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冢和江田岛哪个更残酷?
抛开做军国主义走狗祖宗八代阴德清零这种事,要是这两个非逼着一个日本小孩选,他大概率哭丧着脸去读江田岛。
平田一郎,一个一毛钱关系没有,吃个馒头都得舔渣渣,裤子都不合身的穷小子,死时已经做到了佐官。上司得知他没结婚,还准备让山本五十六给他保媒介绍一个华族分家的女儿。要不是他自寻死路,考虑到他这个兵种的特殊性,即海军航空兵本身就很难追究战争责任,只要别太出格太嚣张,战后依旧前途光明,高低是个自卫队头部人物。
黑岛龟人,一个长相跟名字一样的人,家里…不对,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家。他几岁时就没了父亲,母亲改嫁之后就把他丢给了叔叔,叔叔收养他的主要原因是铁匠铺缺个劳力。他穷得小学毕业就在铁匠铺抡大锤,每晚走山路去读夜校。就这么个要长相没长相,要家底没家底,要脾气没脾气,甚至连最基本的干净卫生都做不到的人,娶到的妻子是老家广岛豪门——大正馆家的千金。最后一气活到了六十年代,才死。
哪怕实在良心太盛干不下去,或者干脆因为一上船就呕吐而早早退役,靠着江田岛教会你的工科知识和流利英语,改行不算困难,战后也终归有一碗饭吃。
当时我国针对日军俘虏的教育材料里,中队长(中尉)这一级别就已经算是压迫者了。一般鬼子终其一生能做到军曹,手底下管着十来号小鬼子,那就可以偷着乐了。《多啦A梦》里大象与叔叔那集,里边那个兵队队长,领着几个手下,把动物园园长骂得狗血淋头,差点开枪打死大象饲养员,说多啦A梦是笼子里跑出来的狸猫,蓄着仁丹胡子,看着气派十足。其实这人是个伍长,换句话说是下士——一把年纪,混得跟江田岛的四年级生,二十岁左右的森下一个样。
江田岛的学生,第一年就授二等兵,第二年授一等兵,第三年上等兵,第四年就成了下士。日常食宿穿着基本是入学前想都不敢想的,哪怕最艰难的时候也就是把配发的黄油换了白糖,外加西餐礼仪课改成无实物教学。只要能毕业就给你个候补少尉,过半年实习期正式给少尉。至于平田这样的首席,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至于战后?跟陆军马鹿一比,对旧海军的清算力度跟没有也差不多。IJN的偏旭日旗都被保留下来了。东京审判时28名甲级战犯里,海军只有三人,其中官最大的永野修身正式宣判前就病死了。剩下那俩一个54年放出来,一个55年放出来。其他人再怎么扑腾也比不过甲级战犯吧。就算判了也是55年前后开释,然后去当个社长什么的。像小泽治三郎这种脑子活络的甚至摇身一变成了污点证人,被美国人给保了下来,还得到了一份工资不菲的顾问职务。
海军这玩意有两个特点,一是同生共死。不能同生就只能共死。一旦舰沉,不管是大佐还是二等兵都得喂鱼,鲨鱼可不会专门捡军衔低的咬。二是滋事、哗变相对陆军更容易。军舰空间有限,关键舱室就那么几个,十来号水兵就足以把船开出去。茫茫大海上,就这一只船能落脚,只要不想喂鱼,那必然要听哗变官兵的。所以森下暴揍平田倒不一定全是因为被教官的军国主义思想洗脑,也不仅仅是耍学长威风,这里面其实也有他自己的、很简单的理由——不想被一勺烩。平田“马马虎虎”地进了海军,要是他上了船还抱着厌战心理,或者脑子一热筹谋滋事,害死一船同学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只能揍,要不上了战场大家都得玩完。事实上,以平田的能力和性格,要是拧巴着上了军舰,真的有可能把一船人拖着喂鱼。当然,这对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来说,倒确实是好事一桩。
但是在宝冢吧,你遭受了霸凌,也没什么成效。宝冢下限和上限都远低于江田岛。
在江田岛,忍受霸凌的同时可以喝汽水,吃德川家少爷都不舍得放开吃的白面白糖,吃穿嚼用学校出钱,放假回家雪白的军装把考陆军的同学衬得像一只大马猴。最好结果是迎娶华族新娘,挂上将星。最差结果是喂鱼——跟你的老大哥,以及老大哥的老大哥,甚至山本五十六一起“九段坂见”。
在宝冢,忍受霸凌的同时还要控制饮食,睡眠不足,配角服装自费还得自己改。最好结果是嫁入豪门,最差结果是在舞台上因为事故被切成两截。感觉还不如切腹。