆禹淮只觉敬妤念全然是仗着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在这里一个劲儿地使小性子,着实不可理喻。
不过他自小培养出来的良好教养,还是让他上前一步对敬妤念伸出手,打算拉她一把,也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望她不要不知好歹地继续闹下去。
他耐心有限。
“起来。”
“不麻烦皇上了。”
然而,敬妤念却神情恹恹地别过头去,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这般动作垂落下来,将她半边窈窕秀美的身体遮挡得严实,偏偏衬得那遮不住的半边更加勾人心魄。
陆禹淮视线轻移,喉结缓缓滚动。
刚想躬身将她抱起来,却只听她语气冷硬地道:“皇上请慢走,嫔妾身体不适,恕不能起身相送了。”
“身体不适?可是方才哪里摔着了?”
陆禹淮剑眉一蹙,忍着她此时的小性子忽略掉她的不敬,问道。
“不劳皇上费心!”
可敬妤念却半点不领情,那语气冷冰冰得就是要将陆禹淮往外撵。
“呵!”
陆禹淮难得的好耐心终于告罄,当即冷笑一声,转身提步走了!
“娘娘!您怎么净把圣上往外赶呢?”
他刚出内殿,身后就传出袖青不理解的惊呼声。
“呜呜,他又不喜欢本宫,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快扶本宫一下,本宫起不来了,屁股摔得好痛!”
敬妤念惨兮兮地娇声道。
陆禹淮听到这话,脚步只微微停顿了半下,仍是冷哼一声沉着脸出了倚翠宫一路离去。
走了会儿,王忠发觉这路线好像不大对劲。
“皇上,这沈贵嫔还在等着您呢……不去储秀宫吗?”
他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道。
陆禹淮闻言停下来,却是扭头沉着眼看了王忠一眼,随即想到什么,顿时恼火地骂道:
“没眼力见的东西!
“这种时候还去什么储秀宫?回养心殿!”
王忠吓得赶紧低头。
却见陆禹淮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思忖了片刻下令道:
“派人去查查今晚敬嫔究竟是被谁推下水的?是不是沈贵嫔……罢了,不必查了!传朕旨意,沈贵嫔行事不端,禁足一月。”
“是,皇上,奴才遵旨。”
王忠缩了缩脖子,为沈贵嫔默哀的同时,又为敬妤念的本事感到暗暗心惊。
圣上自小心便思深沉似海,喜怒不形于色,从不为任何人和事而产生情绪的波动。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竟有人能将圣上气成这样,且还是一个女人。
回到养心殿后,陆禹淮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气喝完,才觉得心中的火气和身上的燥热消减了许多。
然而刚冷静下来,脑海中又回响起敬妤念质问他的那些话。
敬妤念那张清白无辜委屈的脸浮现在眼前,令陆禹淮烦躁的同时,心中倒也起了一丝疑惑。
当初,他是在敬妤念嫁入东宫的当夜,准备去她婚房时,在房门外听到有女子的交谈声,以她的身份自称,说虽嫁入东宫却难以忘掉情郎,才令他恼怒拂袖离去。
再后来,端王谋逆的前夕,他桌上出现一封信,王忠说是从一个鬼鬼祟祟的下人手中查到的,信中内容便是敬妤念的情郎写给她的,说要一起私奔的内容。
那下人也承认说,他多次为敬妤念和这情郎传信。
是以,他才对此深信不疑。
可如今深想,倘若是有人故意等在那里,说那番话引他误会呢?
倘若那封信也是有人故意安排陷害吗?
毕竟只有那所谓的情郎写给敬妤念的信,并无敬妤念写给对方的信……
此时,陆禹淮顺着这个思路,越想心中越是怀疑。
“来人。”
他捏了捏眉心,沉声唤道。
“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王忠赶紧现身恭敬询问道。
“派人去查查敬嫔进宫之前,可与什么男子有过不恰当的亲密举动。”
陆禹淮修长如玉的指骨轻轻敲在桌案上,眉眼间渗出一股慑人的冷意。
倘若查清以后证实,敬妤念今夜所说全是巧言骗他,甚至故意设局勾引他。
那她对他的这份救命之恩,便也可从此一笔勾销了。
日后,敬妤念在这宫中如何被折磨死,也都是她活该。
想起敬妤念那双含泪的眼,还有他离开时,她跌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恹恹神情,陆禹淮却又忍不住皱了眉。
“悄悄地查,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奴才遵旨。”
王忠神情
一正,连声应下,已经走到殿门口准备出去了,又听到里头传来陆禹淮一道带着些许烦闷的声音:
“另外,派太医去给她看看。”
“奴才遵旨!”
这夜,沈贵嫔等了良久,不但没等到陆禹淮的身影,反而等来了她被禁足的圣旨,令她难以置信,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只是一叫人打听清楚陆禹淮是出了倚翠宫才下的给她禁足的命令,沈贵嫔就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捏烂。
她与陈美人不和多日。
好容易等来陆禹淮点她侍寝的机会,精心布局,陈美人也如愿上钩。
谁知,中间突然杀出来一个敬妤念,坏了她的好事不说,还害她被禁足!
她望一眼倚翠宫的方向,一向柔美怯懦的脸上,此刻却阴沉至极。
早知敬妤念如此碍事,当初她就该做得更狠一些!
次日,宫中微有风波。
前一夜发生的事情,后宫妃嫔们稍一打听便都知道了。
圣上好心去看望敬妤念,结果敬妤念不知为何和圣上吵了一架,直接把圣上给气走!
可圣上不但没罚敬妤念,还为她请了太医,甚至还不问是非黑白的直接把沈贵嫔给禁足了!
次日一早,众妃嫔给皇后请安时,便颇为热闹。
只可惜,事件的当事人全不在场。
敬妤念从进宫以后就一直因伤养病,绿头牌都不曾挂上过,也从来不曾向皇后请安。
陈美人派人过来说昨夜落了水受了风寒,今日告假。
至于沈贵嫔则是被陆禹淮给禁足了。
“这个敬嫔可真是不知好歹,圣上顾念着她的救命之恩,她却对圣上使小性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可不是嘛,难怪圣上一直不喜欢她。”
“可圣上却为了她禁足了沈贵嫔呐,这叫不喜欢吗?还有,陈美人和敬嫔昨夜都落了水,为何圣上昨夜不管陈美人,偏去看了敬嫔呢?要知道,陈美人可还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呢!”
“不过,这敬嫔跟沈贵嫔的梁子怕是就此结下了……”
众人围着敬妤念议论了一个早上,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
而敬妤念在得知陆禹淮昨夜不但没去宠幸沈贵嫔,甚至还将她禁足一月后,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6章
敬妤念昨夜之所以那般大胆,也不过是摸到了陆禹淮的脾气。
至少现阶段,陆禹淮还是想报她的救命之恩的。
想到失去一次侍寝的机会,且还被禁足的沈贵嫔,敬妤念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昨晚沈贵嫔因她失去侍寝的机会,她算是将对方给得罪了。
可谁让沈贵嫔害她在先呢?
只是敬妤念实在不知沈贵嫔为何要害她,要说以前在东宫,她们二人之间也没无甚交集啊。
“袖青,本宫问你,本宫出阁之前,和那沈贵嫔可相识?关系如何?”
敬妤念忽然问道。
她此前借着自己受伤发烧一事,跟袖青说自己脑子烧糊涂了,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袖青倒也不曾怀疑过。
“娘娘,说起这个沈贵嫔,奴婢就生气!”
袖青倒豆子似的立即气愤不已地道,“她父亲不过是通政司的七品经历,在京中都排不上号的芝麻小官,早几年靠讨好娘娘才在京中贵女圈得了一席之地。
“可谁知道,当初先帝一赐婚,她得知娘娘被册封为太子侧妃,而她只是一个良妾时,就开始疏远娘娘了。
“后来入了东宫,每回见到娘娘也装作不认识!
“亏得娘娘曾经在闺阁中待她如亲姊妹般,结果这却是个没良心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袖青嘴上这般唾骂。
敬妤念一边端着杯茶,吹了吹上头的浮沫,一边小口地啜饮着。
听她这么说完,就忽然想起来以前在东宫,沈贵嫔每回见到她,都是一脸的嘲弄神情,像是十分看不起她似的。
可问题是,按照袖青说的,沈贵嫔出身卑微,又凭什么看不起她呢?
敬妤念正疑惑间,便听袖青心里却忽然又暗中鄙夷愤恨道:
“沈贵嫔这小贱人,当初在闺阁时讨好娘娘,三天两头的往太傅府跑,却一个劲儿地对大公子抛媚眼,可惜大公子眼里只有娘娘,压根懒得瞧她一眼,她见勾引大公子无望,竟又把主意打到了太傅大人身上!
“有一回我奉娘娘之名给太傅大人送点心,便见这沈贵嫔勾着太傅大人,在凉亭里就做起了那档子事!
“那头埋在太傅大人腿间……真是不知廉耻!
“就她这般水性杨花的人,居然还敢背弃娘娘?真是该死!”
“噗──”
敬妤念听到这里,一个没忍住,一口水全喷在了地上!
“哎呀!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茶水太烫了?”
袖青不知自己的心里话全被敬妤念听了去,慌忙接过她手里的杯盏放下,又拿了帕子为她擦拭身上溅落的水渍。
“本宫无碍,只是不小心呛着了。”
敬妤念则尴尬地挥了挥手,取下帕子,自行擦了擦嘴角。
想起刚刚吃到的还热乎着的瓜,她微垂下眸,藏起眼中惊涛骇浪的情绪。
看来,袖青早知道沈贵嫔的为人,许是为了不让原身伤心,便没把这事告诉原身。
不得不说,敬妤念大为震撼!
听袖青说,她那位太傅爹爹乃是陆禹淮的老师,在朝中一向享有清名,门生广布,很是受人尊敬。
然而私底下,竟是个和女儿的闺蜜搞到一起的老色批?
该说男的都风流成性,还是她这个爹爹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敬妤念一时心中有些膈应。
所以,沈贵嫔做了这般对不起原身的事,不但心中没有一丝愧疚,还恨上原身了?
难道是因为太傅占了她的便宜,却没将她收入房中?
那她应该去恨太傅啊,恨原身做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
一连五六日过去。
期间陆禹淮一直在御书房忙朝政,不曾踏入后宫一步。
“娘娘,陈美人求见。”
敬妤念刚用完晚膳,就听倚翠宫的一等太监陈笑禀报说道。
“陈美人?”
敬妤念疑惑了一瞬,抬手说道,“请她进来吧。”
上次陈美人夜间与沈贵嫔发生争执,差点被推到水中,是她拉了陈美人一把,代替陈美人掉入了水中。
可谁知,陈美人竟然会水。
当时二话不说就也跳进去,把她给捞了进来。
不过随后就听说那夜陈美人染了风寒,这些日子一直在含章宫养病,也不知今日是何故突然到访。
敬妤念揣着心事,整理了下仪容,陈美人已经快步行至殿中,款款向她行礼道:“嫔妾见过敬嫔姐姐。”
“妹妹快请坐,不知妹妹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敬嫔脸上带笑,柔声询问道。
“自然是来感谢姐姐上一回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姐姐,妹妹就着了那沈贵嫔的道了!”
陈美人说着,命身后的宫女打开手里抱着的一只匣子,只见里面光华璀璨,竟是一套蓝宝石头面,“这头面是太后姑母从前赏赐妹妹的,权当谢礼送给姐姐,还
望姐姐不要嫌弃。”
敬妤念只扫了一眼,就知这套头面价值不菲。
“这话倒是叫我有些不明白了,美人妹妹水性那般好,原本就是不需要我来救的,那天晚上,我只能算是多管闲事了。”
敬妤念笑吟吟地道。
她这么一说,陈美人却是“噗嗤”笑出声来。
搞得敬妤念一头雾水,只面上还保持着端庄模样。
“敬嫔姐姐,你才是在跟妹妹装糊涂呢!沈贵嫔那天晚上是故意拉扯嫔妾,想要落水,嫔妾早就看穿她了,才故意借势往水里跳的,只是没想到姐姐以为嫔妾要落水……别的不说,妹妹这心里,当时是真的感动不已,进宫至今,别人都因为嫔妾和太后娘娘的关系,或是畏惧或是疏远嫔妾,只有两个人对嫔妾好过。”
只听陈美人娓娓道来,“一个是已经被圣上赐死的张昭仪,另一个就是姐姐了。”
敬妤念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丝讶异来。
张昭仪?
陈美人竟然和张昭仪交好?
敬妤念忽地想起来,她们二人都住在含章宫,而张昭仪乃是从二品的位份,是含章宫的主位娘娘。
张昭仪也是东宫时的老人了,在东宫时是太子良娣,谁也没想到她一进宫,竟然被皇上封为昭仪。
“但是,姐姐知道张昭仪和圣上是什么关系吗?”
陈美人忽然问道。
“是何关系?”
敬妤念摇了摇头,问道。
“张昭仪待圣上有恩。”
陈美人看着敬妤念,眸中带笑,笑容里却有着丝丝讽意,“圣上还是太子时,有一次不慎遭人暗害,中了软筋散,被人追杀。
“张昭仪将圣上藏在假山洞中,不顾自身安危冲出去将刺客引走,最后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一双琴艺超绝的手却是自此废了。
“可她本是一个琴痴,此事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圣上对她的报答,便是以太子良娣的位份将她抬入东宫,可六年过去,张昭仪的下场,姐姐你都已经看到了。
“咱们这位圣上,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
第7章
陈美人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敬妤念靠在美人榻上,脑海中回响着陈美人走之前说的话:
“姐姐要小心沈贵嫔,张昭仪久不得宠,圣上却突然深夜造访,便是沈贵嫔告的密。”
一旁,袖青给敬妤念捏着腿,一脸怀疑地说道:
“沈贵嫔虽然可恶,但奴婢那晚上听得清楚,分明是陈美人仗着家势欺负沈贵嫔!奴婢看她就没安好心,指不定是故意说这些,想要吓唬娘娘不去争宠!”
敬妤念摇了摇头。
“至少张昭仪的事,她一定没骗本宫。”
她当初听到张昭仪的瓜,也怀疑过是有人故意告发的。
这番话对她最大的警示便是,若不快一些得到陆禹淮的宠爱,等新的秀女进宫,这狗男人没准真的会把她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她岂不是白挨那一刀?
“袖青,让陈笑去御膳房找李公公,就说本宫想吃黑糖桂花圆子冰粉,请他着人做一道送过来。”
想到先前养伤的痛苦,敬嫔立即起身吩咐道。
陈笑连忙去了。
敬嫔又招呼袖青伺候她梳妆打扮,另换了一套娇艳的嫩粉色宫裙。
她媚眼流波,肤白似雪,这一身粉色薄纱,衬得她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柔媚之美。
“娘娘真美!艳冠六宫!”
袖青看得眼睛都直了。
没多久,陈笑提了食盒回来。
敬妤念披上披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而后就去了御书房。
这会儿,御前大太监王忠刚伺候陆禹淮用完晚膳。
“皇上,敬嫔娘娘来了,说给您送了一道桂花圆子冰粉,想请您尝尝。”
一个太监进来禀报道。
王忠一听,略有些惊讶。
给圣上送吃食,是妃嫔争宠的惯用手段。
可敬嫔从入东宫至今,可是从来不曾到圣上跟前送过东西的,今日倒是稀奇了。
王忠立即看向陆禹淮。
陆禹淮则微皱了下眉,不知想到什么,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悦。
王忠还以为他不想见。
却听他语气淡淡地说道:“叫她进来吧,晚膳吃得有些腻,冰粉解腻。”
王忠听着圣上还特意解释一句,欲盖弥禹淮似的,又是一番讶异。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这时候,敬妤念进来,仪态万方地朝陆禹淮行了个礼。
“平身。”
陆禹淮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清冷锋利的视线落在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披风上,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那夜衣衫不整的勾人模样。
“多谢皇上。”
敬妤念从袖青手中接过食盒,走到他跟前,将里面的冰粉端了出来。
“这是嫔妾特意叫御膳房做的,想着如今天气还是有些余热,皇上用完晚膳后,吃一碗冰粉,既能解腻,又能解热,便送来了。”
她捧着一只白玉小碗,一双纤纤素手冰肌玉骨,美不可言。
陆禹淮接过小碗,温热的手掌触碰到敬妤念柔滑的肌肤。
王忠极有眼色地赶紧带着袖青等人退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敬妤念和陆禹淮二人。
陆禹淮吃相斯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一口口吃着冰粉。
刚吃了一半,听到身边的悉悉索索的动静,抬头一看,便见敬妤念去了披风,只着一袭粉色薄纱宫裙俏生生立在一旁。
蜂腰细肩,肤白胜雪。
更美的风光,便隐匿在那一层纤薄轻透的柔嫩粉纱之下,底下有多绝艳诱人他早已领略过。
陆禹淮手中的勺子放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墨眸微动,看着敬妤念那双潋滟着水光的美眸,薄唇轻启,声音微哑:“你在勾引朕?”
“皇上喜欢吗?”
敬妤念粉面羞怯,声音娇软,不答反问。
很快,陆禹淮就给了她答案。
“过来。”
他朝敬妤念招了招手。
敬妤念似是有些害怕地咬了咬殷红的嘴唇,最终还是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皇上……”
然而才迈了两步,就被陆禹淮忽地揽住细腰,按在了怀里,惹得她发出一声娇呼。
“你就是在勾引朕。”
陆禹淮清冽低沉的嗓音肯定地说着,锋利清绝的俊脸朝敬妤念不断贴近。
帝王凛冽的压迫感,令敬妤念睫毛一颤。
她禁不住双手抓住陆禹淮的龙袍,心中蓦地有些慌乱,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但接着就被一股“我是在演戏,演戏就要敬业,又不是没跟男的亲过”这种强烈的意念给压制下去。
这么想着,敬妤念立即调整心态,含羞闭上了双眸。
然而,该有的吻却并未落下。
陆禹淮忽然停下了。
敬妤念睁开眼睛一看。
只见他眸中
带着幽深诡意,就那么盯着她。
微凉的指骨拂过她柔艳的红唇,而后落在她白玉似的耳垂上,轻拢慢捻地玩弄着,那不疾不徐的动作,透着股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敬妤念莫名被看得心里发毛。
可惜她只能听到别人心里的瓜,听不到其他心声,不然就可以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什么了。
“皇上……”
敬妤念微勾的眼角溢出一抹艳色,有些懵懂不解地望着他,柔弱无骨的娇躯却故意在他怀中蹭了蹭。
“朕记得爱妃上次说自己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下一刻,陆禹淮松开了她的纤腰,“叫王忠进来。
敬妤念则是一愣。
随后想起上次她故意耍小性子,说自己身体不适赶他走……这狗男人身体明明都起反应了,居然还赶她走?
就这么记仇?
敬妤念暗暗磨了磨牙。
“是,嫔妾告退。”
但她还是听话地裹上披风,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两分失落,便行礼退出去了。
“皇上有什么吩咐?”
王忠很快进来。
“还没查清楚敬嫔在宫外的事吗?”
陆禹淮一手撑着额头,慵懒靠在椅背上,似在平复呼吸。
“回皇上的话,您吩咐让悄悄地查,有些麻烦,暂时还没消息。”
王忠恭敬地答道。
陆禹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又拿起勺子,将那半碗冰粉吃完。
不知为何,王忠觉得觉着圣上好似吃得咬牙切齿。
这时候,敬事房的总管太监来了。
“皇上,您都好些日子未曾进后宫了。”
他一脸苦相,将摆放了绿头牌的银盘呈上。
陆禹淮原本还是没打算去后宫,然而方才被敬妤念勾起了火。
此时目光一扫,见银盘上压根不见敬妤念的绿头牌,便不由冷笑了声,抬手翻了个。
“就去长春宫吧。”
敬妤念铩羽而归,却好似并未被影响到心情,又去御花园转悠了一圈。
无事发生,她才颇有些遗憾地走了。
刚回到倚翠宫,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柔媚嗓音,含着丝丝缕缕淬了毒的恶意,颇为跋扈地说道:
“都跪好了,手伸出来,若是我手里的戒尺打下去,谁敢躲,就别怪被我打死!”
敬妤念闻言,瞬间拧起了眉头。
“是刘良娣!娘娘,定是圣上翻了她的牌子召她侍寝,她才会这么耀武扬威的来欺负人了!”
不等她说什么,袖青便一脸怨愤地道。
第8章
“以前还在闺阁时,刘良娣就喜欢和娘娘比,却没一样能比得过娘娘。
“等到了东宫,她的位份也不如娘娘高,便整日嘲笑娘娘不得宠,遭圣上厌弃,甚至造谣娘娘身有恶臭,圣上躲避不及,这才不愿宠幸娘娘!
“这也就罢了,她还每回只要圣上点了她侍寝,当日必定要来娘娘跟前炫耀,趁机对咱们宫里的奴才下手,又拿自己要侍寝威胁娘娘,让娘娘不敢动她!”
袖青说着说着,竟然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
敬妤念一时无言。
她跟刘良娣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以前她是不想争,只想当个小透明才一再忍耐,现在?
“放心,这次刘良娣讨不到好处。”
“娘娘?”
听她这么说,袖青止住了眼泪,有些不解。
敬妤念则笃定地微微一笑,一张娇艳脸庞在摇曳的宫灯映照下越发顾盼生辉,光艳逼人。
上次她能让沈贵嫔无法侍寝,这次换做刘良娣,也一样。
左右陈美人说了,陆禹淮就是一个薄情郎,恩情于他而言是会随着时间消失的,那她便要在这份恩情过期之前,物尽其用。
“刘良娣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在本宫的宫里,动本宫的人。”
此时,敬妤念提步进了正殿。
刘良娣见到她,脸上故意做出惊讶的神色来:“瞧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可是好心好意,帮姐姐教训这些不听话的奴才啊!”
说着,刘良娣就直接拿着手中的戒尺,往一个宫女的手心狠狠打去!
“啪”的一声!
宫女痛得浑身一颤,却是咬紧了牙,半点没有吭声求饶。
刘良娣便唇角含笑,一双含着讽意的眸子挑衅地望向敬妤念,并慢悠悠说道:“你们这些当奴才的,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主子。
“听说她今日去了御书房讨好圣上,可圣上却将她赶了出来。
“她前脚走,圣上后脚就点了我侍寝。
“哈哈哈,真是好笑!
“便是当初以太子侧妃的位份进的东宫又如何?圣上厌恶你,就是不肯宠幸你,也不知姐姐深夜寂寞之时,是不是跟那张昭仪一样,也得借助工具才能得一分欢愉呢?”
刘良娣一番话,说得极为难听。
袖青气得一脸羞愤,欲上前同她理论。
敬妤念却一抬手,拦住了她。
“所以,你今晚想侍寝?”
敬妤念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此刻却一丝不见被羞辱后的恼怒,反而也含笑望着她。
“姐姐说错了,不是妹妹想侍寝,而是圣上要妹妹侍寝。”
刘良娣故意加重“圣上要”三个字。
“嗯,懂了,所以不是你想,你都是被逼的,没事,念在你我多年的姐妹情分上,本宫帮你。”
敬妤念说着,忽地几步上前抬手抓住刘良娣的右肩,接着用力一扯!
“啊!”
刘良娣顿时惨呼一声,痛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却是她的右臂,整个从肩膀那里被敬妤念给卸了下来!
众人都是一惊!
就连袖青也是一愣。
娘娘一向柔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
“好了,如今你身体负伤自是不能侍寝了,刘良娣,你可如愿了?”
敬妤念神色轻松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像是十分嫌恶一般,还直接把那帕子扔到了地上。
她前世为了拍好打戏,找师父认真练过,虽然都是些花拳绣腿,但卸人手臂小菜一碟。
“你敢伤我!”
刘良娣额头上都是冷汗,白着一张脸,恶狠狠瞪着敬妤念。
“对本宫胆敢不用敬称?刘良娣,本宫看你是另一只手臂也不想要了吧?”
敬妤念当即眸色一凛,娇软的嗓音威胁地道。
刘良娣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这会儿她实在痛得受不住了,当即恨恨地一咬牙,对身边的奴才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本宫回去!传太医!”
一群人狼狈不已地滚出了倚翠宫。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您弄伤了刘良娣的手臂,等圣上来了,她一定会告状的!”
袖青之前嘴上厉害,这会儿却害怕了。
“怕什么?那点小伤要不了她的命,再说了,本宫敢这么做,就不怕她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